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晴将复旦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轻轻放在餐桌上，小雨立刻爬上来，小手按在烫金的校徽上，留下一个油乎乎的手指印。
"姐姐要去上大学啦！"小雨欢呼，嘴角还沾着早饭的果酱。
苏晚星放下汤勺，拿起通知书仔细端详。她的指尖在"复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几个字上停留许久，眼眶微微发热。
"哈佛那边..."
"张教授的并购重组课题组全国顶尖，"程雨晴打断母亲，从包里掏出一叠资料，"而且弹性学制允许我每周三和周五回公司开会。"她顿了顿，"再说...小雨的家长会，总不能每次都让外公外婆去吧？"
小雨立刻举起手："我昨天还跟老师说，我姐姐比所有妈妈都厉害！"
苏晚星突然起身，锅里的煎蛋差点糊了。她背对着女儿们假装整理灶台，悄悄抹了下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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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厨房里爆发了一场"世界大战"。
"鸡蛋要打散！不是砸碎！"程雨晴夺过小雨手里的碗，抢救出第三颗壮烈牺牲的鸡蛋。
小雨撅着嘴，脸上沾满面粉："可是姐姐说要用力..."
苏晚星靠在门框上偷笑。自从医生宣布她可以逐步恢复正常生活，两个女儿就坚决不许她早起做饭。结果就是——
"砰！"
微波炉里的爆米花炸开了门，白花花的玉米粒像雪花一样喷了满地。小雨尖叫着去接，一脚踩在香蕉皮上，整个人滑进了程雨晴怀里。
苏晚星看着满地狼藉，突然笑出了声。这笑声像打开了某个开关，三个女人在洒满阳光的厨房里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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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程太太，您女儿最近总在作文里写'我妈妈是钢铁侠'..."
"是真的！"小雨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我妈妈在工厂！"照片上，苏晚星戴着安全帽，正在调试一台巨型设备。
班主任尴尬地咳嗽："但是其他小朋友都说..."
"说什么？"程雨晴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白衬衫牛仔裤，马尾辫利落地甩在脑后。
"说...说小雨没有爸爸。"班主任的声音越来越小。
程雨晴蹲下来平视妹妹："告诉他们，你有两个妈妈。一个造机器人，一个会背《公司法》。"
小雨眼睛一亮，立刻在作业本上画起来：一个穿西装的女人，一个拿书本的女人，中间是个扎辫子的小女孩，三个人手拉着手，头顶是灿烂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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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夜，家里突然断电。
苏晚星摸索着找出蜡烛，三个女人挤在沙发上，烛光将她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幅温暖的剪影。
"妈妈，"小雨突然问，"为什么你的胸口有一条蜈蚣？"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雨打窗户的声音。
"那是妈妈打怪兽留下的勋章。"程雨晴轻声回答。
小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跳下沙发，翻出自己最珍视的贴纸，小心翼翼地贴在苏晚星的疤痕上："那我要把它变成彩虹！"
烛光里，苏晚星看见大女儿悄悄抹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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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大学的梧桐树下，程雨晴正在啃一本厚厚的《跨国并购实务》。手机震动，小雨发来视频邀请。
画面里，小女孩正襟危坐在书桌前："姐姐，这道题怎么做？"
程雨晴眯眼一看，差点笑出声——那是一道高中数学题。
"你又偷拿妈妈的资料书？"
小雨吐了吐舌头，镜头突然转向厨房。苏晚星系着围裙，正在和一团不听话的面团搏斗，脸上沾满了面粉。
"妈妈说要给你做长寿面，但是..."
"但是失败了十二次。"苏晚星无奈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
程雨晴突然觉得，哈佛的图书馆再宏伟，也比不上手机里这个面粉纷飞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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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医院的玉兰花开得正好。
"指标很稳定。"医生笑着合上病历本，"可以改为半年复查一次了。"
苏晚星站在窗前深呼吸，春日的暖阳透过病号服，照在左胸那道长长的疤痕上。曾经麻木的神经已经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就像她以为永远冰封的心，被两个女儿一点点捂热。
手机震动，程雨晴发来消息：
「妈，我和小雨在医院花园。她非要用蒲公英给您编花环，被保安追着跑了三圈?」
窗外传来小女孩清脆的喊声："妈妈！快看我找到了四叶草！"
阳光下，小雨举着一株幸运草飞奔而来，程雨晴在后面追着喊"慢点"。苏晚星张开双臂，将她的整个世界拥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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