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科幻灵异 > 他请神明附身 > 第2章 笑是痴心客

第2章 笑是痴心客

陈仓月一袭素衣躺在他身侧,撑着脑袋为他读一本志怪话本。

“得其一女所解毛衣,藏之,不得去,娶以为妇……”念及此处他稍作停滞,注意到楼礼眼皮打架便放下了书,“睡罢,我不念了。”

他靠坐在床沿,看不够似地盯着自家相公,守着楼礼睡沉了才起身吹灭烛火,而后摸黑蹑手蹑脚出了门往院中而去。

乡下人作息都早,此时百家灯熄,村庄黯淡沉静,唯有此起彼伏的虫鸣蛙叫刚好遮掩窸窸窣窣的翻墙声。

庭院的大黄短耳一动,戒备起身望向墙头,见是陈仓月又吐舌摇尾地坐回去,脑袋搭在交叠的前肢上打着呵欠。陈仓月蹲下身子揉揉它的脑袋,看了一眼黑暗中咕噜煮着汤的灶房,径直而去。

灶台下的柴火只剩微弱余火,灶台上锅中鸡汤已焦了底。他把锅端开,任由火烧着,小心避开地上舒展张开四肢的李寡妇,虽毫无中毒后蜷缩的姿态,却凉得不能更凉了。

晦暗双眼泛着冷光,陈仓月踢了她一脚,少了平时的温婉贤惠,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发出一声轻叹,阴恻恻地惋惜:“阿姐,你上我家偷吃偷拿我只作不知,可你实不该碰我的心头肉,那是要我的命啊。”

自然不会有人回答他。

田间随手可摘的翠雀花被他炮制成无色无味的毒,这毒怪得很,冷水下肚无事,一旦稍稍加热一滴便足以致命。

夜半,陈仓月愉悦哼着调子蹲在自家井边刷锅,想着楼礼的药快吃完了,还得再去一趟镇上才是。

大黄在隔壁院中吠叫了两天,还是陈仓月去报了村长,说李寡妇许久未曾出门,怕是有事。村长叫几个年轻人翻墙进去,他们在灶房找到了尸体,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已然开始发臭了,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当场呕吐。

找了仵作验尸,果然看不出异样,村民只当她暴卒,扛着李寡妇尸体上山下葬。李寡妇命不好,克夫克子,最后把自己都给克死了,这村子少有人和她来往的,除了同样守活寡的陈仓月。

如今随便下葬也没人有疑义,倒是有些凄凉。

大黄栓在李寡妇院中的木桩上,整整饿了两天,没人会在意一只在村里头随处可见的黄狗,更何况是晦气的李寡妇家。于是待李寡妇出殡后陈仓月便返回她家中把狗偷了出来。

他把狗牵进屋内,献宝似的给楼礼看。“你还未见过大黄吧?他可亲我了,见着我就摇尾巴。”随后他又介绍起楼礼,“大黄,这是我相公,以后也是你主人,可认好了。”

楼礼宠溺地看着他:“狗哪懂得你说的话。”

“大黄和别的狗可不一样,他通人性的。”似回应他的话,大黄脱了他的手小跑着去蹭楼礼的裤腿。楼礼眼中竟有了惊喜,难得露出欣悦的表情。

两人一狗过了几天安乐日子,许是不光彩,李守仁并没有再来找他不痛快,陈仓月便以为没事了,在村子里该干嘛干嘛。

这天他正要去镇上买药,租了一头黄牛拉车,再将楼礼绑在板车上防止颠簸。

以前楼礼都会提出不赞成,如今任他摆布,倒有些生无可恋的意味。

陈仓月努力挑起他的生趣,提议道:“我在想着,这次去镇里顺道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院儿可供租住的,我做些草药营生,届时就可以在镇上安家了。”

“那定需要不少钱,可否太辛苦了?”

“只要能同你一起,我从不觉得苦。”楼礼看不出是否开心,只是笑得勉强,倒像是为了安慰他。

终于赶在晌午到了镇上,陈仓月先去药房抓了药,仔细包好藏在楼礼的被褥里,便蹲在路边喂两人吃起清晨备好的干粮,不期然听路边两个书生聊起——

“听说了吗?昨日新帝登基了,罢黜了一半朝臣。”

“新帝,可是太子做了皇帝?”

