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昭很少来武馆。
一来,阿爹不喜欢她来武馆,说是给大哥添麻烦
二来,这里多是男子,男女有别,恐会多生事端。
她再大大咧咧,也是姑娘家。
等她向门房报备了白泰初的名字后,才被许可带着人进来。
一别多年,她一眼就看到了满场的兵器。
“这些玩意儿,看得我真眼馋。”她看着眼前这些熠熠生辉的兵器,心痛不已。
什么七尺之躯,大好男儿?
如果武馆内的人站成一排,她一巴掌过去,都不带拐弯,还能打到不少人。
“啊,是白昭昭!”
几个光着膀子的武生看到白昭昭后,惊恐地抱住胸-口,连连后退。
“咣当”一声,兵器架子应声倒下了不少。
“小心。”眼中只有兵器的白昭昭,心疼地抢救起手边的红缨长-枪。
四周灰尘四溅,呛得阮知微忍不住抬手遮掩。
“这长-枪摔坏了就可惜了。”白昭昭两眼放光地抚摸着长-枪,完全没注意到,摔到脚边的武生。
“昭昭,你且拿稳这长-枪。”他怕一枪抬起,就串起几个人头,反而吓到她了。
“一群大老爷们,摔了就摔了,还连累了这些兵器。”她可惜了一会儿,便弯腰扶起兵器架子,一一捡起放回了原位。
至于那些摔了一地的人,她不啐几声,就算给他们面子了。
几个七尺男儿,怕个姑娘家怕成这样,要他们何用?
白泰初赶来时,听到满院子皆是一片哀嚎声。
“白昭昭!”他脸色一沉,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自家妹子。
背对着他的白昭昭吓得一激灵,僵硬地转过头,“大哥,早啊。”
见真是她,白泰初脑壳子突突的疼,每回白昭昭来,都会弄得武馆人仰马翻。
看到他不喜的神色,白昭昭耸了耸肩,装傻地摊了摊手,“我可没动他们一根汗毛,是他们自己吓自己。”
她只是个小姑娘,他们怎么一见她,就吓得脸色煞白,像是见到了煞星。
整个锦州城,哪个男的看到她,不会连滚带爬的逃走。白泰初不想当面揭穿她的‘壮举’,让她快带着人跟他走。
白昭昭瘪着嘴角刚想说话,却被白泰初一个瞪眼制止了。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等她回去就跟阿爹告状,这些没用的武生又连累了她。
想当年,她也曾随大哥来过武馆。
结果这些武生见她年幼,非要逗-逗她。
她一时气不过,顺手将人一个个摔着玩。
这一摔,把她在锦州城的姻缘都摔没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回,要像个姑娘家,不要动刀动枪,连个媒婆都不敢上我们家门。”白泰初懒得告诉她,整个锦州城的媒婆都互相通气,坚决不上他们家门。
怕事后姻缘不成,她会拿着屠刀,追杀她们到天涯海角。
要什么媒婆?她早就姻缘天定。白昭昭骄傲地扬起头,在回廊里哼哼几声。
“你哼什么哼?”白泰初皱着眉头,侧过身就要打她几下,想让她长长记性。
“大舅哥,这使不得。”阮知微眼快地将白昭昭拉到身后,挡住了他的视线。
“昭昭是个姑娘家,劝解几句就好,没必要动手。”
“就是,就是,动什么手?”有人挡着,白昭昭更是得意,靠着阮知微的肩膀笑了起来。
“这是我从柳安州来的小相公,叫阮知微。阿爹说,我们有婚契在册,他赖不掉的。”
白昭昭没留意到阮知微耳根越来越红。
她越说越高兴,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他听着像是强抢民男。白泰初看向得意洋洋的白昭昭,又忍不住瞥了眼阮知微。
“昭昭,要不你换个人吧。”至少找个他能一刀解决的人。
省得有人整天蹲在他们家墙头,说不定还想翻墙进来,把‘红杏’种满他们家。
“我才不要,你是见不得自家妹子好吗?”白昭昭一听他的建议,气得心肝都在疼。
“还是说,你那些武生兄弟家里也有妹子,你打算慷他人之慨?”
谁来都不行,她有一纸婚约,阮知微这辈子都是她的。
“白昭昭,你不要仗着自己脑子有问题,就胡说八道。”眼看她越说越离谱,白泰初都快听不下去了。
他想拉开白昭昭,但碍于阮知微挡在前面。
他气得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下心情。
白昭昭性-子急,他不是不晓得。
每回有人说她几句,她就迫不及待地怼回去,不顾一切地想要赢过对方。
但事后,她总要吃更多的苦头,才能平息此事。
“我没说错,你武馆里的那些武生兄弟,连我都打不过,就只知道到处说我坏话,毁我名声。”白昭昭深感委屈,恨极了这世道。
活像女子多一个模样,就会要了男的小命。
他们恨不得限制一个框框,把女子削削剁剁,全部剁成一个模子。
她仍不知悔改。头疼不已的白泰初没有发现,阮知微逐渐冷下的眼眸。
“一介武生,若是连姑娘家都打不过,还要四处败坏对方的名声,真是厚颜无-耻。”他直视着白泰初,温柔地笑着。
“大舅哥,你可真能忍,若换做了是我,大概没有你这般的定性。”
一时的退让,并不能换来海阔天空,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这一点,他深有体会。
面对他的阴阳怪气,白泰初没有办法反驳。
他不是不心疼白昭昭,只是锦州城地处边陲,他与阿爹都希望她能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嫁人就是最好的办法。
“昭昭,你能选择的不多,你再任性下去,等爹娘老了,就无人能护住你。”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
一味地逞强斗狠,只会让对方更加纠-缠不休。
“大舅哥,你可知道,为何世人常说‘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阮知微的每一句,都像是在故意给他挖坑。
这句话她听说过。前几月,隔壁孙婆子养的鸡崽。半夜被人偷走,她捶了半夜的木门,大声诅咒偷鸡的人不得好死。
白昭昭真诚地希望孙婆子能得偿所愿。
甚至,她很希望那些嚼过她舌根的人,也能体会下什么叫做举头三尺有神明。
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他们的报应正在路上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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