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登录了自己八百年都没有登录的求职软件。
说起来，自己在这家公司已经干了四年了，连年假都已经攒到了每年八天的数量，他还想着明年能和杜君恒去东北旅游，但没有想到职业危机来得如此地突然。
虽然即将面临失业的风险，但江明并没有将礼物退掉的打算。他和杜君恒花钱的地方不算多，这些年也攒下了一些积蓄，即便暂时没有工作也不碍事。毕竟这可是他俩结婚之后杜君恒的第一个生日，怎么想也不能应付了事。
再说了，这事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但江明的郁闷难逃自家老公的法眼。
杜君恒试图从沙发上将烂泥一样的人捞起来，“该吃饭了。”
江明哀嚎一声，反手将杜君恒拉到了沙发上、杜君恒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还挂着的围裙，无奈低头，“我身上脏。”
“脏就脏。”江明嘟囔了一句。由于他们经常会在沙发上做些无法播出的内容，因此沙发特意被换成了柔软舒适巨大Plus版本，容纳两个人作威作福完全没有问题。
江明将自己窝进杜君恒的怀里，像在寻求一处避风港问：“如果我被裁员了怎么办？”
裁员？
杜君恒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眉毛因为愉悦地微微上扬，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他早就看江明早出晚归不爽了，能在房子里随时见到江明听起来挺诱惑的。
他诚实道：“挺好的，以后我养你，你就做家庭主夫。”
“我希望我一下班就能吃到……你点的外卖。”杜君恒想起了江明那一手要命的厨艺，“放心，零花钱管够。”
江明听了笑出了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然后在杜君恒的脸上奖励了一口，满意地下了沙发，“今天吃什么啊？”
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
杜君恒缓缓从沙发上面坐起身子来，摸了摸被江明亲过的地方，被无缘无故撩拨了一顿就被抛弃在了身后，还有比他更憋屈的丈夫吗？杜君恒眼中是难掩盖的欲色，如果江明明天不需要上班了，那他是不是就能每天都为所欲为?
这个提议太具有诱惑力，杜君恒难免幻想起来。尤其是江明吃完饭后，自觉地穿上围裙，细细的两条带子被绑在身后，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杜君恒的眼神幽暗了几分，他可太清楚这段腰肢在夜晚具有多么好的韧性。
正在洗碗的江明忽然背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警惕地扭头看了看背后，无事发生。
江明皱了皱眉头，是不是自己太过焦虑，产生幻觉了。
但无论如何，只要自己没有被辞退一天，这日子还是得好好过下去的。因此，他也不打算退掉给杜君恒那份略显昂贵的礼物，他们两人的存款和工资，完全足够覆盖他们有些烧钱的爱好。
江明提前了三天将外快搞定。兴许有着猎头做担保，钱很快就打到了江明的账户上。江明的工资卡是上交杜君恒保管的，大部分的收入都是直接打入这张卡上，两人都是夫夫，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这次为了给杜君恒一个生日惊喜，他特意找出了自己学生时代开的银行卡，自从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张卡了。能暂时瞒杜君恒一会儿。
江明早在网上看好了心仪的款式，但某天中午购物车里就传来的噩耗，“缺货中”三个字让江明一下子从工位上面弹起，立马拿起手机奔向厕所。
客服：亲亲，不好意思，这个款式暂时缺货中啊。
江明：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到货？
客服：亲亲，小一查了一下订购记录，如果您现在预订的花大概需要三个月的样子。
太久了。江明皱紧了眉头，心里极快地闪过一丝“要不算了”的想法，但很快又被否决了。要知道，挑礼物也是一件难事，尤其是江明这种从小没有收过什么礼物的人来说，选择困难症简直是到了晚期，根本做不了一点决定！
江明叹了一口气，盯着客服发过来的两行字满脸的生无可恋。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江明从拉黑名单里面找到了上次在购物城里面的柜姐的微信，发送信息。
“嗨，在吗？”
……
下班之后，江明以最快的速度公交转地铁，达到了宝佳环球中心。只因为柜姐告诉他，他想要的那个型号的手表店里还有最后一块现货。
虽然是第二次来，但江明其实还是不怎么认路，跟着导航找到了店门口，远远看见展台的名字，江明松了一口气，将手机收回口袋里，大步流星地朝展台走过去。
忽然，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靠近。他怎么好像看见了一个熟人？
“钟姐？”
正在侧着身和其他人说话的钟心柔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声音顿了一下，飞快地结束了谈话之后才看向江明。
江明眼里有几分惊喜，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钟心柔。但当他看清楚钟心柔的着装之后又疑惑起来。
钟心柔今天的打扮是一身裁剪合身的短款小西装被西裤，和柜姐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钟姐，你这是？”
钟心柔微微一笑，多年同事的默契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江明的未尽之语。她扯了扯自己西装的下摆，吐槽：‘没办法，钱难挣屎难吃。’
江明抬头确认了一下店名，再看了一眼钟心柔，始终不敢相信，“你不是被SGS挖走了吗？果然是不想给赔偿金被下套了吗？”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钟心柔撂了一下自己的波浪大卷发，声音风轻云淡，但这些天的苦果只有她自己知道。
“莫名其妙被毁约了，由于是被大公司不计一切代价毁约，业内其它公司也不敢接收我，差点要卷铺盖回老家。”
说到后面，钟心柔已经咬着牙齿了，莫名其妙，真的莫名其妙，至今她都不知道得罪了那尊大佛，搞得她几乎在业内被封杀。还是没有竞业补偿金的那种封杀！
江明没有说设么安慰的话，他知道钟心柔并不想听这种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场面话，只是道，“我回去拜托人打听一下。”
钟心柔挑眉，“你老公？”
江明慢腾腾地红了脸，点点头，“嗯。”
钟心柔爽快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先替我谢谢弟夫啊，你可是我在SGS唯一的人脉了。你今天来买什么，姐给你打折。”
“我已经和人越好了……”江明弱弱地解释。他今天可是问东问西了好一阵，要是现在另找其他人白嫖人家的时间，他摸了摸自己的良心。
会痛。
“但我的折扣要比他们的都高。”钟心柔俏皮地朝江明眨了眨眼睛，“我可是区域经理级别。放心，姐知道小明你心善，提成照样算和你越好的那位身上，姐的身价才不再在乎那点儿小钱。”
江明惊讶地微微长大了嘴，半晌才憋出几个字，“不愧是你。”
“那当然，我的新东家看上的可是我的管理能力，目前新项目还没有落地，就先让我在这里历练一下。以后还是要回去干老本行的。”
听钟心柔这么一说，江明也对那个肯对钟心柔伸出援手的东家感兴趣起来。
趁着钟心柔去给他拿货的时候闲聊几句：“新东家背后靠山很硬嘛。”
那可不是吗，能在这个风口浪尖收下一个几乎被业内封杀的人还给到了高管的位置，这魄力不是一般人。
“诺，”钟心柔抬起头朝着天花点了一下，“今天你买的这个牌子就是他家的。金玉福珠宝听说过没有？那个老牌的珠宝店，近些年也在不断地创新，进军了不少高端奢侈品行业……”
钟心柔说了半天，也不见江明吱声，奇怪地抬头，只见江明盯着玻璃柜里头的手表，略微出神。
“伸出手来试试。”
江明听话地伸手，让钟心柔将手表带在了他的手腕上。
“……姐，你的新东家叫什么名字？”
“余彦，余氏集团的独子，怎么了？”
“没什么。”玻璃展台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在江明的面庞上，模糊了他苍白的脸色，强撑着镇定的语气说：“这只表我不要了，姐，你收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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