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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你想了想,目光落回那串仿佛自己漂浮在那里的诡异罗盘集群。刚才那句“风之寻宝罗盘”是什么意思?你迟疑地抬起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探向那串罗盘中最靠近你的一个。它是一个外圈呈现不规则多边菱形构造的银色表盘,内圈最外一层是密密麻麻的星宿符号,中央是三个同心圆环,由内至外分别显示着三种复杂程度递进的指示方向。

就在你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它的冰冷金属边缘时,那罗盘竟微微一亮,仿佛被激活了某种识别。你屏住呼吸,小心地触碰,它没有坠落,而是轻盈地落入你掌心,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立刻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内里的齿轮旋转似乎更欢快了些,发出轻快的滴答声,像一只被认领的小兽。

“哦?看来它认主了嘛。”苏行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风系定位单元已经激活。小伙子运气不错,这东西可是当年仙舟工造司的顶尖实验品,【星宇万向罗盘】——虽然现在大概只有定位功能比较完好。用它,没错。喏,别瞎琢磨了,启动看看!往那个方向探!”

随着苏行云的话音,被你抓在手中的那个罗盘突然发出更明亮、更急促的蓝光。它轻微震动着,中央那指向最精确的内环指针猛地稳定下来,像被磁石吸住一般,牢牢指向一个方向——远方大陆的深处。伴随着指针的锁定,罗盘核心位置突然投射出一幅极其微缩但纤毫毕现的光影地形图!悬崖、林地、水域,道路的轮廓在光线上清晰流淌,一个醒目的金色光点,正标记在这片光影地形的边缘地带,位置——不远!

“咦?这么快就有反应了?效率挺高啊!”厉九嶷粗犷的声音里也带着惊讶,随即又乐呵起来,“好事!开门红!走走走!探它丫的!让咱也瞅瞅这提瓦特的好东西长啥样!”

探它丫的?一个舰长说话这么粗豪?你看着掌心嗡嗡作响、地图流淌的罗盘,又看看那遥远山下平原边缘标记的金点。一阵极度的荒谬感涌上心头。前一刻还是被抛弃的星核精,下一秒就要带着两位“幽灵舰长”去当一个……寻宝猎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温和,如同冰泉漱石却又带着某种奇异慵懒的年轻嗓音,毫无预兆地在风中响起,直接传入你脑海深处:

“旅航未启,迷途之宝光已现。阁下运道尚可。只是……宝物易得,因果难料。此行若有……奇异曲声相随,不必惊慌,自随其律动便是。权作……故人琴韵,聊慰星程。” 声音飘渺,说完即止。

是那第三位?罗浮龙尊雨别?这说话方式……怎么像个神神叨叨的算卦先生?还“奇异曲声”?你低头看着跃动不休的罗盘。在三位非人之“灵”半是催促半是怂恿下,那点荒谬茫然终于被一股“干点什么总比傻站着强”的冲动压下。你紧紧攥住冰冷的罗盘,感受着那指针方向传来的坚定牵引力,看向山下那片在晨曦中苏醒的辽阔陌生大陆——蒙德。

蒙德,誓言岬。

劲风从开阔的悬崖高地掠过,掀起少年旅行者金色的额发。空皱着眉,使劲拍了拍手里的金属罗盘。这风之寻宝罗盘是吟游诗人温迪所赠,做工古朴精致,镶嵌青色晶石,一直以来都精准地引领他找到蒙德各地隐藏的宝箱线索——以散发特定频率的青色光点或光带指向目标方向。但现在,指针毫无生气地垂着,镶嵌的晶石也黯淡无光,像块死铁疙瘩。

“琴团长,”空转头,把手上的罗盘展示给身旁英姿飒爽的代理团长,“我的罗盘好像出了问题。标记就在这悬崖附近,非常亮,但突然……全没了。”他指着面前一片被踩得杂乱的草地和一块有些焦黑的区域,那里曾清晰地标记着一个宝箱的方位。

琴·古恩希尔德正凝神观察周围的地形,淡金色的发丝在风中也显得有些许凌乱。她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处可能的痕迹。“我记得这是巴巴托斯……”话音未落,看到修女装束、小跑过来的妹妹芭芭拉,她急忙收口,换上平常的语气,“……我是说温迪在‘风花节’时特意送给你的礼物,加持过风神的引导,怎么会突然失效?”

芭芭拉已经跑近了,微微气喘,蔚蓝的大眼睛里满是关切:“那位酒鬼诗人送了什么东西给荣誉骑士阁下吗?是……是坏掉了吗?”

琴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挡开妹妹过于靠近空的目光,轻咳两声:“芭芭拉,别这么说温迪阁下。蒙德以诗歌和酒水闻名于提瓦特,风神巴巴托斯大人的诗篇更是蒙德的灵魂,祂亦与民同乐,喜爱自由与庆典中的美酒,这本就是蒙德精神的象征。温迪作为最优秀的吟游诗人,继承这份传统,无可厚非。”代理团长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官方口吻。

芭芭拉低下头,手指紧张地绞着牧师长袍的边缘:“是,姐姐……我知道了,我不该失礼……”

“啧。”一声带着点微不可查不耐的轻哼从旁边传来。暗夜英雄迪卢克·莱艮芬德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稍远处一块裸露的岩石上,红发在风中烈烈舞动,火焰般灼目。他手中握着造型粗犷的狼末大剑,锋锐的剑尖垂地,猩红的眼眸如同凝固的火焰,正一寸寸扫视着空刚刚指出的那块焦土区域和周围凌乱的脚印。“别说无关的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的宝箱还没找到?刚才我处理那几个火史莱姆时,你还说就在这附近。”

“是啊!”漂浮在空身边的小派蒙急得跺脚(虽然漂浮着做不到),小手指着那块焦土,“明明就在这里的!我和空都看到了那超亮的光标!结果你赶走史莱姆之后,就、就找不见了!像被什么东西抹掉一样!”她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会不会真的有透明人在偷宝箱啊?”

