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别离开我,我不是怪物。”屋内,棠沼起高烧说着胡话。
那日棠沼被林颜芝掐住脖子,巫禾将林颜芝拉开后,被她扯住手拽到身边,朝着棠沼疯言疯语道:“巫禾,你要离开她,蓝色的眼睛会吃人!”
棠沼身体本就虚弱,还没恢复过来,被林颜芝这狂言一吓,当晚就起了高热。
巫禾在一边守夜,不时用湿巾帕敷她额头。
屋外传来敲门声,巫禾前去开门,门打开后露出戚安妃的脸。
“长赢醒了吗?”戚安妃不掩忧色。
“她还未醒。”巫禾低声答道。
“长赢是好孩子,你或许不知道,她的蓝眼睛是天生的,长赢没有害过人,你不要相信林颜芝说的话,她的记忆出了错乱。”
“我晓得,她不会。”
戚暗妃满意点点头,手上递出一折帖,“临走前,我先把这个交给你。”
“这是?”
“长赢先前托我写的婚书。”
巫禾接过的瞬间感觉沉甸甸的,她欲道谢,戚安妃开口阻拦了她:“明日清早我便带林颜芝回上京养病,你和长赢可以随时回上京探她,至于为什么不等你们成婚再离开,是因为长赢的羽翼已经能飞离高墙宫闱,寻得自由,独立出去成家。”
戚安妃离开后,巫禾回到床榻边上,伸手进被子寻得棠沼的手紧紧握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低喃道:“棠沼,别害怕,此生谁都不能叫我离开你。等你醒来,我们便成婚吧,上次我让绣娘裁的嫁衣已经做好放着多时了,它在等你,我……也在等你。”
清晨,巫禾醒来第一时间去摸棠沼额头,探得棠沼体温降了下去终是松了口气。
巫禾记着戚安妃和她母亲返上京的时辰,洗漱完棠沼还没醒,她便唤了人守着棠沼,出门送人去了。
巫禾离开没多久,棠沼就醒了,她眼睛还没睁开就喊:“水……巫禾我好渴,要喝水。”
侍从赶忙从茶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棠沼接过来一杯清水下肚,嗓子得到滋润人清醒了不少。
睁开那双蓝眼睛后,发现递水之人不是巫禾顿时皱了眉头,“巫禾呢?她去了哪?”
“回棠姑娘,李小姐她们今日回上京,东家过去见她们了。”侍从如实禀道。
棠沼知道林颜芝要回上京养病的事,想起那日林颜芝发疯完点头答应回上京,又提了要求要把巫禾一起带走,如若不然林颜芝便不肯返京养病。
虽然巫禾当下并没有答应她,但她终归是巫禾母亲,巫禾找了她那么久,会想同母亲在一块的吧?
那她呢?她又被丢下了么?
棠沼怒摔了茶杯,踉踉跄跄下床走到门边又退了回去,悲愤心起她在屋子里踹倒了椅子,桌上的茶壶和茶杯全扫到了地上,崩裂四散开来,就连窗台的蔷薇花都不能幸免。
“棠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可别伤着自己,东家要担心的。”侍从大惊失色,想拦又不敢拦。
“担心?担心我的话那她人呢?”棠沼又摔了一个花瓶。
“我要做什么?我要你们东家!”
“棠姑娘,我这就去将东家给你找来。”侍从忙颤颤巍巍跑着出了门去寻巫禾。
棠沼大病初愈,砸了一通后没了力气,扶着桌子微微喘着气,瞥到砸落在地上的蔷薇花,她眼尾倏地红了,缓慢挪步过去,将地上的蔷薇花捡了起来。
环顾四周,花瓶全被她砸烂了,手中的蔷薇花没有瓶子放了,怎么办呢?棠沼不知道,一时为手中花没有花瓶容身伤心得掉了眼泪。
她将蔷薇花放到铜镜台前,瞥到镜子里那双蓝眸棠沼闭上了眼睛。
巫禾那边刚送林颜芝一行人离开,就见属下风风火火跑来禀她说棠沼醒来没见着她,便在屋里砸起了东西。
等她赶回房间时,棠沼正立在窗台边背对着她,脚边散落着碎裂的茶盏和花瓶瓷片。
巫禾关上门走向棠沼,棠沼听到动静回头,眼睛重新覆上了一条白色眼纱,她隔着眼纱窥见熟悉的身形。
“你没走吗?”棠沼语气淡漠,一副要架起距离之墙的的模样。
巫禾走过去抱住她,手托在她的脑袋后面,手指一挑,解开了覆在棠沼眼睛上的白纱。
她看着眼尾泛红故作冷硬的棠沼,忍不住亲了亲
她,“我守了你一晚上,我能走去哪?”
