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的第二天,江思颜切好水果放在茶几上,看了眼正在上网课的苏虞,话里有话:“这个学期过得怎么样?”
苏虞暂停平板上的画面,吃了一口水果。她自然能听出江思颜这般话,清楚江思颜想了解些什么:“嗯……进步了不少。”
她看向江思颜,笑:“还有没有早恋。”
这会儿江思颜才笑得出来:“过得开心就好。”
苏虞知道江思颜相比于成绩她更关心有没有早恋这回事儿。从小到大,江思颜很少对她的学业上作严格要求,考的好与坏都会替她未来找出路,反倒是早恋管教格外严格。
后面的几天,苏虞和夏沁在凉城跟纪随见最后一面,而后一同去了机场送机。
除此之外,苏虞的生活几乎是被学习填满,即使放假了也不敢松懈。她明白,她不努力的话这世上还有更多努力的人。
累了的话就偶尔跟夏沁见面,在网上和许靳哲断断续续闲聊,抑或是找一部电影观看。生活过得极其平淡却又充实。
假期的末端,苏虞和夏沁买下了去怀川的机票,去见纪随的同时顺便当作旅游。
坐上两个半小时的飞机,苏虞和夏沁一落地就打车去酒店。凉城和怀川虽同属一线城市,但怀川是沿海地区,经济相对于凉城更加发达,城建比凉城好很多,一路上都是拔地而起的高楼。
来怀川之前两人没有和纪随提过她们到了怀川,直到到了酒店她们才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
前面不断在闲聊,后面两人说“猜猜我们在哪?”话毕将摄像头反转,对准怀川著名的电视塔地标,纪随又是激动又是难以置信。
三人约好了明天在怀川主题乐园见面。
苏虞看了眼建在半山腰的城堡,梦幻,雄伟,仿若自己也走进了童话故事里。乐园里即使是在工作日人群依旧熙熙攘攘,一眼望去全是人头。
苏虞和夏沁纪随在主题乐园的周边店门口排了很长的队才轮到她们进去,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大多都是毛绒绒的商品,很可爱。
苏虞东看看西看看,恨不得把每个商品全部拿下,奈何她怕买了一时开心后悔一阵。
到最后,苏虞还是选择买下几样对她有实用性的东西,结完账后苏虞直接戴上刚买下的潮流帽在脑袋上。
三人继续游荡在乐园里,打算去最近新加设的主题密室。
怀川的夏天比凉城更加炎热,好在主题乐园在半郊,整个乐园建在山腰上,海风可以吹到这里。
苏虞一把手撑伞一把手拿着小风扇吹风,穿过漫漫人群。走到乐园主干道,此时刚好有花车巡游,道路两边挤满了人。
她们三个也跟着凑了会儿热闹,又很快走开。
在拥挤的人群中,在炙热的夏天里,特别是人多的地方,苏虞都能闻到一股汗臭味。虽然表面没有露出嫌弃之意,但汗臭味、香水味及闷热的空气,让她难以忍受继续待在人群中观看花车巡游。
三个人走到人群稀少之地苏虞才彻底活了过来,大口大口地吸气。
苏虞皱了下眉,重新打开伞,抬头看了眼挂在半空中的烈日,觉得再走下去她的腿脚就要废了。心想直接坐观光车去目的地得了,至少省力。
她看了眼夏沁和纪随,有些委屈地问:“咱们离密室还有多远?”
夏沁打开主题乐园的app看了眼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密室的距离,还需再走一段路。
夏沁:“再走一会儿。”
苏虞张了张嘴:“好吧。”不想做扫兴的人,再走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纪随软绵无力蹲了下来,不断用手扇风:“好累,我们歇会儿再走吧。”
苏虞见状,立马把手上的小风扇递给纪随。
三个人找了个阴暗处坐了下来。苏虞看着行人精力充沛孜孜不倦从眼前路过,佩服他们能在如此巨热的天气还做到生龙活虎。
天气过于炎热,苏虞浑身滚烫,口干舌燥,感觉再待就要中暑。她看了眼周围,丢下“等等我”这一句话给夏沁纪随,接而跑到一个店里。
过了很久,苏虞端了三杯饮料分给她们,自顾自吸了一口,心情顿时舒畅不少。
杯壁冒出一层水滴,缓缓往下流淌。冰镇的饮料喝下去冰冰凉凉的,将这夏日的暑气消散。
苏虞无所事事地听夏沁说话,眼睛却在四处观察路上的行人,他们背负不同的身份。有带着小孩的和睦家庭,有甜蜜牵手往前走的情侣,有谈言欢笑的朋友,还有……
苏虞目光顿住,看到马路对面走的两个男生,其中那个高壮挺拔的背影越看越眼熟,内心一边肯定一边否认。
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可能只是背影相像而已。
不对,这背影分明就是许靳哲。
但是他现在人在美国,怎么可能出现在怀川。
可是她也没走花了眼。
苏虞紧盯那道背影,否定的同时又更加肯定。即使出现一万遍差错,她也不可能认错。
比起许靳哲的正脸,苏虞更加熟悉他的背影。
那个男生微微侧了脸,苏虞屏息,听到旁边的夏沁开口:“欸,那个人……”
话未说完,那个男生远远看了过来,看到男生的正脸苏虞激动地站了起来,挥了挥手:“许靳哲!”
