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险峻的贡九崖底下,唯美的桃花林里,遍地是树冠开满桃花的桃树,缕缕轻风吹拂,片片桃花瓣飘落。
官锦弦与姜颜婼牵手漫步在这落英缤纷的桃花林中,两人游赏着满园的桃花,不时耳鬓厮磨,说着甜言软语,言笑晏晏。
墨发半束半披、戴着镶玉银发冠的官锦弦,一双卧蚕眼噙着愉悦,他原本穿在身的月白云纹大氅在被他故意烧坏脱掉后,现下身上只穿着月白直裾深衣,腰上束着月白云纹蜀锦大带,尽显他身如玉树,丰神俊朗。
他身旁的姜颜婼,乌发绾成流苏髻,花容月貌,眉眼溢着嫣然的笑,一袭暮云纱大袖衫,内穿齐腰襦裙,衬得她冰肌玉骨。
“看着这满园的桃花,着实是令人想要感叹一番。”官锦弦看着面前宛若细雨飘飞的桃花瓣,神情闲适,“可惜我想要感叹的话在姜姜听来定会稍显虚假,但我还是想要感叹出声。”
官锦弦看向身边的姜颜婼,嘴角衔着笑:“桃花开得美极了,可再美,也不及我的姜姜美。”
姜颜婼闻听,看了眼官锦弦,羞涩袭上心头,她转回脸,一对眼帘不由得微微垂下,粉嫩的唇缓缓浮起一缕羞赧的笑,两边脸颊随之泛起淡淡的红晕。
自从她跟随教授爸爸还有陆哥哥来到夫那星球后,就一直隐逸在翁坡山里。后来陆哥哥离开了,她日常能见到的人就只有教授爸爸,还有艾伯特和汪姨,除此之外,她再没有见过别的人。
不过,教授爸爸时常会夸她的容貌,但每次她都是一笑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锦弦的赞美,她竟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还有……甜,她感到心甜。
姜颜婼娇羞地轻声说:“我接受锦弦的赞美。”
嗯?官锦弦略耸了一下眉毛,眼睛里涌现意外之色。他看着姜颜婼,见她脸颊嫣红,分外妩媚动人,他不禁怡悦道:“姜姜的回答着实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不过,我感叹的是事实,姜姜能大方接受本就是正确的做法。”
正微垂眸掩饰害羞的姜颜婼,樱唇悄然浮起甜蜜的笑:“是么?”她的眼帘依旧微微垂着,始终不去看官锦弦,只因她心里的羞意还在,未完全褪去。
姜颜婼并不知道,这样的她是如此的婉媚,仿若一株含苞待放的诱人蔷薇,令官锦弦怦然心动。
官锦弦情不自禁凑近姜颜婼,啄吻了一下她的侧脸,他近距离看着姜颜婼,眼睛沁着笑意:“我的姜姜果真是极美的,即便是天天见到,每次都还是能把我给迷倒。”
姜颜婼整张脸倏而不受控制的发烫,她含羞地抿了抿唇:“锦弦应该专心一些观赏桃花的。”而不是……而不是……
官锦弦眉飞眼笑,蓦然再次凑近姜颜婼,啄吻她的脸:“好,我收心,不赏美人,专赏桃花。”话落音,他眼含欢愉地收回视线,赏起了面前的桃花雨来。
姜颜婼心跳加速,脸颊红烫烫,他的唇明明早已离开了她的脸,为什么她的脸上还是能清晰感觉得到那温润的触感,就像是……他的吻还在,不曾离开过。
姜颜婼一对眼睫毛轻颤,姣美的唇轻缓漾起满足的笑。
“嗯?姜姜为我备了什么美味佳肴?”官锦弦突然止步,惊讶地看着前方。
正沉浸在甜蜜中的姜颜婼心神回归,她随着官锦弦的话音看向前方,随之与他一起踱步走过去。
前面的河边青草地上摆着一张鸡翅木罗汉床,罗汉床的背后是潺潺流动的河水,罗汉床上铺着一层素锦棉絮褥子,靠近床边居中的位置放着一张花梨木炕几,炕几上摆着一个很大的珐琅碗,珐琅碗上盖着珐琅盖子,珐琅碗的旁边放着一个乌木食案,食案上搁着一双象牙箸子、一条拭嘴用的花纹手帕。
官锦弦和姜颜婼来到罗汉床前。
姜颜婼看着花梨木炕几上的珐琅碗,有些迟疑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这碗佳肴怕是已经凉了。”她转头看着身旁的官锦弦,细声细气说,“锦弦就不要尝了,好么?等一下我再重新做,很快就好。”
官锦弦将视线从珐琅碗上转向姜颜婼,一脸愉色:“姜姜的厨艺了得,食物就是再凉也不会丢失多少美味,依旧是好吃的。”
姜颜婼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官锦弦已然转回视线看着面前炕几上的珐琅碗,姜颜婼只好不作声。
