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这两日休息不足,加之刚刚破境,本就有些境界不稳,等到看到玉简消息的时候,光是点赞就应超过了一千多个,里头还有一些不明就里的人在支持她,甚至还有江家人在评论让她早点滚回家。
明明是她要退婚!明明是她先跑的!明明她根本没带着自己一起走!
她有时间发帖更新自己的状态,没有时间发消息对他解释昨夜发生的一切。
谢霄澜盯紧了手里的玉简,努力平复心情,才点开通讯栏。
江箬怎么不在联系人里?
她把自己删了!
火升腾而起,席卷五脏六腑,还未烧灼,便被一盆凉水冲刷而下。
等等,他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黑名单里翻出了江箬。
他差点忘了,那日退婚,他发完消息,想着二人再无见面的机会,再加上说了一堆气话,自然就拉黑了她。
这种事往日也经常发生,他自己单方面拉黑,再单方面把她放出来,但她从未知晓过。
谢霄澜冷着脸,熟练地把江箬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然后猛地从她的名字里戳进去。
他删删改改,密密麻麻写了一千多个字,正欲注入灵力发送。
江箬突然传来了消息。
[跑路冠军小江]: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跑路冠军小江]:咦?发出去了。
谢霄澜:“?”
谢霄澜看着玉简上的消息,不知道江箬又想做什么,不等他删掉对话框里的文字,准备回复,对面又传来了消息。
[跑路冠军小江]:缺点你。
谢霄澜眉头紧皱:“……”
[跑路冠军小江]:你猜我的心在哪边?
[跑路冠军小江]:在你那边。
谢霄澜眉头锁紧,他怀疑江箬被夺舍了,或者遇到了危险,还是说有人偷走了她的玉简?
他迅速删光对话框的文字,正欲询问。突然,闪着灵光的名字黯淡下来。
她,把自己拉黑了?
难道真的出事了!
谢霄澜猛地起身,急躁地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现下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哪,万一她真的遇到了危险……
玉简再次震动起来。
状态栏里,刚刚发帖私奔的少女,再次发了一张图片。
谢霄澜盯着图上的人——
男人,年轻的男人。
少男少女笑得眉眼弯弯,阳光正巧砸在他们脸上,周身闪耀着光芒。
那么登对,那么耀眼。
莫名的情绪爬上心头,谢霄澜皱起眉头,却还是点开了那张图片,在下面回复。
[波澜不惊:在哪里?为什么把我拉黑?]
[跑路冠军小江:我们已经退婚了。]
谢霄澜瘫坐回床上,盯着“退婚”两个字,久久不曾回神。
这样也好。
他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手中的玉简被他随意扔在了床上,他蜷缩起来,侧头对着窗外,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的流云和鸟雀。
也是,被抛下的,一直只有他。
【人设值 2,周常任务:寄出相思笺(1/10),宿主已经用过灵网传讯,需要尝试其他的方式表达心意,请宿主再接再厉。】
江箬收起自己的玉简,冷哼一声,让他把自己也拉黑!反正再发土味情话也完成不了任务,留着也没什么用。
谷星文凑上前:“江江,你发完了吗?”他扭动着身体,故作姿态道,“我们一起合照,不会惹你前未婚夫生气吧,他会不会打我~”
江箬瞥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他又不喜欢我,才不会生气,我俩早都过去了。”
谷星文唇畔刚勾起一个笑,就听到江箬后半句说道:“不过他要是觉得没面子,恼羞成怒,肯定不会打我,万一打你,我跑快点帮你喊人。”
谷星文:“……”他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在挽回未婚夫的心吗?这样能挽回吗?”
江箬奇怪:“我什么时候说我在挽回他的心了?”
