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清晨五点三十分。当前积分：105。日常任务已刷新：1. 为主人准备符合口味的早餐（奖励2积分）；2. 探索公爵府未知区域1处（奖励5积分）；3. 整理书房第三排书架（奖励3积分）。请宿主按需完成。】
柳漠澜是被系统提示音吵醒的。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舒畅——没有马粪味，没有粗布衣服的摩擦感，更没有浑身酸痛的折磨。回到书房当私人管家的感觉，简直像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他坐起身，摸了摸还缠着绷带的手。伤口已经结痂，虽然还有点痒，但比在马厩时好多了。
“口是心非的家伙。”柳漠澜小声嘀咕，点开系统面板。
经过这几天的更新，系统界面焕然一新。原本只有积分和任务的简单界面，现在多了好几个板块：地图是灰扑扑的一片，只有他去过的书房、卧室、马厩和厨房亮着；人物档案里，伊瑟克的头像下多了一行小字“童年经历：部分解锁”，其他依旧是黑漆漆的；商城里琳琅满目，从“顶级鹅肝酱（100积分）”到“微型麻醉针（500积分）”，甚至还有“新手写作金手指（10000积分）”，看得柳漠澜眼花缭乱。
“早不更新晚不更新，非要等我被折磨一个月才开窍。”柳漠澜翻到“短途传送”的说明，【十米内瞬时传送，持续一分钟，冷却时间24小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系统你是资本家转世吗？”
【系统提示：请宿主专注任务。】
柳漠澜悻悻地关掉面板，起身换衣服。穿上熟悉的管家制服，领口的蔷薇刺绣蹭着脖子，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算了，不跟你计较。”柳漠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今天争取把探索任务完成，5积分也是积分啊。”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厨房，里面已经有厨子在忙活了。
“艾德里安先生，您今天气色真好。”胖厨子笑着打招呼，手里正揉着面团，“公爵大人今早想吃可丽饼，您要试试吗？”
柳漠澜看着那金黄的可丽饼，忽然灵机一动。
半小时后，伊瑟克走进餐厅时，看到桌上摆着一叠“创意可丽饼”——饼皮边缘焦黑，里面的草莓酱溢出来。
“公、公爵大人，这是我做的可丽饼，您尝尝？”柳漠澜双手背在身后，手心全是汗。他其实没指望好吃，就是想试试系统新出的“初级烘焙指南（临时）”，结果还是搞砸了。
伊瑟克的目光落在那叠歪歪扭扭的可丽饼上，又看了看柳漠澜期待的眼神，拿起银叉，切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甜得发齁，饼皮还带着点生面的味道——简称：难吃的要死。
但他嚼了嚼，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挺好吃的。”
柳漠澜的眼睛瞬间亮了：“真的吗？”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1已完成，奖励2积分。当前积分：107。】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又切了一块。
吃完早餐，伊瑟克指了指书房：“今天把第三排书架的文件整理好，拉丁文的部分……不会的可以问我。”
柳漠澜愣了一下：“您不出去吗？”
“今日闭门谢客。”伊瑟克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让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盯着自己干活吧？
进了书房，柳漠澜刚想搬梯子整理最高层的书架，就被伊瑟克叫住：“梯子不稳，我来。”
他说着，长腿一迈，轻松够到了顶层的文件。柳漠澜站在下面，看着他黑色的衣摆扫过书架，忽然想起系统地图——书房这片早就亮了，但旁边那扇锁着的小门，始终是灰色的。
“公爵大人，那扇门后面是什么？”柳漠澜忍不住问。
伊瑟克的动作顿了顿，语气平淡：“杂物间，没什么好看的。”
柳漠澜看着那扇雕花木门，心里的探索欲被勾了起来。杂物间需要锁得这么严实？而且系统地图上标着个小小的“？”，一看就有猫腻。
【系统提示：检测到未知区域，完成日常任务2可解锁部分地图。】
整理完书架，伊瑟克坐在沙发上看文件，柳漠澜假装收拾桌面，眼睛却不停瞟那扇小门。他的手伤还没好利索，伊瑟克说让他“歇着”，正好给了他探索的借口。
“公爵大人，我去趟厨房倒点水。”柳漠澜找了个借口。
伊瑟克头也没抬：“让侍从去。”
柳漠澜：“……”
这是铁了心要盯着他？
他磨蹭了一会儿，忽然想起系统的“短途传送”。十米内，一分钟……那扇门离他大概八米，要是趁伊瑟克看书时……
柳漠澜深吸一口气，假装蹲下身捡笔，心里默念：系统，激活短途传送，目标——杂物间门口。
眼前一花，再站稳时，他已经站在那扇木门前了。冰冷的门把手就在眼前，旁边还挂着个生锈的铜锁。
“咔哒。”
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柳漠澜吓得魂飞魄散——伊瑟克该不会发现了吧？
他赶紧转身，却看到伊瑟克还坐在沙发上，只是眉头微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柳漠澜心脏砰砰直跳，正想传送回去，忽然看到锁孔里插着一把钥匙——大概是之前打扫时忘了拔。
鬼使神差地，他拧了拧钥匙。
门开了。
里面不是杂物间，而是个小小的温室。玻璃穹顶透进阳光，里面种满了白色的蔷薇，中央摆着个石质的小喷泉，旁边还有个木质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本摊开的园艺笔记。
柳漠澜看得目瞪口呆。这地方比书房窗外的蔷薇漂亮十倍，伊瑟克居然藏得这么深？
“好看吗？”
冰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柳漠澜吓得差点跳进喷泉。他猛地转身，看到伊瑟克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
