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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理难容

“非北狄所为?!”苏清如拍案而起,

高长泽品着手中的茶,并未打算说什么。

“是靖王高长轩?”她压着声问道。

高长泽摆手示意让门外的人下去,双手搭在她肩头,将她摁回太师椅,对上她的眼眸笑道:“王妃猜的不错。”

他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湿润,“不过是傅太尉的墓被盗,爱妃便如此伤怀?到底是失了些矜持。”

若没有傅太尉的教养之恩,便不会有女相司徽音,她敬傅太尉如生父,如今师父的棺木被启开,遗体却不得安宁,是个人都会悲愤。

“殿下自幼在宫中锦衣玉食,此等恩情,又怎会明白?”

她推开高长泽的双臂,却不想换来他更用力的按压,肩头处传来痛感。

“本王自然明白。”高长泽俯身,鼻尖呼出的气息尽数洒在她脸上,嘴角的笑意不明,“傅太尉既已逝去,这尸身的疼痛怎能和活人求死不得的苦相较?”

苏清如试图将他踢开,高长泽似早已料到她的反抗,膝盖迅速落下,压住她的腿,让她定在太师椅上动弹不得。

“当年对本王用刑的,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还记得?”

三年前穆家庄血案当日,只有他一个活人身穿江南云锦织的衣裳、腰间挂着桃核雕,站在尸体堆旁。

而当日化验死者胃中残留物,除毒药外,还有江南特有的鸡头米。经查来往通牒,他正是随着江南米商的商队来到此地。

因他的来路可疑,被关进牢房内。几次用刑逼供,高长泽都默不作声。她一气之下抽出狱卒腰配的一把利剑,刺入他的胸口,但不至于伤他性命。

“殿下当时,为何不发一言?”她腿部被高长泽禁锢,使不出半分力气。

“那番的绝境,本王要么承认投毒被处死!要么隐瞒身份被酷刑折磨至死!左右都是一个死字,王妃又能让本王如何选?”

只要高长泽出现在案发现场并被刑讯,便是“知情不报”的罪名。若他再自曝皇子身份,一旦承认,反而坐实“草菅人命”,更难翻案。

她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盘好棋。

当年薛太后家族掌控西北军权,与贵妃的母族形成党争。

西北边境,穆家庄数百平民死亡必引发民愤,高长轩暗中指使言官将此等惨状绘成图册呈给启仁帝,还强调:“若不严惩凶手,边民必反,外敌将趁虚而入”。

她对高长泽用酷刑时,便有消息传入民间。表面是国法森严,皇子与庶民同罪,实则让启仁帝陷入两难。

二皇子高长轩此举是为了夺军权,而高长泽不过是一枚顺手的棋子。

此刻她心内已然明了:“若保你,则失民心;若杀你,则除心腹大患。高长轩赌的是陛下‘弃子保江山’的帝王心术。”

话落,高长泽终于松开她,她肩腿酸痛,立即起身活动筋骨。

“可惜,我那二皇兄赌错了。”

“即便本王侥幸未死,皇子浑身刑伤,我那父皇也再难获得‘仁君’声望。且皇祖母最忌手足相残,所以此案,最终以瘟疫案清洗。”

左右不过天家的一句话,就让穆家庄添了上百具无辜亡魂。

想到自己师父死后的尸体也难逃一劫,成为靖王高长轩夺权的工具,她鄙夷道:“你们皇家,当真薄情寡义,忠臣尸骨被你们蹂躏,却自顾逍遥。”

高长泽闻言,踱步靠近她:“这天下本就是胜者为王,你既已入了这皇家的局,还妄图谈什么情义?”

她并未躲开,抬手抚平他衣衫领口的褶皱,轻声道:“那殿下可愿意与我一同谋定此局?”

高长泽双手负于身后,有意后退,反问:“共谋此局?王妃,现在你我,能并肩了?”

苏清如将手收回,看向庭院的翠竹,淡然道:“能与殿下并肩,不过是各取所需。我所求的,唯为恩师洗尽冤屈,以正公道。殿下死里逃生,想必也盼着涤荡污名,昭雪前冤。”

“王妃既开了口,本王岂有不应之理。”

高长泽徐徐靠近,她回眸相顾时,高长泽几乎要贴上自己的身子。

“殿下、王妃,宫里的刘公公来啦,正在王府门前候着呢。”王府管家步入,欠着身。

刘公公是贵妃身旁的宫人,这宫宴怕是非去不可了。

“我已知晓,这便过去。”说罢,她独自前去王府大门。

来到府前,见一位穿着青色直裰的老太监正站在阶下,腰佩宫绦,见王妃出来,满脸堆笑,躬身行礼:“奴婢给翰王妃请安,翰王妃万安。”

她抬手,示意他免礼,细声问道:“刘公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刘公公赔着笑,开口道:“王妃,方才您婉拒了贵妃娘娘,娘娘念着您,今日又特意设宴,还吩咐奴婢务必请王妃入宫赴宴呢。”

