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前些日子皇上真给公主派了太医过来看病,师太就连公主每日卯时的早课也给免了,凌淑锦就过了十来天的安生日子。
太后要来,全寺上下都很重视,小尼姑们忙着打扫了,角落里连落叶都不能有,叮叮哐哐了一天,到晚上寺里才安静下来。
这几日秋晨秋灵也都不在跟前伺候了,凌淑锦自个睡,可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睡不着,便从抽屉角落里找出了裴柔丽带来的东西,那时她气冲冲的,走的时候东西也没带走。
她怕秋晨秋灵看到,便藏了起来.
月底又阴天,熄灭了灯,屋里就暗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凌淑锦心里想着裴柔丽,想的眼睛发酸,手里的东西都被她暖热了,可还是有些放不开,她从未自解过。
秋晨秋灵住在一间屋子里,睡不着就小声说话。
“姐姐,裴掌柜这几日来为何都只在门外守着也不进去。”
“大约是担心公主安全,又怕打扰她休息吧。”
寺庙的黄色屋墙下,裴柔丽手持长剑歪歪靠着,夜里有些冷,风打在脸上生疼。
她正打盹,隔着窗子却听见里面有细细碎碎的声音,猛的惊醒过来,还以为凌淑锦身体不舒服。正想推门进去,又觉得这叫声有些耳熟,压抑又愉悦。
她悄悄推门进去,秋灵走的时候本就没有上锁,想着她会进去。木门吱呀一声,内室里的凌淑锦约是太投入,并没有停下来,裴柔丽继续往里走。
屋子里黑漆漆的,眼睛适应后,微微能看见些影子。裴柔丽倚在内室门口,甚是悠闲的看着榻上的凌淑锦,凌淑锦正弄的专注,也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凌淑锦对这种事情十分不熟练,心里想着裴柔丽,也弄不进去,气的扔了出去,却没有听见东西落地的声音。
她这才发觉不对劲,猛的拉着被子坐了起来,门口那里确实有个身影,她辩出身形之后羞愤难当,这厮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等她说话,那人就晃悠着走了过来,调侃到“言夫人,这么晚了还不睡?你干嘛呢?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这么大尺寸的可要上千两白银,摔碎了多可惜。”她说着就将东西放回凌淑锦手里。
言夫人?言家又找事了?提到言家凌淑锦就有些心虚,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在床边坐下,似笑非笑的说道“当然是来帮公主的,公主不是弄不成吗?”
浓浓夜色掩饰了凌淑锦红透了的脸色,气的一巴掌挥过去,又没有得逞,被裴柔丽牢牢的抓住,那力气大到似乎要将她的胳膊捏碎,凌淑锦痛的喊出声来。
裴柔丽仍不放开,继续调侃她“公主喊的可没有刚才好听?”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公主想我什么时候过来?”
今天裴柔丽格外的阴阳怪气,凌淑锦不知道她又搭错了哪根筋,又或是言家二愣子又做了什么糊涂事,她也不想管,挣脱以后就搂着被子躺下睡觉。
反正更难堪的时候裴柔丽都见过,也不差今晚上这一出。
裴柔丽心里的怨气还没有发泄出来,对方却偃旗息鼓了,她哪肯愿意?
灯都未点,将人从榻上抱起,去了更加昏暗的净房,用脚将门踢上,外面的风声都听不见了。
凌淑锦不敢大喊,怕招来了人,进了净房才敢怒骂,她知道这里隔音。
裴肉丽也不管她,只摸索着将人放在洗漱台上,直接蹲下咬在她的薄唇上,正在骂人的凌淑锦疼的浑身一抖,就糊了裴柔丽一脸水。
裴柔丽也不在意,继续埋头吮吸,舌尖努力往里纠缠。凌淑锦双手扒拉着挂毛巾的木架子,脚尖绷的直直的,脑袋里空白一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呼吸都是破碎的。
除了裴柔丽,没有人可以令她如此神魂颠倒,双腿牢牢的扣着她的脖颈,整颗心都被她填满。
这些天的等待都值得了!
裴柔丽今日的荒唐放肆,让她想起两人关系刚开始的时候,言清和死后的三年,裴柔丽经常逃课陪着她,晚上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眠。
裴柔丽过了及笄礼后,程应允便三天两头的过来找她玩,两人出去玩到天黑才回,慢慢的她就受不了了。
到裴柔丽十七岁的时候,裴将军又写信来,请她给裴柔丽找一门好亲事,如果需要的话就让她认祖归宗回裴家,有裴家小姐的身份傍身,亲事总归会好说些。
那时候她急的嘴上都起了水泡,她不想放裴柔丽回去,还好最后裴柔丽自己也不愿意,亲自回信给裴将军,说她这辈子只跟着伺候公主。
那时候她心里是真的开心啊,她人生里面难得有一件开心的事。
可是好景不长,程应允私下找她,说想娶裴柔丽为妻,哪怕她不是裴家小姐也可以,只要公主愿意为他们做主,他母亲会愿意的。
凌淑锦她不愿意!
