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鸡鸣声响起,天刚破晓,人们逐渐从甜美的梦乡中清醒过来。
伴随着“咔嚓”一声,落雪苑的院门被打开。
温微与,一身劲装,雪白的发带将一头青丝挽了个髻。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很神奇,明明是四月天,春暖花开之际,落雪苑内却被白雪覆盖,一片苍茫。明明是冰天雪地,踏入苑内,却又丝毫感觉不到寒冷。
她抬眼望去,皑皑白雪处,有一抹绿意。
温觉身姿挺拔如竹,背对着苑门。
观此,温微与快步走上前,双腿微曲,双手作揖,“弟子来迟,还请师尊责罚”。
怎么办,第一天就给师尊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温微与,你怎么回事啊!温微与木着脸,低下头。思绪却不断纷扰着。
突然,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温暖轻柔,她缓缓地抬起头,却看见师尊温柔的眼神,嘴角扬着笑意,不像是一派掌门,倒像是隔壁峰的哪位师姐。
“不迟不迟,你来得刚刚好。那我们就正式进入学习喽!”说着,温觉径直坐了下来。温微与也有样学样,跟着温觉,双腿盘立,席地而坐。
"天地初分,分正邪二道。"说着,温觉手一挥,一个用金粉绘制的不规则图形出现在温微与的面前,随后一分为二。
“世人认为正道,乃事物的正确运行规律,而邪门歪道则与之相反。”
“然世间事物,却不是非黑即白的。一个事物是具有多面性的。”话落,两团金光化成万千丝线,互相缠绕。“有一观点认为,道以心许。以彼之心,察觉万物。吾观一物,吾心自有主。”
温微与看着温觉,眼睛中充满着疑惑不解,声音细小微弱,“师尊,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看待一人,不要在意他人对他的评价吗?”
温觉托着下巴,稍加思索后,点了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小微与,你很有悟性哦”。
听到温觉的调侃,温微与害羞地低下头,“师尊,您谬赞了。”
看着温微与这样,温觉不自觉地笑了笑,然后才继续说道,“世间无相同一人,正如世间无一相同的叶子般,每个人的天资,家世,个人努力程度都有所不同,有以剑入道者,亦有以乐,以医之人,世间之道并无差别,重要的是你的选择,你的坚决。”
“微与,你知道昨日为师为何同意你修剑道吗?”
温微与摇摇头,“微与不知,还请师尊赐教。”
“因凡事都在于一个心字。俗话说得好,事在人为,我同意你修剑道,是因为你愿意,你想修。”
“修仙者必先修心,这是你必须要明白的道理。”
听着温觉的话,温微与皱着脸,像只苦瓜,冥思苦想着。
温觉看着温微与这模样,眼带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对了,微与,你还没见过为师的剑吧!“温觉像是想起什么,突然说道,”今日为师就给你露两手。”
说着,温觉站起身,脚尖轻点地面,凌空而起,飞至一桂树前,挽住粗壮的枝干,伸手一折,用力蹬了下树干,霜雪降落,如梦似幻,而树间无一人。
“哇哦!”在温微与的惊叹声中,温觉手持桂枝,其上还带着霜白,落在地面上。缥缈孤鸿影,疑似天上人。
“微与,你看好了。”
温觉手握桂枝,以枝做剑。以腕为轴,前后翻转,挽了个漂亮利落的剑花。桂枝被收到身后,她脚尖轻点地面,雪下不留痕。凌空于地面,一个空中劈叉,出桂枝,汹涌剑气借桂枝载体,发泄出来。
“砰”!落雪苑内一块巨石破碎,碎屑炸的漫天飞舞。见此,温微与长大了嘴,迟迟未能闭上。
温觉一个空中后空翻,安稳落地,左手持桂枝,右手做剑指。气息平稳,面色冷峻。
“师尊……,师尊好厉害啊!”温微与高兴地跳了起来,欣喜若狂,终是有些少年人的活泼意气。
温觉收起桂枝,朝着温微与微微颔首,身子一转,大步朝着温微与走去,她弯下腰,将桂枝摆在温微与的面前,轻抬下巴。
温微与伸出小手,从温觉手中接下桂枝。只见原本挂满寒霜的桂枝上冰雪已消融。翠绿的叶片伸展在枝丫之上。
她拿着这桂枝,不停把玩着。
“师尊,为可不用剑,凭着小小的桂枝便可击碎巨石。”温微与拿着桂枝,满脸困惑地看着温觉,问道。
温觉笑着揉了揉温微与的脑袋,“于剑客而言,世间万物都可为剑。剑有形亦无形。比如我这一支桂花枝丫,又比如是为师的佩剑捍生。又比如说。”温觉稍微停顿了下,“师尊,又比如什么?”温微于被勾起好奇心,急忙追问。
温觉嫣然一笑,指尖轻点,“你!”
