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的时候她尝到了肉的滋味,已经足够。
想不到好由头,她怕女儿得风寒,只好说女儿身子冷,他捧热热的酒坛快饮一口,有些地恍惚轻晃身子,准她们回屋。
她在床上哄睡了小又,给小又盖上被子,下床侧过身走向门前,他晃晃荡荡推门进来。
她赶快去扶,撑他身子走回去。
“吃好嘞?”她用力,咬牙说:“你先上床,我去拾掇嘞。”
快到床边,他好像忽然醒了神,睁大双眼带她上床,压她身上,酒气直冲她。
窗外时而亮起的烟花使她有一瞬看清他醉醺醺的红脸,红过门外的灯笼,一点点逼近她。
“我要耍!噗……我要——”
她赶紧出手摁住他的嘴,语调急迫又柔软地说:“我晓得,我晓得……吵醒小又就不能耍嘞,小声些。”
像是听见女儿透亮的哭声,他马上瞪大眼瞥床里酣睡的娃儿,见小又莫得醒,松了口气。
他贴近她耳边吐酒气,犹如抓她耳朵般痒,缓缓传进耳里的低语似在被子里闷热,混着热腾腾的酒气,很是磨人。
“我要耍你。我要,进去。”他笑语间越发激动,身下的手撕扯她的衣裳。此刻闪亮的烟火照亮几分他仿佛要吃人的眼,他借着外头的光啃咬她,偶尔抬头喘气,含糊地说:“耍死你。”
这一夜烟火不断,鸟儿也凑着热闹,空中飞叫。藏在其中,外人听不见的,女子忍耐的痛处,男子畅快的粗鄙之语。
许是很怕女儿哭,每回深处,他要放声时,她说到女儿,他便会咽下声音,默默劳作。
他看似醉了,脑袋却醒着,熟稔地品尝每一寸皮肉,不管算命先生的话,放纵地倾注快乐。
疲惫地翻身躺床上,不理她湿粘的身子安不安逸,沉沉睡下。
她借闪亮烟火下床,摸地上的衣裳擦身上不适,撑住睁不开的眼皮爬上床,避开他的腿脚,拨开挡脸的头发,细看女儿睡得安稳,她松一口气。
窗外进来的光,将她映得清楚,凌乱的头发几乎要把脸藏起来,发丝如草覆盖土地,遮住她疲惫的神情。
如同经历巨大的磨难,她的双眸透着死气,淡然地垂向他腿间。
不久,她轻手轻脚地爬了过去。
不知何时睡着,不知何时外头没了热闹,迷迷糊糊闻到呕人的气味,她再睁眼,看见模糊看到他糙实得发白的脚跟在右眼一角。
“趴这不就是想伺候,还不动做撒子?”
她还有些莫得醒神,被按两下脑袋才反应过来,应声将嘴贴近。
他舒服在床上躺着,侧看她打开柜门,拿衣裳。柜门关好后她不经意侧身,一手刚伸进衣袖,他叫她过来。
她不解,还是走了过去。
他常年摁木头,蹭木头渣子的手指,指腹上厚厚的老茧摸昨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藏衣裳里面的皮肉要嫩许多,他忽然慢慢地摸,她不禁痒得想躲。摩挲或深或浅的伤痕,他得意地弯唇,眸光随笑意移向她稍显僵硬的脸上,“昨儿爽不爽?”
一同做活的男子常扯混,他想当然地以为她如男子们口中的女子那般见男子半身便沉沦。
男子的半身是女子的苦,她要遭得住苦,才有好日子。
她羞臊地疑惑,遭不住咋好?
莫得女子遭不住,都遭得住。
她不晓得撒子是爽,她只晓得要遭得住。
“嗯……”
她羞赧地点头,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女子。
昨儿烧的鱼留到今早,图一个年年有余的意头。她带着浑身不适把吃食端回灶房热。听他叫,她赶忙添一把火,回屋。
她上床解开衣裳,抱女儿吃奶。
忽听他说:“今儿你问问娘,咋能不让你肚里有娃儿。”
小又咬得她好痛,她“嘶……”地闭一下眼,随后点头。
巷里的人们莫得富人清闲,大年初一少有几户才得空贺年,同样莫得人家有钱走亲访友,给别家的娃儿压祟钱。
男人们不必给彼此钱,见长辈吃一顿酒便好,因此能出去磨闲,妻儿、老娘只有在四面围墙的小院里等的份儿。
爹娘走前她也不曾回娘家,而今更是掐断了那盼头。她目送他走后,关门拿起闩,把自个儿和妇人,不会走的女儿扣在院里。
妇人吃儿子剩下的兔肉,她拾掇桌上的骨头,瞧被围在床上的女儿,而后蹲院里洗食具。
不久后,妇人匆匆忙忙出来,舀一瓢水浸湿手,擦衣襟处沾上的油。
瞧自个儿作的衣裳,她低落地垂眸洗碗。
大概瞥见她低头时流露的神情,妇人笑着俯视她,“还是男娃儿好,晓得孝顺娘。日子早些过去才好,你也能生一个,就有新衣裳嘞。”
胸闷得她喉咙攀上酸涩,冷风吹着她眼里的难过,她低了低头,“是……”
妇人似乎为她看得更清楚,转身回屋的步伐大许多,身上蒙了天色的衣裳褶子平又起。她感觉不到水的冰凉,低头木讷地洗碗。
忙完回屋里,挑一个妇人说完衣裳高兴的时候,她声音堵着夸了两句,去帮妇人理衣裳,语调露怯地问道:“昨儿正汉进了我……我身——”
“撒子?!”妇人摸肚子的手抬起,整个人站了起来,指她,“你咋这忍不住嘞!不勾他,你痒是不是?!”
