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他站起身,拿起外套。
卫宁却上前一步,“其实……我想现在请您吃顿饭,就我们两个。不算谢师宴,就当庆祝调试成功。”
戴白皱了皱眉:“没必要,这是工作。”
“我知道是工作。”卫宁的眼神暗了暗,握着仪表的手指紧了紧,“可这一个月跟着您学了很多,我一直想好好谢谢您。就一顿饭,地方我都订好了,离这儿不远,据说窗边能看见完整的力场流纹。”
他连说了三遍“就一顿饭”,语气里的恳求越来越明显,那双总是藏着心思的眼睛,此刻竟显得有些执拗。
戴白看着他,又看了看窗外泛着冷光的悬浮建筑。
调试顺利的轻松感被这突如其来的请求搅得有些乱,后腰的尾勾贴着皮肤微微发烫,像在催促他做决定。
最终,他还是点了头:“好,就一顿。”
卫宁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刚才那点阴鸷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雀跃。“谢谢您,师傅!我去开车!”他转身就往外跑,脚步轻快得像个得到糖的孩子。
星轨餐厅建在悬浮平台的边缘,巨大的落地窗外,力场流纹像蓝色的绸缎在楼宇间流淌。卫宁订的位置恰好在窗边,戴白坐下时,后腰的尾勾轻轻动了动,像是被窗外的景象吸引。
“师傅想吃点什么?”卫宁递过菜单,指尖离他的手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显得疏远,也绝无半分逾矩。菜单是全息投影的,他特意调整到戴白最舒服的角度,连光线亮度都调得柔和不刺眼。
戴白翻着菜单,眼角的余光瞥见卫宁正专注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可那笑意没抵达眼底,反而像层精心绘制的面具。
“随便吧。”他合起菜单,实在没心思研究那些陌生的菜名。
“好。”卫宁应声,叫来侍者时,报的却是戴白往日喜欢点的菜
凉拌红丝藻、烤菌菇,还有一份加了双倍凝脂的浓汤。连调味偏好都说得分毫不差,像是背诵过无数遍的功课。
上菜时,卫宁先替他铺好餐巾,又把刀叉摆到最顺手的位置,甚至细心地将浓汤吹到温热才推过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礼貌得挑不出半点错处,可那份刻意的周到,让戴白莫名想起实验室里被精确校准的仪器。
“师傅尝尝这个菌菇,”卫宁没动自己的盘子,只是看着他,“这是我托人从西区特意带的,甜度比普通蜂蜜低三成,不会腻。”
戴白叉起一块放进嘴里,确实甜得恰到好处,带着种奇异的清冽。
他没什么胃口,那甜味像裹着糖衣的针,轻轻刺着舌尖。
“您好像不太舒服?”卫宁立刻问,语气里的关切浓得像化不开的雾,“是不是调试太累了?我带了缓解疲劳的营养液,您要吗?”
“不用。”戴白放下刀叉,“我只是有点困。”
“那吃完我送您回去。”卫宁立刻接话,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终于开始动自己的盘子,动作精准得像在操作仪器,每一刀下去,截面都整齐得如同复制粘贴。
整个用餐过程,卫宁没再提工作,也没说任何逾矩的话,只是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力场流纹的颜色变化。
他总能在戴白即将沉默时,恰好抛出新的话题,像在维持一场精密的平衡。
戴白看着窗外流动的力场,突然觉得这顿饭比深夜的实验室还要压抑。
卫宁的礼貌像层透明的薄膜,紧紧裹着他,让他喘不过气。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那些分毫不差的偏好,哪里是绅士风度,分明是猎手在耐心地观察猎物的反应。
“我吃饱了。”戴白放下刀叉,实在无法再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周到。
卫宁立刻起身:“我去买单。”他走得很快,回来时手里拿着件叠好的外套,“外面风大,您披上吧。”
那件外套不是戴白的,是件全新的黑色风衣,尺寸刚刚好,甚至连内衬的材质都是他偏爱的柔软面料。
“谢谢,不用。”戴白站起身,“我自己能走。”
卫宁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只是眼底的光暗了暗:“好,我送您到楼下。”
他没再坚持,只是跟在戴白身后,保持着半步的距离,不远不近,像个精准的影子。
走出餐厅时,晚风带着高空的凉意吹过来,戴白裹紧了外套,后腰的尾勾轻轻绷紧。
他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卫宁,少年站在灯光下,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笑,挥手朝他道别,可那双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有些吓人,像蛰伏在暗处的猛兽,正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夜风卷着花的冷香掠过耳畔,戴白刚准备走出巷口,后颈突然覆上一只温热的手。
那触感带着熟悉的金属清洁剂味道,他心头猛地一紧,刚要回头,口鼻就被一块浸透了药剂的布死死捂住。
刺鼻的甜腥味瞬间钻进鼻腔,他的四肢像被抽走了骨头,软得站不住。
挣扎中,他瞥见卫宁站在不远处,脸上的礼貌笑容还没褪去,墨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狼狈的身影,像在欣赏一件终于到手的藏品。
“师傅,别闹。”卫宁的声音传过来,温柔得像在哄小孩,“这药剂起效快,不疼的。”
戴白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浮,车门关闭时,他看见林野弯腰钻进驾驶座,指尖在控制面板上轻轻一点,车窗外的力场流纹突然扭曲成诡异的漩涡。
“为什么……”他想开口,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卫宁透过车窗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您以为我真的是实习生?”
