叶秋闻的手机响得很是时候，是余曳打给他的。
他看了一眼江之阔，也没刻意回避，指尖一划直接接了，“大小姐，有何指教？”
“算你赢了。”余曳的声音平淡中还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喜悦，“也是我们赢，项目拿了第一名。”
“那太好了。”叶秋闻松了口气，“虽然也是意料之内的事。”
“别再说我欺负你，31号颁奖，你可以提前准备获奖感言了，而且内幕消息说了，直接速通实习机会，霍珩会去，你应该也会去吧？”
“你不去吗？”叶秋闻反问，视线跟着回到茶台边安然坐下的江之阔移动。
“我当然会去。”余曳答得很干脆，“先挂了，见面再聊。”
“恭喜啊，第一名。”江之阔将刚斟好的热茶推到他面前。
叶秋闻摇头，“可惜不是射箭第一名，不然我就可以理直气壮要奖励了。”
“不是射箭也可以。”江之阔嘴角微勾，“而且，就算你不是第一名，在我这里，也可以随时要奖励。”
叶秋闻手一抖，几滴茶洒在了茶台上。
“你紧张了，小叶同学。”
......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叶秋闻接过邱嘉言递来的热咖啡，抿了一口，“一大早来给我当司机。”
“先送宝贝上学。”邱嘉言拉开驾驶座的门，“再说了，我们秋秋今天要领奖，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当然不能缺席。”
一路顺畅，车停在了校门口。
邱嘉言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秋秋宝宝，生日快乐。”
“谢谢。”叶秋闻接过，捏了捏，眉梢一挑，“硬的？银行卡？”
“对啊。”邱嘉言点头，“现金还得去存，多麻烦，这是我的工资卡，密码是我们在一起那天。”
叶秋闻愣了愣，“呃，所以是几号来着？”
邱嘉言盯着他，深吸一口气，“......还我。”
叶秋闻迅速把红包塞进外套口袋，“做梦，送出来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他顿了顿，又凑近了些，“就给点钱打发我了？”
“当然不止。”邱嘉言勾了勾嘴角，“晚上跟我回家，你慢慢拆。”
颁奖典礼排场很大，连市里的媒体都扛着长枪短炮来了。
而且还是跳楼事件后，叶秋闻和余曳第一次单独打照面。
叶秋闻挑了挑眉，“大小姐，有何指教？”
“愿赌服输。”余曳倒是坦然，“我承认，当初踢你出主创名单是我不对，你反将一军，我认。但既然后面还要一起实习，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大小姐太抬举我了。”叶秋闻摇头，“我能力有限，恐怕没什么能为您效劳的，您和霍珩，还是另请高明吧。”
余曳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挂住，“我的建议是，话别说太死。”
“再说吧。”叶秋闻见好就收，顺手给她递了个台阶，“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利用价值。如果你真觉得抱歉，让我们保持点普通的姐弟距离就挺好。”
霍珩踩着点推门进来，“差不多了吧？马上该我们上台了。”
没想到叶秋闻摇了摇头，“你们上就行。”
霍珩和余曳同时愣住，齐刷刷看向他，“什么？！”
尤其是余曳，从表演跳楼反将她一军，到刚才还一副打死不和解的倔样，好不容易熬到能登台露脸的时刻，他居然说不上了？
霍珩死死盯着他，一脸难以置信，“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我是认真的。”叶秋闻语气平静，“我不上了。”
“你不上我也不上了！”霍珩脑子一热，直接拿自己赌气。
“别闹。”叶秋闻劝他，“这次机会对你多重要你清楚，你付出了多少自己知道，现在就是你的高光时刻，你必须上。”
“那你呢？！”霍珩还是没忍住，提高了音量，“对你就不重要吗？你也付出了很多，现在说不上就不上！你到底怎么想的？”
他话音未落，舞台方向传来主持人激昂的开场声，还有浪潮般的掌声和相机此起彼伏的密集快门声。
叶秋闻脸色开始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他稳了稳呼吸，“霍珩，我认真的，你们上。”
余曳也开口，“叶秋闻，这次很多重要人物都在，你真不上？”
“你一开始不也没打算让我上吗？”叶秋闻笑了笑。
现在我不上了，你怎么又不乐意了？
“你不上，我就不上了。”霍珩没再发火，语气异常平静，态度坚决。
“连你也跟着他疯？”余曳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对。”霍珩点头。
余曳摇头，“你爸会失望的，这是证明你自己的最好机会。”
“不重要了。”霍珩说，“我追着他的肯定跑了那么久，偶尔摆烂一次也没什么。”
叶秋闻安静地站在一旁，开始感到一阵轻微的耳鸣，像是有只蚊子在他脑子里开演唱会。
你大爷的，别唱了行不行！
“霍珩。”叶秋闻声音很轻，“就算我不上，也不会影响什么的。”
“我说得很明白了，你不上我不上。”霍珩转过脸看余曳，“你是唯一的项目发起人，有你代表发言就够了。”
“你抽风能不能挑个合适的日子？”余曳也看着他，“现在不是你讲义气的时候！”
“你还知道义气啊？”霍珩冷笑，“当初把叶秋闻踢出去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讲义气？！”
“霍珩！”余曳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别说得一副自己多清白、多置身事外的样子！当时你不也没反对吗？！”
“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想弥补可以吗？！”说完，霍珩一把抓住叶秋闻的手腕，“我们走！这破奖谁爱领谁领去！”
叶秋闻没动，“霍珩，你......”
