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其实帮了大忙,让蔡媛媛脱离高见云独自待在办公室,一边处理后勤业务一边时不时看看屏幕的爬抓进程。
门口轻响,蔡媛媛以为是红姐二人回来,就头也不抬地打了声招呼,过了一瞬没有听到动静,蔡媛媛忽然感觉不对劲。
是高见云进来了。
脚步声停在近处,已经可以闻到他的气息。蔡媛媛把视线放进一堆数据里,努力避开眼神交流。
“小慧”
不等高见云的手触及发丝,蔡媛媛转身躲开,态度坚决地说:“高老师,我叫蔡媛媛。”
高见云轻叹一口气,把屏幕合上。
“数据早就够了,你知道我不是真的想给你增加工作负担”随后倚在桌边像是回想起什么:“你长大了......以前的你被人欺负都只会小脸通红说不出话。”
这话如果从老师口里说出,是再正常不过的,但是从高见云嘴里说出来,再进到蔡媛媛耳朵里,让她感觉有密密麻麻的痒钻进身体里。
“卢嘉出事后,我在医院陪了几天,等回去学校找你时,你已经退学消失了,我能做的就只是疏通关系尽量把消息压下去......那样的伤害对你来说一定难以愈合,我不敢想你这些年来是怎么熬过来的,现在终于找到你,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
蔡媛媛歪过头去,背对高见云:“不管痛苦与否,那都是我应得的,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
高见云并不接受这一说法,他上前一步,双手环上蔡媛媛的肩膀,像过去常做的那样把蔡媛媛环入怀里。
“你在发抖,我知道你并没有走出来。”
蔡媛媛尽力维持声音平和:“这段关系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一切都结束了,老师自重。”
高盛并不让步:“我和你都失去太多,小慧,我们理应在一起,不是吗?”
“老师,如果你还没有走出来,我可以尽我所能帮助你,但是现在我们并不是那种关系。”蔡媛媛试图挣脱。
“小慧......”高见云的拥抱越来越紧。
“老师,我叫蔡媛媛!”
“不管你叫什么,我都当你是我的小慧。”
“可我并不想再当尹天慧,我只想做蔡媛媛。”
走廊传来红姐咯咯的笑声,声音越来越近。蔡媛媛用力挣脱怀抱,下起逐客令。
“老师,请回吧。”
高见云没有再强求,转身朝门口走去。
红姐和老杨进门,与高见云擦肩而过,眼里闪出八卦的光。
“哟哟哟,小媛媛,爱情终于上门啦。”红姐把头探出去,眼睛粘在高见云身上,直到高见云消失在拐角。
“净胡说,人家来公司合作的,哎,我们公司只要来个有点姿色的,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老杨不理解女同志们对好皮囊的执念,又不能当饭吃。
闻言,红姐抽出香水朝空中连喷几下,花蝴蝶一样在降落的丝丝雾气中旋转起来,整个办公室充斥着浓郁的花香。
“好皮囊决定不了好心肠,但是心肠好不好不容易分辨,皮囊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
蔡媛媛感觉心神不宁,看样子高见云并没有打算透露过去的事,但是很显然他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时隔十年的相逢还能做什么呢?
老杨继续揶揄红姐,问:“你这样子,你家那位王部长不吃醋啊?”
红姐翻起白眼,道:“那家伙年轻时还有头发,等我跟他回家看见他爸头顶的时候已经生米做成熟饭,救无可救,被迫恩爱到现在了......”
说起王部长,蔡媛媛勉强收回情绪,稳住呼吸,努力打起腹稿,斟酌词句打算给受害者家属讲个绘声绘色的故事,把白天的锅还给安言。
安言就像隔空长了眼一样,消息叮咚发来。
出差?!
安言要带蔡媛媛出差!