“我、我不是故意的！”柳漠澜赶紧摆手，“我就是路过……”
“路过需要用那种奇怪的步法？”伊瑟克逼近一步，目光落在他慌乱的脸上，“刚才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
柳漠澜的心跳漏了一拍，正想辩解，忽然想起读心术还没用。他倒要看看，这个被撞破秘密的变态在想什么！
【系统提示：读心术权限已激活，倒计时开始：05:00。】
“……他怎么进来的？门锁明明是好的！刚才那下是什么？瞬移？他还有这种本事？难道是塞拉菲娜教他的巫术？”
柳漠澜：“？？？”
怎么又扯上塞拉菲娜了？你这醋坛子是长在我身上了吗？
“我真的是路过！”柳漠澜急得脸都红了，“这门没锁，我就……”
“这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温室。”伊瑟克忽然开口，语气缓和了些，目光落在那些白色蔷薇上，“她去世后，就一直锁着。”
柳漠澜愣住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个。
【系统提示：倒计时：04:00。】
“……他好像没生气。眼神挺干净的，不像在撒谎。刚才那下到底是什么？难道是我看错了？”
“……他手上的伤还没好，居然敢爬高？等会儿得让费奇把梯子加固。”
“……他好像很喜欢这些蔷薇？要不要告诉他，这些是用母亲留下的花种培育的？不行，太矫情了。”
柳漠澜看着伊瑟克柔和的侧脸，心里的紧张渐渐散去。他指了指那本园艺笔记：“这是您写的吗？”
伊瑟克点了点头：“闲暇时随便记的。”
柳漠澜拿起笔记翻开，里面除了蔷薇的培育方法，还有几幅小画——画的是温室的角落，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背影，应该是他的母亲。
“画得真好。”柳漠澜由衷地说。
伊瑟克的耳根微微发红，别过脸：“无聊时画的。”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2已完成，奖励5积分。当前积分：112。检测到新区域“秘密温室”，地图已更新。】
柳漠澜心里一喜，刚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伊瑟克的声音：“你的手还疼吗？”
他愣了一下：“不、不疼了。”
【系统提示：倒计时：03:00。】
“……疼也不会说。昨天看到他给‘风暴’刷毛时，手指还在抖。”
“……要不要找个借口让他休息？就说书房太闷，让他去花园走走？不行，刚让他整理完书架，太刻意了。”
“……他刚才瞬移的事，要不要问清楚？万一他真会巫术，被别人利用了怎么办？不行，不能让他觉得我在乎。”
柳漠澜听得嘴角抽搐。这个变态的内心戏比莎士比亚戏剧还丰富。他放下笔记，小心翼翼地问：“公爵大人，要是没别的事，我去整理剩下的文件了？”
伊瑟克点点头，却在柳漠澜转身时补充了一句：“下午……可以去花园走走，别总闷在书房。”
柳漠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回到书房，柳漠澜看着第三排书架，他一边分类文件，一边偷偷观察伊瑟克——他正低头看文件。
【系统提示：倒计时：02:00。】
“……他整理文件的样子还挺认真。拉丁文的文件居然没问我，难道偷偷学了？”
“……下午让园丁把花园的长椅擦干净，他手不方便，坐着休息舒服点。”
“……刚才在温室，他好像没那么怕我了。是因为看到了母亲的画？还是……”
整理完书架，【系统提示：日常任务3已完成，奖励3积分。当前积分：115。】柳漠澜伸了个懒腰，正想找水喝，忽然看到伊瑟克递过来一杯柠檬水。
“谢、谢谢公爵大人。”柳漠澜接过水杯。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翻开了另一本文件。
下午的花园阳光正好，柳漠澜坐在擦得干干净净的长椅上，看着园丁修剪蔷薇。远处，伊瑟克站在露台边，假装看风景，目光却时不时飘过来。
柳漠澜拿起系统面板，看着地图上新增的“秘密温室”图标，还有人物档案里伊瑟克那行“对母亲遗留物有特殊情感”的小字，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没那么糟糕了。
虽然系统很坑，虽然主人是个神经病白切黑，但至少……他现在不用去马厩铲马粪了。
柳漠澜喝了口柠檬水，看着远处的伊瑟克，忽然笑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当前状态良好，建议再接再厉。】
柳漠澜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心里却盘算着明天该探索哪个区域。
至于伊瑟克……就让他继续站在那里当望夫石吧。
反正，他现在有系统地图和传送，想躲还是很容易的。
柳漠澜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阳光洒在他脸上，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而远处的伊瑟克看着他的笑容，手里的文件差点掉在地上。
这个小管家……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
……
【系统提示：清晨四点五十分。当前积分：115。触发支线任务“守护马赛的公正”：阻止亚瑟公爵对“风暴”的暗算，确保比赛公平进行。任务奖励：50积分，解锁“公爵府马场”地图权限。失败惩罚：体验“风暴”被下药后的眩晕感（持续一小时）。】
柳漠澜是被系统的“失败惩罚”吓醒的。他猛地坐起来，摸着自己的太阳穴——光是想象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就够他难受半天了。
“下药？这男主也太没品了吧。”柳漠澜嘀咕着，掀开被子下床。窗外的天刚蒙蒙亮，七月末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窗棂轻轻作响。他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眼底的青黑，叹了口气——为了阻止一场反派和男主的互撕，他这个小管家容易吗？
