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就饶…饶了我吧！”
被摁在墙上的男生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哆哆嗦嗦地说话都打着颤。
许哥叼着烟，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拳朝他肚子抡了过去。
纵然隔着羽绒服，男生也被揍得够呛，他试图用手去挡，却被许哥握着中指反手别了过去。
他一吃痛又嗷嗷叫了起来，“啊！我错了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许哥把烟头吐了出来，再用脚踩灭，握着他中指的手又加大了力度，沉声道：“是这只手拿的酒瓶吗？”
男生眼泪和鼻涕在脸上无法分辨，混着嘴角的血一起留了下来，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我真不记得了，我没想伤人，这真是意外。”
许哥看了他一眼，放开了掐在他脖子上的手，“别跟我耍花样，我在这条街混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
男生像被抽去了灵魂般靠着墙慢慢坐在了地上，接着开始抹眼泪，“真不是我们闲的慌要去找事，是有人出钱让我们去的，而且人都说了，你们在公共场所安装摄像头是犯法的，我们这是正当行为。”
“谁出钱让你们来的？”许哥居高临下看着他。
男生的脸肿了半边，眼睛也被揍得睁不开，瘦瘦弱弱的毫无反击之力，看起来居然有点可怜。
真不知道就这条件哪来的底气去别人的地盘蹦跶！
男生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努力从肿着的眼里睁开一条缝，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您饶了我吧！”
许哥没跟他兜圈，直截了当地问：“李振东给你们每人多少钱？”
男生愣住了，也没反驳，长长地吸了一口气，“50……外加网吧包夜。”
“以后李振东再让你们来，麻烦他先准备好给你们安装假肢的钱！”许哥蹲下身，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听到没？”
男生吓得不轻，不由得动了动撑着地的手指头，然后颤抖着点点头。
许哥看着他满手的灰去擦眼泪，脸越擦越脏不说，血迹也没擦得满脸都是，顿时有些不忍看。
他松开手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抽了几张扔在地上，“自己去医院。”
“挑电影这工作就不该落我头上。”齐光握着遥控器找了半天，最后扔在了茶几上。
他看了眼厨房，叶星还在洗碗。
洗着么久？他站起身朝厨房走了过去。
之前估计是被电视的声音给盖住了，走进了才发现叶星背对着在打电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是自己在沙发听不到的分贝。
神神秘秘。
“真这么神奇吗……不是新疤，估计有好几年了，增生疤……你帮我问问吧……不急这一会儿，你看你朋友什么时候回去买了寄回来就行……代购？那你给我推一个……”
齐光倚着门听了几句，笑着离开了。
热红酒喝的时候只觉得挺暖的，过了好一会儿劲才上来，叶星鬼鬼祟祟打完电话回来之后，脸上已经有些泛红了。
“你来选电影吧。”齐光躺在沙发上，举起手把遥控器递给他。
叶星接过遥控器，挤着齐光坐在了沙发上后又往他那边挪了挪，把他的脑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你想看什么类型？”
“你腿都瘦了，硌得慌。”齐光动了动脖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后又伸手去摸他的肚子，“还好腹肌还在。”
“嘶……”叶星被他的手带进来的冰凉触感吓得缩了缩肚子，“别闹。”
齐光看着他的样子乐了，“脸怎么红了？”
“刚就红了，红酒喝的！”叶星一边认真辩解一边鼓捣着遥控器，“就不看悬疑片了，烧脑。”
“嗯，本来脑子就不够用，还喝了酒，看个脑残片呗！”齐光笑了笑。
叶星瞪了他一眼，随便找了一部喜剧片开始播放，见齐光还躺在自己腿上没动，他动了动腿，“嫌硌还躺这么久！”
“你现在都没以前好逗了，以前被我怼了都会跳起来，现在就瞪我一眼，话都懒得说……”
“我说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叶星低头看着他，眉毛往上挑了挑。
“亲什么象？”齐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亲你。”
接着就出其不意亲了过去。
