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倜正在想着推销零二九的说辞，却见到司空禹下巴轻抬，头上的人参叶晃了晃：“你哪里找的人？别是什么**会所里找的，我没那癖好。”有人参的治愈，司空禹身体恢复很快，身上舒爽了，脸也就没有那么沉，甚至还主动问起零二九。
“喂，你又造我的谣！”悦倜半开玩笑地在司空禹肩上轻捶了一下，没有使真力。司空禹这混球家伙，仗着是在自己家里，就那么坦然的敞着衣襟耍流氓，简直混球。“我可是新世纪三好青年！”
“豪宅、豪车、豪爽是吗？”司空禹挑眉逗他，话虽然随意，但心思却并不随便，“哪里来的？”
“路上捡的，人都冻僵了，我看着快死了，救回来送你。”悦倜看着司空禹那不安分的乱摸人参的手，再赏了他一个白眼。
“我这里是流浪儿童收容所是吗？随便捡了个人就往我这里塞。”司空禹一边吐槽着，一边问零二九的情况，“他是Omega？”一边问着，一边又忍不住弹了弹人参果子，感受着浆果颤颤巍巍的晃动。
悦倜缓缓摇头：“不是。”
“是Beta？”司空禹偏头看了零二九一眼，盘算着Beta也不是不能接受。也能理解，这孩子年纪还小，长得又瘦，虽然肩膀是单薄了些，但看得出来骨架不小，不像寻常Omega那样弱小。
悦倜接着摇头：“也不是。”
到这里，司空禹的表情已经有点失控了，他“腾”地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着，丹凤眼微睁：“你他妈给我送个Alpha有病啊！看着我们打架很好玩是吗？这什么恶趣味。”头顶上的人参也因为他的动作而剧烈晃了晃，要不是根抓得牢，几乎要就这样从司空禹的头上被晃出去。
“别急别急。”悦倜照顾着司空禹的心脏，连忙安抚，“等我把话说完。”
“说。”司空禹冷哼一声，等着悦倜的后话。
“他也不是Alpha……”
“什么都不是！他尼玛外星人啊！”司空禹骂了一句，双眸圆睁。
看到司空禹这架势，一边的零二九被吓得浑身都颤了一颤，身上鸡皮疙瘩跟着起来了。
悦倜费力组织欲言，在司空禹彻底爆发解释：“他没有腺体，所以不属于任何一种性别，这是第一，其次，他属于一个异世界，严格来说，也可以解释成外星人。”
司空禹沉默了良久，目光在零二九的身上定格，似是沉思，好似头顶上的人参叶也因着他的动作耷拉了下来。抬眼和悦倜对视，司空禹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悦倜知道，这混蛋肯定有馊主意了。
司空禹挑眉道：“留他有什么用，摆着当花瓶吗？”一边说着，还不忘扯扯人参叶，挑衅地看着悦倜。
悦倜嘴角抽搐，眼皮突突跳着，潜意识里感觉司空禹还在憋大招：“他不好看吗？别人抢着要的。”
“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司空禹又忍不住弹了弹人参果，天空一样的眼眸泛起涟漪。
悦倜指尖微颤，毫不犹豫地跟司空禹对视。
对视是挑衅的意思，司空禹仰头闭眼，不打算跟悦倜杠，头顶上的人参叶因着他的动作而晃了晃，努力维持平衡。
这时候，一个弱小的声音冒出头来，带着些许尚在病中的虚弱，但是却字字清晰：“我可以帮你喝酒……不会让你醉。”两手小心翼翼地搅着衣服，嘴唇轻颤。
司空禹唇角的笑意瞬息荡开，笑得头顶上人参叶乱颤，嗤笑一声，不作回复。
但凡零二九要是说他能做家务、做饭什么的，他顺势就收了，反正他有钱，也就跟养个小猫小狗没区别，但是零二九说他能喝酒就很好笑了，就那小身板，跟他喝酒司空禹都会感觉自己在欺负小孩。
看到司空禹竟然在笑，零二九的心里更是泛着嘀咕，两手颤抖着不知所措：“我认真的。”
“好啊。”司空禹挑眉坐起身来，狭长的凤眸看向悦倜，眸中酝酿着深沉似海的情绪。青年弯腰从桌下摸出一瓶啤酒，置于桌上，扬眉开口，“不为难你，喝完这瓶啤酒，我留下你。”
一瓶啤酒对于大部分正常人来说都不是问题，司空禹这都不是放水了，这是放海！
“好。”零二九垂眸起身，拿起酒瓶，意识到司空禹没有给自己开瓶器，他也不敢问，张嘴咬开瓶盖，二话不说就灌。
司空禹抬手扒拉着头顶上的果子，凤眸没有从悦倜的身上离开。
