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消遣
有时梁子跳舞的时候，看坐在地上唐一明焚香膜拜式的眼神就想笑。
“有那么好看么？”
她似乎面露疑惑。
这段对话仿佛成为了每天必须播放的一段了。
“好看。”
唐一明重重地点头。
“呢怎么个好看法。”
梁子问着，突然笑嘻嘻地踩上唐一明旁边的桌子，身子压下来，颇有霸凌的气势。唐一明被突如其来的接近激动得打战。这个视角她只能仰望着梁子，她觉得被踩的仿佛是自己的头，被她的气势压得结结巴巴地说不出来个字。但她并不是觉得害怕，相反好像更加喜欢了。但是因为太过激动说不出话。
“去给我买水。”
梁子收脚，随手丢给她一张纸币。
唐一明双手扑上接住，小心地吹掉上面沾的灰，如获至宝。她应了一声一溜烟跑下楼了。
回来的时候惯有的嗤笑。
“丢过来。”
梁子说。她是背着她的，听她回来，反脸来看她，右手伸出来要接。
“啊？”
“我叫你丢过来。”
“可是……”唐一明结结巴巴。她想说她扔不准，可这个事实仿佛让她很羞耻，可是了半天没扯出一句。
“丢啊。”
然后咣当一声，梁子哎哟着倒地。那是带着唐一明非常用心的一击，砸到了梁子的额头，她有多期望能扔中，那一击就有多重。唐一明慌得连门口乱堆的桌脚都不顾不上了，连带着一大串桌子吱吱呀呀地拖上去，跑过去看她。
“你没事吧？”
梁子狠狠地给她来了一下。“你有病啊？”
“对，对不起，……我扔不准，”
“但是我还让你扔？我的错？”
“不是不是，是我的错，我没有扔准砸到你了，真的对不起，……”
唐一明被她一问更急了，语无伦次又再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梁子开始还骂，后来也只听见唐一明一个人的对不起。等到空气都安静了，唐一明也安静了，看见梁子静静地看着她。
“痛……吗？”神差鬼使地，唐一明想伸手掀开她的头发看，但是她又不敢。
“你自己看痛不痛。”
梁子没好气地说。
那应该只是随意的一句接话，可是在对方怀有想法的时候，这句话像是她知道她的想法，而允许她去碰她了。唐一明心跳咚咚如擂鼓。她隐忍着悸动，尽最大努力，轻柔地掀开她的额发，动作像是在触碰最稀世的宝物。
梁子没料到她真有看的动作，不过诧异地由她了。唐一明的指腹下，梁子光洁的额角起了一个粉色的肿胀，她轻轻碰了一下边缘，引得梁子马上嘶地喊疼，狠狠瞪了她一眼。
但是唐一明的视角看那双眼睛亮晶晶的，睫毛扑簌簌地慢动作一般地扇动，筛漏下浅浅的光晕。时间仿佛就变了，变成一个永远的冗长的金黄色的下午。
或许应该一直是这样，永远是灿烂迷幻的下午。阳光充斥整个舞房，旁边把杆的影子静静地斜打在地板上。有一个隆起的影子是唐一明。唐一明怔怔地看她看了很久，梁子没好气地又要开骂，抬眼看到她的眼神，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唐一明神猛地低下了头，轻轻吻了梁子的额角。
梁子本来是呆住的，伤口的刺痛让她震惊回来了，随即一拳打上唐一明的下巴。唐一明给打趴飞出去好远，再抬头，脸似乎都歪了半截。
“你是不是真有病？”
“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止梁子，唐一明自己都吓得不轻，跪坐在原地一个劲道歉，只差抽自己耳光了。
“我去给你拿药，你等我一下……”
恶鬼抽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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