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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迹的代价是什么

周墨白记得那天。她提着两袋冰棍回屋没找到人,出门看徐娟站在离早点铺不远的街口,低着头,突然说不舒服,不看电影也不想吃冰棍了。

她有点懵,问哪里不舒服也没得到回应,只硬塞给徐娟两根冰棍,没再强求。

那男子也没有强求,用的是商量的语气。

他非常直接地表示,她哥哥可能很快会出事,也可能不会。如果会的话,他有机会救他,但这个机会取决于徐娟,她必须诚实地回答他的每一个问题。

他问:你从小就跑得快吗?

徐娟错愕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

男子点点头: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跑得快的?

徐娟有些纠结,那男子就笑:时间紧迫,坦白从宽。

她是真的不想说。

但她没有办法。

这世上的哪件事对她来说,又是有办法的呢?

13岁那年过年回乡,亲戚又来嚼嘴,她妈不过是鱼汤里的辣子加少了,就当面提她爹的事,说什么干保洁的不也得老做饭吗这种傻也犯,你这样老徐能不跑吗,云云。

那鱼汤其实是徐娟做的。她胃一直不好,和大多数云川人不一样,不喜欢太辣的东西。

做汤时还夸赞她的妈妈,直接在饭桌上掀了那盆汤,转身和亲戚扭打起来。她永远记得,妈妈转身前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里的恨意和痛意灼烧到了骨头深处。

趁屋里热火朝天,她跑出门去。

寒夜的风裹着云川特有的湿冷,她走在稻田间细窄的田埂上,大声哭喊了出来。没想哭声回荡在空荡的山谷里,莫名吓人,一个激灵直直跌进稻田里。

那年据说亲戚家走了大运,做生意赚了不少,冬季地里没有排水轮耕。徐娟从膝盖高的刺骨水田里爬起来,小腿被稻桩划破了,又冻又痛。

这地不属于她就算了,还要伤她,拥有这地的人也是,不拥有这地的人也是。

为什么只有她这么倒霉呢?为什么她不能也走个运啊?

尽管受了伤,她也不想回去,往自建房的方向看,倒也没人出来寻她。

靠房子不远有个鸡圈,里面堆着又厚又高的秸秆,她靠着秸秆挽起裤脚,用干燥的秸秆擦了擦那巴掌长的裂口。

她好疼,但哭得又实在累,靠着秸秆堆昏睡过去了。

她做了个噩梦。

但梦醒之后,奇迹真的来了。

她不再胃痛,不再羸弱如豆芽,个子窜高了许多,从未获得过富足营养的身体比亲戚家牛奶牛肉吃大的小孩还要健康。

腰板笔直,小腿刚劲结实,不管是学习还是运动,总有使不完的精气神。她在学校里的表现越来越好,性格也终于开朗了些。

可妈妈看她的眼神却再没有亮起来过。

是啊,这么好的奇迹,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第二年妈妈带她看遍了辛广的医院,甚至还花了不少钱去川都看了专家。

专家的结论是:孩子有巨大子宫肌瘤,而且不像普通肌瘤那样有清晰的边界,在这个年龄段非常罕见,好在代谢率极低不影响健康。

但要想彻底解决,需要考虑全子宫切除。

看看ct片上的灰团,又看看丧气流泪的妈妈。她有些不解,但也知趣地没有出声。

请过专家,自然也请过乡里的道士,又是水又是灰泼到她身上。道士向她妈确认,孩子是被下了咒。趁大人在一旁争论祛咒的价格时,徐娟悄悄把身上的灰掸掉。她总觉得那说不定不是诅咒。

但她很快就理解了妈妈。

哪怕她只是刚刚入门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律,就发现不用每个月难受两天,不用买卫生巾,相比于这个诅咒带给她的沉重压力实在是太便宜的恩惠。

男子看着她不自觉地边说边流泪,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递给她。

这女孩挺好,情绪到位了,过度分享了很多对他有利的信息。

他循循善诱:你很诚实,是个好孩子。也许那真的不是诅咒,是上天的奖励。而我的奖励是,一,我会帮你的哥哥,二,我会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你和你的家人都很需要钱,不是吗?

他伸手示意徐娟擦完泪把手帕还给他,笑了笑,表示今天的一切要保密,他们还会见面的。

自打那天,徐娟非常焦虑,连续两周每天都给徐耀光打电话发短信,确定他还在巴水上班一切正常后稍微放了点心。

直到昨晚。

徐耀光打来电话,要徐娟去城东郊区的小超市等他,说要给她点东西,然后直接挂断了。

她寻到超市,收银的婆婆说确实有个缺手指的小伙子往林子里去了。

要知道辛广跟云川省里大多数县城一样,地势低平。但四十公里外的巴水则崎岖得多。从辛广去巴水,得穿过一大片密匝匝的杉树林,林子后面是块平原,平原东是一串低矮山脉,再往东,就到巴水了。

