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直在谈论我的喜好我的背景，但我猜，这不是你来找我的本意对吧？”杰克和煦的声音被风送入耳。
露丝没忍住握紧了手中皮包。
“道森先生，我......”
“杰克，叫我名字就好了。”
“OK，Jack，我要感谢你做的一切，不只是昨天救了我，你还帮我保密。”这都是露丝的真心话。
但露丝想说的不止于此，一直积蓄而没有爆发出的坏情绪在此刻达到顶点。
在和自己一见如故的杰克面前，露丝终于没有忍住：“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一定这么想很久了，such a poor little rich girl，”
露丝不想看到杰克的表情，故意加快了步子走到前面：“你会觉得我矫情，哦，又是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姐，生活里的一点小事就让他发疯。”
他本以为自己会平静些的，可是越说，情绪就越来越像被点燃。
“根本对痛苦一无所知。”
露丝边走边摇头，最后还是转过身来，看向已经停下脚步的杰克。
杰克背靠广阔的大海，一只手攀起握住粗壮的结绳。
他认真起来总是微微皱着眉，好像世界上没有更重要的事情：“不，事实上我在想的是......”
露丝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放轻了呼吸。
“究竟是什么事让一个女孩这么想不开？”
他们都知道海水冰冷，跳下去的念头需要巨大的勇气。
而露丝连这样的勇气都有了，他究竟在恐惧、逃避着什么？
短短几日，这个问题又来了。似曾相识，前不久也有人这么问自己。
露丝怔愣了一瞬，抬眼，欲言又止，有这么明显吗？
略带寒意的海风扑熄了他眸中温热。
露丝熟练无比地把泪意憋回去，燃烧到极点的情绪终于一泻而出：“我身边的全世界，所有围绕在我身边的人，我能感到我的生活向可怕的深渊滑过去。”
“这种生活的惯性，一直塑造着挤压着我，我抗拒......”露丝来回踱步，走个不停，最终背靠着围栏边沿停下来。
“却无力阻挡。”
杰克始终观察着露丝，跟随着露丝的移动转身。
露丝抬起左手，一颗不容忽视的钻戒盘踞在他无名指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语气也变得干巴巴。
整个人还不如春日皲裂的冰层有活力。
阳光迎面而下，折射在华贵钻戒上的光刺得杰克眯起双眼，却不妨碍他清晰地看出露丝浑身的焦虑。
杰克一声惊呼，一如既往地慵懒，熟稔又随意地牵起露丝的手，拉近了看那漂亮的婚戒：
“god，你绝对会被带到海底的。”
只是时常挂着微笑的嘴角却抿直了。
他完全懂得露丝现在最大的烦恼了，如果不摆脱这桩婚姻，露丝即使昨天没有沉入海底，在未来的早晚一天，露丝迟早会滑向深渊的。
打趣不意味着忽视他的痛苦，露丝能透过杰克皱着的眉、减少的笑容感觉出来——他真的在听自己所言。
于是露丝袒露了自己的境况：“已经发出了五百张请帖，到时费城名流都会来的。”他声音微微颤抖。
目光飘移，迅速从杰克脸上挪开：“他们都说这会是一个世纪婚礼，但我却觉得虽然身处在人群中央，可即使我痛苦尖叫，却不会有任何人注意我。”
露丝的红发被风吹得有些乱了，一如他因激动而突兀的喘息声。
杰克没有给露丝间隙平复，直白地问出‘无礼’的问题：“你爱他吗？”
杰克有一双能略过浮云，直击心灵的慧眼。一下就打到露丝的痛处。
他也许会怜悯自己，也许会安慰自己，也许会找个玩笑换个话题......露丝早先在心里想了几个可能。
但听到杰克直白不加修饰的问题，露丝完全没想到，更是不敢想，有这样一种可能性。
他表现得像个第一次接触电的人类一样不知所措：
“pardon me？”露丝第一反应甚至是疑心自己听错。
“你爱他，还是不爱？”杰克表情坦荡，表现得和谈论天气没什么两样：“这是一个简单的问题。”
“just answer”
震惊的情绪像潮水，爬满了名为露丝的破碎冰层。
而杰克的问题就像是敲开某个禁区的警铃，响应防御机制的露丝浑身竖起了无形的刺：
“你真没礼貌，怎么可以这样问我？You’re rude.”
“这问题真的很简单，你到底爱不爱他？”一直表现得知情识趣的杰克靠近意图躲避的露丝，变得咄咄逼人。
春寒料峭之际，冰层会不断重复解冻、冰封、再解冻的过程。
露丝也一样，防御性的震惊盖过了无处发泄不知来处的压抑，他笑得尴尬，眼神仍是飘忽不定。
可杰克不想让露丝糊弄过去。
anyway，露丝糊弄不过他本人的内心，如果他不愿意承认，始终逃避，那这真相会裹挟着密不透风的生活压垮露丝的。
他不放过想逃避的露丝：“just tell me, do u love the guy or not?”
寒风吹过，水面几乎要恢复千里冰封的状态了。
露丝表现得不以为意：“这不是我们俩应该谈的问题”
“就告诉我答案嘛。”杰克声音还是藏着笑意，玩笑似地恳求露丝。叫人不好发火。
露丝选择背过身去，不去看杰克的脸，以此逃避内心的回答。面对不想开启的话题，露丝想选择装傻。
又因为被戳中心事不可避免地恼羞成怒，他要打发这位咄咄逼人的杰克·道森先生走了：
“这太荒唐了，你和我根本不认识，你却聊这些。我们没什么话可说了。”
露丝深吸一口气，决定让杰克知道他的追问有多不礼貌：“你非常无礼而且自以为是，我要走了，杰克·道森先生，真是幸会。我找你出来是要道谢的。”
杰克适时插话：“事实上你却把我辱骂了一顿。”
露丝主动牵上杰克的手，不停握手，话锋一转回答：“well，你自找的。”露丝显然不愉快，但始终没有松手。
嘴巴不饶人，却不与这个‘自讨苦吃’的杰克挥别。
“好吧。”
杰克标志性地扬起眉毛，他每次心情愉悦时都会这样。以至于没忍住发出了细碎的笑声。
一时之间，两个人就这样从谈天说地升级成了吵架拌嘴，谁也饶不过谁。
相当意外的，今天两个人都比昨天显得有进攻性多了。
还是杰克先提出来：“你不是要走吗？”怎么却不松手？
一身高腰白金色长裙的露丝发丝被风吹得凌乱，脸颊有些红扑扑的，带着几分恼火急匆匆甩下杰克的手掌，迅速转身。
没走两步又突然停下来，露丝还有理智：“我走什么？这是一等舱，我的地盘，要走也是你走！”①
他真傻，差点就被耍了。
露丝被自己傻乎乎的反应逗笑了，就要反过来赶走杰克，突然注意到什么。决心也给他一点难堪。
[可怜]萨莫下一章出来，这个剧情太重要了
①对话大量引用电影，之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个人实在是喜欢这段戏。[星星眼]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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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三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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