“哎,天下读书人谁人不想太子当皇帝,可却是九皇子得了皇位,如今太子党彻底被清算了,太子也于日前被赐了鸩酒。”那人惋惜道,“可怜了楼世衡,一代良相落得死无全尸,还成了刺向太子爷的刀,实在唏嘘。”

陈仓月瞥了一眼神情麻木的楼礼,默默牵起他的手摩挲着无声安慰,楼礼回以一笑表示自己没事。

他们看好了一处小院,陈仓月很是满意立马下了定金,两人忙完该忙的便启程返家。

毕竟是第一次当车夫,赶着牛车也走得不快,天快黑了两人还不到村子。路经一处庙宇前突然起了场暴雨,啪嗒啪嗒下石子似的,他们没带蓑衣,只能先躲进去。

庙宇离村子不远,应是新盖的,正殿牌匾上书“三清殿”,内殿未装缮完,牌匾刚刷了漆,神台上的三尊神像盖着黄布,还未完成请神。

庙里没个烛火烤暖,陈仓月抬首注视面目不明的神像,许久才回过神来,脱下滴着水的湿衣服,正要再去解楼礼的衣裳,殿门却被推了开。

陈仓月一惊,望向门口,却见雨中来了几个不速之客,一道闪电而过,他逆着光勉强看清来人,正是李守仁。

他吓得坐到地上,摸索着将脱下的外衫穿回去,踉跄挡在楼礼身前。

“小郎君可让我好找,幸好老天都助我,降下大雨把你留在庙里。”

陈仓月是真怕了,握着楼礼的手在发抖:“守仁哥,上次是我不识抬举,我和你道歉,你不与我一哥儿计较,我是感激的,今日这天气也不爽快,又是荒郊野岭的叫人没兴致,不若改日我再登门,到时你想如何我都依你。”

“你当我傻子啊?我要如何还得改日?”李守仁带了两人,留一人在外面放风,带一人逼近陈仓月。

陈仓月退无可退,深知自己今日凶多吉少,呜咽央求道:“至少不要在此处,我们去神像后面,别亵渎了神明。”

“就在此处,让你瘫子老公见识下,什么叫男人。”

一人压住了他,一人撕扯他身上的衣物,他始终咬着牙不愿让楼礼听到。楼礼不得动弹,只能梗着脖子撑着脑袋往他们看,怒骂道:“仓月!你们畜牲!放开他!放开他!仓月!”

听见楼礼撕心裂肺地叫着自己名字,他心痛不已,哽咽哭喊着:“相公,别看我,求求你了,别看,很快就会过去的……”

李守仁哈哈大笑,“当真情真意切。”他还嫌不够缺德,指使小弟:“他不想让他相公看见,你便去扶他相公起来亲眼看看,他郎君如何快活。”

楼礼于是被扶坐了起来,靠在神像之下。此时忽而雷光乍起,泪眼中陈仓月看到楼礼绝望痛苦的目光,心跳骤停,他想起了许多往事,先是一些人说自己配不上楼礼,而后他们死了,楼礼彻底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现在又不知从何而来的乡野匹夫玷污他一片情深,他只是想和楼礼一起,为何要对他这般苛毒?

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他止住了泪幽幽开口:“守仁哥,你亲亲我。”

楼礼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一时停止了叫喊。李守仁也是一怔,狂笑不止:“开窍了你?这才对嘛,装什么矜持。”说罢俯下身要亲他的嘴。

只在刹那,陈仓月瞅准时机一个挺身,咬在他脖子上生生撕扯下一块肉,顿时血流如注,喷涌着洒了一地。

“啊——”

死亡的恐惧如同居高临下的阴影笼罩李守仁,他捂住流血不止的脖子,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嘶哑干涸的吸气声,陈仓月趁机扑了上去,骑在他身上用手指抠进他破烂的皮肉里,顿时鲜血一股一股涌了出来,痛得李守仁浑身抽搐,不多时便咽了气。

抓着楼里的人只是被拉来帮手的村夫,何曾见此情景,顿时傻眼,颤抖着动不得双脚。陈仓月捡起李守仁腰间的匕首从容一步步走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一刀抹了他脖子。他始终很冷静,不像第一次这么做了。

抹了把脸上的血,陈仓月走向已吓得发不出声的楼礼,温柔轻声安抚,“别怕我,楼礼,我是仓月,我不会伤害你。”

“你杀人了……”楼礼眼泪溢出来,强忍着对自家郎君的恐惧。

陈仓月伏在他腿上撒娇轻蹭,“他们不该杀吗?难道你想看他们欺负我吗?”

楼礼半天才平复呼吸,冷静下来也知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儿,他摇摇头:“我不想,你没事就好。”

“我没事,相公,你不要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你说得对,他们都该死。”他满目悲切,许久再一次提起,“可是带着我你是走不远的,你自己逃吧,别再为我拖累了。”

“相公,即便你要死,我也陪你一起,没了你,我是活不了的。”

“可我真的不想活了,仓月,你留着我性命,我却早已是个死人,如果你真的爱我,便放我走吧。”他每每提起总是痛哭流涕,只是这次平静得很,空洞地望着陈仓月,当真没了一点生趣。

陈仓月却在此时落了泪,浑身血污伏在他身上,在痛苦中选择释怀:“那我便与你一起,我们一起。”

“就是这里!”