换衣服时，柳漠澜摸到口袋里的“动物翻译器（一次性，持续两小时）”。他刚和系统用10积分换的，本来想拿这个逗逗“风暴”，没想到今天就要派上大用场。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已刷新：1. 检查“风暴”的赛前状态（奖励3积分）；2. 为主人准备赛马日专用茶点（奖励2积分）；3. 记录亚瑟公爵的异常举动（奖励4积分）。当前积分：105】
柳漠澜看着任务列表，心里盘算着：先去马厩看“风暴”，顺便用翻译器探探情况；再回来准备茶点，最后去马场蹲点亚瑟——完美的计划。
刚走到马厩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风暴”不耐烦的嘶鸣。柳漠澜推门进去，看到络腮胡马夫正拿着饲料桶发愁：“这祖宗今天怎么了？平时最爱吃的燕麦都不碰了。”
“风暴”看到柳漠澜，耳朵动了动，居然没像往常那样对着他喷气，反而往他这边挪了挪。
柳漠澜眼睛一亮，赶紧掏出翻译器。
【翻译器启动中……检测到目标：纯种赛马“风暴”。正在解析思维波……】
“你可算来了。”一个有点傲娇的男声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不耐烦，“那个大胡子给的燕麦有问题，一股怪味。”
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有问题？什么怪味？”
“说不上来，有点像发霉的甘草，又有点腥。”“风暴”甩了甩尾巴，用脑袋蹭了蹭柳漠澜的胳膊，“还是你上次带的苹果好吃。”
柳漠澜赶紧拿起马夫手里的燕麦闻了闻。果然，除了燕麦的香味，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杏仁的苦味。
“这饲料谁送来的？”柳漠澜的声音有点发紧。
“早上一个陌生侍从送来的，说是公爵大人特意吩咐的‘赛前营养餐’。”络腮胡马夫挠了挠头，“我看着眼熟，好像是亚瑟公爵府的人。”
柳漠澜：“……”
这男主也太心急了，居然一大早就让人送“加料”饲料！
“别吃这个。”柳漠澜把饲料桶推开，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两个苹果——这是他早上特意揣的，“吃这个。”
“算你有点良心。”“风暴”低头啃着苹果，声音缓和了些，“昨天那个黑衣服的（指伊瑟克）来看我，脸色臭得像马粪，不知道又在生什么气。”
柳漠澜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一家人，连吐槽都一个风格。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1已完成，奖励3积分。当前积分：108。检测到异常饲料，支线任务进度 10%。】
处理掉有问题的饲料，柳漠澜赶紧回厨房准备茶点。伊瑟克有个习惯，赛马日早上要吃加了薄荷的司康饼，说是能“提神醒脑，看清对手的蠢样”。
柳漠澜烤司康饼时，脑子里还在想“风暴”的话。伊瑟克昨天脸色不好？难道他也察觉到亚瑟会搞小动作？
刚把司康饼摆进银盘，就看到伊瑟克走进厨房，穿着一身便于骑乘的短款礼服，腰间系着红色绶带——这是公爵府的赛马日盛装。
“公、公爵大人。”柳漠澜赶紧低下头，心脏不争气地跳了跳。不得不说，这反派穿骑装是真的好看，像中世纪油画里走出来的骑士，就是眼神冷了点。
伊瑟克的目光落在银盘里的司康饼上，眉头微蹙：“今天的糖放多了。”
柳漠澜愣了一下，拿起一块尝了尝——甜度刚刚好啊。他忽然反应过来，这是伊瑟克找茬的新方式？
【系统提示：是否激活读心术？当前剩余时长5分钟。】
柳漠澜心里默念“激活”。
【系统提示：读心术权限已激活，倒计时开始：05:00。】
伊瑟克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带着点别扭的认真：
“……烤得比上次强。边缘有点焦，但比马厩的燕麦强多了。他手伤还没好，居然敢揉面团，等会儿得让费奇看看他的绷带松了没。”
柳漠澜：“……”
关注点能不能放在司康饼上？还有，谁关心你的燕麦！
“公爵大人，”柳漠澜把茶点端起来，“该去马场了，亚瑟公爵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提到亚瑟，伊瑟克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硬邦邦的：“急什么？让他多等会儿。”
【系统提示：倒计时：04:50。】
“……提到那个蠢货他就精神了？眼睛都亮了。难道他还惦记着塞拉菲娜？不行，等会儿比赛结束得提醒他，他的主人是我。”
“……‘风暴’今天状态怎么样？早上看它不太对劲，不会真被亚瑟搞了什么鬼吧？等会儿得亲自检查。”
“……他手里的托盘有点晃，是不是手没力气？早知道不让他做这些了。”
柳漠澜听得嘴角抽搐。这反派的醋意简直无孔不入，连提到亚瑟都能拐到塞拉菲娜身上。
马场已经聚集了不少贵族。柳漠澜跟着伊瑟克走到贵宾席，刚放下茶点，就看到亚瑟公爵带着塞拉菲娜走了过来。
亚瑟穿着白色骑装，笑容温和，看到伊瑟克时，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伊瑟克公爵，好久不见。听说你的‘风暴’最近状态不错？”
“总比某些只会耍手段的强。”伊瑟克的语气冷冰冰的。
塞拉菲娜站在旁边，尴尬地笑了笑：“两位公爵别这样，今天是来看比赛的，开心点不好吗？”
柳漠澜的目光在亚瑟和塞拉菲娜之间转了一圈，忽然想起系统档案里对他们的描述：【亚瑟公爵：表面温文尔雅，实则心胸狭隘。塞拉菲娜小姐：善良单纯，是缓和男主与反派关系的关键人物。】——这档案也太敷衍了，跟没说一样。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3已触发，请密切关注亚瑟公爵的举动。】
柳漠澜的注意力集中在亚瑟身上。只见他接过侍从递来的马鞭，手指在鞭柄上摩挲了两下，眼神往“风暴”的马厩方向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刚才那个眼神……肯定没好事。”柳漠澜心里嘀咕。
【系统提示：倒计时：04:00。】
伊瑟克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笑得真虚伪。手里的马鞭是新的，柄上刻着家族纹章，显摆什么？”
“……他看‘风暴’的眼神不对！肯定想搞鬼！等会儿比赛开始前，必须亲自检查‘风暴’的马具。”