风一样的身影在走廊百米冲刺,又以导弹的冲击撞进办公室,害安言把送到嘴边的茶水洒上衬衫。
综合部除了去有关部门开几次会,几乎没有出差的机会。蔡媛媛兴奋得两眼放光,三周时间,足够高见云带领团队把工作圆满完成,等她回来,两不相见不是梦!
“我真的要去出差吗?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领导。”
“咋呼。”安言嘴角轻挑,不耐烦和着一点轻快,他解扣子动作忽然一顿,抬头反问:“怎么,想看我脱?”
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态作祟,此刻的安言的一举一动充满魅惑,他的嘴唇鲜红,解扣子的手指修长,指甲干净圆润,骨节分明。
“也不是不行。”蔡媛媛不自觉道。
“为了我的人身安全,你还是别去出差了。”安言道。
蔡媛媛差点滑跪,抱住安言的大腿大叫道:“没有没有,领导的贞操由我来守护!”
这狗腿的样子不堪入目。安言用力一撤把腿拔了出来,修长的手指往外一指:“滚出”
“好嘞!”蔡媛媛自转加公转,欢快滚出银河系。
被安排出差的还有一个人:郭献,市场部二组组长,他和安言一起开展此次渠道调研。
看起来很面熟,竟然就是那位涕泪横流的仁兄,奇怪,开小会从来没有见过他。
不过这点疑问和出差的快乐相比,蔡媛媛一直沉浸在兴奋中。
工作也没有想象中的劳累,主要是给安言当小秘书,安排安言的行程,和当地经销商和分公司的人对接,偶尔再接受一下安言的突击考试。
每天忙完工作,还有一段时间走走看看,吃吃喝喝,好不快乐。
每到一个城市,她都要哼着小曲在步行街溜达,看着璀灯亮起,和白天的城市完全不同。
看着蔡媛媛左蹿右跳,东进一家饰品店,西拐一个小吃摊。
安言和郭献不远不近地跟在后边。郭献撇嘴告状:“部长,说好出来吃火锅,她又开始乱跑了”
那天郭献梨花带雨跑出去后,是安言回去好生安慰的,奈何郭献当时哭得柔弱不能自理,靠在安言身上抽抽搭搭,在安言肩头流出一片沼泽。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安言轻叹一口气:“算了,随她去吧,内勤出来一次不容易,你们俩要好好相处。”
蔡媛媛拿着几串烤鱿鱼闪现回来,分给二人,然后高高伸出手掌摊在安言面前:“领导,报销。”
刚咬到一口鱿鱼,郭献闻言急急松口,大叫道:“私下聚餐哪来的报销,你干脆计算一下吃饭时间申请公司给你加班费得了!”
蔡媛媛白了一眼:“吃你的就行了,关心领导的钱包是对工人阶级的背叛。”
“你竟然当我安言哥的面搞阶级对立!”
两人你来我往就要开始吵架。
安言一手揪起一把衣领,把两个人拎进一家火锅,服务员熟练推过来一车配菜。
见菜品这么多,郭献问:“三人餐这么多?这就是东北的饭量吗?”
服务员微笑纠正:“是这位先生提前预约的六人餐。”
郭献不解,安言的饭量不算离谱,怎么这次点这么多。脑瓜子一转,唯一变量就是对面那个正啃鱿鱼啃到忘我的可恶女人。
“呔,你肚子里有无底洞吗,这么能吃。”
蔡媛媛抹了把嘴巴,声音含糊不清:“你懂什么,吃得饱命才好。”
小学鸡的争吵是如此朴实无华,随着安言把锅里煮熟的东西捞出来,分别盛进二人的碗里,叽叽喳喳的声音才逐渐安静。
不过二十分钟,二人就吃得面色红润大汗淋漓,唯有安言面不改色,不仅没有汗流浃背,脸色一如既往泛着玉石的凉意,似一座岩石雕像。
趁郭献去厕所,蔡媛媛鬼鬼祟祟道:“领导,谢谢你说到做到。”
隔着热腾的蒸汽,安言的脸看起来像蒙上一层纱:“算你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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