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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记忆

云岫推开忆昔居的门,案前的何安抬头,眼神里有淡淡温笑。

“你来得晚了。”

云岫却不在意地笑笑,“我去接个人,那是她的东西,自然得她来看。”

云岫侧身,何安看向他身后,门边立着一男一女,男子站在女子身后,而那名女子正目光清亮地看着他。

原来,就是她的眼睛啊。

她们长得却不怎么像呢。

何安前日给云岫去了封信,说离灯里的魂魄已经差不多了,让他来取离灯,结果云岫一来,却震惊地发现了青绾的气息。

他四处探查,找到了青绾的眼睛。

他立马让何安看住眼睛,他去接个人。

于是一行人都聚到了忆昔居。

“眼睛呢?”云岫问。

何安侧头,看向案边。

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抬起头,茫茫然地看向众人。

青绾走上前,问琉昔:“你从何而来?”

琉昔摇头,说:“我不记得了,好像……是一片黑蒙蒙的地方?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咚咚的响声。”

咚咚的响声?

青绾皱眉,接着问:“那你可知你是谁?”

琉昔细细地看眼前这个女子,一身柔和的杏色长裙,却也遮不住她眉宇间的杀伐沉寂之气,她好像从霜雪而来,苍寂,冷漠。

琉昔没来由地喜欢她,连说话都带上笑容,“我听他说,我本是你的眼睛,因缘际会,下了凡,转了世,是这样吗?”

青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慕遥上前一步,“那你愿意重新做回一双无知无觉的眼睛吗?”

何安放在案下的双手陡然握紧,云岫看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琉昔只觉得脑袋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从哪儿来,只有一段遥远的记忆,而现在也在慢慢忘却,她隐隐地记得,她要找一个人来着。

她看向何安。

她要寻谁来着?

何安腾的一声站了起来。

云岫一惊,满眼疑惑。

何安用力掩藏眼里的情绪,平稳语气,“姑娘,她来找我,是为了寻一个人,她心中尚有牵挂,如今怕是不能做一双眼睛。”

青绾看向琉昔,看着她懵懂茫然的样子,不知为何突有一阵心痛。

她的眼睛穿着大红的嫁衣,却似乎过得并不好。

她轻柔了声音问:“可还记得要寻谁?”

琉昔看着青绾,缓缓摇了摇头,“我忘了……”

云岫在一旁解释说:“鬼者善忘,她没喝忆昔酒,片刻功夫,就能把要寻的人忘了个干干净净。”

何安急着说:“还请姑娘放她离去,让她能过完剩下的时日。”

剩下的时日,没多少时日了。

她连自己是谁都要忘了,即将消亡。

所有人都沉默,可她自己却笑着说:“我好像游荡了很多年,很累了,我很愿意重新做回一双眼睛。”

“莫琉昔!”何安突然大声地叫她的名字。

她一顿,回头看他。

那一瞬,她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一个画面。

巍峨的大殿空空荡荡,只她一人独立。抬眼,一人坐在殿上,宝相庄严却一字一顿地怒斥道:“莫琉昔!”

昔日诸梦烟消云散,一派清朗,她睁了眼,果真梦醒,半点留恋也无。

一笑了之。

——

慕遥将琉昔带到一个安静的屋子,对琉昔说:“不会痛,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你只需闭上眼,一切就都会好的。”

琉昔点头,她很期待这个结果,她百无聊赖地四处看,最后落在他腰间佩戴的玉佩上。是块墨玉,上面无刻无画,浑然天成的灵气与秀美。

她有些好奇,“公子,你的玉佩……怎么在流水呀?”

慕遥低头一看,墨玉上连绵不断的涌出一滴一滴的清水。

他不在意地说:“没出息的玉佩都这样。”

慕遥做好了准备,结印起咒,琉昔闭上了眼。

须臾之间,眼前的嫁衣女子变成了一双眼珠。

玉佩似乎发出一声悲鸣,慕遥不喜地说:“已经如你所愿了。”

玉佩上的水更多了。

青绾在外面等着,幽冥罕见地下起了雪,她在静静地看雪,身影寂寥,恍惚间,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子里,沉寂,落满了雪。

慕遥走近她,没急着把眼睛给她,倒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橘子来,剥皮撕白络,递给了她。

青绾讶然他竟然随身带橘子。

他把手又往前递了递,“吃个橘子,甜的。”

青绾不设防,放进了嘴里。瞬间,橘子的酸甜清香在口中炸开,大雪茫茫,内心慌慌,任凭橘子的味道在嘴里崩炸出生动而鲜活的世界。她眯起了眼,听见慕遥在笑,是那样世俗的满足。

他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吗?”

“你说,你就要我了。”

“青绾,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比橘子味道炸裂,让青绾懵了一两下。

慕遥笑吟吟地等着她的回答。

可青绾不笑,她垂了头,连眼睫都低落。

慕遥似乎心有所感,果然,她开口:“慕遥,我的路已经走完了。”

她抬头,眼里都是悲戚与坚决,“把眼睛给我吧。”

青绾重新得到眼睛后,眼神呆滞,一动不动。

慕遥急着说:“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适?”