“……艾德里安刚才在看塞拉菲娜？她今天穿的粉色骑装很显眼？还是觉得她比我好看？”
柳漠澜：“？？？”
又开始了！能不能专注于眼前的反派对决？谁看塞拉菲娜了，他在盯亚瑟的小动作！
比赛开始前半小时，伊瑟克起身去马厩检查“风暴”的状态。柳漠澜赶紧跟上，心里盘算着怎么提醒伊瑟克注意饲料的问题——总不能说“我能听懂马说话”吧？
马厩里，络腮胡马夫正在给“风暴”上马鞍。柳漠澜趁伊瑟克检查马蹄的功夫，偷偷凑到“风暴”耳边：“等会儿比赛时小心点，亚瑟可能会耍花样。”
“知道了。”“风暴”打了个响鼻，“上次他的马就故意撞我，这次我不会让着它。”
伊瑟克转过身，正好看到柳漠澜对着“风暴”说话，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跟它说什么？”
“没、没什么！”柳漠澜赶紧摆手，“我让它好好比赛，别给您丢脸。”
【系统提示：倒计时：03:00。】
“……肯定在说悄悄话。这马今天对他格外亲近，连尾巴都朝他那边摇。”
“……饲料桶是空的，早上的燕麦去哪了？难道‘风暴’真没吃？还好没吃，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
“……他手背上的绷带松了，等会儿比赛结束得让他重新包扎。”
柳漠澜听到“饲料桶是空的”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伊瑟克也不是完全没察觉。他指了指空桶：“早上的燕麦好像不太新鲜，‘风暴’不爱吃，我就让马夫换了新的。”
伊瑟克的眼神闪了闪，没说话，只是拍了拍“风暴”的脖子，语气缓和了些：“等会儿别掉链子。”
“风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算是回应。
比赛即将开始，贵族们纷纷走向观赛区。柳漠澜跟着伊瑟克回到贵宾席，刚坐下，就看到亚瑟的侍从端着一杯香槟，走向“风暴”的马夫，两人低声说了几句，侍从塞给马夫一个小纸包。
“就是那个！”柳漠澜心里咯噔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交易！支线任务进度 30%。请阻止马夫使用不明物品！】
柳漠澜急得想站起来，却被伊瑟克按住肩膀：“坐好。”
“可是……”
“我看到了。”伊瑟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等会儿自有办法。”
柳漠澜看着伊瑟克冰冷的侧脸，忽然放心了——这反派虽然爱记仇，但对付亚瑟这种级别的手段，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系统提示：倒计时：02:00。】
“……果然有小动作。纸包里肯定是泻药或者镇静剂，老掉牙的手段。”
“……马夫收了钱，等会儿会趁人不注意给‘风暴’喂东西。费奇已经去处理了，保证让他们自食其果。”
“……他刚才急得脸都红了，是担心‘风暴’还是担心我？应该是担心‘风暴’吧，毕竟他们刚才还‘相谈甚欢’。”
柳漠澜听得心里发虚。他确实担心“风暴”，但也担心伊瑟克输了比赛会发飙啊！这反派的脑回路怎么总是这么清奇？
比赛开始的号角吹响了。六匹赛马在起跑线上就位，“风暴”站在最内侧的跑道，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被下药的迹象。伊瑟克骑在马上，黑色的骑装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柳漠澜站在观赛区，看着赛道上的身影，忽然有点紧张——这可是他第一次现场看赛马，还是带着任务的。
【系统提示：翻译器剩余时长30分钟，是否继续使用？】
柳漠澜心里默念“继续”。
“左边那匹棕马想卡位！看我的！”“风暴”的声音带着点兴奋，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声的轰鸣。
赛道上，“风暴”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很快就超过了前面的几匹马。亚瑟的坐骑紧随其后，好几次试图用身体撞击“风暴”，都被灵活躲开了。
“卑鄙！”“风暴”怒吼一声，加速冲刺，把亚瑟的马甩在了后面。
就在最后一百米冲刺时，亚瑟忽然扬起马鞭，不是抽向自己的马，而是朝着“风暴”的后腿甩去！
“小心！”柳漠澜忍不住喊了出来。
【系统提示：倒计时：00:30。】
伊瑟克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带着暴怒：
“……他敢！”
“……‘风暴’，跳过去！”
“……他在喊谁？是在担心我吗？他刚才的声音都在抖……”
千钧一发之际，“风暴”像是听懂了柳漠澜的话，猛地跃起，躲过了马鞭，稳稳落地后冲刺，第一个冲过了终点线！
全场沸腾了！伊瑟克勒住缰绳，转身看向还在后面的亚瑟，眼神冷得像冰。
亚瑟的脸色铁青，摔下马鞭，转身就走。塞拉菲娜赶紧跟上去，不知道在说什么。
柳漠澜松了口气，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守护马赛的公正”已完成！奖励50积分，当前积分：158。“公爵府马场”地图已解锁。】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3已完成，奖励4积分。当前积分：162。】
【系统提示：读心术权限已到期。】
伊瑟克牵着“风暴”走回来，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柳漠澜能看出他眼底的笑意。他走到柳漠澜面前，把马鞭递给了他，语气平淡：“拿着。”
“恭喜您，公爵大人。”柳漠澜的声音有点小。
伊瑟克的耳根微微发红，别过脸：“是‘风暴’跑得快。”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刚才喊得很大声。”
柳漠澜的脸瞬间红了：“我、我是担心‘风暴’……”
“嗯。”伊瑟克没戳破，只是转身对费奇说，“把‘风暴’牵去好好喂一顿，要最好的燕麦。”
“是。”费奇忍着笑，牵着“风暴”走了。“风暴”路过柳漠澜时，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道谢。