“‘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其实我就是个恋爱脑’,这不是你说的吗?”谷星文捏着嗓子,试图模仿她之前的语气,桃花眼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两个人在牢里聊天聊地,江箬自然而然地将自己和谢霄澜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想试试能不能蹭上一点人设值,结果一点用也没有。
“我是恋爱脑不假,但这和挽回他没什么关系,我爱他爱得无法自拔,所以我想得到他,而不是挽回他。”她扬起一个理所当然的笑,不再看他,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阳光倾泻而下,毫无保留地将她包裹。谷星文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背影,她皮肤很白,透着不健康的青色,带着一股近乎脆弱的苍白。
但她的性格却全然相反,阳光穿透她乌黑微乱的头发,发梢微卷,光泽跳跃,她却仿佛是一团烤烈大地的天火,光芒灼得人眼眶生疼,热浪波动,连周遭的空气都被扭曲蒸腾。
他盯着面前的那团身影,眸子里清晰地映着蓝天白云,甚至映出了他瞬间失神的模样。
“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江箬抬手挥了挥,谷星文盯着她的背影,突然小跑几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我也要去地元宗,我有豪华飞舟!包接包送包吃住!怎么样,一道走吧?”语气中甚至夹杂了一些期待和恳求。
江箬几乎没有思考,直接答应下来:“好啊。”
用储物袋里的飞舟票估计还需要好几日,从碧海城到后土城,中途还需要停靠,坐谷家的船明显更舒服安全和快捷。
拍照,转发,定位,@谢霄澜。
主打一个刺激他,但这次谢霄澜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人设点 1,当前人设值:3,请宿主再接再厉。】
江箬唇畔的弧度更大了些。
折腾了几个时辰,江箬终于坐上了前往地元宗的飞舟。
-
天色渐暗,圆月高悬。
四层飞舟之上,江箬躺在甲板上沐浴月光,手边放着一杯鲜榨果汁,她轻轻摇晃着躺椅,好不自在。
“话说,江江你是地元宗的修士?”谷星文好奇地坐直了身子,看向旁侧晒月光的江箬。
“还不是。”江箬道。
谷星文若有所思:“还不是的意思就是……即将是喽?”他凑上前,蹲在他身侧,一双眸子在月光下亮得吓人:“你已经通过地元宗的初试?不对不对,若是通过了初试,你肯定会跟着地元宗的飞舟一道走。”
江箬想了想道:“我有特殊机缘……”她故意拉长了调子,叹息:“嗐……这,还得说起当年。”
谷星文好奇:“当年?”
“当年,我娘是碧海城第一美人,追求者如过江之鲫,其中最痴情的两位,一位就是……”
谷星文瞪大了眼睛:“谁?”
“地元宗宗主石玄庚,而另一位也就是宗主的师弟,楚玄舟,人称玄胤道尊。”
同门爱上同一个人?但其中一人……
江箬重重点头:“楚玄舟位高权重,修为通天,但对我娘一见倾心,甚至不顾师徒情分,强行压制了石玄庚的追求!但,我娘真正爱慕的,其实是一个英俊潇洒,但修为平平的散修,也就是我爹。”
谷星文欲言又止:“江江,其实我们可以用代号……”
“更狗血的在后面,”江箬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他们对我娘不仅仅是单相思,楚玄舟逼迫我娘就范,甚至在我娘与我爹互诉衷肠、珠胎暗结之后,依旧不肯放手!他囚禁了我娘,试图抹杀我爹的存在!”
谷星文听得拳头都硬了,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环视一圈,继而压低了声音,愤怒道:“这也太霸道了吧!”
江箬一拍扶手,声音都激动起来:“石宗主她深爱我娘,也痛恨楚玄舟的强取豪夺!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子受苦,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冒着叛宗的风险,偷偷放走了我娘和我爹,放走他们之后,为了掩护他们,与楚玄舟决战三千回合!”
谷星文听得心揪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焦急道:“那……楚……道尊呢?他就这么算了?”
“算?”江箬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怎么可能算了!楚玄舟一直在追查,终于在我五岁那年,楚玄舟找到了我们!他们大战三万回合,然而不敌……”
“千钧一发之际,石宗主赶来,但也只来得及救下我。”江箬闭上眼,仿佛不忍回忆,“他对我娘说……对不起,当年没能保护好你,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谷星文彻底石化:“孩、孩子!修真界竟有此等事!”
江箬睁开眼,泪光盈盈:“弥留之际,我娘将地元宗的玉佩交给了我,她念着‘楚玄舟啊楚玄舟!终有一日,我女儿会替我报仇!’”
时间仿佛凝固了。谷星文的表情从极致的震惊、悲悯、混乱,瞬间裂开成一片空白,最后扭曲成一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合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了什么”的复杂表情。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
谷星文听到自己说:“可……石宗主不是位女性吗?你是他们两位的孩子?莫非是有什么秘法?”
江箬僵了一下,都怪她对修真界还不算太熟悉,她正想继续编下去,浓云突然翻涌汇聚,顷刻间便将漫天星斗与月光吞噬殆尽。飞舟上镶嵌着的柔和灵光石骤然熄灭。
灵压席卷而来,如同冷冬寒潮,精准地笼罩了整个飞舟。
甲板上,谷星文手中那只价值不菲的琉璃杯子“咔嚓”一声碎裂。
一个身影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了飞舟最高的桅杆顶端。
没有破空声,没有光影闪烁,仿佛他本就该在那里。
死寂,绝对的死寂。
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江箬和谷星文的识海中,同时响起,震得他们神魂摇曳:“哦?”
紧接着,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微微侧头,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块造型古朴、散发着微弱幽光的玉牌。他冷眸微抬,精准地锁定了下方那个刚刚编排完他“强取豪夺、囚禁美人、追杀妇孺”狗血大戏的少女。
“本座的名讳,你也能挂在嘴边,肆意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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