青绾满眼的泪,“我看见眼睛的记忆了。”

慕遥一愣。

——

琉昔长这么大了,得她至爱亲朋——南楼哥哥一句批语:冷心冷肺。

冷心冷肺的她听了,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从交织着烂叶露水的地上捡起僵硬的麻雀,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这雀儿曾是她最爱的宠物,小雀儿乖得很,她一伸手指,它就轻飘飘地落在她指尖,歪头看着她,是她每天的慰藉。可现在,那些人当着她的面,玩笑着把它摔死,扔在脏土上。

而她,看了这出戏,没哭没笑,只是等人走后,将它的尸体从脏土上捡起来,得一句“冷心冷肺”。

她知道什么是她该得到的,其他的,她一分不贪,也应该一分不沾。跟那些人吵闹能得个什么呢,给雀儿寻个公平?她自己都没有。

南楼也知道,所以他还有一句“冷心冷肺也挺好”,但看着她淡漠的脸,觉得她也并不在意这些,所以最终也没说出口。

南楼帮她把雀儿埋了,埋完净手的空当想起来了,对琉昔笑语:“今天你家有贵客来,你叔叔正在招待,要不我们去看看?”

“我还得去南爷爷那里。”说着人就要走。

南楼急忙拦在她面前,“爷爷今儿个也有事,让我告诉你今天就不必去听学了,跟我去前院吧,不去你可得后悔了。”

琉昔挑眉以示不信他的鬼话,推开他接着走。

“是五皇子来了!”

琉昔停下,转头看他,疑惑道:“不是还有些日子?”

南楼笑了,“是,但上面又催了一遍,底下人便更火急火燎了。”

提前了,不怪南楼笑,本来就够人笑话的,如今又添一笔。

琉昔想了想,脖子往门口一扭,示意南楼,“那带路吧。”

南楼嘿嘿笑开了,迈开步子走得飞快。

当然,他俩现在还去不了前院正了八经的见,但前院和后院之间有棵大杏树,正是开花枝繁叶茂的时节,他俩悄悄爬上去,足够遮蔽身影又看得清清楚楚了。

这事两人早已轻车熟路,手脚麻利地就爬了上去。

可怪的是,这五皇子竟然没进前厅,就坐在杏树下,一个招待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她叔叔——这莫府的主人了。

前些日子,五皇子出的事可是层出不穷。先是陛下查课业,答得糊里糊涂,后又为了一只狗儿顶撞皇后,被陛下罚跪在皇后宫外一夜。这方刚跪完不久,礼部侍郎被查贪污,礼部侍郎与五皇子是挚交,因这事,皇上怒斥五皇子只会交些狐朋狗友,骂完了,问:“老五怎么还没建府出宫?”

旁边的大太监战战兢兢答:“殿下还没到年龄。”

皇上大手一挥说:“现在就出去吧,莫爱卿当过太子太傅,就让他去莫府呆着,好好学点正儿八经的,等他的府衙建好了再回去。”

这话一出,众人皆脸色一变。

皇子被赶出宫在大臣家呆着,这事别说前朝,便是大雍历代史书上也从来没有过啊!

而皇上这话一出,在这夺嫡正烈的风云之中,无外乎告诉群臣,老五不成器,他已经放弃了。

一个皇子,连他老子都这样不待见他,以后的路都已可见了。

而五皇子来了莫府这些时候,却无人招待,作为三皇子党的莫家,态度已经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琉昔是跟着南楼来看笑话的,树下四周皆是低头不语的仆人,孤零零站着的是五皇子。

鬼使神差的,她不知不觉摇动了旁边的枝干,如雪般的花瓣倾洒而下,惊动树下玉人。落英缤纷间,他抬眼看见了她,那一瞬,她脑袋有片刻的空白。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呢,像是天上的云落笔后的轻描淡写,生来带着清冷的余韵,可偏偏眼尾上挑,不经意就生几分情意,令人心头一紧,心痒难耐。

见到个鲜活的小丫头,不知是恶作剧还是其他,到底化解了他此刻处境,他笑吟吟地看着她。

南楼着急地抓住琉昔的胳膊,想要制止她,而她不管不顾地已经开了嗓子,且是用喊的:“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啊?”

此话一出,本就安静的院落更加安静了,而本来安静看戏的更是呆不住了。他似是知晓她的用意,眼中笑意更深,刚要作答,远处急忙走出个妇人,冲着树上的姑娘斥了句:“放肆!不得对殿下无礼!”

琉昔立马一副做错了事的乖巧样,爬下了树,一边也掩住了南楼的身影。南楼在树上又急又气,却无可奈何。

妇人走近了,面带歉意地冲五皇子行了个礼,“小儿调皮,惊扰殿下了。夫君还未回府,怠慢之处还请殿下见谅。”

五皇子起身,虚扶了妇人一把,嘴边噙着温和的笑意,“无妨,我本无事之人,莫相为国为民,我怎能与民生争先后。倒是贵府的杏花开得极美,人也生得灵气,让人艳羡。”

妇人笑着颔首,“殿下过奖了。日头上来了,还请殿下入前厅。”

两人客客气气地进了前厅,而琉昔被带进了小黑屋,跪了一晚上。

南楼偷偷摸摸潜进来只为嘲笑她,让她多管闲事,人家是五皇子,再怎么样,皇上一天不废了他,他就还是皇子,地位尊崇,而你竟然还想着去救人家,啧啧啧。

琉昔本想说那可是五皇子,后来觉得本就是多费口舌,懒得跟他打口水仗,头一点一点地,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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