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玥与林絮欲将林牧带回,却遭到陆云的阻拦。
“不可,此人来路不明,需先至官府验明正身”
“不行”
当初林府男丁被判流放,虽不知为何林牧会出现在此处,其中曲折二人不知道,但二人清楚若是被官府查出他逃犯的身份,林牧焉有命在。
二人挡在林牧身前,林玥语气坚定“不行,他,他是我的旧识,他不是坏人,陆大人您看他已经这样了,就行行好,让我们带他回去吧”
陆云亦是不容商量,林牧突然出现在此处,绝非巧合,押送流放犯人因路途遥远,虽说没有多少官兵看守,但至少两名是有的,一个双腿尽失的残废竟能从身强力壮的官兵手中逃脱,还这般巧合地出现在自己眼前,定有蹊跷。
他不允许任何林玥身边有任何危险存在,林牧不行,杨鸿也不行。
陆云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拿出令牌丢过去,嘱老者唤士兵前来。
老者看清手中令牌,忙跑了出去。
不行,林玥与林絮对视一眼,明白各自想法,林絮来到林牧身后,林玥行至陆云身旁,忽而娇软了声调“陆大人,人家头有点晕呢,你扶扶我”
随即软下身子往陆云倒去,陆云下意识伸出手搂住林玥。
林玥对着一旁使眼色,林絮忙推着林牧往外跑去,陆云欲跑去拦截,却遭林玥阻拦。
林玥使出浑身气力如八爪鱼般将陆云抱住“陆大人,您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欸,陆云一声叹息,抬手在少女身上点了两处穴位,林玥瞬间动弹不得。
“陆大人,是我不对,冒犯了您,您要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求您放过这个人,他真不是坏人”
陆云没有回答少女,转瞬移至林絮与林牧二人身前,抬腿一压,林牧身下的板车再难前进寸步。
无情的话语不容置喙“去官府还是死”
林絮被眼前之人的狠戾惊住,止步不前,林牧却毫无惧色,眼中充斥浓烈的恨意,欲将眼前之人拆分至骨,挫骨扬灰。
直直地盯着陆云,却久久未说一语。
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扫视着地上二人,林絮却还想挣扎一下“陆大人,这人真不是坏人,他是我林家一个远房亲戚,今日见他这般境遇,我又怎能忍心让他继续在外受苦,求求您高抬贵手,让我带他走吧。我定不会让他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求求您了”
林絮诚恳地往地上磕了数个响头,期望前方的男子能有几分恻隐施舍给他们。
林玥在一旁附和“陆大人,求求您了,放过此人吧”
预料之中的施舍并未到来,听得眼前之人俯身低语“京都被抄家的林府与你有何干系”
“什么……林府”
难道陆云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不行,得想个法子脱身,不能再与他纠缠下去了。
“要杀就杀,何必多说废话”身后的林牧忿忿开口,满是对陆云的不屑。
陆云沉了脸色,一挥手将地上的匕首吸入手中,缓步朝林牧走去。
“不要,不要”
林絮与林玥担忧出声。
林牧一面漠然看着逐渐逼近的陆云。
匕首即将刺入陆云胸膛的一刻,传来大批人靠近的脚步声。
陆云眉梢一敛,右手一转,将匕首收回袖中。
“属下来迟,请大人责罚。”领头将士跪地请罪。
“无妨,先将此人带回府衙审问一番”
“是”将士起身,抬手一招,两名士兵上前将林牧钳制,林絮阻挡无果,被另一名士兵压制,无法上前,只得眼睁睁看着林牧被带走。
待士兵远去后,陆云转身看向一旁的林玥,见对方一脸愤恨,犹豫几瞬后,方提步上前,解除了林玥的限制。
一得到自由,林玥就推开控制住林絮的士兵,士兵下意识便欲提刀遏制,陆云眼神扫去,“退下”
士兵听命退回一旁。
“陆大人还想怎么样?把我们俩也抓进大牢吗?”
陆云缓步朝二人靠近,清俊的面容上满是冷意“若你们继续阻挠,去大牢里待待也不是不行”
“还不走,不想看你们的旧识怎么样了?”
林絮与林玥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林玥搀扶起林絮追赶着已然远去的陆云。
唐府
富态十足的唐永福正在府中与最疼爱的小妾玩闹,大门却倏尔被人从外大力拍动。
兴致正告被打断的唐大人怒上心头,怒斥道“大胆,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扰老爷的好事”
一锦衣妇人眸中泪光盈盈,手拿帕巾掩鼻痛哭,“老爷,雨溪,雨溪她没了。”
“什么”乍闻嫡女逝去,唐永福顿时失去兴趣,推开怀中的美妇人,大步朝外走去。
一开门,唐夫人便扑入唐永福怀中“老爷,您一定要替雨溪讨回公道啊!”
