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夜依稀有些微凉,宾客已散,草坪上佣人在收拾残局。
我给乐天发了条信息,确认他是否回去了,他没回。
“还不进去?”叫洛弗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我没做声,只是跟着他一起走进那座可以称之为城堡的别墅。
我很好奇,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么人,所认识的人竟然非富即贵。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室内的装饰简约而质朴,但每一件物品却是价值连城,万金难得。
低调中的奢华,我在心里感叹,不禁对这个人有些好奇。
“我听苏哲晗说,你失忆了,看样子是真的。”他打量着我。
“是有那么一回事。”我盯着他,没有丝毫的扭捏。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柔顺,目光却是很有杀伤力。
“你好像不是很在意?”他收回了目光,眼里带着一点惊异。
“有什么好在意的,往事不可追。”我唯一在意的就是过去的自己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就嫁人了,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有什么好着急的。
“你也累了,让芳姨带你上去休息吧。”他示意刚刚从楼上走下来的妇人。
我记得她,她是在湖边喊我小姐的那位。
我思索着要不要现在提出我的疑问,但他似乎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于是点了点头,跟着被称为芳姨的妇女一步步走上楼梯,这楼梯可真长。
“小姐,你真的不记得了?”被称为芳姨的妇人开了口。
“嗯,我刚听他叫你芳姨,我以后也这么叫你吧。还有你以后叫我阿宁就可以了,别小姐小姐的,我听着怪别扭的。”
“这……好吧。”芳姨有些犹豫,但还是应下了。她将我带到一个房间里,便退下了。
我四处打量着,果真,如楼下一样的简约,色彩也格外的单调,唯独那张床是黑色的,黑的让人心惊肉跳,不过却是我喜欢的颜色。
我三两下跳了上去,在上面蹦蹦跳跳的,弹性真好,这家人也挺会享受的。
这……真的是我以前生活的地方么?
我不禁有些茫然,明明一个小时前,我还是这里的客人,现在,却反客为主。这变化……着实有些太过惊人了。
夜半,原本正在熟睡,迷糊中感觉身边有人躺了下来,我顿时清醒过来。
自从车祸发生,可能昏迷的那段时间睡太久了,以后的每日睡眠都很浅。
我睁开眼睛,入眼即是漆黑的一片,身边传来了悉索的声音,在他碰到我之前,我牟足了力气,一脚向来人踢过去,只听得一阵闷哼,随后床头的灯亮了起来。他,哦,应该称之为洛弗,好看的脸上带着几许怒气,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别以为我只是一个小小女子就任由你欺负,深更半夜,你鬼鬼祟祟的爬到我床上干嘛?”我拉紧身上的被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是夫妻,你说我能做些什么?”他仅着一身家居服,皮肤细腻白皙,身材修长,此时正斜卧在床上,眼里的怒气消了几分。
“那是以前的洛月,我叫宁宁,而且我不记得你了,法律上的事我没法改变,但我也不会妥协的。”以前的自己一定是被他这张脸给迷惑了,虽然他长得的确是不错,身材嘛,也很好,但还不至于看一眼就无法自拔,谁知道他会不会表里如一,没准是人面兽心呢。
“哦?那你准备怎么办?”他的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一只手撑着脑袋,眼里噙着一丝笑意。
“这地方这么大,房间应该不少,你出去随便找一间住吧。”我打了个哈欠,最讨厌睡觉的时候被吵醒了,想来刚刚那一脚还是轻的。
“可这是我的房间,我已经住了三十几年了。”他饶有兴趣地说道。
“都这么老了?过去的我是怎么想的,竟然嫁了个老男人……”我小声嘀咕着。
“你嫌我老?”他的语气微微起伏。
“你自己说的。”我打量一下他,皮肤光滑有弹性,脸上没有一点皱纹,白白净净的,的确很年轻。
他就斜靠在那里,丝毫不避讳地任我打量,没有丝毫的羞怯,似乎是习惯被人注视。
“你还不走?”我催促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走了?”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在我身边的地方平躺下来。
“那我走好了。”看他这么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我估计让他出去是没可能了。
“其他的房间都上着锁,芳姨已经睡下了,你若是出去就只能睡客厅。顺便提一句,我新养了一只藏獒,它最喜欢半夜的时候在客厅里溜达,你要是不介意还能陪它一起玩,不过对陌生人它一点都不和善。”
我迈下床的动作瞬间僵在了原地,敢情我这是进了狼窝了。
“怎么,不走了?”他撑起身子,看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我思考了一下,还是你去吧。”我说了一句连我自己都不能信服的话。
没想到这个叫洛弗的男人竟然留了这么一手,他完全是有备而来啊。
“无论站在哪个角度,我都没有出去的必要,既然你不去了,那就睡吧。”啪的一声,床头灯被关掉,屋子再次陷入了黑暗。我听到悉索的被子声音,然后便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我坐在原地良久,思索再三,还是准备出去,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就算他有足够的定力,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睡着后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
眼睛似乎已经适应了黑暗,我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准备溜出去。他的位置更靠近门的方向,思考的瞬间,我已准备从他身上迈过去,谁知他突然动了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直直的倒下去,刚好趴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我还是被摔得很疼,他这个人身上没有肉的么?摔倒床上,也还不至于这么疼。
“原来你喜欢这种方式。”他突然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眸子在夜里还微微发亮。
“这……误会,真的是个误会。”我慌乱的起身,却被他大手一扯,再次倒了下去。这个人!我在心里狠狠地将他数落个遍,摔一次还不够,还要摔第二次。
“你不嫌疼,我还疼呢,你又不是肉垫,有意思么?”
