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莫和哈罗德没有绕过夜班轮值的工作人员,一脸如常地走到后厨。
萨默的手划过酒柜,这里并没有存放昂贵的名酒,在一众名贵酒类之间开了瓶刺激而不惹眼的威士忌。
他才发现哈罗德还调得一手好酒,只见哈罗德双手挥动,迅速搜寻需要的材料,利用黑莓汁、酒渍樱桃和一些柠檬汁,搭配一点威士忌。
萨莫一瞬间恍惚自己是在后厨还是在南开普敦的小酒馆。
最后放入两颗冰球,为自己递来一杯清甜爽口的‘黑玫瑰’。
“海上酒馆,只为最可爱的姑娘献上的特调。”
萨莫不是爱酒的人,但这时候他不想拒绝酒精,唇舌抵上冰凉的杯沿,心中却暖暖的。威士忌虽然烈,但这杯黑玫瑰只带浅浅醉人的后韵。
萨莫还想喝,哈罗德却将酒瓶收起来,言辞拒绝:
“原谅我,但我保证你不想第二天头疼欲裂一身酒气醒来的。”
“好吧,但下次我要两杯。”在酒精麻痹下,萨莫完全不在意那小小的距离感了。
他只知道这次不够喝!
萨莫本该做一个酸甜的带着酒香的梦,但很快,他就酒醒了。
*
哈罗德将自己送到卧房外就离开了,但萨莫睡不着于是兴致很好地一个人来到空旷的瞭望台下面。
瞭望台上除了海员,附近没什么人。
萨莫不自觉地张开双手,感受微冷的风抚过发间。这种难得的平静时刻总让人积蓄能量。
静谧的时光太好了,以至于萨莫完全没注意到默多克靠近的脚步声。
“萨莫,你看起来好多了”他语气很高兴,显然很欣慰:“我真不敢想一个海员居然害怕大海。”
萨莫被吓了一跳,原本还有点微醺的脑袋迅速清醒了。他撇撇嘴,刚想辩解说自己其实算不上专业海员。
接下来威廉·默多克的话则让他眼皮一跳:“我原本还担心这两天全速前进会不会加重你的不适。”
“虽然有医生,但船上生病总让人受不了......”
“等...等等......”萨莫记得,计划中泰坦尼克号是应该在有保留的计划速度中前进的。
“我们很着急吗?行程不是还很宽裕吗?”萨莫脸色隐约发白,反复跳动的眼皮仿佛暗时自己沉船之灾是躲不过了。
明亮月色下,威廉一样显得惨白的脸上双唇微启:“不是这个原因,是为了全世界报纸的头条。”
“这是他们临时决定的,没人觉得是坏主意。”作为一个老海员,威廉知道这季节并不十分安全。
浮冰、暗礁,随时都能藏在暗处击沉海面上的船。
但这可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远洋邮轮啊,威廉又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补充道:“这可是先进技术的合体,惊艳世界也是应该的......”
萨莫沉默,他无话可说。
‘在森林中,□□季节,独身的雄性萤火虫保持彻夜明亮以吸引雌性目光。直至雌性萤火虫在事情完成后吃掉它,最终它所展现的奇异光亮成了自寻的死路。’
冷不丁地,昨夜睡前无聊看的科普杂志内容突然浮上心头。
也许全力前进不会给这艘船举世赞誉呢?为什么这些人敢置其他人安全不顾,去追求毫无用处的关注呢。
真是比萤火虫傻多了。
“叔叔,你还记得哈罗德的发现吗?”萨莫很无力,明明这船连半个望眼镜都没有是两人都知道的事。
他真理解不了追求关注大场面的意义,无力地一手抚住额头,语气满是震惊。
“怎么还能全速前进呢?正常时间到港不好吗?”
“没办法,我们得相信爱德华船长。”作为一名长年与船相伴的人,威廉·默多克对大海有中淳朴的敬畏之心。
但同样的,他也知道,合格的海员得全心全意服从船长的命令。
虽然像泰坦尼克号这样的巨轮,失去了千里眼,就像是让一个盲人奔跑。
虽然是非常熟悉的航线,但随时可能狠狠摔上一跤。
可萨莫不是船长,自己也不是。因此即使隐隐不安,威廉也没有表现出来。
白星的大股东伊斯梅能鼓动爱德华改变行船风格,他们俩可不行。
威廉理了理衣袖的褶皱,向萨莫解释了船长下令加速的来龙去脉。
只是云淡风轻地如常说:“但任何事都有风险,这是条成熟的航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多加注意,也没什么补救措施了。
“真是不可理喻。这样做,除了出风头还有什么好处!”萨莫听完,恨不得找个无人处往伊斯梅头上狠狠敲两下。
难道他不知道外行人不该乱插手内行事吗?可恶。
今晚本该是个浪漫之夜的,顺带和便宜叔叔闲聊一通,没想到几句下来反倒给自己找了不快。
连晚风都变得刺骨而不可忍受起来。
没了闲心,萨莫就借着休息同威廉·默多克道别了。
只是在临走时,再三叮嘱威廉叔叔,一定要让轮值的人注意观察。
至于有没有用,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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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月色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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