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悠吩咐道：“你先派人去街上打听，是什么人在传谣。”
她正准备去看看情况，大姐突然来访，语气焦急：“父亲让人请那蒋家的进来谈。”
盈悠冷笑：“要是我就让他们在门外站着，眼下蒋旷入狱，他们不急着打点关系，倒是缠上我们家了。”
——
二叔父让女婿先坐，兰淑芸让人叫二姑娘出来，笑道：“本就是你们小夫妻间的事，有什么话说开就好，我们长辈的也不好掺和。”
蒋煦端着淡淡的笑容，全然不见父亲入狱的紧张。他语气有些不善：“现在外头都在传岳丈的侄女当真是大义灭亲。”
二叔父有些尴尬，蒋煦接着道：“咱们蒋家毕竟和元家有姻亲，当初章燕儿的事岳丈好歹和我家私下商量一下，没想到竟如此绝情。”
兰淑芸苦笑道：“我们那个五姑娘主意大着呢，哪是我们能管教的了的。”
蒋煦摇摇头：“岳父岳父未必也纵容她了。”
二姐进来时，正好听到他们在讲盈悠的坏话，她横眉一竖：“蒋煦，我小妹做什么需要你评价，你算她什么东西！”
蒋煦无可奈何，姿态放低：“夫人，我只是劝岳父几句，你误会我了。”
兰淑芸捂唇笑道：“瞧瞧，这就开始舍不得了。”
蒋煦笑道：“这段时间家中繁忙，我就先带夫人回去了。”
二叔父点点头，错开二姐冷漠失望的眼神：“回去好好过日子。”
二姐皱眉：“谁说我要走了？蒋煦，祖母已经说过了，我要与你和离。”
蒋煦低声道：“夫人，你有什么气现在就撒出来好了，别说那种胡话。”
他想去扶二姐，被对方狠狠甩开了。
二姐满脸厌恶，兰淑芸垂眸：“盈悦啊，小夫妻间闹点脾气能促进感情，太过了可不好。”
蒋煦闻言紧紧抓住二姐：“夫人，别再闹脾气了。”
二叔父装作没看见，他已经嘱咐过蒋煦，赶紧把二丫头带走，到时候就对老太太说是二丫头自己愿意回去了。
二姐看着屋子里的丫鬟小厮，每一个想上前阻拦的，心也凉了大半。
“放肆！”盈悠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飞踹，“你家都要完蛋了，还缠着我二姐不放！”
盈悠怒道：“祖母都说了派人去蒋家商讨，谁让二姐过来的！”
兰淑芸拴紧袖口，盈悠锐利的视线扫过：“哦，就知道是你，我倒把你忘了，丞相倒了，兰家也快了吧？”
兰淑芸面上出现一道裂缝，二叔父呵斥：“住口，长辈说话哪里有你——”
盈悠打断他，冷冷道：“叔父大可放心，李大人已和陛下求了恩典，你做的事不会牵连咱们国公府。圣旨应该这几日就下来了吧？”
二叔父错愕地退坐在椅子上，盈悠收回视线，下了逐客令：“滚。”
蒋煦还不死心地盯着二姐，狞笑：“你家做出这种背信弃义的事，就不怕你的姐姐妹妹们以后嫁不出去？”
盈悠不耐烦道：“我们姐妹不用你操心，你会怎么样我是一清二楚。我家的仆人好歹大部分是良民呢，像你这样的我家都不收。”
“你！”
“少废话！”盈悠刻薄道，“来人，把这个来讨饭的东西扔出去。”
大门一关，咒骂声被隔绝在外，二叔父瘫坐在椅子上，一旁的兰淑芸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
二叔父僵硬地抬起双眼，盈悠目光冷淡。
“叔父为何这么看我？”她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你害死了别人的女儿，人家的父亲如何会放过你？你以为全天下的父亲都和你一样欺软怕硬么？”
“你，你个不孝的东西！”二叔父不可置信，“大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样做对元家有什么好处！”
“怎么会呢，叔父放心好了，咱们国公府会好好的。”盈悠笑眸闪着光点，“还有杳霭会继承国公之位的，李大人自然不会对咱家下手，他只是在报复叔父你。”
“还有叔母，叔父被贬您是留在府里还是和他一起去呢？”
兰淑芸不语。
盈悠轻轻拍上她的肩膀，轻声嘲讽道：“叔母，像您这般的贤妻此刻不应该不离不弃，陪着夫君东山再起么？”
“叔父，您看吧。”盈悠摊了摊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连叔母都做不到，你们刚才又何必为难二姐呢？”
俩公婆的脸色都难看得很。
盈悠拉着二姐走了，二姐忧心忡忡道：“小妹，外公他真的就这么算了吗？”
“他就算继续报复也只是报复叔父，不会牵扯到别人的，二姐不必担心。”
*