夕阳西下时，柳漠澜跟着伊瑟克回了城堡。马车里，伊瑟克吃着柳漠澜准备的糕点，柳漠澜则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
【系统提示：日常任务2已完成，奖励2积分。当前积分：164。】
柳漠澜看着系统面板，忽然发现男主女主的档案亮了一点：【亚瑟公爵：擅长用阴招，记仇。塞拉菲娜小姐：试图调和矛盾，但能力有限。】——还是没什么用。
“在想什么？”伊瑟克忽然开口。
“没、没什么。”柳漠澜赶紧关掉面板，“在想明天的日常任务。”
伊瑟克睁开眼，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明天不用干活，休息。”
柳漠澜愣了一下：“真的？”
“嗯。”伊瑟克的声音低沉了些，“你的手需要休息。”
……
【系统提示：清晨六点整。当前积分：164。今日无强制任务，建议宿主利用空闲时间探索公爵府，解锁更多地图区域。】
“终于又能当一天咸鱼了。”柳漠澜嘀咕着，从床上爬起来。
拿起系统面板，柳漠澜看着地图上已经解锁的区域：书房、卧室、花园、马厩、温室、马场……还有大片大片的灰色未知区域。
“今天的目标：至少解锁三个新区域！”柳漠澜给自己打气，顺便兑换了一个“便携式水袋（5积分）”和“压缩饼干（3积分）”——谁知道探索路上会不会饿肚子。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156。】
换好轻便的管家制服（他特意选了件没那么拘谨的款式），柳漠澜揣上水袋和饼干，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房间。
公爵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走廊像迷宫一样纵横交错，有的铺着华丽的地毯，挂着价值连城的油画；有的则简陋得多，墙壁斑驳，连窗户都蒙着层灰。柳漠澜拿着系统地图，像个手持藏宝图的探险家，专挑那些标着“？”的区域走。
“这边好像是仆人房？”柳漠澜看着地图上一块模糊的区域，推门进去。里面果然摆着十几张上下铺，空气中弥漫着肥皂和汗水的味道。几个早起的仆人正在整理衣物，看到柳漠澜，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艾德里安先生？您怎么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仆红着脸问。在他们眼里，这位能在公爵书房当差的管家，简直是仆人中的“天花板”，平时连话都很少说。
柳漠澜尴尬地笑了笑：“随便逛逛，你们忙。”他赶紧退出仆人房，脸颊有点发烫——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社恐属性又发作了。
【系统提示：解锁区域“仆人宿舍区”，奖励2积分。当前积分：158。】
继续往前走，柳漠澜被一扇雕花木门吸引了。门把手上刻着藤蔓图案，看起来很精致，不像普通的杂物间。他试着推了推，没推动，反而听到里面传来“咕咕”的声音。
“里面有什么？”柳漠澜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他左右看了看，没人，于是从口袋里掏出系统兑换的“万能小钥匙（一次性，10积分）”，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门开了。
里面居然是间鸽舍！十几只信鸽在架子上梳理羽毛，看到有人进来，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墙上挂着几个鸽笼，里面放着写好的信，落款大多是“伊瑟克公爵亲启”。
“原来这反派还用信鸽传消息。”柳漠澜拿起一封信，刚想拆开看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吓得赶紧把信塞回去，快步溜了出去。
【系统提示：解锁区域“信鸽房”，奖励3积分。当前积分：151。】
溜到走廊拐角，柳漠澜拍了拍胸口，心脏还在砰砰直跳。这探索简直像在玩“潜行游戏”，刺激又惊险。
不知不觉走到了城堡西侧，这里的走廊越来越暗，墙壁上的烛台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少有人来。地图上这片区域是纯黑的，连“？”都没有，像是被遗忘的角落。
“这里会是什么地方？”柳漠澜的好奇心更重了。他打开系统商城，兑换了一个“迷你手电筒（8积分）”，按下开关，一道光柱刺破黑暗。
【系统提示：当前积分：143。】
走廊尽头有一扇厚重的石门，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圆形的凹槽。
柳漠澜的心跳有点快。直觉告诉他，这里就不简单。
他犹豫了一下——进去吧，怕撞见伊瑟克，或者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不进去吧，又对不起自己的探索欲，更对不起花掉的积分。
“就看一眼，看完就走。”柳漠澜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然后深吸一口气，将手按在凹槽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系统地图的“指引”？
没想到，石门居然缓缓向内打开了，一股熟悉的、混杂着潮湿和铁锈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柳漠澜握紧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地下室比他想象的更大，像个地下迷宫。走廊两侧是一间间牢房似的房间，有的关着铁笼，有的空着，地上散落着一些看不清的杂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让柳漠澜的头皮有点发麻。
他打开手电筒照向最近的铁笼，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根羽毛——是那只被伊瑟克折断翅膀的隼。
再往前走，另一间牢房里放着破碎的玻璃片，地上还有干涸的墨渍。
