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桉写本子的时候,喜欢戴着帽子戴着耳机,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
她听的内容每次都不太一样,但风格都是差不多的,都可以用BE美学天花板来形容。
苏醒不止一次担心过,像她这样天天抱着手机哭得一把鼻涕泪的,转头又去嘻嘻哈哈的工作,会不会得精神类疾病。
陈庭桉说,正是因为工作的时候一直在嘻嘻哈哈的,所以不工作的时候才要痛哭流涕,不然会审美疲劳的,毕竟只有距离和陌生才能产生美。
苏醒看着陈庭桉的平板,“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看这种东西?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陈庭桉的偏好很固定,越惨越破碎她越喜欢,最好是惨到对家来了都得安慰她两句的,碎到不能再碎都已经成粉末了的那种。
苏醒总觉得,像陈庭桉这么阴暗这么变态的人,要是写在小说里,肯定不是疯批就是美强惨。
但不管是花如是写的同人文,还是别的粉丝写的同人文,陈庭桉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救赎者或守护者,从来没当过那个发疯的人。
不过想来也合理,毕竟很多粉丝都会把自己代入到,被救赎和被守护的那个角色里,不然不就成变态了,就跟她家正主似的。
那些文看得苏醒都想亲自动手,写个反派**oss陈庭桉了,千篇一律的人设,那些粉丝就看不腻吗?真的很奇怪,怎么看了这么多年也没点新花样。
苏醒猛地一拍桌子,“诶,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什么脑子我这是。”
陈庭桉抬起头,摘下一只耳机,有气无力看向苏醒,“你想到怎么改了?”
“那倒不是,我忽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了。”苏醒连忙给田禾方发消息,生怕自己一会就忘了那个好主意,“你怎么就喜欢看这玩意?不怕得抑郁症?”
陈庭桉说:“悲剧有种独特的美感,能净化人,释放压抑的情绪,这个你上学的时候不是也学了吗?”
“学了跟能欣赏完全是两回事。”苏醒和田禾方说,可以让花如是写个同人文,把自己全部的想法都写进去,然后想尽一切办法让陈庭桉看到。
剧情要起起落落落,文花一路向下,为了文陈,心甘情愿放弃自己的一切,主动走向必死的结局。
最好结局的时候,文花为了保护文陈,死得奇惨无比,什么万箭穿心,死无葬身之地,失去了一切,反正越惨越好,一定凸显文花对文陈坚贞不渝的爱。
她就不信陈庭桉看了之后会内心毫无波澜,毫无触动。
苏醒说:“你不是也学了,我们国家的人,偏好大团圆式的完满结局吗?你还不是天天吐槽这些东西不好?”
陈庭桉坐起身,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喜欢BE只是我个人的审美偏好,就像有人喜欢蓝色,有人喜欢绿色,有人喜欢白色,这都是个人喜好罢了。
我能接受大团圆,但接受不了为了大团圆而强行大团圆的大团圆,前一秒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后一秒就一起包饺子了,纯纯是观众当傻子。
BE也一样,不能为了BE而强行BE,总得有个必须BE的原因吧,比如说,人力有时穷,尽管拼尽全力,仍旧无法对抗,强行BE也是把观众当傻子耍。
我吐槽的不是团不团圆,我吐槽的是把观众当傻子的这种行为,大团圆的作品如果优秀的话,我也会反复欣赏的。”
苏醒放下手中的稿子,“我有这么一个剧,你帮我参谋参谋剧情。”
“晚上的吧,你先把这个参谋好再说,这可是人家重要的事业转折点,是人家一辈子的大事,你上点心好不好,苏大老板。”
陈庭桉倒出几粒薄荷糖,一股脑丢进嘴里,强行打起精神。
人命关天的功夫,这人还有心思研究别的?怪不得恣欢到现在也发展不起来,有这样一个老板真是恣欢的不幸。
“我的话很短,几分钟就能说完,不耽误咱们参谋人家的人生大事,你就当换换脑子,休息休息,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灵感呢。”苏醒说的短是真的短,前后就用了三两分钟的功夫。
“你想说的,是我和花如是的事吧?”陈庭桉咬碎一颗薄荷糖,发出清脆的响声,“你现在这种行为呢…”陈庭桉又咬碎了另外一颗糖,“就像在烧水的时候频繁掀锅盖。”
“怎么讲?”
