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染物这个词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它的含义作为一个游戏行业从业者可太熟悉了,生化危机、克苏鲁……那些被异常力量扭曲、感染,或者单纯是“不该存在”的东西,都会被冠以“污染物”之名。
他们把我当成了“污染物”?
荒谬感油然而生,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哪里长的像污染物?!但对方毫不留情的致命攻击,显然不是误会那么简单!难道……这里,是某种“污染区域”?
来不及细想,能量弹从她头顶飞过。
在侧边的墙壁上炸开,碎石簌簌落下。
女杀手非常冷酷,沉默的一次又一次发射能量射线,“嗤嗤嗤”的能量弹打在乐灿的四周。
乐灿怀疑这个代号叫“水母”的杀手在拿她当移动靶练枪法。
巷道内一片狼藉。倒塌、生锈的铁箱和发霉木柜层层叠叠,挤压出狭窄扭曲的通道和阴暗的角落。
复杂的地形限制了杀手的行动,他们只能一前一后的追缉着。在黑暗的环境中他们的行动比外面慢了许多,应该是没有夜视仪类似的装备。
乐灿回头瞥了一眼,她看不见两个杀手,但能清晰的看见两个表情包,通红的气泡里是两把小刀。男杀手骂骂咧咧的声音不断的传来,他急促而压抑的指挥着水母射击。他们的语言在乐灿听来,虽然能听懂,但腔调怪异,像是某种无法辨识的方言,在这阴森的环境里更添诡异。
乐灿匍匐在地,利用周边的废弃物做掩饰,手脚并用的拼命往前爬。
腐烂木头的霉味、铁锈的腥气混合着能量弹烧灼的焦臭,令人作呕。能量光束如影随形,在她的头顶和身侧炸开,木屑、铁片像刀子一样四处乱飞,划破她的衣服和皮肤。
乐灿快被这没完没了的爆炸震麻了,就没有别的手段了吗?
她抓起一块松动的、边缘锋利的铁皮,猛的朝右侧的一条岔路扔去!
“哐啷——”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
水母的枪口本能的朝声音的来源偏移了一瞬,乐灿趁机加速,拐进了左侧更加狭窄的通道。
体力在飞速流逝,每一次的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沙子,肺部剧烈的疼痛,喉头那股铁锈般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汗水混合尘土流进眼睛,刺痛模糊了视线。
这体验感太过真实沉浸,乐灿真希望是自己加班加傻了,在梦里玩大逃杀。
她绝望的想着,但大脑却在求生本能下疯狂运转。乐灿在往前跑的同时,将周边废弃的铁桶和木柜推倒,延缓杀手的前进。
再次拐进一个小巷。
乐灿目光扫过上方,侧墙上一个老旧的灯管随着空间的震动晃晃悠悠,给漆黑的小巷带来明明暗暗的光线。
她随手在角落捡起一根长条的棍子,没有丝毫犹豫,猛的跳起,双脚蹬踏在砖墙上借力,“啪擦!”棍子狠狠砸在灯管上。
随着玻璃炸开,小巷的空间又恢复成漆黑一片。
杀手跟得很紧,乐灿藏在拐角的一个杂物夹缝中,紧紧握着手中的棍子,手指摩挲着棍子表面。
表情包比杀手更早出现,红的发黑的泡泡里是四个弧形组成的大大愤怒符号,嘈杂的环境中“滴滴滴”的仪器声尖锐难以忽略。
乐灿稍稍预判了一下,猛的把手中的棍子用力砸过去。
没等结果,她就继续拉开与杀手的距离。
一声尖叫从后方传来,打中了!