妇人失了面上待她的和气,她越过眼前的手指,见妇人嗔怒的神情,有几道浅痕的眉心挤出了褶,好像她勾引他。
她不痒,她浑身痛,尤其那处。
女儿似哭的音调一下子砸脑袋里,她睁了睁热热的眼眸,赶快去床前抱女儿哄。
妇人的声卡嘴里,啪地坐下。
肚子顿时抽得疼,妇人弯下腰,摁住肚子,眉眼间噙难受,不满地看床上。
“气得老子痛死!”甚至恨了她,“你们王家就是来讨债的!”
她泪水在眼里打转,低头把腿上的女儿稳在怀里,一手晃拨浪鼓,一手轻轻压女儿朝外的耳朵。
不多时,女儿好可怜地摸她。
她扔下鼓,捏捏女儿的手,低声笑:“乖乖,莫怕,婆婆和娘闹嘞。”
不晓得是不是懂了她,小又懵懂的眼眸渐渐露笑,哇哇地叫,摸她的眼下。
她跟着勾唇,泛红的双眸含浅笑,“先自个儿耍,娘等等回来哦。”
看女儿依旧高兴,她把女儿放床上,围好被子,将小鼓给女儿,再转身见妇人。
她来,妇人手压肚子,撇开眼。
她不多话,坠地跪下。
“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泪水染湿她红红的眼眸,她掐大腿仍止不住越发浓重的哭腔,莫得法子,便压嗓子说:“我不该勾他。……我不敢嘞。”
妇人余光瞟她委屈的样子,好像见过,还是听过?……记不得了。
受不了她这副模样,妇人藏好微不可见的一丝丝触动,抵在腹前的手移至合并的腿间,手背撑腿上,挺了挺身子。
“快起来。”妇人不快的眼眸隐隐闪烁柔软的思绪,语气厌恶得很,“万一同上回那样遭你恼火,我可遭不住。”
闻言,她垂下看向妇人的眼眸,泄气地磕头。额头紧贴着地,“全是我错,”她哽咽地缓缓开口,“……小又是婆母的孙女,咋待都得,我不该耍性子。”
想侧过身正眼瞧瞧她,哪知腹忽然好痛,妇人咬紧牙关,抿唇沉重地喘息。
打转的泪珠滴落,她手指抠地,指尖嵌入灰黑色的土。似无感指甲缝的异物,她膝行蹭过地上将不见的泪,伏妇人身边,叩头,“我是许家的儿媳,婆母要打要骂都应当,求婆母不气。”
莫得那么痛,妇人长舒一口气,不知哪回吃痛摁住小腹的手放了下去。
妇人顾着身子不宜动,床上的娃儿遭不住吓,故而想,哪怕她昨夜勾他上床,他今儿也单给妇人肉吃,可见儿子不偏心妇人眼中如踩烂的枯草的她。
妇人这才止住责她的念头,不愿多看毛躁如枯草的脑袋,不耐地撇开眼,“以后痒自个儿抓,莫耽搁许家要男娃儿。”
她咽下酸涩,乖乖应声,再抬起头询问娃娃不进肚法子。
回想有许多不叫肚子有娃儿的药,可妇人见过有女子吃药丢了性命,不敢让她吃。
倒不是怕她死,只是养身子要花钱,再娶只怕娶不起。
妇人抚摸痛处,气息缓慢地说:“自个儿不要脸面,有撒子法子?等过些日子若真有嘞,打你肚子,打走了就得。”
她溢出的泪滴到腿上,沉默片刻,困难地启唇,“晓得嘞。”
他与相熟的几个男子上山下水,受完冷便在水边烤火,一男子出主意一块买只鸡烤来吃,随即相继有人附和。
几人买鸡买酒,吃喝痛快,将近入夜才回家,他在巷里与同行人道别,叩家门。
老婆跟他回屋,等他吃食的老婆单得他一个不吃。他上床逗了逗女儿,她们吃完,娘回了屋,老婆拾掇妥贴,他便耍老婆。
她跨坐他腿上,忍痛,不忘时刻留意女儿有莫得醒来。
风吹的光将他身影打她身前,半遮咬出红痕的软处,他像贪婪的野兽,看过紧接着吸那处。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