“温度变化需要时间,不会因为你左一下右一下的掀锅盖,就一秒沸腾。”陈庭桉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对一个人转变看法和态度,也需要很长时间,你这…”
“短短几个小时,能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以为这是烂尾电视剧啊,吧唧一下俩人就happy ending了。”陈庭桉拿起手机,接了个电话。
陈庭桉拿起资料和水杯,“走了,开会去,她们都到了。”
陈庭桉这边忙得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总是赶在ddl前,把事情都处理好了。
花如是那边也没闲着,奋笔疾书一整天,终于是把同人文的大纲和前三章都敲定了。
作为听话cp同人文圈,人气最旺的太太,花如是的文刚一更新,就收获了几十条评论。
苏醒与田禾方,自然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只不过她们没有马上发给陈庭桉看。
陈庭桉不是说了吗,现实生活不是游戏通关,改变需要时间,不如等花如是写得差不多了,再让陈庭桉看到,说不定这个事可以作为一个契机呢,一个让陈庭桉的想法发生改变的契机。
“啥玩意?拜师?”陈庭桉腾一下站起身,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使劲咬了下自己的手指,疼,看来不是在做梦。
昨天开完会之后,她实在是太困,就在办公室睡下了,一觉醒来,苏醒突然和她说,恣欢金主曹妈妈的千金要拜自己为师。
在苏醒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还有点迷迷糊糊的,现在算是彻底清醒了。
她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剧情,她的想象力虽然丰富,但还不至于丰富到这种程度,这简直就是唱曲不看谱,离谱。
苏醒说:“要是没有曹妈妈,咱恣欢早就倒了,这人情你得还啊,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人情你的还啊,再说了,人家拜你你又不吃亏,还能顺路升个辈分,这种天大的好事,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陈庭桉翻了个白眼,“这种天大的好事,给你你要不要啊?”
苏醒说:“我倒是想要,可人家曹小公主压根就看不上我,人家看好的是你。”
这件事曹妈妈已经说了很久了,早在陈庭桉还在国外拍戏的时候,曹妈妈就提过很多次了。
苏醒委婉地说,小公主想拜师的话,不如考虑考虑自己,自己比陈庭桉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来,陈庭桉现在工作忙,就算拜了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教。
二来,她现在基本上已经算是退出相声界了,她也不演出,只是时不时来剧场和观众聊聊天,展示一下才艺什么的,拜她也没什么意义嘛。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陈庭桉她自己就没拜师,她自己都没有师门,怎么收徒啊?
拜自己就不一样啊,自己一来有时间,二来是圈里人还一直在演出,三来自己有师门,目前也没有收徒弟,拜自己刚刚好。
要是实在喜欢陈庭桉,那直接找陈庭桉教不就好了,根本没必要拜师,新式的师生关系也很好,陈庭桉也说新式的师生关系很好。
曹妈妈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没办法,曹小公主就是要拜陈庭桉为师。
“这不是重点。”陈庭桉随手抓了抓自己凌乱的头发,“重点是我自己都没拜师,怎么收徒?我还能别开天地,另起一家,原地立个新门户啊?”
苏醒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也不是不行。”
“你怎么不成立个师门?你成立师门,我第一个磕头,从这磕到西天都行。”陈庭桉大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还是那句话,我倒是想啊,人家小公主不愿意啊。”苏醒给陈庭桉打了杯水,“你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再好好考虑考虑这件事。”
苏醒又给陈庭桉倒了几粒薄荷糖,“来,再吃点凉哇哇的糖清醒清醒,其实这件事,你根本没得选,只能同意,你又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
“我知道,可是这小公主也没成年啊,怎么也得年满18周岁才能拜师吧。”陈庭桉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花如是的事还没整明白,这又来了个小公主曹毓珩。
她和花如是的事,顶多算是私人情感纠纷,和曹毓珩的事就不一样了,往大了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以后她就是小公主的妈了,得对人家负责,这么大个责,她负得了吗?
她现在连感情纠纷都没整明白呢,连自己的责都没整明白呢,怎么对另外一个人负责?怎么做别人的妈?那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小猫。
小猫没教育好,那顶多是摔盘砸碗造成点经济损失,也做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人就不一样了,万一没教育好,她可就是十恶不赦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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