两人一惊,院中忽而亮起火光,攒攒人声打破宫庙宁静。原来李守仁正要行恶之时,放风的村民良心发现竟回村子报了信,带着村子里的人杀了回来。

“兄长你从小看着守仁长大的,他不是那种为非作歹的人,你得救救他,别被两个外姓人蒙骗了。”

“我是村长,我自有定度,先进去看看吧。”

根本来不及躲藏,血染三清殿,一室浓重血腥味扑向众人,一身血污的陈仓月和两具尸首毋需多作何解释。

李守仁的娘亲哀嚎一声晕了过去,村人群起而怒,陈仓月眼睁睁看着他们抢走了楼礼,又把自己捆了起来,他疯了一般挣扎着扑倒楼礼身上,很快被拉开。

两人被押回了村中,因村子里没有暂作牢房的地方,便把他们绑在自家院子里淋雨,又派村子里的李天和他儿子小春看守着。大黄冲着他们吠叫不止,李天拿起院子的锄头砸它,它便灰溜溜跑开了。

陈仓月神情恍惚,看着楼礼淋着雨神智不清,哀求站在屋檐下的两人:“杀人的是我,我相公不曾参与,你们放他进屋吧。”

“你为主犯他为同谋,一个都跑不掉,你们杀了村长的侄儿,明日便示众凌迟,方能解我村人之恨。”

陈仓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即便楼礼要死,也不能是这般痛苦的死法,即便要死,他们也盍该觉得幸福,让楼礼带着他的爱意离去,这样来世才能惦着自己。

夜渐深,李天撑不住进了屋中睡觉,只剩一年轻人看着他们。

陈仓月柔声唤留下的人:“小春,我给你娘配的药你娘可吃完了?”

“快吃完了,我娘吃了你的药如今好了许多,可比镇上医馆的方子好使。”

小春目光闪动,毕竟年纪轻脸皮薄,才承了人家的好回头便把人扔在雨中候刑,他也觉着父亲这么做不地道。

“那就好。”陈仓月全身都湿了透,好不楚楚可怜,“我不想杀他的,可他们欺人太甚,玷污了我还想要我们性命,我实在没办法呀。”

“陈哥儿,我知道是那李守仁先混蛋,可你这次真杀错人了,李守仁是村长的侄儿,村子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既已坏了清白,我也没脸活了,只求你们善待我相公,即便明日要处死他,也放他进屋里,莫在这里淋雨了。”

看了眼屋中熟睡的父亲,小春还是心软,进入雨中把楼礼抱进了堂屋,见陈仓月连声感激,终还是不忍把他也拖了进去。

“小春你真好。”陈仓月凄凉笑道,“我原打算搬去镇上住的,今日带着全部积蓄去镇上买房子,却不想生此变故。我既然活不了了,这些钱财让他们霸走不如给你,你拿走吧。”

没想到看个犯人还得一笔横财,小春心中狂喜:“当真赠我?”

“算是报你免我相公淋雨之苦的恩情。”

“那我便不推辞了。”

“就在我怀中,过来拿吧。”

“冒犯了。”小春伸进他衣襟一通摸索,见陈仓月湿透了仍是美貌,更是没忍住摸了一把他的胸,见陈仓月没有反应,还想着等下同他要点好处。

终于找到了一包油纸包裹,放在手里沉甸甸的,应有不少。小春双眼放光急切地拆开,油纸里扬起一团青烟,还未等他看清里面有几个钱,便直挺挺躺下,死了。

陈仓月冷冷望着小春的尸首,吹了声口哨唤来了大黄,大黄会了他的意,蹲在他身后咬开了捆手的绳子。

陈仓月沉着地进了药房,擦干手几下便配了一筒艾烟,李天正睡在他们屋里,他点着艾烟的一头捅进纸窗,不多时屋里便缭绕了烟雾。他默数着数字,直数到十便推门进去,试了一下李天鼻息,已没了出气。回堂屋安顿好楼礼,陈仓月才又揣着一包艾烟出了门。

次日清晨雨停了,鸡鸣未曙,天际隐隐泛白,李家村一片死寂。

陈仓月带着一把伞回家,楼礼已经醒过来了,似是了然一切,与他相视一笑。细致地清洗了身上的污秽,陈仓月一如既往进灶房给楼礼弄早餐。

今日一大早便吃得丰盛,陈仓月甚至还给楼礼倒了酒。楼礼馋得不行,可陈仓月怕他伤胃,让他先吃了菜。终于能喝上酒了,楼礼脸上难能有了笑容,比平时多吃了几口。

醲醴清冽,鼻尖萦着酒香,楼礼张嘴正要一饮陈仓月喂过来的琼浆,却堪堪在嘴边停了下来。

陈仓月仍是不甘心就这么放他走,与他起誓道:“你答应我,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楼礼不曾犹豫:“我答应你,生同衾,死同穴,生生世世,永不离弃。”

陈仓月这才让他喝了酒。

望着楼礼犹如沉睡的面容,陈仓月抱起嶙岖身骨放入院中早就挖好的土坑,偎依进楼礼的怀中,如过往日日夜夜,枕着他肩头睡去。

若有来世……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今天先败一个亿

惹火999次:乔爷,坏!(蜜吻999次:

末世大回炉

网游西游:重生游戏上市前!

盗墓:开局被阿宁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