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了。
这种被催促的战栗。
是过去残留的阴影，还是未来的某种预兆？
谌英宰扶住前额，捏了捏眉心。
放下手时，他的脸上已经毫无阴霾：“忽然想到一些过去的事。命运真不可思议，你说是吧？”
封希德似乎有些担心。
见谌英宰神色如常，他才松了口气，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他像个老头子一样慨叹：“军校四年，毕业四年。我才入校的时候，肯定猜不到未来走向。”
“谌哥，你和席学长结婚快七年了吧？”
封希德说：“放在当年，要是告诉我你们俩会结为伴侣，我一定会和造谣的人打一架。那人应该进监狱。”
这么夸张？
就算他俩当年互相看不顺眼，也不至于在一起要逼人去坐牢吧？
“A有情O有意，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谌英宰的注意力被这句话拉回现实。
他心中憋闷，反问便不自觉带上情绪。
封希德顿住：“谌哥，你忘了？”
“席千景学长，最开始是个Alpha啊！”
“……”
A同禁止，没有写入帝国法律条例，却是一条无形的潜规则，镶嵌在社会机器的方方面面。
比成文法，更加铁律。
“话说回来。”无意中提起这个话题，封希德咽了咽嗓子，“谌哥，你觉得，Alpha和Alpha能不能在一起？”
“不能。”谌英宰回答得毫不犹豫。
他警告道：“如果你还想要前途，就趁早死了这颗心，不要触碰红线。”
封希德攥紧的拳头放松，忽然笑出声：“我就猜到你的回答是这样。”
“几年不见，你的作风一点没变。挺好。”
谌英宰忽然灵光一闪，他不可思议道：“你之前说的恋人，不会是……？！”
封希德一言不发起身，抬起右手，面向谌英宰行帝**礼。
行完礼，封希德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谌哥，不打扰你休养了。好好休息，不必多送。”
谌英宰抬眼觑他，忽然开口：“你手机号换了没？”
“没有。”
“行。下次有空出来聚一聚。”
封希德眯起的笑眼忽然睁开，瞳仁呈现澄澈的海蓝。
他看向谌英宰：“有空是有空，谌哥，我酒量可没你天赋异禀，你别又拉着我……”
“不灌你。”谌英宰揉了揉耳朵，嫌他啰嗦。
封希德打蛇上棍，厚颜无耻道：“这个聚餐的地点，能不能改成你家？席学长的手艺……”
接下来的话，在谌英宰深沉的眸光里自觉消音。
同为领地意识与占有欲极其强烈的Alpha，封希德当然明白谌英宰没说出口的潜台词。
他耸耸肩，做了个ok的手势，表情十分遗憾。
临走前，封希德握住门柄，却没立即转动。
“谌哥，如果当年席学长没有二次分化，你们还会在一起吗？”
“我不喜欢如果。”
“明白了。”封希德拉开门，结束此次探病，“回见。”
封希德离开后。
谌英宰也出了门。
他换到另一栋楼，做第二波检查。
“嘭！”
一拳击出，测试靶应声而碎。
侧墙玻璃窗后，观察室里的检测人员很是无奈，对着话筒喊道：“今日测试暂时中止。可以了，长官，请您出来吧。”
先前做的体检项目，主要是为了确认他常规体征是否正常。
简单来说，就是看他是否健康，肌体能否保持运转。
这次转移到了Alpha专用检测间，采集力量、速度、体力、神经反应、信息素特性五项量化数据。
整座房间用蓝到发黑的特制合金包裹，隔音防火抗震耐磨损，且能一定程度阻隔信息素域，为的是在Alpha释放信息素或使用全力时，不会对外界造成震荡性干扰。
然而在第一项力量测试时，就出现了岔子。
“简直是人形异兽啊。太猛了！”辅助操纵设备的Beta测试员目瞪口呆 ，“测试靶标定承受力已经拉到了常规Alpha拳力的三十倍增幅，就这么轻轻松松，一拳？一拳？”
这么说吧，Alpha战士的身体素质增幅，综合起来能达到远古人类的10-50倍。
但合格水平也就停留在10-20倍的增幅，普通水平大约能达到20-30倍，良好水平30-40倍，优秀水平可达40-50倍。
至于优秀级别再往上的特优，增幅程度就脱离了常规能理解的水平。
就算是同一个等级的Alpha。
Alpha和Alpha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和兽的差距还大。
“这就是特优级别Alpha的实力吗？”Beta测试员喃喃，“就算不要宠兽，凭借肉_体和拳头，他也能和异兽碰一碰吧？”
“太空环境和地球环境不一样，你这话放在地内说说还行。”
最开始喊话的人关掉话筒。