姜姜的厨艺可是比皇宫御厨的还要好,这次她又会为他准备什么美食?官锦弦看着炕几上的珐琅碗,心生期待,他用手拿起珐琅碗上的珐琅盖子。
刹那间,满满一碗沙子暴露在眼前!官锦弦愣神,一旁的姜颜婼瞬间垂眸抿唇笑。
正在发愣的官锦弦回过神来,他淡定地将手中的珐琅盖子放在珐琅碗旁边,继而仔细端详着这碗沙子,脸上流露出欣赏之意,他正经道:“这是一份很难得的“美味佳肴”,前所未有。”说着,他顿然转身伸手,一把拽住姜颜婼的手腕,一扯,姜颜婼瞬息扑进他的怀里,被他紧搂住。
姜颜婼懵然,她下意识抬眸,官锦弦的脸陡然在她面前放大,两人四目相对,官锦弦眉眼含笑,但那笑透着危险:“姜姜可知,戏弄我可是会受到惩罚的。”
说着,他猛然吻向姜颜婼的颈项,姜颜婼慌忙躲闪并用两只手轻推官锦弦的胸膛:“锦弦,不要……别……”她软温温的急忙道,“我只是在刚开始时有一些些戏弄锦弦,不过那食物它确实是需要沙子来保温,它不能离开沙子,若是离开沙子,三个小时后就会枯蔫。”
官锦弦惊怔,停下了想要狠狠亲吻姜颜婼颈项的举动。
“不能离开沙子?”官锦弦紧盯着姜颜婼,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但又很快被他给否定了。
姜颜婼看了下官锦弦,她脱离他的怀抱,转身靠近面前罗汉床上的花梨木炕几。
她伸出双手将珐琅碗旁边食案上的象牙箸子和花纹手帕,分别拿起放在食案外,接着,她用两只手捧起珐琅碗,将碗里的沙子慢慢悉数倾倒进食案里。
在将沙子倒完后,她将珐琅碗放回到原位,此时空空的珐琅碗里显出了一个很小的长方形紫檀木盒子。
姜颜婼用手小心地将紫檀木盒子拿出来,另一只手拿起食案旁的花纹手帕,用手帕细细擦拭着盒子。
旁边的官锦弦异常静谧地注视着姜颜婼的一举一动,没有出声打扰。
姜颜婼将手中沾了不少细沙的手帕放在炕几上,转而她把手中一尘不染的紫檀木盒子递给官锦弦,看着他,她笑微微说:“锦弦现在可以打开来看看了。”
官锦弦目注着姜颜婼手中的盒子,先前心里那被他给一举否定掉的答案又隐约有了要浮出来的趋势,他用手接过盒子,没有一丝犹疑地打开。
官锦弦霎时满脸错愕,盒子里放着的赫然是一支形似人参但颜色却是胭脂红的药草。
“这是……”官锦弦愣愣地看着姜颜婼。
官锦弦对这支药草太熟悉了,不仅官锦弦熟悉,这普天之下上到皇室下到市井小民,人人都熟悉这支药草。
因为这支药草就是这几十年来,皇室和江湖争先在寻找并为此不惜兵戎相见血流成河的有着“奇药”之称的——宗巫。
宗巫是一种可以改善人的体质,让人对任何毒物都能免疫的药草。
宗巫喜好悬崖峭壁,是以,它生长的环境多为险恶的悬崖边上,不过,这不代表着宗巫品性坚韧,相反,宗巫极其的脆弱,易死亡。
而宗巫从发芽时期到结果期需要整整二十年,可想而知,能见到一支长成形的宗巫有多难,这也让宗巫显得尤为的弥足珍贵。
看着官锦弦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姜颜婼眸光温柔,她软声说:“这是宗巫。吃下它,任何毒都会拿锦弦没有办法。”
她明白锦弦为什么会这样的吃惊,她虽然隐居在深山里,但汪姨每次下山采买回来,都会和她说这个世界发生的大事小事,是以,她对这世间之事多少是有些了解的。
她知道宗巫有多珍贵,但再珍贵,也没有锦弦重要。
官锦弦瞳睛里渐渐闪着动容的光点,他“啪”地用手合上手中的盒子,随手把它搁在一旁的炕几上,他走过去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姜颜婼,紧紧地抱住。
他动情道:“姜姜,今生能遇见你,还能得到你如此珍贵的爱,我的人生已经圆满,别无所求。”
他太幸运,幸运得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去形容才恰当。
上天对他厚爱至极,厚爱到他仿佛是上天之子,所以上天才会把这样美好的她赐给他,让他成为这世间最幸福之人。
姜颜婼脸上溢露美满的笑,她也是一样,人生已经圆满,因为有他。旋即姜颜婼有些娇嗔说:“锦弦的顺序弄反了,此刻的锦弦应该先吃宗巫,而后才是抱我。”