空无奈地摊手,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困惑和郁闷:“完全没动静。刚才还能锁定方向,现在……”他再次抬起罗盘,对着罗盘中心注入一丝微弱的风元素力——这是激发它的关键。然而罗盘中央那枚风属性晶石内仅闪过一瞬微弱的青芒便迅速黯灭,指针像个没睡醒的孩子般,晃了晃,依旧耷拉着。“连一点元素反应的痕迹都没有了。太奇怪了。”他喃喃道。

迪卢克跳下岩石,高大挺拔的身影带来一阵压迫感。他俯身,凑近空手中的罗盘,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仔细审视着指针和晶石。片刻,他直起身,抱起结实的手臂,线条冷硬的下巴微抬,语气笃定:“罗盘本身没有损坏。晶石完好无损。问题在目标——这里已经没有值得搜寻的‘宝藏’了。”他的结论斩钉截铁。

“没有宝藏?”空和派蒙同时惊叫出声,连琴和芭芭拉也诧异地看了过来。

“开什么玩笑!”派蒙急得在空中团团转,“刚才还有那么大的标记呢!肯定有宝箱的!”

“迪卢克前辈的意思是……”空立刻反应过来,“宝箱被人……拿走了?”说出这个推论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

迪卢克下巴朝那片焦黑的土地和凌乱的草地一点:“脚印很杂,除了你我的,还有一些小型丘丘人的爪印残留。但,”他目光扫过四周,“没有发现新鲜的宝箱被拖动或挖掘后留下的痕迹。没有拖痕,没有坑穴边缘的翻土。”他的手指缓缓划过空中,“这片区域残留的风元素力也稀薄得不正常,连史莱姆被打散后的那种自然消散的残留都比这活跃些。像是……被强行剥离了某种东西,连带着周围的环境都被‘清理’过一遍。”他的红眸看向空,“就像你说的,‘透明人’。不过更可能是某种我们无法感知的……空间层面的手段。”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而且,从刚才史莱姆被清理到现在,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琴的脸色凝重起来,她立刻解下腰间华丽的风鹰剑。剑身在晨曦中划过一道寒光,剑尖指地。“警戒!”她清喝一声,目光如电,迅速扫视悬崖四周可能藏匿的地方。芭芭拉也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法器,纯净的水元素力开始在她周身温柔流淌。

气氛瞬间紧绷。悬崖上的风仿佛都变得更加锐利寒冷,刮过岩石发出呜呜的声响。

“可咱们一路过来,”空努力回忆着细节,试图驱散这诡异的气氛,“清理那几个挡路的史莱姆时,也没看到其他人影啊!更别说透明人了!难道拿了宝箱,还能瞬间消失,连痕迹都擦得干干净净?”

“风吹走了吧。”迪卢克冷冷地抛出一个结论,红发在风中如烈焰般舞动,眼神却沉静得可怕。

“风?”芭芭拉小声惊呼,随即若有所思,“风确实可以做到……”

“温迪才不会送我们坏掉的东西!”派蒙气鼓鼓地为诗人朋友抗议,“之前的宝箱用这个罗盘都找得好好的!晨曦酒庄旁边的、星落湖的、低语森林的……哪次不是顺顺利利!怎么偏偏这次就不行啦?肯定是有人搞鬼!透明的、会偷宝箱的贼!”

琴的目光迅速在场中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一脸纠结的空和炸毛的派蒙身上,理智占据了上风。“迪卢克的分析有理,现在情况不明,聚集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反而可能陷入被动。”她利落地收起风鹰剑,指向南方,“荣誉骑士,先尝试定位下一个区域的目标点。既然罗盘在你手里,真正的干扰源不可能覆盖整个蒙德范围。我们往南边走。”

南边是低语森林的方向,地势渐低,离誓言岬的悬崖已有不短的距离。晨曦的光芒透过森林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长满苔藓的小径上,空气湿润而清新。远离了悬崖高处那鬼魅般消失的宝箱阴影,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些。

空深吸了一口混着青草气息的林间空气,定了定神。“好,再试试。”他调整了一下因之前的沮丧和紧绷而略显生疏的手法,将一丝纯净的风元素力谨慎地注入掌心罗盘的中心。

嗡——

几乎是元素力涌入的瞬间,罗盘中央的风之晶石骤然亮起!夺目的青光乍现,如同被压制的火焰瞬间释放,核心的指针如同骤然苏醒的猎犬,猛地从休眠般的垂落状态高高昂起,“嗖”地一下绷得笔直!

青色的光带从指针尖端激射而出,宛如实质的丝线,清晰无比地指向正前方低语森林深处!

“亮了!亮了!又亮了!”派蒙高兴地拍着小手,“我就说没坏!我就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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