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北顾往后一靠,背脊抵上了桌沿,他咽了口唾沫,手臂还耷拉在身体的两侧,一点儿力气都使不上来,再无法后退一分一毫。
“有话好好说,你别冲动。”
前有狼,后有虎,他不傻,这种时候硬顶,无异于找死。
可惜,沈今生并不买账。
她活动了一下筋骨,虚晃着挡在秦北顾面前,高高抬起右手,错开五指,一耳光狠狠地抽了上来。
“啪!”
清脆响亮,这一耳光,抽得秦北顾头晕眼花,耳中轰鸣,身体不由自主地朝旁边歪斜,连呼几口气,差点呕出一口血。
近侍在旁边看得胆战心惊,却不敢上前。
他惜命得很,知道沈今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惹毛了她,下场肯定不会那些护卫好到哪里去。
“你……你敢打我!”
秦北顾缓过神来,抹去嘴角溢出的鲜血,额头青筋暴跳,整个人跟疯了一样,狠狠瞪了沈今生一眼,那眼神,仿佛要活剐了她。
“我打你怎么了,我就打你了,你能耐我何?”沈今生一脸淡漠,没有丝毫惧怕,只见她收剑入鞘,朝着秦北顾左右开弓,下手极重,每一下都打得结结实实。
“啪!啪!啪!”
一连来了好几下,打得秦北顾哭爹喊娘,求饶叫喊,一张俊朗的小白脸,肿成了包子脸,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打过,偏偏又不敢还手。
不知道挨了多少巴掌,疼得他满头大汗,眼前金星乱冒,只能抱头蹲下,任人宰割,连反抗的心思都没了。
此时,乌迁解决掉那些护卫,赶过来支援沈今生。
一左一右,虎视眈眈地围着秦北顾。
“怎么,还不将解药交出来?”乌迁抬起下巴,语气阴恻恻的,刻意加重了“交”这个字,他太了解沈今生的手段了,这女人疯起来连他都怕,她已经给足了秦北顾面子,换做其他人,早就被剁碎喂狗了。
秦北顾蜷缩在地上,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满是血腥味,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
“解药?”他艰难地喘着气,挪动身体,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身体实在是软绵绵的,一点力量都使不上来,只能用胳膊肘撑在地上,以免摔倒。
他索性扯了扯肿胀的嘴角,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沈今生,你这是在求我吗?”
沈今生眉头一皱,抬脚踩在秦北顾的胸口,力道大得让他闷哼一声,“少废话,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尝尝肋骨一根根断掉的滋味。”
乌迁在一旁抱臂而立,冷眼旁观。
他倒是想看看,秦北顾究竟有什么底牌能够与之匹敌。
秦北顾咬牙忍住剧痛,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抬眸对视着沈今生,眼里全是恨意。
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没有退路了,若是不交出解药,等待他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解药是有,可没在我身上。”
“不过,我有个朋友,是个大夫,医术比较厉害,或许可以替你医治一二,如果你答应我,放我一马,我便带你去见她。”
乌迁和沈今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狐疑和戒备,显然并不相信秦北顾所言。
直觉告诉他们,事情绝非如此简单,但这时候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先把秦北顾弄回王府才是最为紧急的。
就在沈今生弯腰去提秦北顾的衣领时,秦北顾突然从袖中甩出一包粉末,直扑她面门!
“小心!”
乌迁暴喝一声,猛地拉开沈今生。
粉末在空中散开,沈今生虽及时闭气后退,仍吸入少许。
她顿感浑身燥热,体内气血翻腾不息,似有千百只蚂蚁啃噬般难受,险些站不稳。
“哈哈哈——”秦北顾趁机翻身而起,尽管动作因伤痛而迟缓,但眼中的得意却丝毫不减,“原本这香粉是我洞房花烛夜时用的,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既然被你抢先用了,那就留着慢慢享受吧。”
香粉名为“媚魂散”,是秦北顾花大价钱买来的,一种专门为女人研制的迷情香,这比寻常的迷情香更加霸道,一旦沾染上了,会让人产生强烈的幻觉,意志薄弱者甚至会在短时间内□□焚身,直至最后失去抵抗能力,最终沦陷于**的海洋中,彻底丧失意识。
这种东西在城里并不算罕见,可谓是见怪不怪。
“贱人!”乌迁怒骂,抡起拳头就要揍向秦北顾。
“住手!”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闯进来一群弓箭手,黑压压的一片,个个杀气凛冽,将几人团团包围,齐刷刷地举起了长弓,拉成满月,随时待发。
乌迁暗骂一声“该死”,不敢贸然行动。
这么多弓箭手,根本无处遁形,沈今生又中了药物,逃脱的希望渺茫。
即便逃出去了,也免不了被射成刺猬。
他只能暂且隐忍,将秦北顾拽了起来,扣住秦北顾的喉咙,警惕地盯着周遭的弓箭手。
“我数三声,若是你们还不退下,我立马拧断他的脖子!”