一向冷静顾全大局的她,第一次冲一个救过她的小辈发脾气,怒斥他痴心妄想,这辈子也休想将裴柔丽从她身边抢走。
她这辈子没求过什么,前二十三年都过的逆来顺受,与匈奴和亲,二嫁言家,这些为了朝政为了大局她都忍了。
她凌淑锦就只想要裴柔丽留在她身边。
程应允骂她有违人伦,骂她忘恩负义,骂她狠毒自私,这些她都不反驳,她就是发了疯的想要一个裴柔丽。
她动用卢家的人脉,托他们给程应允说了一桩顶好的婚事,程夫人一听对方是国子监祭酒周老的小孙女,立即笑呵呵的答应了。
子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程应允知道的时候,亲事已经定下了。
裴柔丽来和她大闹,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
那是她第一次对裴柔丽告白,说她喜欢她,想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像一对夫妻一样。
裴柔丽被她的疯癫模样吓到,跑出了公主府,她派秋晨跟着她,她去找还在书院读书的白惊去了,三天都没有回来。
凌淑锦有治她的办法,大冬天洗了冷水澡,感染了风寒让秋灵去叫人回来,裴柔丽一听她病了果然跑了回来,听话的在她跟前伺候。
那天晚上她留裴柔丽陪她,以往两人也会同榻而睡。
凌淑锦看了很多册子,照着上面的法子要了裴柔丽。后来她想过很多次,她不算强迫,裴柔丽会武功力气大,若她真的不愿意,早就跑回了西北,也不会真的就顺着她。
裴柔丽也提了条件,她可以不和程应允一起回西北,但她想出去开铺子做生意,她想自己赚钱。
凌淑锦不敢逼她太急,将好不容易攒下的俸禄一股脑都给了她,想着若是她失败了,大不了她们再一起吃糠咽菜。
她们一起进过匈奴王庭,一起逃过命,一起打过仗,一起过过苦日子。只要人留在临安城,再穷她也不害怕,反正她也听惯了外面的人给她起的外号。
盛国第一号穷酸公主。
裴柔丽点了灯,看人有些不专心,对着那摇曳的红豆狠狠咬了一口。
凌淑锦低下头来,眼神有些迷离的看着她,哭的鼻头都是红的。裴柔丽看她如此,心里万分不舍,只觉得自己荒唐胡闹,停了动作,将娇娇人儿狠狠拥入怀中。
“阿锦,对不起,你以后别再想驸马了好不好?”她真的看不出驸马有什么好,让公主这样念念不忘。
凌淑锦好似才回过神儿来,伸手抚了抚裴柔丽湿哒哒的头发,在她脸颊处轻轻亲了一下,在她耳边说道“裴掌柜,本宫心里只有你。”
裴柔丽不相信“那你让我杀了言家那混账老二?”
凌淑锦看她如此执拗的模样,十分不解“言鸣和又做了什么?”
“看吧,你心里只有驸马!到现在你都还要护着他的家人。”裴柔丽很是气愤,松开怀里的人,往后退了几步,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没了她的扶持,凌淑锦支撑不住,一下子跌落在地上,还好地上铺满了衣服。
“你先说他到底又做了何事?”
“我说他做了什么,你就会同意我杀了他吗?恐怕就是他放火烧了公主府,你也不会让我杀他。”
凌淑锦费力的抬头望着她,偏执狠厉的裴柔丽,她很多年没有见过了,她相信只要她现在点了头,言鸣和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裴柔丽,你胡闹什么?言大人就剩言鸣和一个儿子,言鸣和还是朝廷命官,你若是把他杀了,官府会放过你吗?”
说着她努力爬起,去将裴柔丽抱在怀里,柔声安抚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我只想让你平安无事的活着,裴柔丽,你答应过我的,要一辈子陪着我,你放心,等太后来了,我就能离开感念寺了。”
“真的?”
“真的,我不骗你。”
好不容易洗漱完把人哄睡着,凌淑锦只觉得精疲力尽,抱着怀中的人倒头就睡。
翌日一早,秋晨就来叫,说太后仪仗已到山脚下,公主要起来去接驾。
裴柔丽还没走,听见这话赶快把人拽起来,和秋灵一块把人梳洗好,好在寺庙里也不用上妆,人就这样素颜朝天的出去了。
现在全寺已经戒严,她也出不去了,她们三人走后,她留下来收拾满屋狼藉。
怪不得刚才秋灵的脸那么红,她应该先起来收拾好,再让人进来。
佛门净地,阿弥陀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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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提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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