棠沼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她们是今日回上京吧,你不是想跟着一起走么?可是被侍从喊回来的?”
“是想走,但底下人来禀,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把屋子给砸了,所以我就不走了,我怕我不回来你就要把止水斋拆了。”巫禾看着那水润润的蓝眼睛温声道。
“那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保证不会拆你的止水斋。”棠沼别过脸不看她。
巫禾掰过她的脸面向自己,“不走,我未婚妻在这里,她脾气不好,离不得我,离开一刻她便使了性子摔了一屋子东西。你说,我未婚妻是不是很黏人?很喜欢我?”
“谁喜欢你?才不喜欢你。”棠沼恼羞成怒去推她,被巫禾双手圈在窗台边动弹不得。
“棠沼,重新说,说你喜欢我。”巫禾抵着她。
“不说。”棠沼抿紧唇。
巫禾搂着她的腰亲了上去,棠沼起初还抿着唇,被巫禾摸了下耳朵便松了口,唇齿交缠,巫禾带了些惩罚意味把她胸腔中的气息都夺了个干净,害得她全身软绵绵伏在她身上。
“棠沼,快说你喜欢我,说你最喜欢师姐。”巫禾给棠沼擦着她唇边沾的水润。
“就不说。”棠沼倔着那张美艳的脸,掺了一丝孩子气。
巫禾这回嘴上没留情,吻得棠沼挣扎着要呼吸,棠沼推了她一下,巫禾蹙了眉头,搂在腰间的手豪不客气地伸进了棠沼衣服里面。
棠沼腰窝敏感得很,被巫禾的手碰上的瞬间一阵酥麻感传遍全身,她软了的身子向下坠了坠又被巫禾捞上来吻着。
唇上被那人碾磨着,渐渐感觉到有些肿胀,甚至身子都有了些反应。
棠沼缴械投降,微喘着气说:“巫禾,我喜欢你,喜欢师姐……我最最喜欢师姐。”
巫禾满意地亲了亲她唇角松开她,问道:“所以我们沼沼是太喜欢我,醒来看不到我才发脾气的是么?”
棠沼别扭地用鼻腔“嗯”了一声。
巫禾心软下来给她解释:“我见你没醒,就出去送送母亲她们,我没有要跟她们走。”
她亲了亲棠沼的脸颊,柔声道:“我只跟我的妻子走。”
棠沼终于回搂住巫禾的腰,脸往她颈间依赖劲地蹭她,巫禾捏捏她手,“下回起床看不到我不可以生气摔瓶子,弄伤手怎么办?”
“我醒来就能看到你的话当然不会乱摔东西,我,我不是总摔东西的。”棠沼为自己辩解,怕自己留给巫禾一个暴躁的印象。
“嗯,棠沼,没关系的,可以生气,可以摔东西,这是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前提是你不伤到自己,你可以摔一百个瓶子。”
棠沼搂住她脖颈献上一吻:“最喜欢师姐了,师姐抱我去洗漱好么?”
“好。”巫禾应声将她拦腰抱起。
——
六月倏至,暑气渐盛,蝉始鸣,荷初绽,万物并秀。
棠沼的身子在巫禾的照顾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她在止水斋闷了一个七曜日便吵着要出门,巫禾早上出门前答应了她,等太阳落山没那么晒后便带她出去玩。
太阳西沉,天色转暗时,巫禾骑了一匹马回止水斋接棠沼,棠沼看着坐马上向她伸出手的巫禾有些扭捏道:“我们共骑一匹马么?”