叶星低着头配合他的动作，一手捞着他一边慢慢变换更方便的姿势。
电影的片头慢慢放完了，两人仍沉溺于亲吻中无法停下。
但如果这时候来电话就很煞风景了。
尤其是响了半天都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叶星拍了拍齐光的脸，摸过手机按下接听键。
“夏老师？”
齐光转了转仰了半天有点僵的脖子，坐直了靠在叶星旁边的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些。
叶星抓着电话不知道在聊什么，“嗯，回来上课了……下个月十五号？我知道了……但是我应该就不去了……不是时间的原因，是我自己不想去。”
大多时间都是电话那头的人在说话，叶星偶尔蹦两个字出来，语气温和但态度坚定。
齐光听得出来他的抗拒。
挂了电话后，他忍不住问叶星，“你们画室的老师？”
“嗯。”
“考完了还找你，有什么事吗？”
叶星笑了笑，“跟我讲有些学校来校考，问我要不要去，没什么事。”
齐光不懂什么是校考，不过看叶星的态度没怎么放在心上，估计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也笑了笑，凑了过去。
在亲上之前，叶星半眯着眼说道：“为什么你的嘴永远都有股薄荷的味道？”
“可能刚刚刷了牙？”齐光停下动作，看着他。
“你没刷牙时候也有，特别好亲。别人都说抽烟会影响接吻，我看这话不太准啊！”叶星伸手搓了搓他的脸，目光不经意在茶几上扫了一圈，“欸？我送你的烟灰缸怎么不放茶几？收起来了？”
“又用不上！”齐光无奈地看着他，“你看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有抽过烟吗？”
叶星睁大眼睛微微皱起了眉，“我靠，还真是，我就说怎么从来没在你嘴里尝到过烟味。”
“还不是某些人说抽烟影响接吻。”齐光惩罚似的轻轻咬了咬他的鼻尖，接着又往下咬他的嘴唇。
这时电话又不识时务地响了起来。
叶星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拿过手机，嘴里一边嘟囔，“又怎么了！”
但是看到屏幕上显示“老方”两个字时，本来准备按下接听键的大拇指突然僵住了。
他突然觉得很扫兴，这个电话不管接不接，都已经成功扫了他的兴，没有任何补救的办法。
他都能想到接了电话之后对面喋喋不休苦口婆心地规劝自己，然后自己再拒绝，对面再继续劝，僵持不下，没有结果。
和之前无数次的电话一样。
他选择不接。
叶星就这么握着手机看着它直到停止震动，接着又开始震动……停止……又开始……
他干脆直接按了挂断，然后关了机。
齐光在旁边看着他，面色有些凝重。
他揉了揉叶星的脑袋，拿起遥控器往回按，“看电影吧，我倒回去。”
这天气几乎没有人愿意冒着被风吹成面瘫的风险在大马路上喝酒了，1984的门口清冷了许多，但不影响门内的躁动和热闹。
当齐光和叶星到的时候，就看到许哥一个人蹲在路边打电话，手上还哆嗦着拿着烟，要不是看他穿着一身光鲜亮丽，还以为是哪来的流浪汉。
叶星看了齐光一眼，似乎在问他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齁冷的，你先进去吧。”齐光把门打开把叶星送了进去。
接着自己退了出来，把门关严实了。
他找了个离许哥不远不近的树靠着，不到十分钟，许哥已经给不下五个人打过电话了。
在他准备给第六个人打电话的时候，齐光走了过去。
“今天打架去了？”
“嗯？”许哥这才注意到他。
齐光双手揣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指甲的血还没洗干净呢就来上班了？”
“操？”
许哥摊开了手，兴许了天气太冷了没认真洗手，指甲缝里还红红的看着有些瘆人。
齐光问：“出什么事了吗？”
“就去职中教训了下划伤白树的混蛋，没想到是个不经揍的，手都没还就半死不活了，没劲！”许哥轻蔑地笑了笑。
他把手机揣进兜里，走到店门口的水池认真洗起手来。
齐光跟在他身后，看他埋头用力搓着手，洗着洗着就不知道心飞哪里去了，冷水把手都冲红了也没意识到。
齐光叹了一口气，蓦地开了口，“许哥，你没发现吗？”
许哥突然回了神，哆哆嗦嗦地关掉了水龙头，“发现什么？”
“你没发现你一直都小心翼翼保护着白树，看他吃亏了比谁都着急吗？”齐光抬了抬下巴，“你自己没意识到没关系，我看得比你清楚。”
“你清楚个屁！”许哥最头疼齐光跟他掰扯这事，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正视你的内心吧！”齐光在他身后说。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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