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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欢迎来到

待客室是一间平平无奇的挑高厅房,靠着墙壁安置着一座壁炉,空荡荡的四周分散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座椅。红夫人捡了一只印着喜悦‘福’字的四条腿的小板凳坐,这是他从不知何年何月的一场婚礼偷来的。

红夫人开了一场原笙期待已久的小茶炊,尽是些轻松愉快的闲聊,嘻嘻哈哈,叽叽嘎嘎,红夫人逗闷子有一套,诸多有趣的旅行游记信手捏来,编造故事的能力也是一流的,声音悦耳动听,从不卡顿,没一句话都比润滑油还滑溜溜的流畅。几根枯骨听他讲,都会活过来,互相拍击着,奏出鼓掌的音效。

“把火捅旺!”红夫人时不时开怀大笑,甩着鼹鼠皮的拖鞋,来上这样一句来活跃气氛,然后和尚就会停止转念珠,拿起火钳子,把火捅旺。

“老江湖了。”浔东拍了拍手,在红夫人下一个故事开始前,对潭钚江道。

潭钚心事重重的,没精打采地揉着偎灶猫的皮毛,只回答一抹微笑。

一枚小香炉跟壁炉连着,填满了树脂做成的香丸,一直熏染这间屋。

原笙很喜欢这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祂说这股香让祂信任,仿佛让祂找到了故乡,虽然祂没有故乡。

周楠驱驱呛人的浓烟,觉得这些树脂香的气味浓于尼古丁百万倍,会让祂发疯。

红夫人招待不周,没准备多少吃食,壁炉里只烘烤着雪地里揪来的麻雀肉,三个铺开的烹饪格栅只有烟灰。

一位舰员记得刚才来会客室的路中遇到了一只横冲直撞的肉牛,特意去扛了把猎枪,将它在走廊角击毙,运回待客室。

西伺承担了解牛的任务,扛着肉牛入了上下颠倒的厨房。他可能在跟死牛在血泊里**,一个半小时了,也没见一块牛肉片上烤盘架。

周楠因原笙抱怨了一句祂饿了,特意叼着酒瓶子,去瞅瞅西伺怎么回事。

他文雅地敲了下门,没有得到西伺的回应,便从和尚手里夺走火钳子,暴力砸烂厨房门。

入目是一头牛的惨相,案板上摆满了严谨切割的三角形牛肉块。

“我喜欢这个图形,三角形,”西伺转过身,灵感和欣悦掠过他丑陋臃肿的面容。他用围裙擦了擦手,指了指牛肉片三角形顶端,“把控一切的绝境。”

“也可能是这里,无路可退的崩溃。”周楠挥舞酒瓶子,指了指三角形底端。

“那会是我死了。”西伺请走周楠,说他马上就好,刚掩住门,喝醉的凡图就跳来,跨过周楠,拍着厨房的门大骂:“婊子!搞快点!”

“放屁快!你吃屁吧!”西伺慢吞吞地骂,拿两片湿漉漉的三角形牛肉,盖住牛的双眼。

又过了半个小时,牛肉片从厨房被递出来,还有被剔除干净的牛骨头。

两个人因为牛肉出自西伺的手,一口都没吃,一个人因为对三角形心生抵触,只吃了一口。胃口最好的是原笙,因祂,一头牛丝毫都没有浪费,全都被消灭殆尽,就连牛眼珠子都没剩下。

“拒绝浪费……资源,从你我、还有祂做起。他是善后的,服从的是我的调令。”周楠莞尔一笑,对他们解释原笙为什么这么能吃。

“您为什么折磨祂?看祂撑得都快走不动路了。”凡图打着酒嗝,揉搓着义体手臂,醉醺醺地说。

周楠摸了摸原笙的肚子,说:“不,祂是饿的,祂根本没有吃饱。”

原笙羞涩地笑着,“希望你不要嫌弃我。”

“我喜欢能吃的。”周楠安慰道,手从透气孔一抓,揪起一袋子塑料袋装的干面条给祂。

“主食容易饱腹。吃吧,别有什么负担。”

“它过期了,过期三十年了。”原笙捏着干面条的一角说。

周楠吸着烟大笑,说:“小问题,让它瞧瞧你的胃的厉害。”

“还是别了吧,我可以掰着玩儿。”

*

今天这一天本要平和地过去,要是没有红夫人临行前的那句话就好了:周楠,明天早上找我,我要找你谈一谈,有关你的前半生和后半生的。

原笙为此惴惴不安。

红夫人不可小觑,他也有控制人的魔力,与祂的诡诈的本领不同,他靠的是更人性的东西,不可揣度,无法提前预测,说不定他在谈话时还会更改已经打了底的想法。

“红夫人会让你怎么对我?”