一阵鸦雀无声,乌迁的威胁很明显奏效。
剑拔弩张之际,人群自发分成两拨,中间留出一条道路,自其中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穿锦袍,五官端正,双鬓微垂,眼窝深凹,目色深邃,给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感,只是此刻他面容阴沉,双手握成拳头,看起来被气得不轻。
正是秦北顾的父亲秦文轩。
秦文轩一步步走近,脚下的石板发出沉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他的目光如刀,冷冷扫过乌迁和沈今生,最后落在狼狈不堪的秦北顾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随即被怒火取代。
“放开我儿,我可以让你们安然离开。”
乌迁嗤笑一声,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放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上当?你们的弓箭手可不是摆设。”
“乌迁,你若敢动我儿一根汗毛,今日便叫你二人葬身于此。”秦文轩抬手一挥,身后的弓箭手立刻调整姿势,箭尖直指乌迁和沈今生,他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乌迁代表着王府,这里面肯定涉及了什么不可为外人道也的秘密,绝对不可小觑。
双方僵持着,谁也不肯妥协。
气氛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父亲……救我……”秦北顾的声音嘶哑,眼神中透出一丝希冀,又带着几分愧疚。
他不说话还好。
一开口,秦文轩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你这个逆子,到底做了什么,才会引来这样的祸事?”
秦北顾的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没能说出一个字,似在权衡利弊。
乌迁的手掌依旧紧紧掐住秦北顾的喉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感受着对方急促的脉搏跳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秦大人,令郎似乎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自身难保,不过这也多亏了你的好儿子,不然我们哪有机会见识到秦大人的厉害。”
“说!”秦文轩恕斥一声,胸膛剧烈起伏,双眼瞪得血丝都要凸出来了,看上去好不狰狞。
这一下,秦北顾心底的防线彻底崩塌,他能感受到父亲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寸寸刮过他的皮肤,让他无处遁形。
他张口,开始解释:“孩儿……孩儿心悦于萧小姐已久,所以……所以找上了淮泗,想要……想要让他帮忙……”
秦北顾每吐出一个字,秦文轩的拳头就紧一分,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秦文轩才终于停下,一副随时要气死过去的模样,他全身都在发抖,最后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蠢货!”
他本就不看好这婚事,先不说秦北顾小了萧宁五岁,单论萧宁二度花嫁之身,就已然不是良配,谁知这个蠢货还偏偏不信邪,自己跑去招惹人家,自请戴上了绿帽。
如今更是弄出这档子事来,怕是在祖宗面前都难交代。
面对儿子惹出的烂摊子,秦文轩强撑着一张老脸,转头看向沈今生:“我们秦家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此事乃是我儿不对,你说吧,如何处置?”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倒不如给个台阶,早点收场。
体内的药效逐渐蔓延开来,沈今生的呼吸略显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双腿微微发软,勉强靠着石桌站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分散注意力,低声道:“你……你先把解药拿来,我们回去,一切……一切都好说。”
她恨归恨,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小命,毕竟这秦文轩看上去就不太合善,万一再玩点文人的小把戏,不得整死她?
“是啊,先给解药吧。”乌迁也赶紧道,他生怕沈今生吃亏,更怕沈今生那如花似玉的脸蛋就此毁容。
秦文轩扬声道:“解药在哪里?还不快说!?”
秦北顾喉头滚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瓣,胸口被沈今生踩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像是针扎一般。
“解药……”
“在我书房的书架后,第三排第二本书后面有一个暗格,解药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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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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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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