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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书

一炷香前,虞时安发现自己重生回了九岁时。

谢家的流放队伍即将上路。

作为保皇派的中流砥柱,他们侥幸留了一命,被流放到北疆。

新帝盘算得很好:一来,可以向众臣展示违逆他的后果;二来,谢家本就驻守北疆,带职流放过去,仍能震慑边疆他国。

谢家的将军、女眷、幼童,身负枷锁,排队往城外走去。

这其中,一个身穿铠甲、明俊逼人的少年与看守者起了争执。

他面上带了些怒意,腰间佩剑也被人粗鲁地撞落在地,斜斜飞出,恰好落在了虞时安的脚边。

虞时安正低着头混在人群中,打算悄无声息地离开。

那把剑直直向她而来,剑柄熟悉的花纹让她眉心一蹙。

什么晦气的玩意儿。

她心中涌上一阵嫌弃,想也没想便用力踹了一脚,转身便走。

那边的谢昀昭,眼见着自己就要被士兵拖走,心中郁郁。

下一秒,他的小腿就感到一阵疼痛。

心心念念的佩剑不知被谁踢回,撞在了他的腿上。

他慌忙俯身,将剑抱入怀中,再抬头时,便只看到一个穿着杏粉衣衫的小姑娘背影。

那人腰间系着一块刻着半朵梅花的月牙玉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发髻在日光中微微晃动,如游鱼般融入人海。

两人一南一北,就此分别。

走回城中的虞时安心下暗自庆幸:还好重生得及时,她没有真正混入谢家。

虞时安清晰地记得,宫乱后的几年,各州县守备森严、层层盘查,就怕出现漏网之鱼。

而她只能从裴谢两家获得身份路引。

前世选择谢家,除了谢昀昭之故,她也考虑到了若想夺回天下,需要有军队的支撑。然而,谢家的武将身份恰恰引得了新帝的警惕,让她前期步步掣肘。

而反观裴家,借着文官身份的遮掩深入南境,竟也默默培植出了一支不逊色于谢家的边军。

最重要的一点是,裴家旁支众多。

此次流放名单中,有几个裴姓家族与本家并无往来,但受到牵连,也要一同上路。

对不再轻信保皇派臣子的虞时安而言,这是最好的选择: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裴家旁支之中,隐藏自己的身份,等时机成熟再谋大事。

“……你可听明白了?”虞时安对扮作农妇的心腹宫人讲清利弊,吩咐道,“裴家旁支未齐,还有几日才会离京,姑姑不用联系主家,直接让暗桩做好接应。”

宫人郑重行礼:“锦书听令。”

*

一切进行得十分顺利。

第二日,虞时安便已坐在裴家院中,看着清透的日影洒落阶上,整个人都被暖意环绕。

这里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在于,她前世仅仅来过一次裴家,但记忆深刻,因此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难以忘怀。

当时,裴执安带着边军归来,官拜太傅,统摄裴家。

依着常理,他身为太傅,本该与恢复公主身份的虞时安常来常往。

但裴太傅不屑于此,从未相邀。

虞时安摇摇头,看着院中景致,蓦然想起与裴执安仅有的几次交集。

少年权臣,眉眼如画,身姿挺拔如竹,举止端肃如松,眸光清冷若雪,以文臣之身率兵平乱,民间语之“执笔剑,安天下,肃肃似松下风”。

在她看来,却是端肃过了头。

虞时安想起过往,心中忿忿。

谁能想到,裴家世代宰辅,官海沉浮,竟养出了这样一个方正到近乎刻板、从不转圜、皇权压顶亦不改其志的异类。

回到京都之时,为了玉玺真伪一事,她与他不欢而散。

后来,即便证明了玉玺为真,她依旧愤懑难平,揪着两人名字中同有一个“安”字,半是玩笑半是刁难地要他避讳,却被对方一句冷硬如铁的“臣请辞官”给堵了回来。

而后又有几次朝堂论辩,剑拔弩张,连谢昀昭都看不过眼,亲自前往裴府劝解。

劝解无果,倒等来了裴执安称病不朝的消息。

想来是厌极了她。

然而,在最后那段被囚困于深宫、挣扎求生的绝望日子里,她抱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以他那有名无实的“太傅”身份登门相求,请他相助。

得到的回应,却与她预想的截然不同。

没有讥讽,没有冷眼,他即刻出京南下。

只可惜南境的边军太远,她没能等到他带兵归来。

不知前世她死后,天下会当如何?

