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远!”陆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他的目光触及裴行远身上那抹刺目的红时。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一缩,连呼吸都跟着停滞了半拍。
异化后的沈伟达尾勾虽已断裂,却未显著迟滞,裴行远身上的血腥味让它目光猩红,格外兴奋。
它的目光死死锁定受伤倒地的裴行远,带着黏液的利爪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正要发动致命一击——
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骤然撕裂迷雾,炽热的弹丸精准命中沈伟达侧腹,将它如断线风筝般轰飞出去,重重砸进远处的墙里。
烟尘弥漫中,众人僵在原地,直到硝烟缓缓散去,才看清迷雾尽头缓缓走来的身影,杨指挥手持泛着冷光的重型武器,炮口仍冒着袅袅青烟。
身旁的周处长则面色凝重地调整着战术终端,两人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行动队,队员已迅速组成防御阵型。
“裴上校!你怎么样?”看到倒地受伤的裴行远,杨指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身边,看着半跪在地军装已被鲜血浸透的裴行远,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
裴行远紧咬着牙关,左手死死按住胸口不断渗血的伤口,指缝间暗红的血珠正一滴滴砸在碎石上。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的起伏牵扯着剧痛,却仍强撑着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死不了……”他咳了两声,声音因失血有些发颤,“你们怎么才来……再晚一步,我可能今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说罢,他借着杨天宝伸来的手,想要艰难的撑起身躯。
“你别动!你现在伤的很重!”陆鸣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急促,面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裴行远不断渗血的伤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是……在为我紧张吗?”裴行远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难掩眼底的笑意。
陆鸣抬眸狠狠瞪了他一眼,语气又急又凶,尾音却微微发颤:“废话!你这人谁叫你逞强的?我需要你救吗?”
裴行远低低地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闷哼一声道:“真没想到……还能从你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杨天宝急道:“怎么办,血越流越多了,要想办法止血啊”
周处长急道:“你别愣着了,这里交给我处理,你赶紧叫人给裴行远送去医务室!”
杨天宝:“噢噢!”
裴行远的意识随着不断流失的血液逐渐涣散,眼皮子开始往下坠。陆鸣急得声音都发颤,死死攥住他的手腕:“裴行远!看着我!千万别睡过去!”
“冷……好冷啊……”裴行远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气若游丝地从苍白的唇间溢出。
陆鸣心头发紧,一把将他半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他冰凉的手指。
另一只手拢住他的耳朵,急促地往他手心里哈着气。
“没事的,马上就好了!”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强撑着坚定,“裴行远,你给我撑住——不准睡!听到没有!”
被重型爆破武器击中的异化沈伟达,竟在片刻喘息后便重新挺直了身躯,这一幕让在场众人无不惊骇,冷汗瞬间浸透了许多人的后背——这怪物的生命力未免也太恐怖了!
周处长当机立断,厉声指挥队员瞄准目标,准备在它发动攻击的瞬间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沈伟达只是缓缓站起身,眼神空洞地掠过众人并未聚焦。
突然他猛地歪向一侧的脑袋,仿佛接收到某种来自遥远天际的神秘信号,所有动作骤然凝固。
下一秒,他以快得令人反应不及的速度纵身跃出窗台,朝着某个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满室的错愕。
裴行远觉得自己坠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刺骨的寒冷之中。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只有陆鸣那带着颤音的急切呼唤,像一根细丝,勉强维系着他即将消散的意识。
“冷……好冷……”这是他最后能感知到的现实。
随后意识仿佛被彻底撕裂,一种截然不同的源自骨髓深处的灼热猛地席卷了全身!
不再是失血后的冰冷,而是像有滚烫的岩浆在他血管里奔腾,每一寸骨骼都像是在被无形的力量碾碎、重组。
“呃啊——!”他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
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侵蚀着裴行远的意识,他的身体越来越沉,最终坠入无边的黑暗。不知在漆黑的甬道中奔跑了多久。
前方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白光,他本能地朝着光源走去。刺眼的白光极快的吞噬了他,周遭景物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旋转重组……”
当一阵眩晕过后,裴行远看清眼前的景象时他浑身一震——这不是父亲驻守的基地吗?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就在这时,几声熟悉的狗吠传来。裴行远猛地转头,心脏骤然缩紧:“大黄?!”那不是他儿时的伙伴吗?它怎么会……还活着?他激动地伸手想去抚摸,大黄却像没看见他一样,摇着尾巴转身跑远了,消失在走廊尽头。
裴行远心中一慌,下意识地四处寻找父亲的身影。转过拐角,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不远处,父亲正蹲在地上,耐心地和年幼的自己说着什么,眉眼间满是温柔。
“父亲!”裴行远脱口而出,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然而,父亲只是淡淡地朝他的方向瞥了一眼,目光毫无波澜,仿佛只是看到了一阵无关紧要的风,随即便低下头,继续专注地逗弄着年幼的裴行远,亲昵地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那一刻,裴行远如遭雷击,僵在原地。他们……看不见他。就像他只是一个误入的幽灵,徘徊在不属于自己的时空里。
“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了吗?”裴行远喃喃自语。都说人濒死时,一生的记忆会如走马灯般闪过,难道此刻眼前的一切,都是死前最后的回忆?
他茫然地看着不远处——父亲正蹲在地上,指尖轻轻刮过年幼的自己的鼻尖,声音温和得像一汪春水:“这次出门,给你带回来个小玩伴。以后啊,你就不会一个人闷得慌了。”
“真的吗?!”幼年的裴行远眼睛瞬间亮了,像盛满了星光,欢呼着跳起来,小短腿在原地蹦跶个不停。父亲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牵起他的小手走向客厅。
裴行远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跟了上去。客厅的沙发上,一个小男孩正抱着膝盖安静坐着,脊背挺得笔直。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小脸紧绷着,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清澈却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疏离,像一尊精致却冰冷的瓷娃娃。
是陆鸣!是幼年时的陆鸣!
即便隔着时空,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依然清晰可辨。裴行远的呼吸骤然停滞——这是自己与陆鸣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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