原笙闷闷地想,坐在床边用筷子剥松子吃,盯着周楠露出被褥的后脑勺,听着周楠起起伏伏的平和呼吸声,祂开始思索着祂对周楠的爱意的种种。

祂思索到头皮发疼,也只梳理出来爱让祂快乐,让祂无法自拔,让祂甘心做个文明人,让祂享受生命,让祂愿意满足周楠的一切等等,不太利于自身发展的要点。

“你为什么爱我?”原笙问出声。

周楠没有睡着,他背对着祂回答:“你值得爱。”

“我为什么值得爱?”

“你是我的爱,我这一生最宝贵的东西。”

原笙释然了,只要听周楠对他的爱就好了。祂把筷子丢开,用手指剥了两颗松子吃下,感觉找到了不饿的滋味,再抱着周楠发呆。

周楠睡着了,他梦见了母亲,将青色石头取出来。

周楠回到了六岁,他站在海边,把一颗掉落的乳牙扔进水中。他背对大海,转向,一步步走着,一步步成长,他走到娃娃店,选择了一个娃娃,看到镜子中的自己背后出现了一个女人。

梦中的妈妈来到:哎呀呀,头发乱七八糟的,自己对着镜子剪的吧。你相信镜子里的自己跟别人眼里的自己大差不差,甚至不如看惯了的你了解。这可不像闭着眼睛擦嘴巴。

“根本没有镜子,妈妈。”周楠揪掉娃娃的头,拿起另一个娃娃,也扭掉头,换到这个娃娃身上。

“你需要人帮帮你。不止是剪头发。洗剪吹染烫都能来一套。”

“您要我相信谁?”

“原笙,他是你创造的,他是镜子里的你。”

“要我相信脑门上写着“侵略、蚕食”的怪物吗?”

“他不是。”

周楠嗅到一股味,“妈妈,您午饭吃了什么?”

“牛肉……火锅。”

“晚饭呢?”

“也是牛肉火锅,本来要吃点干面条的,但它过期了。”妈妈接着说:“吃糖吗?牙膏味的。”

周楠挥挥手,砸碎了梦境,他转了转身,拍了拍装睡的原笙的额头,说:“原笙,你无需侵略我的意识,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你也是睡在我这边的。”原笙请求道:“我馋了,那头牛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跟我□□吧,当做是最后一次,我怀疑红夫人会让你终生禁欲。”

*

凡图醉倒在待客室的门边,半夜被飞来的一架钢琴椅砸中而清醒。她暴力地掀飞钢琴椅,又被飞来的钢琴砸中脑袋。

“您瞧,钢琴多么喜欢您。”西伺端着一杯热巧克力,依在门边对凡图说,“我记得您会弹钢琴的,来一首吧。”

“我累了。”凡图爬在钢琴上说。

这是一架非凡昂贵的钢琴,漆膜丰满均匀,木材保留了野蛮的生命力,她的这双扎满绷带的废手也能感觉到它的音乐魔力。

“我会赞美您。”

“我早已遗弃了美好。”凡图故意打着哈欠说。

“您能再捡起来,”西伺说,“我们是一群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人,既然有人要求了,您做一做多好。”

“我弹完,你不要再烦我。”

“可以。”西伺吸着卷烟,匆匆一招手,“且慢,这套西装很适合你。”

西伺举着一套竖条纹的西装,“与您的绷带很配,都是条纹。穿上吧,音乐家要有音乐家的样子。”

“拿来,我自己能穿。”凡图套上西装外套,很合身,她瞅了西伺一眼,板板正正地坐于钢琴椅上。

机械的手指击打着琴键,凡图无比盛气凌人地演奏着,恨不得把钢琴敲碎。她根本不是什么抒情诗般的音乐家。她穷困潦倒流浪时,诸多肮脏的流浪汉邻居都是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名动地下水道的当红艺术者,她记住了几个常听的旋律,便在此时没谱的情况下,来了一首地下“名曲”大串烧。凡图命名为:流浪者之歌。

它是如此的奔放和自由,真正属于赏金猎人的,大雅之堂不配框住它!

