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再进来的时候,已是戌时。
她替我沐浴,一边说着,「姑娘,奴婢在东宫也有三年,太子殿下从未带女子入过东宫,殿下待你是不一样的。」
她还说,「姑娘直呼太子名讳也没受罚,想来,殿下应该是舍不得姑娘受罚。」
真是聒噪。
我打断了她,问道,「近日朝堂之上,可有什么事情?」
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想明白,总觉得寻不到线头,心里乱糟糟的。
春桃歪着脑袋想了又想,嘟囔着开口,「魏小将军击退南蛮,不日则归。」
魏家军?!
我想起恒香楼的说书先生,他说,柳州乃粮食大郡,饥荒是**而非天灾,倘若柳州有官员勾结南蛮造成粮食短缺,没了粮草支撑,魏家军必将弃甲曳兵。
南蛮自以为胜券在握,派那龌龊将军前来求和,意欲拖延时间声东击西!看来求和是假,偷袭才是真。
可显然,他们没偷袭成功。
为什么呢?我望向铜镜,看到颈侧尚未消退的红痕,那是裴治一掌将我拍晕时留下的。
裴治……裴治……是裴治!裴治化身李晋两次前往柳州,绝不是偶然!他早就知晓柳州饥荒是人为,不动声色地叫南蛮以为计划无懈可击。
他早就知道南蛮不会赢,而我,不仅仅是长公主的替身,还是他这盘棋里用以迷惑南蛮的棋子。
……
一切想清楚后,我便嚷着要见太子。
裴治来的时候,春桃刚送了一壶酒来,宛若他诓我喝醉那日。
「这一杯,谢太子于侯府救命之恩。」说完,我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这一杯,谢太子锦衣玉食供我数日。」再来。
「这一杯,谢太子杀南蛮将军救我于水火。」再来。
裴治沉着脸,夺走杯盏砸向脚边,眼中的怒火似是要喷涌而出,步步逼近质问我,「你叫孤来就是为了这个?」
春桃送来的是实打实的宫廷烈酒,连喝三杯,酒意上头,我瘫软着身子栽倒在地,任由裴治掐着我的手臂将我托起,媚眼如丝的望着他,唤他,「李晋哥哥,你弄疼我了。」
裴治听闻,眸黑如墨,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便已经被他抵在床榻压在身下,他哑声说道,「青娘,再说一遍。」
这有何难?
「李晋哥哥!太子哥哥!殿下!」
未等我叫喊完,唇齿已被衔住,裴治箍着我没有半点温柔,急不可耐地要将我剥皮拆骨吞入腹中。
我满足的轻叹,双目胆怯却眼波柔柔,他终是忍耐不住,埋首于我的胸前。
而我,松开搂住他的手,一路向上,来到了我的脖颈边。
刚刚,趁着摔倒在地,我偷偷摸了一块杯盏碎片,不大但锋刃,裴治并未发现。
这条命是裴治救得,那便还于他吧。
温热的鲜血泂泂而出,身下的锦褥被浸的透湿,我瞧见裴治惊慌地抱起我,跌跌撞撞的喊着太医。
我好似又看到上元节那夜,他牵着我的手陪我放花灯,灯明如昼,他笑着写下八个大字。
「美人同行,心之悦兮」。
可这终究是人临死前的走马观花,疼痛席卷,哪还有什么花灯。
瑟风四起,意识渐散,终了只道太子无情,但愿死生不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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