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被她冷冰冰的眼神一下唬住,更没料到她一个姑娘家的力气竟如此之大。
于是毫无防备的被她甩开后连退了好几步,最后狼狈的跌坐在楼梯口。
余光看见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的掌柜,跑堂忽然又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奋力挥着手还大声告状道:“掌柜的,这姑娘准是来闹事的,问她坐哪儿她也不说,还想直接往楼上跑。”
站在不远处招待客人的掌柜还觉得这姑娘的背影似曾相识,一时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这会儿掌柜穿着一身青灰长袍,面色不虞的拧眉走来。
“哪家野丫头这么不懂规矩来这闹……”
等绕到对方面前认清陈芒的脸后,又被她带着寒意的笑容吓得两股战战。
“大……大小姐,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瞿掌柜语气讨好,悄悄擦过额前的冷汗。
每年陈家各商铺的掌柜照例都会去陈府交账,他有幸见过几次陈家大小姐的真面目。
更何况有几次因为他们丰饶酒楼人手不足,新来的账房又粗心大意,导致年底对账的时候有几项账目含糊不清。
这位大小姐还当着十几位掌柜的面,竟然毫不留情的斥责了他一顿。
每每回想起那天的情形,瞿掌柜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陈芒这会儿没什么心情和他寒暄,直言道:“瞿掌柜也不必跟我装傻,我是跟着那二人后面进来的,你现在只消让我上去便是。”
“这……这恐怕……”瞿掌柜心中叫苦不迭。
这叫什么事啊!
前脚老板来寻欢作乐,后脚老板女儿跟来抓奸。
他们这些手下的人既不敢拦,也不敢不拦啊。
瞿掌柜没碰到过这种状况,还在费力想着对策意图先应付过去。
陈芒也不是征求他的意见,脸色阴沉的直接绕过他‘哒哒哒’的快步上楼。
一口气冲到五楼才止步,陈芒弯着腰气喘吁吁的看向面前的几扇门。
在赶后跟上来的瞿掌柜面如死灰脸色中,陈芒抬起脚开始在安静的廊道里踱步而行。
忽然间若有所感的在某个套间的门口驻足停下。
陈芒下意识深吸了口气,靠近房门。
两只手抬起来刚准备推开,却听到从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暧昧动静。
……
房间的窗扉紧闭,外间清逸雅致,内间婉雅精致。
熏炉中燃着西域帐中香,气味浓郁香甜,更添一份朦胧的暧昧。
陈青生搂着涂茜刚走进屋子,迫不及待的剥掉了她一身轻薄的衣裳。
惹得涂茜在他耳边不时细细娇喘轻哼。
二人调笑嬉闹间不时溢出一两声女子娇媚的笑声,直把男人月夸下勾得热火朝天。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细碎的水声以及男女时轻时重的喘息声。
陈芒站在门口,忽然间开始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好了心理准备,有勇气直面里面的两个人。
真的要推开这扇门吗?
陈芒在心底问自己。
除了能报复式的撞破他们的奸情,让他们颜面扫地外,还能对他们二人有什么影响吗?
哦,对了,她以此能泄愤,他们还会被人唾骂。
但如果他二人若从此顺水推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岂不是将正躺在病床上的母亲的脸面踩在地下肆意践踏?
她绝不会给任何人机会来欺辱她们母女俩!
最坏的结果也可能是母亲多年辛劳的成果将会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撷取。
陈芒犹豫住了,真的要推开这扇门吗?
在这个以男子为尊的年代,男人在外花天酒地尚且被认为是不足挂齿的风月小事,外人耻笑的往往是家里贤惠温柔的妻子,他们只会在背后议论妻子的不解风情、没有本事管住丈夫,才会让外面的莺莺燕燕勾去了。
陈芒听着房间里不时传来的动静,捏着拳头杵在原地。
瞿掌柜和跑堂的生怕她把事闹大还把他人招来。
不敢直接上去制止大小姐,只好悄悄地靠近她,语气干巴巴的小声劝道:“大小姐,您看……要不咱先下去,有事好商量。”
一丘之貉。
陈芒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心中忍不住冷笑。
直接从另一侧楼梯愤然离去。
五楼套房内。
红被翻浪,烛火摇曳,**渐歇。
陈青生搂着女人的肩膀躺在雕花大床上,拿过床案边冷掉的茶享受余韵。
濡湿纤细的手悄然抚上男人裸露的胸膛,涂茜气息微乱媚眼如丝,顺势把脑袋靠进他怀里,娇嗔道:“青生,你都好久没来找我了,茜娘这些日子一个人无聊死了。”
陈青生阂目听她在自己怀中撒娇,俊逸非凡的脸庞只风流的勾勾唇,像个木头似的并不配合她说些甜言蜜语。
外面的女人玩玩罢了,怎配他费心去哄。
饶是涂茜见惯了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这会心里也忍不住燃起一簇火苗。
一下子嘴上也没了把门的,开口埋怨道:“你那病秧子夫人我看也活不了多久了,你什么时候把我迎进门啊……”
言语间正说着,还不忘仰头偷偷打量男人的表情。
她经常会盯着他那张轮廓英挺的脸幽幽出神:她涂茜没名没份心甘情愿的跟着陈青生十几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果真是个极品,人到中年的陈青生无论是长相还是能力,依然有着足够的资本招惹女人。
涂茜心底忍不住冷笑,难怪当年连金尊玉贵的郡主宁愿舍弃一切也要下嫁给他,到这穷乡僻壤来给他生儿育女。
她承认对方的眼光确实不俗。
但那又怎样呢?