“嗯,上来。”巫禾俯身朝她递着手。
棠沼把手搭上去,巫禾微一使力便将她拉上了马,让她坐在自己前面。马蹄踏起,棠沼没有问巫禾带她去哪,眼下两人挨在一块,吹着夜夏的晚风她再开心不过。
马儿跑了一段距离,来到一僻静的小道上,随着掠过的微风,棠沼听到了若隐若现的风铃声,过了一个弯道后,一片金色光浪闯进棠沼的视野里。
夜里的万盏花灯随着夜风旋转。
巫禾带着她在小道上慢慢地骑,伴着风铃声,花灯悠悠地转,光影弯曲流转,在暗夜里像打翻的珐琅釉。
“棠沼,先前你送了我许多花,我回赠你万盏转花灯,你可喜欢?”
“喜欢!转花灯很好看!”棠沼回头亲了她一口。
棠沼觉得亲一口不能表达她的喜悦之情,便侧身缠着巫禾讨了一个温热湿润的吻。
一吻过后,巫禾拿出一物什给棠沼,温声道:“止水斋的过割手续我已办好,这是地契,现下止水斋是你的了,你若想拆我便不能阻你了。”
棠沼脸上笑意绽开,还未来得及回她,便听见巫禾更温柔的声音:“棠沼,生辰快乐,岁岁安康,愿卿年年,永伴我侧,共占春风。”
话毕,她在棠沼的发间插上了一支点翠蝴蝶簪,蝶翼在边上的灯影中泛着霁蓝色。
娇艳的粉色在棠沼脸上晕染开来,她侧身埋进巫禾的颈间里轻咬了一记,开口噙着笑道:“既许了年年,若有一年不见……不,若有一个月,不不不,一天不见,我便拆了这轮回道。”
“好。”巫禾应她,又轻言浅笑道:“一天?那我岂不是远门都出不了?”
“没有不让你出门啊,超过一天的行程要带上我,否则不准许你出门。”
“为何?”为何如此霸道?
棠沼埋在她颈间亲吻:“因为一日见不着你,我便犹如那渴死的鱼,鱼有多想喝水,我就有多想你。”
“既然我们沼沼如此喜欢我,那我们成婚吧,棠沼。”
巫禾她道。
“好呀。”棠沼应她。
——
棠沼过完生辰不久,她们在止水斋办了婚礼,婚书上棠沼盖了自己的太女金印,还呈去了官府验印,如此,她们的妻妻关系名正言顺,板上钉钉。
蓝柳收到消息带着顾映来了枕河,药堡老头晕船便托他的小徒弟松心带了贺礼过来给棠沼,恨水请示过棠沼,经她同意带了夜无鸢过来道贺。
还有一些棠沼在上京的手下,听闻主子成婚一时都奔过来枕河沾喜了。
芍药本想着钓两条大青鱼送棠沼,喂了一天蚊子钓不上鱼后怒割钱袋子,给棠沼送了两条金子打造的鱼,只是小了一点。
棠沼欣然收下,随后赶她去替自己收礼。
她正欲回房时,察觉到一道紧盯她的目光,回头瞥见是夜无鸢。
棠沼没给她溜走的机会,直接上前问了先前没来得及问的话:“你与我到底有什么仇?报名字与我,若我错杀,你可以继续向我报仇,当然,报不报得了看你本事。”
夜无鸢迟疑半晌道:“欢儿姑娘,你可知道她?”看棠沼在思索的表情,她又咬牙切齿道:“你的手下那晚找了欢儿姑娘,随即她就死在了床上。”
欢儿?她好像在哪里听过,棠沼想起来了,告诉她:“大理寺司丞那晚的确和欢儿姑娘在一起,不过她不是李君年杀的,是我当时的政敌要杀李君年,欢儿姑娘是被无辜殃及的。”
棠沼沉吟道:“我不知她是你何人,但欢儿姑娘的死我也很遗憾,她走后我有让手下替她置办身后事,你若想知道地方,我让手下告知你。”
夜无鸢听得气愤,但心里亦清楚了欢儿姑娘不是棠沼所杀,只是她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扯棠沼,但被棠沼闪身躲开。
“夜无鸢你别乱来啊,我这身嫁衣绣了很久很贵的,你别给我扯坏了。”
夜无鸢想起棠沼今日成亲,是喜日,于情于理都不能搅合,只好怒瞪着棠沼。
刚好这时门打开,棠沼见巫禾出来,忙上前拉住巫禾的手贴在她边上,告状道:“巫禾,夜无鸢居然盯着我的眼睛看!下流!”