“我?人也可做剑吗?”温微与面色一变,瞪大了双眼,紧紧地抱住自己。
“哈哈哈!”温觉突然大笑,“此剑非彼剑。是说你的剑法高超到能够与剑浑然一体。手中无剑,而心中自有剑。”
“手中无剑,心中自有剑……”温微与喃喃道,细细品味,却还是不理解。
“嗷!”温觉掐了下她脸上的嫩肉。温微与急忙用手捂住脸颊,呆呆地看着温觉。
“真可爱!”温觉咯咯地笑了起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又收起那笑,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咳咳!你不必太纠结为师刚刚所说,往后你自会理解。”
“是”!温微与微微抬眸,小声道:“师尊,弟子何时可修行剑道。”
“什么?”
她加大声音,“弟子何时能修行剑道。”
“此事急不得,需先打好根基,这样……”,温觉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本破旧的书和一个绣着竹叶的翠绿色锦囊交给了温微与。
“此书,乃你师爷交付给为师的,介绍了一些剑道的概念。那个锦囊里放着为师为你安排的任务。为师给你一年时间,熟悉概念,打基础。明年此时,为师会检查你的课业,传授剑道。”
“是,弟子定不会让师尊失望的。”
温觉摆了摆手,“先回去吧。”
“是!”
温微与将锦囊放置在自己衣服内,怀抱着书籍,像是抱着珍宝一般,小心谨慎。
温微与缓缓走出落雪苑,在关上门的那一刹,她又看了一眼温觉,暗暗地下决心:师尊,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夜,漆黑天幕上,繁星点点。
温微与待在自己的房子内,坐在书桌前,开着窗,托着腮,静静地欣赏着浩瀚的天际。
桌上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照亮了她手肘下压的一本书——从温觉手中接下的《剑经》。
“唉”,看着一闪一闪的星子温微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努力将视线从窗外的夜景移到这本白底黑字,内容枯燥的《剑经》上。
又是翻了几页书,温微与揉了揉太阳穴,书籍上的字密密麻麻的,像是无数个蚂蚁在爬。除了它原本的字迹外,还有一些看不懂的鬼画符,看样子像是什么人写的注释。
温微与咬着牙翻动着书籍,一堆晦涩的知识一股脑的涌进来,跟不要钱似的,虽然真得也没花什么钱。
渐渐的,她的眼睛渐渐合上,脑袋一点点下垂,直到……
“砰”的一声,头磕到桌子上。
温微与立即睁开眼睛,眼神迷离。她将身子挺立,用手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随后又拍了拍脸颊,这才从困意中稍加清醒过来。
温微与从书桌处起身,慢慢走到屋外院子内,她拿起水瓢,从缸中舀起一瓢水,就是往脸上泼。
冰凉的冷水刺激着感官,温微与彻底清醒过来。
随后,她将水瓢放下,稍微整理了下衣着,又朝着屋内走进去,在书桌上坐了下来,捧起书,拿起笔,继续阅读。
夜空之上,星星渐渐掩去身影。温微与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便躺上床,准备进入甜美的梦乡。
晚风凉爽,被窝暖和,温微与渐渐闭上眼睛。突然,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忘记了什么呢?温微与回忆着今日的事迹,“糟糕,把锦囊给忘了!”
她急忙从床上爬起来,翻找着衣服口袋,将锦囊拿了出来。
温微与小心掂量了一下锦囊,轻飘飘的。随后她缓缓打开,将东西拿出。
锦囊中只叠有几张纸。温微与小心地将纸条打开,白底黑字,笔锋苍劲有力。浑然大气,上面写着:
【一年十二月,以四月为一季度,从明日起,以云落峰宗门大厅为起点,踏上虹桥,依次经过其余五峰,此为一圈。一日之内,跑一圈。使用工具,每日挑水,装满水缸。】
锦囊中有字条三张,皆以四个月为划分,详细的规划着温微与每日要做的任务。
看完后,温微与将字条收好,“明日早起先要把水挑好,然后早中晚各跑一圈,其余时间还要去百草园照看碧灵草,去执政堂学习管理事宜,去藏经阁温习书籍”。
温微与掰着手指,静静地规划着明日的行程。
“完美!”
“对了,不能再想下去了,要赶紧睡了,不然明日会没有精神的”。
说完,温微与匆匆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住,不一会儿,她的意识渐渐溃散,在夜晚虫鸣和晚风的陪伴下,带着一身的疲倦,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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