大军今日便出行了，盈悠和齐南登上了揽月楼，目送他们离开。
齐南难得伤感：“也不知道大军什么时候回京。”
“起码得等到明年了。”盈悠暗暗祈祷，希望赵玄济此行顺利。
“对了，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听哪个？”
盈悠记忆恍惚了一瞬，这个场景好像有点眼熟，582xx上线嘿嘿笑了两下。
盈悠吞了口口水，上次她先听582xx讲好消息，结果坏消息一出好消息也算不上好消息了。所以这次她颤巍巍道：“你还是先说坏消息吧。”
“阿娘说科考又不推迟了，还是今年。”
盈悠不可置信：“什么！”
“丞相倒台肯定要清除部分党羽，到时候没人干活怎么办？所以陛下就决定照旧了。”
盈悠叹了口气：“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你和我家没有婚约。”齐南还没说完，盈悠就插嘴道：“这个我早知道了啊。”
“我话还没讲完呢！”
“哦哦哦你继续说。”
“虽然我家和你没有婚约，但你和别家有婚约。”齐南勾勾手指，“当时我娘不是猜你是男孩结果猜错了吗，但是当时还有其他人在那呢。”
盈悠暗道不好，齐南接着说：“唉，人家可猜对你是小姑娘，你猜那人是谁？”
盈悠张着大眼睛不说话，和赵妙华关系好还能定亲家的...
齐南捧腹大笑：“是你姨妈家，哈哈哈！”
盈悠慢慢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
这都算些什么事啊！
——
科举考试定在了六月份，盈悠也没有空闲想什么婚事，一门心思扑在了考试上。
丞相自从倒台，朝中人人自危，要么攻击死敌把对方打成丞相党派，要么兢兢业业表现自己是听从陛下的忠臣。
盈悠托齐大人帮了个忙，给丞相定的罪也加了一条意图废除女子科举，对先祖不敬。陛下对此在朝臣面前大大批判了一番，意有所指当初许多大臣和丞相统一战线把自家女儿关在家里，不让她们去读书科考。为了和丞相划清界限，之前吵着要废除女子科举的也全不见了踪影，都默默的把家中女眷都放了出来。
但任务条依旧没有满。盈悠也暂时想不明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接下来的日子，叔父被贬去应洲，兰淑芸以养胎为由留在了国公府，她母家出了事，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过。兰效业这些年和丞相没少做坏事，兰家十五岁以上的统统贬去应洲，也不知道叔父路上会不会遇到这位“岳父大人”。
兰九幸好早早和她娘被逐出兰家，所以没被牵连。听到兰家落难，她难得高兴地喝了酒，载歌载舞庆祝兰效业完蛋，把盈悠和齐南都看呆了。
府中的女子再也不用被兰淑芸和二叔父管教，一个个都和解放了一般。大姐彻夜苦读还拉着盈悠一起，盈悠反倒劝她要注意身体，熬夜熬的她都害怕。
夏日来了，姨妈请盈悠过去小住，盈悠久别回到了先前住的院子，一打开门一群黄色毛茸茸差点把她扑倒。
“哎呀，哎呀。”小秋看到她，喜道，“姑娘，您来啦！”
盈悠数了数，起码有几十只兔子，她眼前一黑：“小秋，这不会是郡主给的那只兔子生的吧？”
“是呀，我看它一只兔太可怜了，就想着给它找个伴，结果越生越多了。”
盈悠：“......”
姨妈屋子里摆放着新开的茉莉花，摆了满满一屋子，盈悠问道：“姨妈，你很喜欢茉莉花吗？”
“嗯。”姨妈笑道，“这些还是太后娘娘赏的呢。”
盈悠取下头上的簪子：“太后娘娘先前也赏了我一只茉莉花簪子，是用鹦鹉羽毛做的，您看。”
“是吗。”姨妈夸赞道，“真漂亮，就是那只紫色的小鹦鹉对吧，太后还想着向芪氏再要一只，给它做个伴呢。”
哈哈。
不过长乐宫本来就快成了鹦鹉窝了。
盈悠想着要不要以回馈郡主赏赐为由，把那群兔兔后代全塞到郡主府去。
*
三天，整整三天，盈悠发誓她高考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么累过，起码不用睡在硬邦邦的木床上半夜蹦起来打蚊子，上厕所的时候还得捏着鼻子努力不往下看。
考完她觉得整个人都馊了，和齐南心照不宣的没有去饭馆放纵，而是立马回家洗澡，洗完两眼一闭睡的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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