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主闻言,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如同被霜打的茄子。
嫣红的小嘴高高噘起,能挂个油瓶,小声嘟嘟囔囔。
“知道啦,知道啦,啰嗦,像个老头儿,人家就是想跟漂亮表嫂亲近亲近嘛,说说话而已。”
她快走几步,再次凑到沐云归身边。
这次吸取教训没敢再伸手。
微微歪着头,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着沐云归藏起来的小半张脸。
用自以为很小声的音量,神秘兮兮地问。
“表嫂,你晚上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屋子,怕不怕黑呀?要不,宁宁陪你睡吧?”
“我睡相可好了,保证乖乖的,不踢被子不抢枕头,还能给你讲可好听可好听的故事,讲一整晚都不重样。”
她一脸期待,仿佛这是天大的好事。
轰隆。
沐云归脑子里又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陪睡?
和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同床共枕。
这简直比被她挽胳膊恐怖一万倍。
是地狱级难度。
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身体僵硬如铁,头皮阵阵发麻,几乎要控制不住当场跳起来逃跑。
不等李承钰再次出声呵斥。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猛地从李承钰怀里挣脱抬起头。
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撞到李承钰的下巴。
他脸颊涨得通红,半是急的,半是羞耻的。
惊恐地看向乐安郡主,语气坚决,声音因为过于急切和惊悚而拔高了八度,几乎破了音。
“不行!”
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把近在咫尺的乐安郡主吓得一个激灵。
大眼睛里瞬间蒙上了一层委屈的水雾,也把李承钰和周围侍立的仆从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沐云归面红耳赤,胸口剧烈起伏,眼神慌乱地看着乐安郡主。
“那……那怎么行,绝对不行。”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身旁同样有些愕然的李承钰。
脑子里灵光一闪,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福至心灵。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狂跳的心脏和羞耻感,调动起毕生演技。
他转向李承钰,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扑闪着。
那双本就漂亮的眼眸里瞬间氤氲起蒙蒙水汽,努力营造出楚楚可怜的效果。
微微低下头,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后颈线条。
声音瞬间切换成细弱,带着刻意的扭捏依赖和无限娇羞。
“殿下……”
他轻轻唤着,尾音拖得又软又糯,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
“妾身不想要别人陪。”
他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脸颊的红晕更盛,像是难以启齿,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嗫嚅。
“新婚燕尔,若是分房而眠……”
他再次顿住,贝齿轻咬着下唇,眼波流转,怯生生地抬眸看了李承钰一眼。
那眼神,三分羞涩三分期盼四分“夫君你快答应我”。
简直将一个新婚娇妻对夫君的依恋独占欲和一丝丝新婚的甜蜜羞涩演得淋漓尽致。
奥斯卡都欠他一座小金人。
李承钰:“……”
乐安郡主:“……”
她彻底傻眼了,张大了嘴巴,看看娇羞无限,柔弱无骨地靠在表哥怀里的表嫂。
再看看自家表哥那明显愣住的表情。
李承钰确实被沐云归突如其来反差强烈到极点的“撒娇攻势”给震住了。
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疏离面具的俊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和愕然。
下一秒,愕然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沉,更汹涌,更直观的愉悦情绪取代。
似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冰消雪融,漾开层层涟漪,直达眼底深处。
那笑意如此明显,甚至蔓延到了他向来克制的唇角,勾起一个愉悦又真实的弧度。
他看着怀里依偎着自己,寻求庇护的,雏鸟般的妻子。
听着那软糯娇羞得能滴出水来的话语,尤其是那句“新婚燕尔,分房不吉利”。
每一个字都像羽毛,扫在了他最痒最不设防的心尖上。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和难以言喻的熨帖感,充斥了他的胸腔。
远比方才马车上的宁静更让他心旌摇曳,心跳加速。
他的眼底漾开清晰无比的笑意,温柔得能将人溺毙。
收紧了环在沐云归腰间的手臂。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让两人的身体更加紧密地贴合。
低下头,看着那双含情脉脉,羞涩期盼的眼睛。
声音低沉沙哑,像上好的丝绸摩擦,带着丝丝磁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夫人所言甚是,新婚燕尔,自当同榻而眠,耳鬓厮磨,岂有分房之理?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
他刻意加重了同榻而眠,耳鬓厮磨几个字,目光灼灼地看着沐云归更红的耳根。
抬起眼,看向旁边目瞪口呆如同被雷劈了的乐安郡主,切换成冷面模式。
语气不容置喙,带着兄长的威严。
“清宁,天色已晚,莫再胡闹,回你的汀兰水榭歇息去,不得再纠缠你表嫂。”
“表哥!”