她话音刚落,官锦弦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他内心波涛汹涌的感情。官锦弦突然迫切激动道:“还有两年,我便能娶你为妻与你归隐山林,可两年于我而言,还是太过漫长。”
官锦弦的话一下子触到了姜颜婼内心最深处,她安静了下来。
确实是漫长,好漫长……她多想时间能像流星一样一晃而过,她多想下一刻就能身披嫁衣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而后从此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他,随时随地与他牵手,依偎进他的怀里,和他过着简单而又幸福的夫妻生活。
她盼望着这些,渴望着这些,但她都不能对他说,她不能让他分心,影响他肩负的重任。
姜颜婼轻缓地说:“两年很快就会过去,锦弦不要着急,安心处理好想要完成的事,不要留下遗憾。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姜姜……”官锦弦情难自抑。他不再言语,只是无声地用力抱紧姜颜婼。
感受着官锦弦这温热有力让她充满安全感的拥抱,姜颜婼柔润的双眸里是化不开的浓情。
其实,细细想来,时间过的也并不是很慢。
不知不觉间,她和锦弦已经相爱十年了……
突然间觉得一切都好神奇,好奇妙,幽居深山中的她,竟然能遇见属于自己的真命天子。而且不早也不晚,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他出现了,她爱上了。
想到这,姜颜婼脸上不由自主晕染着些许笑靥:“锦弦还记得十年前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嗯?官锦弦微愣。姜姜怎会想到提及此事?他自是记得他们的初遇,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不觉间,官锦弦的脑海里浮现出他与姜颜婼初识的画面,他俊秀的脸上不由微露欢愉:“我们的初遇令人印象深刻,若问其中缘由,”官锦弦放开姜颜婼,两只手顺势牵起她的两只纤手握住,两人面对面,他看着对面的姜颜婼,眼睛里充溢着轻快的笑,“这源于有人对我一见倾心。”
姜颜婼一愣,旋即满脸的无可奈何,锦弦怎么会说起……他说的是对的,她确实是对他……只是……姜颜婼无奈地出语:“锦弦明明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件事。”
官锦弦眼里沁出笑:“那姜姜想问的,可是我们互为一见倾心?”
这……姜颜婼顿时毫无办法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官锦弦的有意为之。姜颜婼娇声嗔道:“锦弦是在有意使坏。”
使坏?官锦弦的神经似是被人用手快速挑动了一下,心底蹿起了别样的心思。他忽而神情促狭:“姜姜可知何为使坏?”
姜颜婼一脸茫然,使坏?锦弦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呢?姜颜婼脑筋一时拐不过弯来。
正在与姜颜婼面对面用两只手握着她两只玉手的官锦弦,双手猝然一扯,姜颜婼一惊,猝不及防扑进他的怀里,被他借势抱住。
姜颜婼懵然地看向官锦弦,不明所以。
官锦弦的脸凑近姜颜婼的脸,神情有些揶揄:“我该不该对姜姜使坏一次呢?”
姜颜婼还是没反应过来,她困惑道:“为什么要使坏呢?”
官锦弦瞬间被逗笑,他笑道:“因为姜姜美味,勾起了我的胃口,所以我要使坏,才能吃得到姜姜。”
姜颜婼惊讶,原来锦弦他……他……姜颜婼终于明白了官锦弦所谓的“使坏”是什么,她瞬时羞臊地瞧着官锦弦:“锦弦你……”她满脸发热的顿然埋头进官锦弦的胸膛里。
官锦弦顷刻笑出声,用双臂抱紧她。
漫天桃花瓣欢快飘舞,美满得亦如她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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