“新星找了您五年,皇室的悬赏令都快堆成山了,我怎么能让他们把您抢走呢?”
药剂的效果越来越强,戴白的眼皮重得像粘了胶水。
他模糊地感觉到有人解开了他的外套,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过他的后腰,尾勾在那触碰下竟反常地松弛下来,鳞片泛着温顺的粉色。
“您看,它认我。”卫宁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雀跃,“雄虫的尾勾会对命定的雌虫放松警惕。”
命定的雌虫?戴白想笑,却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那些恰到好处的关心,那些分毫不差的偏好,原来都不是刻意模仿,而是虫族本能的牵引。
当戴白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一张铺着银色丝绸的大床上。房间的墙壁是透明的,外面是无边无际的星海,力场流纹像蓝色的河流绕着建筑缓缓流动,美得像个陷阱。
卫宁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低头擦拭着一串银色手链。链节上的花纹在灯光下舒展开,美得像冥界的魅魔。
“您醒了?”卫宁翘着腿坐在椅子上,“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站,没有我的允许,谁也进不来。”他起身走到床边,指尖轻轻划过戴白的脸颊,“以后您就住在这里,不用再画那些枯燥的图纸,不用再应付那些想把您当工具的人。”
戴白猛地别开脸,后腰的尾勾在被子下不安地扭动。
“放开我。”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不放。”卫宁笑得坦然,伸手掀开被子,目光落在他后腰的尾勾上,眼神贪婪得像在看稀世珍宝,“您是我的,从三年前我在星图上捕捉到您的精神波开始,就是我的了。”
他俯下身,呼吸喷在戴白的后颈上,带着滚烫的热度:“师傅,您知道吗?每次看您静静的看着我,我都想把您锁起来。看着您对着力场流纹发呆时,我就想把那些流光都摘下来,串成项链挂在您的脖子上。”
这些阴暗又炙热的话,像毒液一样钻进戴白的耳朵。他猛地挣扎起来,却发现手脚都被柔软的束缚带固定在床架上,那材质带着奇异的弹性,越挣扎勒得越紧。
“您乖乖的,”卫宁的指尖滑到他的尾勾上,轻轻抚摸着那些细腻的鳞片,“我会对您很好的。您的尾勾需要安抚,我的精神力也需要您的信息素,我们是天生一对,不是吗?”
尾勾在他的触碰下微微颤抖,竟分泌出一点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戴白绝望地闭上眼,这具身体的本能正在背叛他,像卫宁说的那样,向这个囚禁他的雌虫臣服。
卫宁看着那滴液体,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在尾勾的根部轻轻吻了一下,动作虔诚得像在朝拜。
窗外的星海依旧璀璨,力场流纹温柔地包裹着这座漂浮的牢笼。戴白看着天花板,后腰的尾勾还在微微发烫,那些被他视为“刻意”的示好,不过是雌虫对雄虫最原始的狩猎。而他,从接过第一杯加了两勺糖的咖啡开始,就已经踏入了这场精心编织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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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被觊觎的雄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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