“夜无鸢。“巫禾凝眉,声音颇冷。只叫了一声名字,夜无鸢飞速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棠沼还在得意看着夜无鸢逃跑的背影笑,倏然被一只手拉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屋内。
巫禾执一方玉制的合卺杯,目挑心招道:“该喝合卺酒了。”
棠沼眼波盈盈,暗压着嘴角执起合卺杯与她互饮,放下杯盏后,那双蓝眼睛一直往巫禾身上瞄。
巫禾将她拉过来,她顺势依偎在巫禾怀里,眼尾勾人笑开来:“外头不会有人来闹洞房了,我已嘱咐芍药给她们的酒都换成醉花阴,想必现在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嗯,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坏事?”巫禾低头去亲她,棠沼今日脸上的胭脂晕染得特别蛊人,像醉酒一般。
被这么一问,棠沼有些心虚起来,搂着巫禾颈间蹭了蹭含糊道:“没做别的了。”
“真的么?”
“真的没有了。”棠沼心虚去吻巫禾的嘴。
巫禾侧过脸躲开,将她推倒在床榻,动作极快地用一条眼纱绑住她的手腕,束缚在寝床上。
“棠沼,这是你撒谎的惩罚。”巫禾摸着她的脸。
棠沼听到“惩罚”两个字瞬间想到之前被打屁股的屈辱,吓得她直接招供认错:“巫禾我错了,我不该给你下药,那个药是恨水强塞给我的媚骨丹,丹药我拆了两半,我,我只下了一半。”
“师姐,好师姐,我知道错了。”棠沼说着身上涌起一股热意,她端详了眼巫禾继续讨饶道,“那药许是被拆开了没药效,师姐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你就原谅我吧。”
“我没喝当然没药效。”巫禾捏了捏她脸道。
“那是谁喝……”棠沼话未说完,身子便烫了起来,她知道是谁喝的了。
是她自己。
对上巫禾幽深如潭的眸子,棠沼泪光朦胧求她:“巫禾,我这回真的知错了,我再也不干坏事了,你松开我好不好?”
身上卷起一股难耐的热意,绑在手上的眼纱都感觉到有些痒,她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情况,棠沼不是没和巫禾做过那事,只是成婚这日手被绑住,下药还下给了自己,身体起了反应倒叫她羞愤起来。
“不惩戒你,不长记性。”巫禾点了下她额头,慢条斯理除去自己的婚服,再褪棠沼身上的。
旋即躺在了棠沼身侧,还拉上了被子,一副闭目而眠的样子。
“师姐……好师姐……”棠沼长腿搭在巫禾的腰上。
巫禾翻身在她上面,见棠沼睫羽噙着泪仰望着她,晕红的脸流露出天成的媚态。
“想要师姐帮你,是么?”巫禾垂眸道。
“师姐……亲我……”棠沼难耐得低泣出声。
巫禾低头亲了下去,棠沼像得吟甘霖般与她紧紧纠缠,在她换气的时候,甘霖转移了硕果之地,雨露挥洒下的瞬间,激得她一阵的松快,还有落不到底的空荡。
她抽泣唤道:“巫禾……你亲亲我……”
巫禾温柔地摸摸她脸,覆上她唇,那股空荡劲不复存在。
——
成亲后,两人出行光明正大黏在了一起,棠沼缠着巫禾乘船在江南游玩了一通,回来枕河当晚,棠沼站在房间外哭泣:“巫禾……师姐……夫人……你就让我进去吧,外面好多蚊子咬我,好夫人快救救我。”