苏清如婉言:“公公回去替我谢过贵妃娘娘美意,只是我近日身体不适,实在不宜入宫赴宴,还望娘娘体谅。”

刘公公面露为难,又道:“王妃,您就当是给奴婢一个面子,娘娘还说了,若是王妃不来,她便要亲自到翰王府赔罪,这……这可如何使得呀。”

贵妃如此执着,她若再推辞,反倒显得自己不识大体,平白生出嫌隙。

“公公言重了,贵妃娘娘如此盛情,若我再推脱,倒是我的不是了。那就烦请公公回去转告贵妃娘娘,我定按时赴宴。”

刘公公一听,再次躬身行礼,声音也提高了几分,欣喜道:“娘娘知晓,定会欢喜。那奴婢就先回宫复命,静候王妃大驾。”言罢快步离去。

一切准备妥当,苏清如登上王府早已备好的马车,向着皇宫驶去。

景仁宫内,漫着一股馥郁的香气。

贵妃见苏清如进来,忙起身相迎,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声音柔和:“如儿可算来了,快些坐下,今日这宴,专为如儿设的。”

说罢,拉着她在旁侧坐下,挥手屏退了左右侍从。

待众人退下,贵妃原本带笑的面容就黯淡下来,眼眶一红,竟落了泪,紧握她的手,哽咽道:

“如儿可知,这宫中最苦的便是母凭子贵?”

“我那逆子长轩与长泽本是手足,可陛下近来总说五弟英武,对长泽青睐有加,长轩处境愈发艰难,前日一时昏了头,才做出伤长泽的事来……”

苏清如见贵妃哭的梨花带雨,怪不得能惹得陛下如此怜爱,她一个女子见了也难免心动。

“娘娘切莫忧心,二皇兄才智过人,日后定能得陛下更多看重。”

“今日难得相聚,不说这些伤心事,”贵妃摇头,拿着手帕轻点眼角的泪,“听闻如儿幼妹待字闺中,我母家男侄尚未定亲,若能结这门亲,亲上加亲,岂不甚好?”

贵妃又拉起她的手捧在手心里,笑道:“如儿也知道,你们苏家在江南的茶引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只是近来盐运司那边似乎有些刁难,若是成了这门亲,这些麻烦就迎刃而解了。”

贵妃这是在以苏家生意施压,欲拉拢苏家。可贵妃不知,那些生意都是她生母在世时打理下的,五年前苏清如生母离世,那些生意也已转交他人。

“娘娘美意,臣妾感激不尽,只是妹妹年幼,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容臣妾回去与家人商议一番。”

这时,贵妃的侍女走上前来,手中捧着锦盒。

贵妃接过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本账册:“前六部给事中的侍郎递来这匣子,本宫瞧着倒像弄错了。苏家世代清贵,怎会有这种东西?”

说着,将账册递到苏清如面前。

苏清如看向那账册,上面记录着苏家的账目明细,且入不敷出。大婚那日的嫁妆便已经说明了苏家贪污,贵妃这账本亮出,倒是提醒了她。

“娘娘,这其中定有误会,我苏家世代贤良,绝无可能做出这等中饱私囊之事。”

贵妃将账本收回锦盒,让侍女退下:“本宫也相信这是误会,只是这账册如今在本宫手里,若传到皇上耳中,恐怕苏家……”

苏清如揪住那侍女的后衣领,夺过侍女手中的锦盒,一脚踹在她的腿弯处。

侍女栽倒在地,苏清如膝盖顶在侍女的后背,将她压制在身下。

“贵妃娘娘怕不是忘了,二皇兄以为傅太尉迁葬风水宝地的名义,掳走傅太尉的尸身嫁祸外族,此事陛下若知晓,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贵妃张皇起身,百鸟羽毛长裙险些将自己绊倒。

“大胆!竟敢动本宫的人!苏清如,你莫要忘了,你能成为翰王妃,享尽荣华,还不是因为本宫的成全!”

苏清如将手中的账本挥到一旁烛台 ,火焰裹住,将那账本烧毁。

“贵妃娘娘深居后宫,恩宠绵延,臣妾一介粗陋,只晓得,这世间有些事,利刃快剑斩下去,可比费尽心思的算计要利落得多。”

见那账本已成了灰烬,苏清如松开身下的侍女,命令道:“去,把火灭了。”

侍女颤巍起身,举起桌上的茶壶,将那团余火灭去。

苏清如这才理了理衣袖,恢复谦卑,在贵妃面前行礼,“臣妾生性粗莽,惊扰了贵妃娘娘,实乃罪该万死。晚辈给娘娘赔不是,天色已晚,臣妾先行告退了。”

贵妃收敛面上的慌乱,吩咐道:“应彩,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送送翰王妃!”

……

出了宫门,暮色刚落。

车轮渐停在翰王府门前,苏清如掀开帘轿,吩咐马夫:“去尚书苏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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