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值完夜班的萨莫很快入睡，却并不安稳，在一夜混杂着花朵香气的混乱梦境中度过。
露丝、哈罗德和沉船的混乱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有些没精打采的萨莫匆忙出门，感受着身上并不温暖的阳光，希望今天仍是太阳照常落下的一天。
生活真是一团乱麻。
萨莫专心坐着营业前的准备工作，可哈罗德却不请自来。
茶厅是开放式的，萨莫不能阻止哈罗德进来，他只想先保持沉默，哪怕只有一会儿。
萨莫照常摆放茶点，如果不是频频调整点心角度努力让自己显得很忙，也许别人真的看不出什么异样。
昨天的场景不自觉地在脑中回放，萨莫有些手忙脚乱的无措。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哈罗德没有正式告白，萨莫也没有直接回答。
昨天晚上他只是没头没脑地回答：“如果那个女孩能见到自由女神像的话，那他肯定会高兴的。”
女孩在这种时候装傻基本等于拒绝，可萨莫本意并非如此，他只是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安稳地看到对方。
不安全感让萨莫不想答应，也不愿建立稳定关系。好像这样就能越少感受到未知的伤害。
虽然最后在哈罗德的坚持下，那些花还是被萨莫拿回放到了床头。
但再见面萨莫还是觉得有些拘束，他有些后悔了。
昨天也许他应该答应的，哪怕只为了一天，不，一小时全然的快乐。
后悔总比悔不当初好。
眼前女孩的拘谨让哈罗德有些后悔昨天的激进，作为感情的开始不够浪漫，时机不对更是把眼前人推的更远了。
悔不当初。
他本想给萨莫一阵独处的时间，可昨天夜班的发现哈罗德觉得还是告诉萨莫比较好。虽然这一定会加重萨莫的不安全感。
哈罗德迅速观察了四周，并没有其他人过来。
他十分自如地拿出橱柜里的茶具，沏了两杯茶。
拉着略显心不在焉的萨莫坐下，道：“萨莫我知道也许这两天你不想见我。”
“别这么说，哈罗德，如果说我在这有什么朋友的话，一定有你一个”萨莫辩解。
哈罗德了然笑笑，也不知相信了没有：“放心，不是那个，是泰坦尼克号的事。”
萨莫回过神来，表示洗耳恭听，庆幸自己没有说其他的。
考虑到萨莫一直以来表现得对沉船事故的恐惧，哈罗德还是先进行了铺垫：“不过在说之前你要知道，这只是一个小事，并不意味着下一秒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所以答应我，不要为没发生的事担心好吗？”
“我答应你”
哈罗德故意放缓的温柔语调真起了作用，萨莫觉得也许比起船员他更适合当调解员或者心理医师。
萨莫突然觉得，如果是哈罗德的话，也许自己冲动一下也可以。
红茶入口，萨莫有了决断，原来的那种拘谨氛围又迅速从两人之间消失。
“那么言归正传，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但事实是，好吧，泰坦尼克号确实有些不靠谱”哈罗德叹了一口气，言语中带着不可置信：
“这艘船上，居然没人带望远镜！多大意。”
萨莫闻言也瞪大了双眼：“那么你是说，整个航行期间全靠肉眼观测吗？”
“是的。”
哈罗德不想对萨莫撒谎，但也不想让他发作什么恐船症，毕竟要到纽约还有好多天。
“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一个小事情，大西洋这么空旷，我会监督泰坦尼克号谨慎航行的。一定不会撞船的。”
至于那些暗礁、冰川之类更危险的，还是先别跟萨莫说了。
萨莫连连点头，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那么，再见！如果有问题，你随时可以找我”哈罗德要去休息了，临走前给了萨莫一个拥抱。
全过程萨莫都很镇静，直到哈罗德的身影要从门厅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叫住哈罗德：“到了纽约，你愿意和我一起去看自由女神像吗？”
青年闻言回头，毫不犹豫地说：“荣幸之至！”
*
教堂内。
露丝着装正式，面色如常地参与祈祷。
只在无人注意的角度不停拽着腰间衣料。
之前还可以忍受的挤压感，在这会儿却越来越明显，露丝几乎不能呼吸，更别说张口祈祷了。
他心中烦躁，而面上还是维持那副平静温和的样子。
但身侧的卡尔是个敏锐的人，他朝露丝瞥了一眼，表示他的不爽快——卡尔想不明白，为什么露丝不能再优雅一些？
露丝抬眼回望，矜持地笑了笑，像被按下启动键的机器般一板一眼地将双手规矩地叠放在身前。
他实在一眼也不想多看卡尔，更不想和他过多接触。就表现出一幅温驯的样子。
紧挨着的两人登对极了。
卡尔唇角微勾，满心满意地继续祷告。
他不在乎露丝带着燥意的小动作，但他确实得意自己身边能撑起门面的露丝。
漂亮、得体、听话。
“主啊，我感谢你......”
思及此，卡尔的声音都多了分真情实意，早知昨日就不对露丝那样客气了。
瞧现在，多有用啊。
卡尔不仅得意自己的强势，驯服露丝的感受更是快意无比。
*
活动一结束，露丝就立刻回到卧房。
门一关上，露丝就彻底丢下面具，他的压抑、绝望、愤怒全都不加掩饰地浮现出来。
“god，我真是受够了！”
情绪激动起来的时候，胸腔空气愈发稀薄。以至于露丝越心急地要解开像厚茧似的胸衣，他就越不得其法。
为了达到束腰的效果，背后的细绳本就勒到极致，更何况特鲁迪系的结还那样紧那样小。
一番挣扎，露丝努力侧腰借着镜子倒影，指尖终于捏住了绳头。
毫不犹豫地解开身上枷锁。
露丝终于能深吸一口气，他目光沉沉，手指灵活而静默地松解着交叉的系带，他的□□终于得以释放。
可他何时能拜托紧紧缠着灵魂的束身衣呢？
露丝环视房间一周，满室流光溢彩，珍品佳作。
但无论是松软的床榻还是漂亮的画作都难以让他开心，相反，这房中相关记忆甚至让他作呕。
露丝倍感无力，身躯不自觉地靠在墙角，肩颈无力地松垂下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出来。
自己错了，和卡尔共度一生不是最优的选择，或许自己更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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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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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最优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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