等了一会儿,门被打开,棠沼迅速扑了进去,腿一勾关上门。
她抱住巫禾的腰,脑袋蹭着颈侧,“巫禾,我保证不乱来了,今晚我们就睡觉。”
棠沼一直记着洞房花烛被束缚住那夜,还有先前几次不管是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都被遮住眼睛的帐,趁着游船的时候,用尽心思还装病,连哄带骗将巫禾欺在身下讨要了好几番。
巫禾起初便纵着她去了,谁知棠沼虽然气息稍弱,但精力旺盛,每次都缠得她到天光将亮,有时白天也热衷缠着她。
巫禾虽不抵触,但心里有了些别的想法,她记得棠沼幼时得了一件她很喜爱的玩具,每天爱不释手,沐浴睡觉都要带在身侧。
三个月后,不见棠沼再带那玩具,问起原因,棠沼笑得天真无邪答她“我喜欢一件东西我就会天天带着它,玩腻我就不会再想着玩了”。
她无意中将此事联想到感情里,便有意躲着些棠沼,棠沼不知巫禾心中所想,亦没察觉到异常,毕竟巫禾如常每晚抱着她入睡。
白天见不到巫禾人棠沼就带着铁芍药去江边钓鱼,一钓就是一整天,午饭都不回去吃,天黑才收杆回去。
夏日气温逐渐升高,有天棠沼跟一大鱼较上了劲,在日头下遛了一会儿鱼,自个就头晕伤暑了。
铁芍药背着棠沼回止水斋的时候刚好碰上巫禾在家,两人被责令不许日头正盛的午时去钓鱼,棠沼和铁芍药应声遵守。
孟秋,棠沼和铁芍药不再沉迷于钓鱼,而是整日泡在戏楼,先前棠沼布于上京的脉网转移了一半到枕河,戏楼便是棠沼买下来给她们的安身之处。
晌午时,巫禾没在止水斋见着棠沼人,问了左司得知人又去了戏楼,巫禾便让左司带话给棠沼,让她晚上同她一起去参加游宴。
棠沼准时回了止水斋,特地打扮了一番陪巫禾赴宴,跟个花孔雀似的棠沼宴上收到了好几波他人的注目。
巫禾蹙眉,给棠沼找了个地方让她稍作歇息,自己去宴上了。
棠沼不喜参加这种宴会,但陪巫禾的话她乐意至极,巫禾离开不久她待不住,出去寻巫禾。
等她找到她时,便见着巫禾怀里被塞了一个婴儿,巫禾正对着那婴儿微笑。
棠沼黑了脸走过去,一把抱过那婴儿丢回旁边妇人手里,一本正经道:“这位夫人,小孩谁抱跟谁亲,你作为小孩母亲应当希望小孩跟你比较亲吧,你自己抱就好。”
“好,好的,诶你是?”妇人被说得有些愣。
棠沼本想答她:我是巫禾的妻子。
但她生着气,不想说话,抓住巫禾的腕子将她拉走。
到一僻静处,棠沼按着巫禾的肩就狠狠吻了上去,还撒气咬了一口,巫禾没推她,抚着她的背问她:“怎么生气了?”
“你抱抱我。”棠沼道。
巫禾双手抱着她。
棠沼脑袋蹭她胸口:“你只能抱我,不可以抱别人,小孩也不行。”
巫禾道:“那是婴儿,还不足一岁。”
棠沼道:“婴儿也不行,巫禾,我现在很不开心我吃醋我生气。”
巫禾微弯了唇角,摸着她的脸亲了亲,哄道:“好,我以后只抱你,不生气了好么?”
棠沼在她颈间蹭了蹭没说话,原以为此事就此过去,次日棠沼在戏楼喝得酩酊大醉,拉着芍药和手下声泪俱下。
问其因何哭泣,棠沼只哽咽说出巫禾两个字,旁的一个字也不说。
铁芍药想象丰富,以为巫禾做出婚后欺负棠沼之事,想着待会儿送棠沼回止水斋时便好好说道她一番,谁知傍晚巫禾过来亲自接人。
棠沼一见着巫禾人哭泣声更甚,铁芍药顿时使命感上身,怒气冲冲跟巫禾对峙道:“巫禾,作为朋友我必须说道下你,棠沼眼下是你过门妻子,千里迢迢跟你安家在枕河,你怎么可以欺负她?你看人哭成什么样了?”
