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应国秘境百年开启一次,以往合欢宗的修士们都是待在宗里通过实时水镜看直播。
今年这次仙盟大比,他们照样得当观众,因为宗里根本没有吸纳新的年轻修士,没有参加比试的资格。
至于伪造年龄,那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比试开始前,各宗会成立联合执事组织,检测年轻修士灵躯的实际年龄。
除非像醉光流一样是大能转世,正儿八经地从婴儿开始成长,否则都通不过那项测试。
吴遥思索再三,最后决定凑这个热闹。
和澜诗说了自己的意思后,她丢掉帷帽,转头找了一张能遮掩容貌的面具,决定进了应国秘境后就一直戴着,只展露魔修的气息。
虽说席玉应该已经忘了她的样子,炼天宗那边风平浪静,但还是这样更保险。
能碰瓷成功最好,不能就当看热闹,吴遥觉得自己为了任务奔波辛苦了这么久,是时候松弛下来了。
仙盟大比这样的盛事,她以前暗自期待过很久,一直为此努力,学了很多法诀阵法。
曾经的“吴遥”绝对想不到自己会以什么身份参加这次的仙盟大比盛典。
“澜诗,去你宗的秘宝阁里挑一件合适的法物,带去应国秘境。
“顺便和老头说一句,我喜欢清净,希望这次合欢宗的驻地附近没有闲杂人等。”
合欢宗大长老悉数应下,回去就和须弥宗掌门商讨起来。
昔日的应国是修真界最大的王朝,完全由修真者组成,不过这样显盛强大的王朝最终还是化作了残垣断壁。
随着应国最后一位皇的神秘消失,它逐渐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秘境。
那里有充足的空间,各宗会提前划分好驻地,合欢宗隐世不出时,剩下的大宗将驻扎在应国皇宫的四方城门附近,守护上古秘境。
澜诗将自家供奉长老的意思告诉老头。
“……总之,为了少被打扰,这次我们要离炼天宗、丹砂宗、净台教都远一点。”
所以,第四个城门最好留给合欢宗,须弥宗则和别的宗门一样驻扎在皇宫内,或者找个城墙角待着。
老头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能让合欢宗欠他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澜诗确实觉得欠了人情,所以他打听有关帷帽女的事情时,合欢宗大长老犹豫了一会,把能说的说了。
本来想打探到阴谋诡计的线索,却听了满耳朵“替身论”的须弥宗掌门陷入沉默。
全是什么情情爱爱的,难道里面有暗号?
他悉数记下来,转头和智囊团彻夜研究,试图找到其中隐含的谜语。
澜诗转头就把这事抛在脑后,在宗里闲逛找乐子。
陌生的气息逃不过她的神识,一看见那张脸,合欢宗大长老刷地一下闪现到那人面前。
“就下来了?宗主,神界这么无聊的吗?”
没想到,和宗主极其容貌的男人愣了愣,疑惑道:“我和你们宗主长得很像?”
他略带迷茫和不安地解释,自己只是刚被供奉长老带回来的男宠,表情毫无破绽。
一瞬间,“替身论”重回大脑,澜诗不禁感叹自家宗主罪孽深重。
三秒后,她猛地抬头:
“不对!宗主,你耍我!”
乐然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反应慢了不少,这段时间经常出去造我的谣?”
确实脑补了一堆,差点付诸行动的澜诗争辩道:“我一直待在宗里,就算要造谣,也不会出去造的。”
而且她同时还造谣了很多人,所有人都被编排过,那就等于没造谣。
眉眼浓艳的男人神色不变,柔声道:“你要是再敢乱说,哪怕一个字……”
他将食指轻轻放在嘴唇上,笑容无端鬼魅,像蛇信般阴冷玩味。
一阵寒风刮过,澜诗不禁打了个冷颤,赶紧点头。
好久没看见宗主了,差点忘了这条蛇会咬人,大长老心里又惊又疑。
多管闲事比脚踏两条船死得还快,她听话地闭上嘴,决定不管宗主要干什么,都沉默远离。
警告完属下,乐然飞快地收敛表情,不想让第三个人察觉任何异样。
*
吴遥一直在考虑该带哪些人去应国秘境,最好是身上没有麻烦的那种。
后来她发现,合欢宗里根本没有这种人。
澜诗适应良好地留在宗里,表示自己会带着修士们看直播,并殷切嘱咐她一定要记得回来,千万别丢下他们。
吴遥无语,最后抱着猫走了。
乐然盯着她脸上的面具瞧了半天,就在她以为他要给自己做个同款时,合欢宗宗主光明正大地顶着自己的脸穿过空间通道,踏入与世隔绝的上古秘境。
“你不怕有人认出你?”
“认出我了又如何?”乐然轻轻扬唇,“你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你的男宠吧?”