乐灿不停在巷子里绕路,两个杀手像幽灵一样穷追不舍,她预判弹道同时借助掩体,不停的寻找下一个移动点。
运气不总降临在乐灿身上。
新岔路的尽头是一个死胡同。
面前是冰冷的水泥墙,背后脚步声迅速逼近,乐灿甚至能清晰的分辨出两个人的呼吸声。男杀手的□□、短促,以及水母的更轻、更快,却异常稳定和规律,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
乐灿转身,背死死抵住墙壁,巷口被两个高大的身影彻底堵死。杀手站在唯一的出入口,一左一右如同黑白无常。他们头顶的泡泡已经没有表情和图像,只剩一个红到像要滴血的圆圈。
男杀手捂着额头,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面罩下紧抿的嘴唇绷成一条线,下颌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水母稳稳的站在他斜前方半步,双手平举着武器,面罩后眼神如同鹰隼,牢牢锁定目标。
“无路可逃了,污染物。”男杀手声音嘶哑,带着残忍的快意。他腰间的仪器发出连绵不绝的“滴滴”声,在狭窄的巷道中回荡。
“老板,请控制一下情绪。”水母的声音依旧冰冷。
“用不着你提醒!”男杀手放下捂着额头的手,顶着个大包的脸带着怒火,猛的扭头瞪向水母,声音陡然拔高。
水母看了一眼乐灿,她手腕一翻,枪口看似无意的偏转到一边,枪身正好挡在了男杀手和乐灿之间的直线上。
“你干什么?”男杀手怒目圆睁,皮制手套随着他的用力和枪械摩擦发出“吱咯”的声响。
“10万光铢。”水母的声音毫无波澜。
“什么?”男杀手眉头紧蹙,头顶泡泡内冒出一张问号脸,显然没理解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星脊城核心中级学院的学生,”女杀手语气像背书一样,十分生硬,“学院要求二年级学生独立获取污染物作为假期课业。我只要10万,这个污染物归你,我闭嘴。”这是乐灿第一次听她说这么长的话,还是一段威胁的话。
杀手突然起内讧,给乐灿留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她用里衣把眼睛擦干净,大脑盘算到飞起,目光扫过两个人对峙的姿态,寻找着哪怕一丝生机。
乐灿视线环顾这条漆黑的巷子,隐约可以看见地上散落着废弃木板和铁皮破烂,两边都是高耸的砖墙,斑驳的涂鸦依稀可见。恍惚间,有一道黑影“唰”一下从远处飞进来,极其迅速的钻进了右侧砖墙中,墙壁的中心极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随后砖块的纹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短暂的荡开一圈涟漪,一扇古朴、厚重的白玉石门轮廓在砖石间若影若现,转瞬即逝。
乐灿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用眼睛去瞟杀手的状态,他们似乎都没有看见这个异象。
“呵!”男杀手声音带着愤恨,头上的圆脸火冒三丈,“你们蔷薇公会挺会做生意啊,在这里等着我呢!”话刚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头顶歪嘴斜眼笑表情再次出世。
“好呀,”他眼底带着轻蔑,放下枪,解开右手手套上的搭扣,手背上透出白光。他伸出手,下巴朝水母一点,表情很高傲。
水母侧着脸,乐灿看不见她的表情,但能看见她的泡泡罕见的波动起来,变成了一只独眼,眼珠在内部快速转动,像是在激烈思考。几秒钟后,泡泡又恢复成原状。她调整了下姿势,单手把枪握稳指向乐灿,右手伸到扳机下方,指尖一挑打开搭扣,里面同样透出白光。
她将右手伸过去,两道白光在空中交汇融合。在亮光熄灭后,男杀手歪着头,一边整理一边用施舍的语气说。
“出去就能到账。”
乐灿看见水母的肩膀微微的放松了一点,但现在该轮到她紧张了。
只见他们手中的武器再一次亮起蓄能的蓝光,锁定乐灿的额头和心脏。
管不了这么多了!
刚才的异象或许就是生路!
乐灿猛的向左虚晃一步,引得杀手的枪口下意识微调。随即,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再次爆发出惊人的速度,朝那面诡异的墙狠狠撞去!
嗤!嗤!
两道灼热的能量光束擦着乐灿的脚后跟炸开,裤腿瞬间焦黑,溅起的碎石狠狠砸在腿上。
她成功了!
身体仿佛穿过了一层黏稠冰冷的水膜,重心瞬间失衡,乐灿整个人失控的向前扑出去,重重摔倒在地。
坚硬的地面触感传来,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喉咙。
从漆黑的小巷骤然来到一个十分明亮的地方,乐灿的眼睛被光线刺激的睁不开来。
她趴在地上,衣服都是灼烧的痕迹,破破烂烂的,但还好里衣厚实,没受太重的伤。
这绝对不是游戏!
在她的世界,游戏还不足以做到那么真实,如果哪个同事有这技术,何必在公司默默无闻,还非要在游戏里给她制造这个大惊喜。
伤口的刺痛以及精神上的双重疲劳,都提醒着乐灿,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麻了。
突然!后颈处传来一阵奇异的冰凉,仿佛几颗冰冷的珠子顺着脊骨滑落,激得她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一股无形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她。
“呵~”一声甜腻得发齁的轻笑从乐灿头顶上方飘来。随着笑声散去,那刺骨的寒气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
乐灿艰难的撑起身体,狼狈的站稳。刚勉强睁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骤然爆开一片令人晕眩的七彩光斑!无数细碎、跳跃的光芒像打碎的万花筒碎片,毫无章法的刺入她的双眼,强烈的刺激让她本能的再次闭眼,刺痛感刺激着泪腺,泪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她缓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一条缝。眼前的光斑终于渐渐聚拢成清晰的景象。
乐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青砖铺地的空旷小广场,周围环绕着数个身着华丽宫装的女子。她们珠翠满头,周身环绕着琉璃珠帘般闪烁的光晕和宝石璎珞的璀璨火彩。
这些女子姿态各异,有的用绣着繁复花纹的手帕半掩着脸,只露出一双探究的眼睛打量着她;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嘴唇微动,发出听不清内容的窃窃私语。她们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黏在她身上,带着看不懂的意味。
这是哪里?!
乐灿的头还有些发沉,看着眼前的景象带着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
而且,这些人头顶为什么没有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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