“这地方简直是变态的私人动物园。”柳漠澜小声吐槽，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就在这时，手电筒的光束照到了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门是木制的，上面挂着一把大锁，看起来比其他房间更“重要”。
柳漠澜的心跳漏了一拍。这里面会是什么？更可怕的“宠物”？还是伊瑟克的秘密藏品？
他刚想走过去看看，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谁在那里？”
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伊瑟克！
柳漠澜吓得魂都快没了，手电筒“啪嗒”掉在地上，光束乱晃，最后照在伊瑟克的皮靴上。他穿着黑色的常服，手里拿着一盏油灯，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真切，眼神却冷得像冰。
“公、公爵大人……”柳漠澜的声音发颤，腿都快软了。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专门来“视察”他的“战利品”的？
伊瑟克缓步走过来，他看着柳漠澜，眉头皱得很紧：“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迷路了……”柳漠澜的借口连自己都不信，“随便逛逛就走到这里了……”
伊瑟克的目光落在他脚边的手电筒上，又扫过他身后那间挂着大锁的房间，眼神冷得能冻死人：“迷路能摸到地下室？艾德里安，你当我傻吗？”
柳漠澜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却在疯狂祈祷：系统，快给我读心术！我要知道他现在想什么！
【系统提示：读心术权限已激活，倒计时开始：05:00。】
伊瑟克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带着点暴怒和不易察觉的慌乱：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地方除了我和费奇，没人知道！他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还是故意打探我的秘密？”
“……他看到了多少？看到那些玻璃碎片了？还是看到了那间房？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的手在抖，是不是吓到了？脸色白得像纸，早知道就不该把他扔进马厩，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连地下室都敢闯！”
柳漠澜：“……”
谁跟踪你了？谁打探你秘密了？我就是个迷路的探险家！
“公爵大人，我真的是迷路了。”柳漠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点，“我今天放假，想逛逛城堡，没想到……”
“放假就该待在房间里，谁让你乱逛的？”伊瑟克逼近一步，油灯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眼睛，里面翻涌着怒火和……一丝紧张？
“我、我错了……”柳漠澜赶紧低下头，摆出认错的姿态。主仆有别，反抗就是找罪受，他还是乖乖认错吧。
【系统提示：倒计时：04:00。】
“……认错认得倒是快。刚才是不是吓到了？地下室确实阴森，他胆子这么小，居然敢一个人来……”
“……他手里的是什么？像个会发光的棍子？难道是新的玩具？”
“……那间房的锁没坏吧？里面的东西绝对不能让他看到，不然他会觉得我是个彻底的疯子。”
柳漠澜听得嘴角抽搐。这个变态的关注点永远这么清奇！现在是关心手电筒的时候吗？还有，你本来就是个疯子好吗！
“公爵大人，我现在就走，马上就走！”柳漠澜转身想跑，却被伊瑟克抓住了手腕。
“急什么？”伊瑟克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危险的意味，“来了都来了，不看看吗？”
柳漠澜的心脏砰砰直跳：“不、不用了！我对这里没兴趣！”
【系统提示：倒计时：03:00。】
“……跑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他？还是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的手腕很细，一捏就断。……”
“……要不要告诉他，这里以前是个地牢？他会不会更怕我？怕也好，省得总乱跑。”
柳漠澜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却不敢挣扎。他看着伊瑟克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反派今天有点不一样——眼神里除了冷意，还有点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纠结什么。
“你刚才在看那扇门？”伊瑟克忽然问，目光落在走廊尽头。
柳漠澜赶紧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
伊瑟克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柳漠澜心里发毛——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既然来了，就带你看看吧。”伊瑟克松开他的手腕，转身走向那扇门，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
柳漠澜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到底想干什么？展示他更变态的收藏吗？
【系统提示：倒计时：02:00。】
“……反正都被看到了，索性让他知道。省得他整天胡思乱想，以为我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等会儿会不会吓哭？眼睛红红的样子虽然可爱，但哭起来很麻烦。”
“……那些画他会喜欢吗？还是会觉得我很奇怪？算了，反正他已经觉得我是变态了。”
柳漠澜看着伊瑟克打开门锁，心里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他倒要看看，这个变态最隐秘的房间里，到底藏着什么。