乐安郡主简直要抓狂了。
她指着躲在李承钰怀里只露出通红侧脸的沐云归,气得语无伦次。
“她……她……表哥你被她灌**汤啦?”
沐云归躲在李承钰坚实温暖的怀抱里,感受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和有力的心跳。
偷偷朝乐安郡主投去一个复杂的眼神。
抱歉了妹子,但我真的不能和你睡。
愧疚中,又带着一抹得意。
内心小人早已叉腰狂笑三百回合。
“福安,送郡主回去歇息。”
李承钰懒得再与她争辩,直接对福伯下令。
“是。郡主殿下,请随老奴来。”
福伯赶紧上前,脸上堆满了恭敬又不失强硬的笑容,巧妙地拦在了乐安郡主和沐云归之间。
“水榭那边给您备下了您最爱的杏仁酪和玫瑰露,还有新排的皮影戏本子,等着您去瞧呢。”
乐安郡主看看铁了心护妻的表哥。
再看看躲在表哥怀里,只露出半边“狡猾”眼神和通红耳根的“小表嫂”,气得小脸鼓成了包子。
她用力跺了跺脚,指着李承钰,声音带着浓浓的指控。
“好你个太子表哥,有了媳妇忘了妹,重色轻妹,见色忘义。”
“哼!本郡主不跟你玩了,我去找寒影他们打架去,打趴下他们。”
说完,如同被点燃尾巴的小狮子,气呼呼地一甩扎着红绸带的乌黑辫子。
带着一阵香风,朝着演武场的方向风风火火地冲去了。
留下一个愤怒的粉色背影。
看着那抹粉色身影终于消失在垂花门后的回廊尽头,沐云归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后背的冷汗仿佛才敢流出来。
危机暂时解除。
他刚想从这过于亲密温度过高的怀抱里退出来,稍微喘口气。
却感觉腰上的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
力道之大,让他几乎贴在了李承钰身上。
李承钰低下头,深邃的凤眸里笑意融融。
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戏谑和浓得化不开的愉悦,目光灼灼地锁着他。
“夫人方才……甚好。”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指尖轻轻拂过沐云归滚烫的耳廓。
“深得孤心。”
那眼神,那语气,那指尖若有似无的触碰。
如同带着电流,让沐云归刚刚褪下去一点的红晕“腾”地一下又烧遍了整张脸和脖颈。
他慌忙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李承钰的衣襟里,隔绝那令人面红耳赤的视线。
太羞耻了,太做作了。
他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脚趾尴尬得能抠出一座太子府。
【叮铃铃!恭喜宿主,奥斯卡级演技爆发,成功守护贞操。】
【目标人物李承钰被宿主演技绝杀,心情极度愉悦,好感度 5%,当前好感度:15%。撒花庆祝!】
小铃铛兴奋地在脑海中放起了电子烟花。
15%了?
演戏还能涨好感,还是在这种羞耻度爆表的情况下?
沐云归在巨大的羞耻感和尴尬中,又诡异地生出了一丝扭曲的成就感。
行吧,虽然过程社死,但结果有效。
值了。
晚膳的气氛,在灯火通明的花厅里,显得相当微妙而紧绷。
乐安郡主显然余怒未消,化悲愤为食欲,一边用力扒拉着碗里的珍珠米饭。
一边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在饭桌上来回控诉着,对面那位重色轻妹的太子表哥。
那眼神,哀怨得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还掺杂着对沐云归“迷惑”了她表哥的“谴责”。
沐云归则全程埋首做鸵鸟状,恨不得把头埋进面前的玉碗里。
他拿着象牙镶金的筷子,机械地戳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碟碧玉白菜,尽量减少存在感。
实在饿极了,飞快地夹一筷子菜塞进嘴里,也是囫囵吞枣,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来注意。
每次他偷偷抬眼,试图观察一下敌情。
总能不偏不倚地撞上李承钰含着笑意,带着一丝玩味和欣赏的目光。
那目光深邃得如同漩涡,吓得沐云归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视线,心脏砰砰乱跳。
李承钰倒是心情极佳,唇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连周身惯常的疏离感都淡去不少。
他放下了东宫太子的架子,亲自给沐云归夹了几筷子其多用了些的清蒸鲈鱼和山药百合。
动作自然,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亲昵。
“多用些,今日辛苦了。”
这举动,更是火上浇油,惹得乐安郡主看向沐云归的眼神更加哀怨了。
“看吧,表哥的魂都被你勾走了,连菜都只给你夹。”
她愤愤地夹起一大块红烧肉,用力咀嚼着,仿佛在咬某个“勾引”她表哥的坏蛋。
沐云归被看得如坐针毡,面前精致美味的菜肴都味同嚼蜡。
他只想这顿煎熬的晚膳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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