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哪儿了!?”
这道响亮的声音一喊,一下子转移了江径的注意力。陆青台从面包这后面跳出来,笑嘻嘻的。
钟晓走过去撞了一下他,“你一直没出来,我们去买泡面了。”
“喔,不是叫你们先回家吗?”
陆青台扯了扯衣领,衣服给自己扇扇风,
“好热,上车开空调吧。”
陆信用车钥匙解锁,车门锁滴一声,陆青台迫不及待拉开前车门准备开空调。
他被逼跳下车,“呕——”
江径低头憋笑。钟晓捂着肚子哈哈嘲笑。
陆信揉了一把陆青台的脑袋,
“臭吗?不会三个都不爱吃吧?”
陆青台连眉心都在用力拒绝,“我不吃屎。”
陆信,“……可能闻着臭吃着香呢,回去尝尝。”
陆信补充,“35.5一斤。”
陆青台,“谁拉的这么贵!”
“……”
江径脸红红的,推促陆青台上车。
陆信把他的破面包车空调开大了点儿,冷气抑制了臭味。
没一会儿面包车停在坝子边,车门迫不及待打开,下来三个冻人。
陆青台跑到坝子边石板上的水管口放水,管子晒了一下午,流出来温热的水,他烫了烫手,再甩干。
江径的脸被陆青台摸了摸,
“船船,脸像奶油冰淇淋。”
又白又凉喔。
江径用冰凉的手反拍了下了陆青台的侧脖子,“那你是黑松露巧克力。”
陆青台挠挠脸,冲江径淳朴地笑了下。
江径走进堂屋,钟晓撞陆青台,“什么是黑松露?”
陆青台把车上的泡面扔给他,“不知道。”
钟晓,“……”
陆信从冰箱里端出榴莲。
江径坐到墙边,“叔叔我就不吃了。”
而陆青台和钟晓则捂着鼻子踮脚探头。
刀打开榴莲,咔擦一声,钟晓,“哇!”
黄白色果肉饱满,一戳果肉还软软的。
陆青台,“还是黄色的啊。”
陆信掰果肉的手一抖,“……”
“尝一口试试。”
陆信给他们分,江径强烈拒绝,宁愿抓着桃子慢慢咬。
陆青台和钟晓都能吃。
但他们吃完后发现一个重大问题,打嗝也变成榴莲味了!刷牙也没有用。
江径叫他们离远一点,
陆青台可怜巴巴地坐在江径门口望着他。
江径不为所动。
还说,“呼吸的时候离我远点。”
陆青台,“……”
他再也不吃了!
一年级刚刚开学,老师留的作业很简单,陆青台很快把作业完成了,他推了推趴在桌子上磨蹭的钟晓。“快点写,我要下去玩跳格子了。”
一楼的厨房里,大柴灶烧得旺旺的。厨房里面都是煮汤冒出来的白烟,香飘飘。
滑肉汤的香味冒出锅,吸引了三人轮流来厨房散步。
小锅煎鸡翅,蒜香酱香浓郁,陆信放了一个在盘子里。
“尝尝味道合适吗?”
江径吃到第一口,眼睛亮了亮:“好吃。”
“拿筷子准备吃饭,去叫哥哥。”
等江径吃完,陆信拿了一个大盆子,装滑肉汤。
陆青台刨饭的速度也是很快的,江径还在慢悠悠的喝汤,他已经吃完往桌子底下跳,“我吃饱了”
陆青台站在坝子边,拿着一根水管浇水。
水管是陆信前两天才买的,起码有10米长,可调整式子喷头,够陆青台浇个爽。
路边走来一个同龄人,一手抓着篮子,一手抓镰刀,
“陆青台、钟晓,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出来玩儿了?”