西伺吐出火热的烟气,如痴如醉地欣赏着。他像是凡图会发光的影子一样,随着她手指的每一次的敲击而颤动。

西伺爱极如音乐木偶般的凡图了,翻滚的爱意让他想表现自己,他本要在一组固定低音时亲吻她,但等固定低音结束后,他也没亲。

凡图猝然停下,直直地望着钢琴对面的黑暗说:“我钢琴是老头教我的。很多人活的很美好,没遇到那样的人,我都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他是人了。他会永远否定你。他在羊群面前侮辱我,让我跪地扇巴掌。”

“你越来越坚强了吗,像励志的电影。”西伺跳上钢琴,半跪着注视凡图。

“没有,没有。”凡图狠狠地踩着踏板,手指敲击着键盘,发出一阵粗鲁的乱音。

西伺随口道:“您可以给我说说。”

“我说不上来。我只觉得,一天天的日子好比一锅恶心的糨糊,只有杀戮是能让我强咽下的蘸料。”

搬运便桶进帐篷,凡图的养父醉酒,收税官又来,收税官等了一夜,等到养父丢出奄奄一息的凡图身躯,血珠四溅父亲带着凡图走了三个小时,之间没有一句话,她不知道这么长的时间为何没让他改变心意,是因为没有语言作为催化剂吗?

凡图追忆她的魔法,她恶心的魔法,她别无选择的杀人魔法,与杀人一样的恶心。养父为了激发她的魔法,把她双手困住,放在群马前方。她被万马践踏,骨头和肉稀碎,一只龙螳救了她,吃了她的血肉,被她捕捉,她被迫以血养龙螳,靠着数不胜数的龙螳,才站起来。

“你的逃脱术令人惊叹。”养父鼓掌,庆祝一位魔法师的诞生,也提前庆祝一位出色杀手的诞生。

痛苦,凡图裹在翻滚的龙螳体内,她只感觉到深不可测的痛苦,每一次啃咬,她都回望见那臭气熏天的马蹄和冷漠望着她的养父。她要排解,那就只能把痛苦转嫁他人了,或者是她被杀以获得解脱。她杀人的冲动,往往被被杀的渴求所抑制。

两人沉默了,西伺又想要轻吻她,真心的,纯粹的,想献给她一枚不含杂质的吻,但他根本做不到,即使死了也做不到,因此如燃烧般的速度放弃。

“您很出色。”他克制着情绪,摸摸凡图的脸,没有再说什么,拖着累赘的肥肉,从钢琴上粗笨地跳了下来,往深深的过道走去。

凡图的双手攥成拳,拿舌头顶顶被西伺摸了的腮帮子,眼一闭,倒在钢琴上。

浔东扯下小粉红睡帽,抓抓乱糟糟的头发,从一个飘飞的柴油桶里钻出来。他被钢琴声吵到了,见了西伺与凡图的那一幕,追着西伺快速挪动的身影,捏着一支鹅毛笔问:“为什么不亲?败类。”

西伺反身看向浔东,自嘲地摇摇头,“在刚刚,我只想献给她一朵玫瑰花,而不是我肮脏的吻。我也说我要赞美她,而不是侮辱她。若是一生只做一件事,我愿意默默地望着她弹钢琴,而不是去打搅她弹钢琴。”

“再也没有比给她一个吻更好的赞美方式了。”浔东张开双臂,吸了一口幽暗的空气。

“我已经一百零二岁了。”西伺露出浔东从未见过的微笑,像个正常人一样,绿色的陶瓷门牙闪烁着光彩。

浔东望着他,提起肘部,一拳打上他的牙齿。西伺的反应淡淡,根本没有痛感,

浔东仰望晃动的石英卤素灯,吃下一块苹果汁软糖,嘲笑道:“说真的,西伺,你的作风常常会让我忘记这件事。”

“我也经常忘记,但在刚才,我想起来了。因为她跟我一样,令我恶心,比你,还令我恶心!”

西伺严肃地揪住浔东的领子,狠狠吻了下去,把碎裂的牙齿渣子,吐入浔东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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