案发现场,就在那块平原上。

逆着月光,狂风中摇晃的杉树像鬼爪抓在她身上。徐娟把自己缩进伞里,一步步挪进了漆黑。

刚进去没多久,她腿肚子就开始打抖。暴雨砸在伞面的狂响淹没了一切,周遭的黑暗中潜藏着什么,她一无所知。

听说这林子里可是有狼的。

不远处的雨幕里猛地传来一阵模糊急促的窸窣声。那声响穿透了雨声,清晰得让她头皮发麻:有什么东西正高速逼近,而且个头绝对不小。徐娟拔腿就想跑。

然而林地泥泞,她步子又开得大,跑没两步陡然滑倒。

刚想爬起来,顿觉胳膊肘有潮湿绵软的触感一蹭而过。还没来得及害怕,一阵巨大的雷声炸裂而下。

在将天地都浇成死白的瞬间,她惊恐地看见地面上有无数密密麻麻飞速蠕动的东西,正铺天盖地朝她涌来。

她的胳膊肘又被蹭了一下。

耳边的窸窣声大得毛骨悚然。第二道闪电劈下时她看清了,许多不知名的昆虫、老鼠、野兔、几团疑似山狼的灰影,都朝着她扑过来。

徐娟迅速稳住重心弓着腰起身,窜到一颗粗壮的杉树干后,眼疾手快把伞往身前撑起充当盾牌,咬住牙根准备迎接猛烈的撞击。

然而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没多久她就发现,这些山呼海啸的动物不是冲她来的。

更像是在逃命。

过了大约五分钟,四周那令人窒息的窸窣音逐渐远去。劈头盖脸的凉雨也让她彻底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极端天气下野生动物会逃窜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小学科学课上都学过,如果感知到地震、暴雨、飓风等自然灾害,动物们会往安全地带逃窜。

...但那都是在灾害发生之前才对。雨下了这么久,它们应该早就找到洞穴或者树根躲好了,怎么会突然窜出来?

还是都从同一个方向来的。

徐娟朝林子深处动物们跑来的方向望去。

那里只有深渊般浓烈的黑暗。

她打退堂鼓了。

刚才一直朝前举着伞,现在从头到脚都淋透,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更别提还摔了一跤,身上沾了不少湿泥,难受至极。

她刚转身,打算沿着来路退回去。却听背后猛地传来一阵怪诞低沉的声音。

咔、咔。

那声音离她有些距离,很难形容,有点像打铁的声音。

周墨白看她发抖,拍拍后背,挤出个笑,说你还懂打铁什么声呢业务很全面啊。

徐娟木然点头,说以前去工地看过她哥,铁钎撬钢板的声音和这个很像。只是这声音断断续续,来源位置还飘忽不定。

她找到一个比喻,就像武侠电影里剑客过招时的音效,只是没那么清脆,钝重不少。

但这见鬼的深夜怎么可能会有武林高手搞什么重型冷兵器对决。周墨白腹诽,她见过她哥,老实巴交圆滚滚一个青年,手指还断了两根,绝不可能。

徐娟也是这么想的。

强烈的好奇和担忧牵着她又往林子深处走去。她走得越深,那金属摩擦的声音就越清晰。源头还不止一个,而且移动速度快得惊人。

快到林子边缘了,她走的太快,膝盖被灌木上的尖刺划破,血混着雨水浸入袜子。

听到这,周墨白不禁想起另一个也在昨晚挂彩的家伙,什么倒血霉的日子。

那点伤对徐娟来说倒远算不上倒血霉,真正让她惶恐的是,在她简单收拾完伤口后,那阵古怪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了。

四周只剩下单调到令人胆寒的雨声。

她屏住呼吸。拨开一片交叠的悬钩子,终于看到了林子另一侧的平原。被未知的黑暗和恐惧折磨了太久,脚下还泥泞打滑,她格外渴望平坦的草地和倾洒的月光。

可刚踏出一步,她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

脚下踩的不是平坦的草地,而是柔软得可以陷进去的,像肉一样的东西。

她低头望去,一双血红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徐娟立马捂住嘴,把冲到喉咙口的尖叫堵了回去。

她一眼认出,那是她的哥哥,徐耀光。她正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

可徐耀光一动不动,只是用那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看着她,雨水打进眼眶也毫无反应。

徐娟愣了一会才蹲下,颤着手指往他的鼻下探。

巨浪般的悲痛和震惊瞬间冲垮了她,下一秒,更汹涌的恐惧和疑惑将她彻底淹没...

哥哥死了,他是不是提前就知道有危险?那他为什么不跑不报警?又为什么突然叫自己来还叮嘱连妈妈都不能告诉?...杀他的人是谁?和那个男的有关系吗?为什么杀他?杀他的人...

现在在哪?

想起刚才逃窜的动物和那骤停的诡异声响,徐娟心中一凉,立马收回脚,弓下身退回林子。

她必须得离开这里。

再怎么说她哥也是个青壮年,死在这里只能说明对方要么人数更多要么比他气力更大,不管哪种都不是她好对付的。说不定刚才那怪动静就是杀她哥的人弄出来的。尽管那声音刚刚消失了。

但这人,或者这些人,一定还没走远。

徐娟浑身抖得像筛糠。当时是,讲到这里时也是。周墨白几次劝她难受的话不要讲下去了。但她坚持,说如果不讲的话她会疯掉,她实在不知道还能讲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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