他突然一个翻身,我便被他按到身下,此刻,我才意识到情形不对。
“月,七十七天,你不在我的身边。”
他声音低沉却略带沙哑,一点也不像在园子里那么醇厚。
七十七天,多么确切的一个数字。
“那个,我不是……你先起来。”这个姿势太危险了。不知为什么,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我没来得及抓住。
“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知道苏哲晗他们都是怎么说我的么?”他凑到了我的耳边,低语了一句:“我已经为你忍了很久了。”
我的脸蹭的一下火热火热的,一定很红,幸亏屋里够暗。
“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你要是敢来强的我弄不死你,只要还活着我就让你鸡犬不宁,生无宁日,做梦都不会放过你。”我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口才还可以这么好,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在说些什么。
“你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他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我,躺到了我的身侧。我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呼,好险。
刚平复呼吸,我准备发问,谁料唇便被覆盖,冰冰凉凉的,这是……被吻了?
我拼命地推了推他,却被他用双手压制住,动弹不得。许久他才将我松开。
“你流氓!”我一拳狠狠的打到他的肩膀上。他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扯到怀里。
“别闹了,你要是再敢乱动,我不介意陪你折腾这一夜。”他的语气注重在‘折腾’这两个字上面。我顿时安静了,僵在他的怀里,动都不敢动了,只是被他拥着,靠的这么近,我甚至能呼吸到他的呼吸,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可不可以先松开,我有一些事情问你。”待他的呼吸不那么急促,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道。
“不松手,就这么说。”他一开口,呼吸就在额头上方蔓延开来。
“我当初为什么离开?”
我忐忑不安地问出这句话,按乐天说的,他在S市的街头发现了我,N市位于北方,我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千里之外才对。
额头上的人一直没动静,我思索着他应该是睡着了,就想推开他,只是刚抬起手就听见额头上的声音传来。
“是我不好。”只有这四个字,便不再作答。
是他不好,他究竟怎么个不好却不对我说明,看样子也并不准备对我说。本想着问他一些什么,现在只得到这四个字,已经明白问不出什么,我准备睡去,头上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乐天说你是他的未婚妻,而你似乎也很赞同。”他的话更像是自言自语,我索性没做回答,那些不过是乐天对我说的而已。
“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他忽然松开了禁锢住我的手,拉开我们的距离,低头看向我。
“什么?”
“我说,他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比如,像刚刚那个样子,或者更进一步?”虽然屋子里漆黑一片,我还是感受到了他强烈的目光,犹如被阻举枪的红外线固定了一样,危险而令人恐惧。
“没有。”我忙低下头闪避开来。
“你在躲我的目光,这是心虚的表现。”他的话悠悠地传来,带着一点质疑。
“到哪一步了?”他的大手扶住我的后脑,强迫我看向他。虽然,夜里这么暗,他带给的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真的没有。”我重复道。我突然开始质疑,留下来似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但好像,按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他也绝不会放我离开。
“月,我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你什么时候说真话,什么时候说假话,我很容易分辨,要我再问一次么?”他的话里,威胁的意味分外明显。
“他说吻过我,我不记得了,就这样。”我诚实交待,与他抗衡无疑是不明智的,我选择屈服。
“只是这样?”他依旧追问。
“是。”我答的理直气壮,事实如此,我说的再诚实不过了。
终于,他不再发问,只是将我按到床上,随即吻了过来,近似攻城略地的侵占我的每一寸气息。
我挣扎着,依旧推不开他,索性不再挣扎,任由他发作。终于,在我窒息前他将我松开。
“记住,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只有我,才可以碰。其余任何人都不允许。”他近似命令地说道,然后将我拉倒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拥着。
我生怕他会进一步地动作,胡乱地点点头,他应该感觉到了。
他说,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可是,我忘记了,今天不过是我见他的第一天,就要接受他如此亲密的举措。
我的心里被一样的感觉充斥着,说不明,道不清。
最后,不知在什么时候深深地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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