门开了。里面不是铁笼，不是怪物，而是一间画室。
墙上挂着十几幅画，全是同一个人——艾德里安（柳漠澜）。
有他穿着管家制服、在书房整理文件的样子；有他在马厩给“风暴”刷毛的样子；有他庆典上穿着礼服、手足无措的样子；甚至还有他睡着时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画的风格很细腻，色彩温暖，和伊瑟克冰冷的性格完全不符。
柳漠澜惊呆了，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这个变态……居然偷偷画了这么多他的画像？
【系统提示：倒计时：01:00。】
“……他好像吓到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风暴’看到苹果时的样子。”
“……画得是不是很丑？早知道就不让费奇把那幅睡着的画挂出来了，太丢人了。”
“……他要是敢笑我，我就把他锁在这里，让他对着这些画看一天！”
柳漠澜看着那些画，心里五味杂陈。有被偷窥的愤怒，有对画作本身的惊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甜。他拿起一幅画，画的是他在温室里看蔷薇的背影，阳光落在他发梢，像镀了层金边。
“这是……”
“无聊时画的。”伊瑟克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别过脸，“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滚。”
“画得很好。”柳漠澜由衷地说，“比我画的好看多了。”
伊瑟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没说话，只是重新锁好了画室的门。
【系统提示：倒计时：00:00。权限已到期。】
“以后别再乱闯了。”伊瑟克的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却没再提惩罚的事。
“是。”柳漠澜点点头，心里却在想：那间画室的画，他是不是偷偷加了滤镜？
回到城堡主楼，伊瑟克忽然说：“中午来书房。”
柳漠澜愣了一下：“有、有文件要整理吗？”
“给你看样东西。”伊瑟克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却让柳漠澜的心跳漏了一拍。
【系统提示：解锁区域“秘密地下室”及“私人画室”，奖励10积分。当前积分：153。】
从地下室回到房间的路，柳漠澜走得像踩在棉花上。走廊里的蔷薇香气依旧甜腻，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地上，拼出斑斓的图案，可他满脑子都是那些画——画里的自己穿着皱巴巴的管家制服，在马厩里笨拙地给“风暴”刷毛。
“变态……”他对着空气小声嘀咕，脸颊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回到房间，柳漠澜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系统面板还亮着，【当前积分：153】的字样刺眼得很。他花了那么多积分探索，最后却解锁了一个“反派偷偷画我”的秘密，这算什么？系统任务外的隐藏剧情吗？
“他到底想干什么？”柳漠澜拽着被子蒙住脸，声音闷闷的，“画就画吧，还画得那么……认真。”
柳漠澜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窗外的阳光移到床尾，他才猛地坐起来——快到中午了，该去书房了。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衣领，反复确认表情“正常”——不能太惊讶，不能太好奇，更不能流露出“我知道你偷偷画我”的了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到书房门口，柳漠澜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进。”
伊瑟克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听不出情绪。柳漠澜推门进去，看到他正坐在书桌后，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不是文件，倒像是本画册。
“公、公爵大人。”柳漠澜低下头，不敢看他。
伊瑟克没抬头，指了指桌.上的托盘：“先把茶点端过来。”
托盘里放着一壶红茶和一碟司康饼，司康饼边缘焦脆，看起来比柳漠澜烤的好一百倍。柳漠澜端着托盘走过去，刚想放下，就听到伊瑟克说：“今天的司康加了杏仁粉，你尝尝。”
柳漠澜愣了一下。他确实喜欢杏仁味，可他没说过啊。难道是……观察出来的？
他拿起一块司康，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杏仁的香味恰到好处地融在面粉里，确实好吃。
“怎么样？”伊瑟克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很、很好吃。”柳漠澜的声音有点小。
伊瑟克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他指了指书桌旁的矮柜：“把第三层的文件拿过来，按日期整理。”
“是。”柳漠澜应声，转身去翻文件。矮柜里的文件码得很整齐，不像外面那些乱糟糟的堆着，显然是经常翻阅的。他拿起最上面的一叠，刚想转身，就看到柜角放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和地下室画室的那把锁很像。
这盒子里……又藏着什么？
柳漠澜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但这次他没敢乱动。万一再被伊瑟克抓包，指不定会被扔进哪个更可怕的地方。
整理文件的过程很安静，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柳漠澜偷偷观察伊瑟克——他正低头看书画。
“看够了？”