他看起来有点雀跃,迫不及待想在公众场合把自己和她绑定在一起,哪怕是这种**的关系。
总感觉这个乐子人会理直气壮地说追求刺激就要贯彻到底,吴遥理解不了,想让他滚回合欢宗又知道他绝不会安分离开。
见势不妙,含着笑意的话立刻转为正经的解释。
“认识我这张脸的人不多,尤其是在这里,满打满算见过我的只有一个,而他最近又失忆了。”
乐然顿了顿,语气悠悠道:“不过,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不如我们等景星玄藤离开了,再去会见各宗掌门。”
此时此刻,各宗应该已经齐聚中央典礼殿,交谈叙旧,互相夸奖别人宗门里的年轻才俊。
吴遥不想参与他们的话题,不过她得将挑选好的合欢宗法器送到那里。
由各宗联合组成的执事堂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检验法器的真假,然后将其放进奖品库。
不知怎的,须弥宗那边说席玉也来了,而且现在还没走。
“不用,直接去吧。”
银渐层甩了一下尾巴,差点糊了她一脸猫毛,吴遥干脆把它拎起来,警告系统不要扭来扭去。
猫皱着脸:[席玉仙尊不正常的时候太不正常了,我们真的要过去吗?本系统有点担心,万一他突然恢复记忆怎么办?]
“那样凤凰上神就不能安心地宅在神界了,我们不就又多了一个能接近的任务对象?”
鬼王和凤凰上神既然做了这件事,想必不会留下破绽。
虽然心里同样没底,吴遥还是决定相信他们的实力,先试试再说。
她摸了摸脸上的面具,拿出十二分的精力表演淡定。
话说回来,任务迟迟没有完成,现在还要冒险,得怪某个一心只有勾引、每天都笑盈盈的合欢宗宗主。
乐然从听到她要去典礼殿就垂下眼眸,状若思索。
合欢宗修士们藏不住任何秘密,他当然听说过那些和她有关的传闻,不过现在还不算晚,机会是争取来的。
*
令狐盛难得没有坐那顶圣轿,坦然展露了自己年幼的外表,原因无它,她希望在场的人记恨了尊上之后,就不要记恨她了。
尊上失忆之后虽然不疯了,但每天都和失了魂魄一样,经常陷入低气压。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醒过来后至少记得身上有伤,会主动去疗伤。
迫于鬼王的禁令,令狐盛什么都不能说,她想找个办法提示尊上但坛子劝她冷静,不要冒着被鬼王追杀的风险搞事。
因为一些差错,现在炼天宗掌门和副掌门都已经风评被害,一个成了利用权势搞职场潜规则的屑,一个成了因邪恶癖好搞合法炼铜的屑。
令狐盛被迫和狗腿子避嫌,这次来应国秘境没带坛子,她缺少了重要的智囊团,不知道该怎么劝尊上闭嘴。
真的,求求您别说话了!
席玉没有听见自家掌门的心声,就算听见了他也不会在意。
典礼殿里本来很热闹,但那是修真界最唯我独尊的仙尊开口前的景象。
银白的长发衬得那张缺少血色的脸愈发寒漠,碎冰似的银眸中透着些许找不到根源的烦躁。
听说仙盟大比会有很多人到场时,炼天宗仙尊决定参与这场盛事。
令狐盛诚惶诚恐地安排好所有仪式,只求顶头上司不要作妖,逛一圈就走。
起初,银发银眸的上神一言不发,仅仅只是用神识扫过每个进入应国秘境的人,什么都没做。
等到各宗的修士逐渐来齐,令狐盛就眼睁睁看着尊上的表情一点点变糟,失忆后经常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恍惚一闪而过。
像是遗失了极其重要的东西,却找不到任何线索,席玉闭了闭眼,惝恍迷离。
他面无表情地开口,对神色惊恐的令狐盛说:
“须弥宗什么时候成了和炼天宗并列的宗门?”
炼天宗掌门冷汗刷地一下下来了,艰难道:“是属下无能,日后一定加倍管教我宗修士……”
“我的意思是,”席玉平静道,“谁承认的?谁排的次序?”
正和净台教掌门梵灯佛者聊天的老头笑容一僵。
梵灯佛者有意缓解尴尬的气氛:“俗世之人所论皆源自心,是非尺度无所定,不过是闲语,听过便可忘却,仙尊慈悲为怀,不妨视为笑言?”
“慈悲为怀?”上神景星玄藤觉得莫名其妙,“你们吃植物时不觉得残忍,现在倒说起慈悲了。”
活的“植物人”对尼姑发出了质问,她哑口无言。
丹砂宗掌门见其败退,赶紧打圆场:“佛者一直在尽力弥补,在场诸位里,她做过的善举最多,行善积德,自然可论慈悲。”
炼天宗仙尊打量他一眼,漠然道:“她确实比你好,落到你手里的植物才叫可怜,毫无用处地死掉了。”
“我……我那是在炼丹!”
“炼丹?”席玉平静道,“卖给炼天宗的那批丹药都是垃圾,你们一直在靠好评自欺欺人,可悲。”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令狐盛眼神彻底灰暗。
旁观四大宗被无差别打击的各个修真宗门纷纷低头,大气都不敢出。
自家掌门一巴掌,别家的掌门更是两巴掌,炼天宗仙尊的脾气越来越差了,谁都不想撞到枪口上,成为下一个被嘲讽的倒霉蛋。
典礼殿完全地安静下来,没有人再敢说话,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那个疑惑的女声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高空的。
“好安静,人都走了?”
“合欢宗接到消息的时间本来就晚,我们来晚了也是理所应当。”慢悠悠的男声说。
原来是合欢宗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迟到,不管这两个人是谁,都完蛋了,会被炼天宗仙尊怼到下不来台,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们往外看去,莲花样式的飞行法器缓缓降落,抱着猫的女人恰好也往这边看过来。
她的视线穿过众人的头顶,径直落到大殿深处那撑着脑袋神色恹恹的男人身上。
席玉似有所感,微抬眼眸,对上密不透风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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