他看见陆青台,好像很新奇。
自从前三个月之前,陆青台和钟晓就仿佛从村子的乡道上消失了,狗也没人追了,鸟也没人带着打了。
人在比较中更能被看到优点,缺点也是。
失去了陆青台这个惹事儿的对照组,家长看他愈发不顺眼,二荆条都能摸玉了。
“没做什么,就在家里玩。”
陆青台往身后堂屋门口瞥了一眼,随后把水龙头水压开大,“给你冲脚。不用谢。”
对方茫然地接受了陆青台的好意,两只黄泥脚底板叠在一起,在水枪下冲洗一番,露出黢黑的脚丫子。
陆青台把水枪往回卷,“好了,你回去吧,我好像听到你妈叫你回家吃饭了。”
对方迷茫地扣了扣耳朵,“哦,好吧。”
直到快走到家门口田坎上,他挠挠头,刚刚想和陆青台说什么来着?
哦,有人说他们家陆叔叔又养一个小孩,二班同学说长得超好看。
月落日升,江径刚睁眼就听到陆青台在门外哼歌。江径把衣服穿好了,提着书包打开门。
陆青台看见他,眼睛一亮,“船船早上好。”
“你好像很高兴?”
江径看陆青台嘴角都弯不下去。
“今天周五,谁周五不高兴。”
江径早就注意到了,陆青台虽然是班长,但并不喜欢学习。根据江径开学至今所观察出的,上课和学校对陆青台来说就像吃一碗干拌面没有臊子,是很无聊的。
陆青台也能去学校,但肯定比不上喜欢去后屋的玉米地和前院的橘子树下面玩儿。
江径微微疑惑,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主动当班长?
陆信照例把他们送到学校门口,叮嘱陆青台和钟晓,“照顾好弟弟。”
“知道了。”
陆信担心有人在学校欺负江径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因为甚至没几个人有机会和江径对话。
江径左右有护法,像栓了两只狼狗。
众同学只能望江兴叹。
课件上厕所是唯一和江径搭讪的机会。
但在男厕说 “你好”,实在有点奇怪,大家只会克制地看两眼,因为在厕所一直盯着别人似乎更奇怪,小学生都懂这个道理。
江径上完厕所,在洗手池洗手,透过镜子洗手动作忽然一顿。
“你站住。”
江径转过身,忽然喊住身后的人。
高大个顿时僵在原地,江径洗干净手关了水龙头,在镜子前期甩指尖的水。
“你正脸转过来。”
对方没有动,也不敢看他。
他一直不动,周围人来人往有人侧目而视,江径再让了好几个人之后语气有点儿不耐烦了,“快点。”
对方听到江径命令的语气,下意识听从转身。
“你……”
江径甩手的动作顿住,对方的脸上有擦伤,脖子泛红,像被别人追着打了一顿。
“我见过你,你是食堂那个人。”江径沉着地问,“你被打了,是谁打的你?”
他还是那么高,气势上却远不如上次和江径见面的时候来,“我——”
“船船!”
对方刚要开口说话就被打断,是陆青台的声音。
对方猛的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陆青台跑到江径身边,“你上厕所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跑哪儿去了。”
江径拍开他揽上来的手,“说了在学校不许这么喊。”
陆青台从善如流:“好的江径同学。”
陆青台说完这才转头看向高年级,他面不改色,“你怎么在这儿?又来威胁人?我可要找老师了。”
对面看见陆青台就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一抖,下一刻转身就跑了。
江径看着陆青台:“他怎么走了?
”
“他害怕我告老师。”
陆青台笃定道。
江径便不再追问往回走了。
“等等我呀。”
陆青台追在江径身后,江径侧目,“你不是来厕所的吗?”
陆青台:“憋回去了。”
江径就不再理他了。
他们还没走到教室上课铃就响了,隔着十几米都能听到他们一年级二班的吵闹声,就他们班最吵。
江径和陆青台前后脚踏进教室门,在踏进教室的瞬间,江径感觉到班级在片刻间安静下来。
陆青台轻轻推江径的背,笑吟吟,“走吧,老师快来了。”
两个人屁股刚搭上板凳,语文老师就走进来了,“班长,下次我没来,就先带着同学们朗读课文。”
陆青台大声,“知道了!”