巫禾凝眉,还未开口棠沼便摇摇晃晃扑进了她怀里,露出张绯红的脸冲铁芍药道:“芍药……不要说巫禾。”
铁芍药气不打一处来,“我在帮你鸣不平你知不知道?算了,你一个醉鬼你知道什么。”
她又道:“巫禾你带她回去吧,还有不要再欺负她了,她小你五岁你就让着她点,妻妻之间好好过日子。”
巫禾道:“我没有。”
铁芍药摆摆手,巫禾直接抱起喝醉的人回家。
回到止水斋,巫禾给棠沼擦洗了一番,换了寝衣。棠沼躺在巫禾怀里,那双蓝色眸子泪光朦胧看着巫禾不说话。
巫禾亲了亲她,柔声道:“夫人,说说看,今日为何哭那般伤心?我近日可没有罚你,芍药怎说我欺负你?”
听得巫禾温柔问她,棠沼掉出一滴泪来,委屈道:“巫禾,你是不是喜欢小孩?你想要孩子是吗?可我不喜欢小孩,我很讨厌,怎么办呢?”
巫禾诧异,抹去棠沼那道泪,“你怎会这般想?是因昨日抱婴儿那事么?”
“嗯。”棠沼承认道。
“傻不傻……那婴儿是那夫人太过热情猝不及防下塞过来的,出于礼我抱几息就会递回去,哪知我还未来得及递回你便看到了,倒叫你这般吃醋,还哭了鼻子。我若知会惹得你哭,宁愿失礼亦不会抱那婴儿。”
“我就哭……”棠沼又涌出眼泪来。
巫禾见她这副吃小孩醋的模样心下莫名松了口气,之前的玩具问题一并想通,再也不担心。
她吻她的眼泪,轻声细语哄她道:“莫要哭了,我也不喜欢小孩,你知道的,在观里时我除了与你一处,便没有与其他比你小的师妹相处过。这一生,我只要你,只与你一起过,不会有旁人。”
听到巫禾亲口说不喜小孩,棠沼止了眼泪,眼睛变得亮盈盈起来,“我们有雪中飞,锦衣卫,还有王八。”
“王八怎不取名?”巫禾道。
“取了,王八就叫王八。”棠沼道。
“嗯,好名字。”
棠沼吻了上去,又钻到巫禾颈侧,细细吻到锁骨下,每一个吻都带着浓厚的眷恋。巫禾摸上她的背,欣然打开,欢然接受,在素秋暑气渐消的一个晚上,与她的妻子共赴巫山**。
——
秋去冬来,棠沼每天的日子过得极其滋润,衣食住行都由巫禾顾着,从前苍白的面色被巫禾养得红润了不少,整个人越发成熟娇媚。
但性子还是跟小孩似的,爱玩,不是拉着巫禾上山打鸟就是拉着铁芍药钓鱼。不过天黑之前都会回家。
这日巫禾在书房提笔练字,蘸墨时,倏然发现棠沼在她生日时送她搁腕的臂搁上有字,青玉底刻着:“此处应有卿卿腕骨,夜夜伴我纸上云烟。”
巫禾瞬间觉得腕骨发烫,故作镇定低喃了一句:“孟浪,不知羞。”
“巫禾,我听到了。”棠沼笑着探了个脑袋进来。
“今日怎回得这般早?”巫禾朝她招招手,棠沼立马踏进书房,直接坐到巫禾腿上,两手搂着脖颈。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撒在巫禾乌黑的发上,挽起的发显得万分温柔,棠沼看痴了道:“太想夫人就回来了呀。”
棠沼道:“夫人,你今日挽发特别好看。”
巫禾道:“昨日前日也挽了发。”
棠沼蹭她脸:“昨日前日也好看,今日特别好看。”
巫禾温柔笑道:“你又看上什么了?买便是。”
“看上……”棠沼咬她耳朵低语。
“不太行。”巫禾红了耳朵推她。
“夫人,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就这一次好么?你看今日阳光正盛,书房内也不冷。”
“不……”巫禾话没说完就被棠沼扑上去堵住了双唇,身上还被紧紧扒住,没使力推了下她,棠沼就哼唧说将她推疼了。
巫禾默了手,不得不依了棠沼这一回。
又一个新夏,雨过天青,棠沼乘着小船在江上钓鱼,鱼在一边,巫禾在一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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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巫山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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