她楚如玉的夫君从前再是深情不移,如今不也心甘情愿的躺在她涂茜的床上和自己翻云覆雨么?
涂茜心中不觉涌起一股难言的畅意。
神游间,只听陈青生眸光一凛,忽然‘啪’的一声把手中的茶盏重重丢回床案。
茶水四溅,杯盏顺着光滑的案面滚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
这一切发生得突然,涂茜骤然敛住笑容,下意识与他锐利无情的双眼在空中相触。
陈青生的脸色铁青,大掌更是毫不留情的将她往床帐里用力一搡。
衣衫半露的涂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摔进了床榻里。
男人俊美的脸狠戾阴沉,冷冷的剜她一眼。
薄唇微启,字字无情。
“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这种话!从前便罢了,今后要是让我再听到你对我夫人出言不逊,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没什么心情和她逢场作戏,直接起身换上衣服,很快又摔门离去。
女人还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眶通红的死死咬住嘴唇,双手用力的绞着床单。
好你个陈青生。
老娘一心一意等了你这么多年,等来的就是你这番无情无义的对待。
行,你要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
今岁端午,大诏皇帝康明帝按往年惯例宴请满朝文武。
君臣共饮间,席面中突然走出一位身穿官袍身长玉立,面容冷峻气质如松的中年男子。
御史大夫曾缜行在众人各种目光下面色坦然的走出桌案,俯身向康明帝行礼后不慌不忙的挺起腰。然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慌不忙的从袖中掏出前夜就写好的奏折。
御前行走的大太监王忠海收到主子的眼色,连忙走下台阶从曾缜行手中接过奏折,又快步走回去双手奉上奏折垂目献给康明帝。
康明帝一目十行看完奏折后龙颜大怒,下令彻查雍州假银贪污案。
端午宴后,明月升天。
康明帝在御书房里左思右想,当即派人去把首辅和吏部、户部的两位尚书以及太子等人召来了商议此事。
为显对此事的重视,庆武帝令太子以钦差大臣之名前往雍州明察暗访将此事查清,务必将牵连此事的一干人等缉拿归案,弄清楚始末后再行处理,以儆效尤。
兹事体大,必要时可不必先上报朝廷,授予太子先斩后奏之权。
……
沈复在领命之后直接回到东宫,即刻开始安排离宫的诸项事宜。
没想到第二日早朝,塞北前线又传来战报。
自从半年前北匈奴人夜间冲破城墙进入邻近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并且在肆意屠杀了守城大将后将其头颅悬挂于城楼顶起,两国便彻底交恶,双方由此开始交兵。
然如今塞北战场的局势紧张,粮草军备供应不足,前线领兵的将军写信快马加鞭请奏陛下,希望能增补粮草军备。
增补粮草军备这件事倒是不难,这十几年大诏朝廷治理得当,国库充盈。
可问题是,派谁去监督押送粮草军备才最为合适?
此人既要有本事服众,又必须得皇帝的信任不会叛变,一时间还真难选出来。
康明帝被先前端午宴所禀的雍州贪污案和塞北突然发来的战报弄得两头焦虑。
眼下除了先前派出去的守国大将军,还得尽快选出一个靠谱的大将前往塞北支援。
议事大殿顿时乱哄哄吵成一片。
最后出人意料的竟是一向不闻窗外事的纨绔二皇子冒了头。
沈钦顶着皇帝惊异的表情以及满朝文武各种异样的打量,姿态从容的走出队伍后向康明帝举荐了忠勇侯世子楚昀锐。
康明帝在心中思考半晌竟觉得这个提议确实不错,龙颜大悦眉头舒展之际当即传令下去,命楚昀锐择日出发前往塞北押运粮草军备。
楚昀锐本人在得到消息后,又赶在太子离京前夜来到东宫拜访,在和沈复秉烛夜谈许久后方才安心离去。
第二日清晨天刚破晓,太子便带着属下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
……
在路上奔波了半个月后,沈复一行人终于在雍州知州李嗣欢的接应下顺利进入雍州城。
前往雍州这一路众人要绕过不少的山脉丘陵,几乎将各种难度的水路山路一一走了个遍。
刚进城的一行人皆是人困马乏,雍州的知州提前安排好了客栈供众人休整,只等明日衙门上值后着手安排查案事宜。
沈复不喜欢大张旗鼓的派头,带着自己的人马往前走,派人给知州传话让他自己忙事去不必跟来。
熙攘热闹的街上不时有往来的商贩,四处摊铺传来极具地方特色的叫卖声。
正是书堂下学的时候,偶尔还能在街边看到零星几个戴着学帽的小学子欢喜雀跃的走街串巷,周围高大气派的酒楼客栈鳞次栉比的排列在路旁两侧。
一眼望去,道路整洁而干净,百姓安居乐业。
刚到雍州的一群人见此盛景纷纷暗叹:这雍州虽然地处偏远,但确实被当地官员治理得井然有序、民富太平。
哈哈哈哈哈女鹅和女婿快要见面了[墨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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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撞破婚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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