“是谁,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的女儿下手,让我知道非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砍了他全家”
虽说唐永福妻妾成群,子女亦是无数,但这唐雨溪乃他微时与结发妻子所出,那时并未发达,处为人父母,对唐雨溪投入的关爱是其他子女都比不上的,后来他发迹后,为了弥补当初大女儿没能享受到的富贵,对她更是极尽宠爱。
也因此养成了她无法无天,骄纵蛮横的性子。
但他是此地的知府,他的女儿骄横有有何不可,左右不过是些贱民,他女儿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便是,能讨他女儿开心那是那些贱民的荣幸。
今日却乍然听闻女儿被人杀害,让他怎不怒上心头,唐夫人在一旁哭泣不止,死去的唐雨溪尸体被下人抬入,先前逃脱的下人们跟着爬进来磕头求饶,唐永福见爱女尸身,难以遏制心中怒火,上去便是一脚踢去,将人踢落两颗血牙。
才觉心中舒畅几分,“说,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下人个个磕首战战兢兢,为首的管家说道“大人,今日我们随小姐一道去月老庙,未料有一乞丐偷了小姐的玉佩,小姐发现后本欲教训那小贼,却被一恶贼插手阻拦,那恶贼武功高强,将我们打伤后,残忍杀……杀害了小姐,大人您一定要替小姐讨回公道啊”
“那贼人现在何处”
唐永福恨恨将茶杯捏碎,将碎片用力砸到地面,瓷片落地声清脆可闻。
“不,不知”
“要你们有何用?连贼人去处都一问三不知,来人给本官杖杀了这帮废物”
唤来下人将屋中众人拖出去打杀。看着一旁的人一个个被拉了下去,有个瘦小的男子战战开口
“大人,……虽……虽然小人不知道贼人去了何处,但小人可以画出这贼人的长相,帮助大人将贼人找出”
说话之人曾以卖画为生,虽说无法完全画出一个人的样貌,但画个两分相像应该不成问题。
现下为了保命,也只能硬着头皮试试看。
等待上头发话虽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但对于死亡的恐惧让他感觉如果了千年万年,恐惧使汗水控制不住滴落下来。
最终上头宽赦了他,“画,本官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若是画不好,方才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是”瘦小男子忙伏地领命。
不多时,一张人像已跃然纸上。
唐永福怒气冲冲看去,只一瞬,便换成了惊愕之色。
“老爷,找到此人后定要狠狠折磨一番,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死了”
唐夫人恨恨地看着画中男子,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在一旁诉说着自己的计划。
唐永福只觉额角青筋直跳,愤怒打断“闭嘴”
突然被指责的唐夫人一脸茫然“老爷,您骂我干什么?难道您不想为雨溪讨回公道吗?”
唐永福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画中人虽然不全然像那个人,但是若真是那个人呢,若真是他动的手,自己又该怎么办。
旁边还有个蠢夫人在喋喋不休,吵得她脑瓜生疼,一巴掌甩去,“滚,别烦我”
唐夫人捂着被打的右脸,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狠心的夫君,哭着跑了出去。
独留唐永福一人在屋中盘桓不定。
昏暗的牢狱
官兵矗立两旁,林玥被陆云特赦进入,看着林牧被官兵如死狗般丢在地上,满眼都是担忧之色。
“说吧,你姓甚名何?来自何处”
陆云高坐云台看着下方狼狈不堪的男子,冷漠开口。
林牧不语,只是一味大笑。
陆云眉稍轻拧,“不说?那便拔了舌头吧”
轻飘飘一句就要了对方的舌头,林玥忙上前欲拦“不行,不行,陆大人求求您不要”
陆云眼帘未抬,只冷漠看着两名官兵上前对林牧动刑。
“不行,不行,表哥你说吧你说吧”
林玥想不到其他法子,只能让林牧主动开口,无论说什么能把眼前的难关过去就好,能保住命就好。
眼前钳子就要夹住林牧的舌头,林玥不忍再看,别过眼去,出乎意料,林牧停止大笑,终是开了口“陆大人,久违了”
陆云眼睛微眯,看着眼前裤腿空荡荡的青年笑着望着自己。
“你是何人?”
“陆大人不认识我吗?我这两条腿可是全拜陆大人所赐”
什么?
林玥不可置信睁大眼睛看着二人,牧表哥的腿竟是陆云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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