下课之后,老师喊陆青台把同学们的日记收上来。陆青台站在最前排,叫同学一个个往上传。
江径坐在最后一排,能把全班人看见。
四组同学交的慢,他们靠窗户,前后桌指着窗外聊得很大声。
陆青台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下一刻就安静地把作业上交了。
江径拍住钟晓,钟晓跟着江径的目光看过去,没有看出任何端倪,钟晓挠挠脸:“怎么了?”
江径,“你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钟晓双手拉开眼皮看了半响,“你说桌子上新出的打狗棒辣条吗?新款不好吃的。”
江径,“……”
睡觉吧你。
他总感觉,这个班级除了他和钟晓,其他人对陆青台有些忌惮。
陆青台把作业收到办公室,回来带了一袋甜牛奶。
“只有一袋甜牛奶了。”
陆青台踢开眼巴巴的钟晓,从裤兜里掏出两袋纯牛奶,扔了一袋给钟晓:“喝吧,我看是临期打折。”
钟晓一点儿不嫌弃地接到手里还乐呵呵的。
今年秋老虎来的迟,九月开学教室依旧闷热。
放学陆青台又被老师喊走了,江径坐在座位上,“我们等你。”
陆青台很高兴,牵了下江径的手,“那我搞快点。”
钟晓蹲在教室门边,望着金桂花树外的蓝色天空。
“什么时候下雨呀,这天也太热了。”钟晓扯着自己的衣领扇风,“船船,你不热吗?”
教室里人走得差不多了,江径也懒得纠正钟晓叫法。
“教室有风扇,外面更热。”
钟晓乖乖坐进来吹风扇。
“一到夏天,我小便都少了。”
“……没事儿就写作业。”
钟晓不乐意写作业,吹了会儿风就往外溜达。
语文日记每天只用写一点点,江径很快写完,他抬头,与前几排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同学目光相撞。
“……”
赵芸眼睛一亮,江径终于落单了!她滑溜过去,先送出两颗糖,
“你好呀,我是赵芸,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我不吃糖,谢谢。”
江径把糖推回去。
“好吧,你喜欢吃什么?辣条,我下次可以给你带,我家开小卖部的。”
赵芸啪一下坐在江径前桌的板凳上,两腿豪放大岔地坐着,笑吟吟把糖果收回去。
“老师不让带太多零食进学校。”
最近镇中心小学要评选,校长在广播里强调了好几遍,说绝不允许带零食,最多可以带面包、牛奶和水果。
“嗨!藏好不被抓到就行,你看陆青台管过吗,他敢带其他人都敢带。”
赵芸眯眯眼睛,欣赏江径同学完美的脸。
江径皱眉,问出自己一整天的疑惑,“为什么?”
明明陆青台乐于助人,辅助老师,热情开朗,但隐隐的,江径总觉得同学们有点怕他。
“什么为什么?”
赵芸把糖丢进自己嘴里,咬词含糊道,“当然是因为大家怕他呗,你这么好看都没人敢找你玩,就是因为怕陆青台呀。”
江径听了又下意识反驳,“他不吓人。”
陆青台经常放学比别人晚,每天早上还得收作业、带读、管纪律、喊午睡,大家居然会害怕他。
这下轮到赵芸皱眉了,她表情夸张,学着记忆里的陆青台做出很凶龇牙的表情,
“他还不吓人,这才开学几天,他都打架好几回了,每次都是他打赢,别人肯定害怕呀。”
难怪江径能和陆青台成为朋友,他对陆青台的滤镜比城墙还厚!
江径捏紧笔,“打人?什么时候。”
青苔回来被船船冷落后……抓着赵芸同学的肩膀狂摇:赵——芸——!我就知道是你![愤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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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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