虞时安眸光沉静下来,认真地思索。

“谢家是谋逆的始作俑者,但奈何人丁稀薄,年轻一辈唯谢昀昭一人而已。”

“谢昀昭身死,谢老将军痛失独子,必受重创。那时天灾不断,谢昀昭此前赈灾不力,民怨已成沸然之势。”

“树倒猢狲散,失了天时人和,一群乌合之众面对裴家带回的南境边军,仅凭京都地利固守……”她眸光清冷,斩钉截铁地推测,“必败无疑。”

思及此,虞时安垂下眼睫,眸光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此乱若定,战火便熄。不出三年,以裴太傅之才,定能不负所托,安土息民。

至于那龙椅由谁来坐……

她唇边勾起一抹真挚的、释然的笑意。

只要天下太平,物阜民熙,她便心安。

“元元在想什么呢?”

锦书温柔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将虞时安从沉思中唤醒。

“啊,没什么。云姨,隔壁院子有些吵嚷,我在想是不是快要动身了。”

虞时安,现在应该叫裴元,对着改名为裴云的锦书笑道。

在暗桩的接应下,她们混入了裴家分家之中。此一脉的族地恰在南方,因此在即将流放的关头,她们倒成了本家的座上宾,分到了较为中心的院子,等待流放。

锦书笑道:“要去看看吗?”

虞时安跃跃欲试,又看了看略显疲惫的锦书,道:“嗯!云姨你忙活大半天了,在院中歇息便好,我溜出去看看!”

不等锦书阻拦,小小的身影已灵活地溜出了房门,像只机敏的猫儿,悄无声息地潜到了隔壁内院旁一棵茂密的冬青树后。

她屏住呼吸,双手小心地扒开挡在眼前的浓密冬青叶,探出小半个脑袋,凝神倾听院内的动静。

压抑的争吵声断断续续传来:

“你还在执迷不悟什么?”

“整个虞氏王朝都要没了!我们全族几百口人,都要因此受到牵连!”

“你还留着那婚书作甚?女方已死,留着它毫无用处,若是被人瞧见,更是大祸!”

门内传来一阵推搡之声,似是在争夺某物。

虞时安向前走了几步,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你母亲身为外戚,已然被抓,生死难料。还有官差就在前院,只待捉几个裴家子弟施刑,点名就想要你。”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带着浓重的疲惫,“莫怪为父狠心,没能救下你的母亲。与皇族沾上干系,就是刀悬于颈啊!”

那声音顿了顿,逐渐威严起来:“可若你依旧执迷不悟,不愿与皇族划清界限,为父也无法继续相护,只能将你交出去了。”

他在说谁?

裴家有哪位夫人,能称得上是外戚?

虞时安脑中飞速思索,便听院内传来一声闷响。

然后是一道清凌凌的少年声音。

“父亲见谅,婚书乃是帝后所赐之诏。黄帛黑字,龙凤双印。”

“母亲年年带我入宫,虽只遥遥相望,然……”

少年清澈的嗓音平稳而坚定:“此心早已认定,她是吾妻。”

“即便公主身死,此约……不灭。”

又是一声闷响。

是那个少年在叩首请罪?

虞时安推测着,便听到方才那道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既然执意如此,便将他押到前院吧。”

院内再无人出声。

一阵窸窸窣窣的绳帛缠绕声传来,关着的大门从内徐徐打开。

虞时安躲至树后,抬眼瞥见了一道清瘦而挺拔的背影。

明澈天光下,站着一个双手被缚在身后,白衣染尘,却依旧不减半分风华的少年。

他望着院内父亲的身影,缓缓地、端端正正地屈膝,跪了下去,最后一次叩首。

“执安不孝,三拜为别,愿父亲安好。”

虞时安看着缓缓起身,就要向她的方向转来的少年背影,黑而亮的眸子微微睁圆。

这个清峻端方的少年,他是……裴执安?

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世说新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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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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