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柳漠澜的思绪。他吓得手一抖，文件散落一地，脸色瞬间白了。
“对、对不起！”柳漠澜赶紧蹲下身捡文件，手指慌乱地划过纸张，差点被边缘割到。
伊瑟克站起身，走过来，没帮他捡，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柳漠澜的脸涨得通红，“就是觉得……文件有点乱。”
伊瑟克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和他一起捡。他捡文件的动作比柳漠澜快得多，偶尔两人的手指碰到一起，柳漠澜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心脏砰砰直跳。
“你好像很怕我。”伊瑟克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不、不怕……”柳漠澜的声音发虚。
伊瑟克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嘲讽，是真的笑了，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连眼角的纹路都柔和了些。
“撒谎。”他说，“你的手在抖。”
柳漠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确实在抖。他赶紧攥紧拳头，把文件往怀里抱了抱。
伊瑟克没再逼问，只是站起身，指了指书桌：“整理好了放那里。”他顿了顿，补充道，“我让你看的东西，在书架第三层。”
柳漠澜的心跳漏了一拍。来了。
他走到书架前，找到第三层。那里没有文件，只有一个用黑布包着的长条形东西，大概有手臂长，看起来像……画卷？
柳漠澜的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又是他的画像吧？这次该不会是……更离谱的？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那个东西，转身递给伊瑟克，手指还在抖。
伊瑟克接过，放在书桌上，慢慢掀开黑布。
不是画像。
是一幅地图。
泛黄的羊皮纸上，用墨线勾勒出城堡的全貌，甚至包括地下室和那间秘密画室。地图的角落画着一个小小的蔷薇花纹章，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赠吾儿伊瑟克，愿你永不必困于方寸之地。”
字迹娟秀，带着点女性的温柔。
柳漠澜愣住了。这是……伊瑟克母亲的字？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伊瑟克的声音很轻，“她去世前，让老厨娘转交给我的。”
“她说，城堡太大，容易迷路，让我拿着地图，别走错了路。”伊瑟克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可我还是……走偏了。”
柳漠澜没说话。他看着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忽然明白了伊瑟克为什么总是那么偏执——一个从小就被抛弃、被伤害的人，大概只能用“掌控”来填补内心的空洞吧。他把“风暴”锁在马厩，把“宠物”关在地下室，甚至把自己锁在冰冷的铠甲里，不过是怕再次被抛弃。
“公爵大人……”柳漠澜的声音有点小，“您没有……”
“我有。”伊瑟克打断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却没再看那幅地图，“我做过很多错事，比如把你扔进马厩。”
“马厩……也没那么糟。”柳漠澜小声说，“至少……认识了‘风暴’。”
伊瑟克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他转过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柳漠澜，声音闷闷的：“茶凉了，再去泡一壶。”
“是。”柳漠澜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路过书桌时，他看到那幅地图被重新卷了起来，放在画册旁边。画册的封面上，画着一朵小小的蔷薇，和地图角落的纹章一模一样。
柳漠澜的心里忽然亮堂起来。
他一直以为伊瑟克是小说里那种脸谱化的反派——坏得纯粹，坏得没有理由。可现在他才发现，这个人物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他有阴暗的一面，会算计，会报复，会用极端的方式保护自己；可他也有柔软的角落，会偷偷画一个人的画像，会珍藏母亲留下的地图，会在别扭的关心里，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不是纯粹的黑，也不是突然变白，而是像一块被雨水冲刷过的煤块，虽然底色是黑的，却在某些角落，折射出一点细碎的光。
泡好茶回到书房时，伊瑟克正坐在沙发上看画册。
柳漠澜把茶放在桌上，刚想退到一旁，就听到伊瑟克说：“过来。”
他走过去，看到画册上是一幅未完的画——画的是温室的角落，阳光透过玻璃穹顶，落在一束白色蔷薇上，旁边留着一块空白，像是在等什么人。
“这里……”伊瑟克的手指点了点那块空白，“该画点什么？”
柳漠澜愣了一下，看着那块空白，忽然笑了：“画只猫怎么样？”
伊瑟克皱了皱眉：“我不喜欢猫，太吵。”
“那画只鸽子？”柳漠澜想起信鸽房里那些咕咕叫的小家伙，“信鸽很乖。”
伊瑟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行，会拉在画上。”
柳漠澜笑得更厉害了：“那画‘风暴’？它很聪明。”
“它只会吃苹果。”伊瑟克的语气虽然硬邦邦的，嘴角却微微上扬。
“其实……”柳漠澜犹豫了一下，指了指那块空白，“画个人也挺好的。”
伊瑟克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很久，久到柳漠澜的脸颊都开始发烫。他才移开目光，拿起画笔，声音轻得像叹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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