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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我死了?

“喵的,这个人真是太变态了!"崔禾川第一次遇上这种人,气不过骂骂咧咧着但在孙巡同耳里听来就是一只猫狂喵着此外就再没别的了。

"他的冰柜很特别,上有花…当棺材也挺好。"池如璟此话一出,崔禾川差点忘了呼吸是怎么一回事了,想这人的脑袋思维还真不一般。

他突然想起那时不小心看到他在笔电上打的一段文字──有的时候,忘记了呼吸也很好,至少我不用再去想活着时,那些繁文缛节。

以至于那段时间他天天都担忧着池如璟会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但还好,他行为一向正常。

但,要是个怎样的人才能想出这段文字呢?除了自身不太想活外,他还真想不出别的原因来。

崔禾川觉得自己是这几个人当中最为正常的一个人,一个偏执狂、一个恋爱脑还有一个…情绪障碍?

"既然大家都去了阴曹地府,要不你也一起吧?能与畅销作家一起下地狱,之后在地下写文给周州看他也不会无聊。"显然这人已经疯魔。

池如璟不为所动,好长的一段时间都陷入了沉默里,好一会儿才道:"我看过一位作家写过一段话──有的时候 我真觉得自己就像一阵风只要这么想着

所有的哀伤都会如风般那样淡去可如果我变成了风那你会成为什么呢?"

那你会成为什么呢?

当池如璟不咸不淡地把这段话说完,崔禾川竟有种有哭的冲动,他突然觉得也许自己正在往池如璟的身边靠近,他这么多年来,或许是孤独的,只是所有人都认为他喜欢孤独,可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不是一座孤岛。

显然孙巡同有些不耐烦,他向来不太喜欢啰嗦的人,尤其是身为作家时不时扯出一堆名言佳句自己又听不懂时,这样会使他更加躁郁。

"我不管你想成为什么,马上你就会与我成为一滩烂泥。"他恶狠狠地对着池如璟说着。

孙巡同猛力将池如璟一把拉了过来,一心想拖人一起死的信念果然不容小觑,要是再碰上不怎么挣扎的人那就更加轻松了。

"该死!"崔禾川大喊了一声。

孙巡同正要拉着池如璟一跃而下时,崔禾川早以此生最快的速度来到他身边,那一刻他变回了人,也是那一眼,池如璟终于想起了他是谁。

这人心可真够大的了,就算他有定期上健身房训练,但不代表着自己可以拉住这悬在半空中的这两个人。

"周州,快来帮忙啊…靠,忘记你是鬼。"此话一脱口而出,他便开始后悔了。

"周州…?他真的在?"

跟这些人说话真的很费神,就不能上来好好说,非要悬在半空中,重点是他快支撑不住了,结果一个始终面无表情、一个只关心死去之人,还有一个魂魄飘来飘去,他真的心很累。

"都别动!"

正当崔禾川快支撑不住一群警察正来得及时,各个手持着枪包围着现场,但此刻的崔禾川除了给个白眼外,就再也没力气可以说出其他话来,只是心想着:还不赶快来帮忙!

幸亏小队长终于意识过来,发动命令后帮忙崔禾川将那二人拉了上来。

崔禾川气喘吁吁地对着他说:"那位作家其实有病,叫他不要成为风变成蒲公英吧,他怎么不想想,这蒲公英到处飞的,万一落在粪坑上岂不后悔自己的出生?"

池如璟盯着他瞧,许久才突然笑出一声,他道:"那你有没有听过一段话?"

"嗯?"

"蔡崇达先生说的,他说:我不知道你活到这个年纪知道了没有,这世界最容易的活法,就是为别人而活,而如果那人恰好也是为你活的,那日子过起来就和地瓜一样甜了。"

崔禾川深思着,但他想着的不是这句话,而是说这句话的人,他想问:"所以你也是为别人而活吗?"

"崔禾川,这世间形形色色,我却无法发现它的有趣之处,也许是身为人有太多的限制,纵我看似无拘无束,却也无法真正做到自在洒脱。"

这好像是第一次,池如璟对他说这些那么心里的话。

"刚刚有那么一刻,我竟也有害怕总以为死亡没什么大不了,变成风离去有何难?可我们毕竟不是死物会有感觉,所以我要把这段故事写下来,纪念这位以慷慨就义的周州。"

果真不是一般人,还以为这次池如璟真的顿悟了,结果只是找到了新的灵感,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呢,他终于笑了。

这什么念头…他笑了,干自己何事?他又不是周幽王,不用烽火戏诸侯博美人一笑。

***

警察会来是因为他们在来之前就先报了案,只是没想到这警察来得有些迟,要不是池如璟拖延时间,想必这冤魂又多了一个去了。

最后警方带走了孙巡同,这期间,周州再也没出现,直到…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我都变回了人还不回家去?"崔禾川好整以暇地拿起电视遥控器随手转了台。

"随你。"池如璟连抬头都没抬头,就一直低着头敲打着键盘,自打从警局里出来后,他就一直闷头做事。

"所以,我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吃穿都用你的?"

"房租一半,毕竟生活不易。"

还以为他没认真听自己说什么,没想到这人还挺精明的,占不得一点便宜。

"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你俩不会是在一起了然后没通知我吧?"周州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崔禾川面前,差点没把他这一身的胆给吓没。

他没好气地回:"你怎么还在?不是应该去投胎了。"

"这几天我去牢中看巡同了,我发现他看得到我了,原来将死之人是能看到魂魄的,突然我就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之处。"

崔禾川一脸就是等着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时,却听到他说:"崔禾川,你是不是,也死了?"

不只是崔禾川皱起了眉就连原本敲打键盘埋头苦干的池如璟也抬起头来看着州州。

"不要你自己死了也诅咒别人一起死。"崔禾川摆了摆手。

"你不觉得,除了我和如璟外,没有人能看到你吗?我在警局的时候看得很清楚,那些警察的目光只盯着如璟,你彷佛像个隐形人般,再说人怎么可能变成猫,如果有可能那也是因为你的灵魂附在了猫上。"周州难得这么正经八百地分析事情。

"那如果是这样,我又怎么可能拉得住池如璟?"他试着为自己辩驳。

"这我不知道,但最好的应验方式不就是你出门问人,看看有谁能看得见你。"

有谁呢?

确实没有人,当池如璟陪着崔禾川在大街上游走时,崔禾川逢人就想问,可没有一个人理他,准确的说法是因为没有人看得见他。

可为什么呢…他自己死了怎么可能不知道?

崔禾川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死了固然令他错愕,但最震惊的是他是怎么死的却不记得了?那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你能回想起…最后一个画面吗?"池如璟贴心地替他倒了一杯水,只是不知道他需不需要。

"你,我最后一个画面就是我看到了你,然后我便成了猫。"

周州在一旁翘起了二郎腿,道:"唷!那如璟便是你生前唯一的执念啰!"

崔禾川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为何还在这?"

"这话你问了不下数次,我周州毕竟也是个有恩必报之人,既然你们帮我这一把,我自是也要帮你崔老爷看看究竟你真正的死因如何。"

"烟花巷!"崔禾川想起来了,那天他被公司拜托去烟花巷与人面交,虽然他一个工程师用不着如此,但那天正好闲来无事,也想知道为何公司一定要亲自拿到那个资料文件,一时好奇之下就答应了公司,事后想起来还真有古怪。

"崔老爷,烟花巷是什么地方你不会不知道吧?多少黑的生意都在那里进行,我一个做游戏的都知道了。"周州闻言后摇头。

"我要再去烟花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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