与此同时,夏沁的尾音一同落下:“是不是许靳哲。”
似是没料到能在这里碰见苏虞,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后,许靳哲停下脚步,往声音发出的方向探去。
只见三个女生待在屋檐下的长椅上,手上各自拿了杯饮料。许靳哲兀自轻哼笑了声,目光最后落在站在中间的苏虞,拉着许南洲穿过马路走来。
苏虞看了眼许靳哲,又看了眼在他旁边的男生,男生的长相稚嫩,五官倒是精致,眼睛和许靳哲有些相像。
她诧异道:“你回怀川啦?”
许靳哲点头:“刚回来。”
看到三个女生的眼睛在许南洲的身上打转,许南洲主动自我介绍:“姐姐们好,我叫许南洲。”
苏虞她们依次自我介绍。夏沁站在一旁问:“你们现在要去哪儿呢?”
许南洲难以掩藏脸上的激动:“密室。”
纪随:“我们正好也要去。”
三个女生继续坐在长椅上大概一分钟,便跟着许靳哲和许南洲前往密室。
经过休息,苏虞的体力恢复不少,也许是还剩几百米的路程,走起来也轻松很多。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许靳哲走在她的身边,两个人走在队伍的后面。苏虞把伞面往后抬,仰头侧脸看了眼许靳哲。
看到他耳垂的那颗黑痣,真心觉得那颗痣十分像一颗黑色耳钉。
许靳哲余光瞟到苏虞投来的视线,他转过脸问:“怎么了?”
苏虞摇摇头:“没事。”
看到他们这行人都撑了伞唯独许靳哲走在烈日下暴晒,显得格格不入。她抿了下唇,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撑?”
许靳哲先是笑了一声,眼底划过丝丝惊讶,唇角一松:“行。”
他弯下腰钻进苏虞的伞下,随后握住伞柄,从她的手上接过伞由他来撑。
苏虞抬眼又看了眼许靳哲的侧脸,盯他有好几秒的时间才慢慢开口:“许靳哲。”
许靳哲闲闲地掀起眼皮,懒洋洋道:“说。”
苏虞:“有没有人说过你左耳的那颗痣很像耳钉?”
苏虞第一次见到许靳哲那会儿,第一反应是这人痞里痞气,居然戴了个黑色耳钉,加上他那天穿粉色卫衣粉色球鞋,整个人显得很骚气。
闻言,许靳哲努力回想了前面的人生,好像确实有这一回事。他唇角似有似无弯了下,挑眉:“被老师抓去德育处过。”
许靳哲没记错的话这件事情大概是发生在高一刚入学不久。
当时学校对各个年级展开仪容仪表检查,轮到许靳哲他们班时,德育处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扫视下面的学生。
看到许靳哲左耳的那颗痣,一口咬定认为是他戴了耳钉,随后看了眼讲台上的座位表,把许靳哲的名字登记在本子上。
德育处的老师对许靳哲说:“许靳哲是吧?下课了来德育处一趟,还有在校期间不能戴耳钉,像个校外的混混一样。”
班上鸦雀无声,顷刻间纷纷将目光投在许靳哲的身上。几十双眼睛落在他身上,惹得许靳哲一时烦躁。
仪容仪表检查完,整个班只有许靳哲被登记了名字。
许靳哲目送德育处老师和学生会走出他们班,无奈到气极反笑。那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的那颗痣像耳钉。
说起来,许靳哲左耳垂的那颗黑痣不大,只不过是他的肤色太白导致那颗黑痣特别显眼。
后来下课,许靳哲如约而至来到德育处。德育处主任看到他左耳的那颗痣,有些火大批评:“不是跟你强调了不能戴耳钉吗。现在立马给我摘下来。”
许靳哲站在门口,淡定笑了声,吊儿郎当开口:“老师,要不您再仔细看看我戴的是耳钉还是什么。”
许靳哲懒洋洋地往里走,站到老师面前,微微侧了下脸,示意给老师看。
老师放下工作,看了眼许靳哲的左耳。等到看清楚后一念之间有些尴尬,以为是戴耳钉竟没想到是颗黑痣。
许靳哲一脸洋洋得意的表情,脸上就差刻上“怎样”二字。他挑了下眉梢,对老师说:“老师您看清楚了吗?”
老师对他挥了挥手,随后找出登记的册子,在上面把许靳哲的名字划掉:“行了行了,老师年纪大走花眼错怪你了。”
……
苏虞现在知道许靳哲以前的冤枉史,觉得他既惨既好笑,怎么会有人因为一颗痣被叫去德育处啊,于是没忍住低头笑了声。
旁边的许靳哲突然安静下来,苏虞偏头看他。许靳哲目光带了些审视的意味落在她的身上,而后听到他漫不经心开口:“笑什么?”
苏虞忽然有点窘迫,反应过来她把他人的痛苦当作玩笑,下意识地说了句“对不起”。
“?”许靳哲打趣她,“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又?
苏虞抓住这个词,什么叫做“又”?她叹了声气,摇头,扯下谎言搪塞他:“没有。”
苏虞和许靳哲对视,随后继续说话,语气听起来也不知是在夸还是揶揄他:“许靳哲,你真的是个特别的人。”
连被叫去德育处的理由都如此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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