“在地外，尤其是在灰洞，人类实力会遭到多重因素压制。浸泡过四象液的宠兽，无需战装就能使用技能，在灰洞里才能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也是。有宠兽能消耗，何必枉费这么优秀的战士，去和异兽拼。”
“你这话就不对了。优秀的宠兽，不比优秀的战士容易培养。”
“切……我知道你和白医生关系不错，他以前帮过你。他是不甘心，他过去研究的宠兽医学，早就被时代潮流抛弃了。他也该放弃了。”
“再说，没有战士从旁下达指令，操控它们，宠兽和异兽根本没有区别！它们只会反过头来狂化反噬人类。按我说，地球迟早得毁在它们身上。你居然同情敌人？”
“是你分不清敌我阵营！一刀切，愚蠢！”
观察室内的隐秘争论还在继续。
谌英宰已经换下布满传感器的测试服，走出测试室。
他抓握几下，还在回味方才出拳的力度。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这具身体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就是未来的我么？”
“就算留了余力，也能轻而易举打破上限。”
谌英宰感到压力，灰绿色的眼睛却熠熠生辉：“好强！太强了！”
他一改先前的抗拒，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他能拥有的潜力，然后他要制定计划，等他回去以后他就日复一日加紧练习。
等他也真正来到二十五岁之时，他还能变得更强！
……万一，他只是失忆呢？
万一，他找不回记忆，也没法回到18岁那年。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谌英宰握紧拳头，“所以说——我不喜欢如果。”
月纪元128年，3月4日，傍晚5时30分。
谌英宰从小憩中醒来。
一身冷汗。
“邪门了。”他露出有点类似牙疼的难看表情，虎着脸盘坐在床上，拉开带子——
黏糊糊的。
出了很多，还有点味儿，看来积攒有一段时间了。
谌英宰沉默不语地松手。
松紧带蹦地一声回弹。原本细微的声音，愣是在Alpha的耳力加持下，响彻整个寂静的单人病房。
我草！
谌英宰火急火燎跳下床，一个猛子扎进浴室。
当然，他做梦这事非要说，也能找出理由。比如下午测试时肾上腺素迸发，需要一点儿途径发泄。
……如果梦里没有出现席千景的脸。
如果梦里不是Omega摆出那张傲慢又讥诮的欠揍脸，让他张嘴，他就乖乖张开嘴，像个傻狗一样给人捏住舌尖玩舌头。
操！操！操！
这对吗？兄弟？
谌英宰手搓的时候一个走神，裤子就宣告阵亡。
他只好黑着脸走出去，从席千景给他准备的换洗衣物里找出一条新的换上——嗯，席千景准备的。
谌英宰重重掐了自己一把。
疼，但是越掐，越精神。
不争气的东西！……或者说，有点太争气了。
他换上宽松长裤，赤着精壮上身，开始做单手俯卧撑，消耗过于旺盛而无处发泄的精力。
左手快速做了两百个，换右手继续。
左，右，左，右……
这么交替几轮下来，澡是白洗了。
谌英宰又走进浴室。
二十来分钟后，他换了第二条裤子走出来。
他尽量保持大脑一片空白。
但最后刺激他的，还是席千景。
席千景向他凑近，嘴唇微翘，黏糊糊地说着“啾！”——
吻压到唇上，一如先前火热，情至浓时，席千景忽然一改勾人温柔，红色瞳仁中多出憎恶。
他袖中弹出一把刀，长发凌乱，狂笑着反手捅进他胸膛。
——等意识到只是妄想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
结束了。
“……”
“这特么到底是梦，还是过往记忆？”谌英宰简直要被搞疯了。
席千景！
你这个罪恶的男人！
停止勾引！
【与正文无关的ooc小剧场】
谌英宰：Alpha不得进我家门……Beta也不准……Omega？（不可置信）……（老婆除外）统统给老子滚！
席千景：忧伤掰花瓣ing……他爱我……他不爱我……他爱我……他背叛我……杀了他……不杀他……杀了他……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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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测试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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