“走什么走！”余曳一步挡在前面，“霍珩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咱俩就绝交。”
“你除了会拿绝交、拿我爸压我，你还会干什么？余大小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
“我利己？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不像你霍大少爷，心情好了就来掺一脚，心情不好就掀桌子！你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巨婴！”
“我巨婴？总比你这种背后捅刀子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
好精彩啊。
换做平时，叶秋闻已经给自己点根烟看上热闹了。
毕竟他等这出狗咬狗好戏很久了。
于是，叶秋闻劝道：“你们能不能先别吵？”
我现在有点不舒服，但又比较爱看，所以能不能改天再吵？
工作人员探进头来，脸上有几分焦急，“几位同学，准备一下，马上要到你们上台领奖了！赶紧的！”
霍珩和余曳不为所动，互相瞪着。
叶秋闻努力平复快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意外松了口，“算了，我上。”
宝，算我再宠你一次。
下次可不许这么任性了啊。
邱嘉言举着手机，镜头拉近对着叶秋闻，还没拍两张，眉头就皱了起来。
太对劲。
前排摄像师的闪光灯猛地打在叶秋闻脸上时，他明显皱了下眉，甚至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脚跟差点踩到霍珩。
但台上台下，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异常。
主持人还在慷慨陈词，“在这个AI科技席卷全球的时代，许多传统产品仿佛陷入了溺水般的困境，而我们今天的获奖项目......”
晕。
逐渐强烈的眩晕感像潮水般将他吞没。
“接下来，有请穿云科技副总裁，许明峰先生上台为我们颁奖......”
更热烈的快门声和掌声海啸般涌来。
叶秋闻又后退了半步。
操。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一阵尖锐的耳鸣声毫无预兆地炸开。
颁奖台上那盏巨大的射灯，更是刺得他眼睛生疼。
周围震耳欲聋的掌声和欢呼声，像是被无限拉远，隔着一层晃动的深水，模糊不清。
只剩下一种沉闷的、压迫心脏的轰鸣。
就连上台的那位许总长什么样，他都看不真切。
完了。
叶秋闻心头一沉。
他以为自己能撑到颁奖结束。
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身体的抗压能力。
争气点，叶秋闻，别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他在脑海里疯狂给自己下指令，深呼吸！
笑一下！就一下！
然而神经系统根本不听甲方爸爸指挥。
叶秋闻死死攥紧拳头，掌心全是湿冷的汗。
“你怎么了？”离他最近的霍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脸色怎么这么白？很热吗？你流了好多汗，别紧张。”
叶秋闻张了张嘴，却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失声了。
于是他只能徒劳地摇一下头。
操，更晕了啊啊啊！
就在他几乎要站不稳的时候，台下观众席里，一个人猛地站起身，径直朝着台上走来。
叶秋闻想看清是谁，视线却开始涣散。
那人直接拿过了主持人的话筒，扔下一句，“抱歉，他不太舒服，仪式继续。”
原来是邱嘉言。
“再坚持一下。”邱嘉言快步冲到他身边，完全无视会场所有惊讶的目光，一把将他打横抱起，冲下舞台，直奔后台。
“怎么回事？”
“是直接晕倒了吗？”
台下响起一阵惊呼和议论声。
恍惚间，叶秋闻感觉自己被抱进了一个安静的房间。
然后是邱嘉言焦急的声音，抖得厉害，“药呢？你的药带了吗？”
叶秋闻给不出任何反应。
他系统崩溃，直接嘎嘣一下死机了！
明天可能休息一天，提前祝宝宝们国庆假期快乐哈~[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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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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