他也好奇，悦倜带来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又或许是，他为什么要养这样一个人。
悦倜指尖轻微颤抖了一下，抿唇看着零二九。
一整瓶酒猛猛往下灌，大颗大颗的气泡咕嘟咕嘟往上冒，少年仰头，没有停歇，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一直到整瓶酒见底。
少年双颊染上醉人的红晕，带着几分不正常，那是灌酒过猛后身体的正常反应。少年原先清冽明朗的声音微哑：“可以吗？”喉结上下滚动，零二九胸口剧烈起伏，黑亮的双眸中带着浓郁的期盼。
“太急了。”司空禹缓缓摇头，头顶人参叶随他动作晃动。
少年的眼眸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沉若深潭。未等司空禹补充，就连忙接着说：“我……我还会做很多事情……任何，任何你让我做的事情……”确实有些急切了少年原先尚且清晰的字句带上几分含糊，夹杂着些许来自异世界的口音，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你看我就说你着急。”司空禹仰头，清晨的光逆着照在他身上，像是镀了一层金边，“我只说你喝酒急了，照你这样喝，挡不了几杯就醉了。”
零二九费力理解司空禹的意思，却见到司空禹眼中带着几分醉人的迷离，像是那时候的酒还没醒完。索性死马当活马医，零二九深深鞠躬，整个身体呈九十度折叠：“谢……谢谢！”
“嗯，坐吧。”司空禹略一颔首，目光瞟向一侧的悦倜，道，“说说看，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一边说着，一边又捻那参叶，他对悦倜的人参有一种近乎变态的执念，恐怖如斯。
“他虽然没有腺体，但是也可以被Alpha标记，我把他的标记清洗了。”悦倜从药箱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CT图，“你看，后颈的地方没有腺体，证明他不属于任何一种性别。”
说着，手指又向下指：“另外，他有子房，卵巢发育完全，可以给你生孩子。”
司空禹对这不感兴趣，随意瞟了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还有就是，他没有系统学习过语言，所以有很多话听不懂，你给指令也尽量给一些常见字句。”悦倜一边解释，一边说，“他很乖，人很勤奋，不懂的，你多教两遍，不要骂他，孩子胆子小。”
“知道了，他是你儿子啊……”司空禹闷闷开口，捏了下头顶的人参果，“你一个人气我还不够，再带了个小的过来，真不怕我分分钟心梗给你看……”
成功就在眼前，悦倜这次没有制止司空禹捏果子，也没有反驳司空禹的话，接着说：“他因为之前被虐待的经历，导致听力有些差，有时候可能是没听到你的话，你别生气，多说两遍。”
“哦……”司空禹点点头，复又闭上眼睛，“还有吗？一口气说干净，省得我自己发现了找你退货。”
“目前，就这些。”悦倜垂眸道，睫毛在他的眼中投下一片阴影，“还有，你的胃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司空禹含糊道，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那就这些，你人参还我，我下周六再来复查。”悦倜终于完成了任务，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收拾药箱。
悦倜要走，司空禹原先漠不关心的状态瞬间就清醒了起来，猛地坐直身子，把人参从头顶上取下来，还给悦倜之前，还不舍地摸了摸那果子：“喏，给你了，我送你。”
“好。”悦倜浅浅一笑，折腾一早上，他也有些困了，正巧医院没有排班，可以回去好好睡一觉。回身看了零二九一眼，眉眼温和，“二九，好好跟他相处。”
送走了悦倜，玄关传来脚步声，是司空禹回来了。
零二九迅速从沙发上弹起来，局促地等待司空禹命令。
司空禹脱了外套，搭在沙发上，开口：“那谁……你，自己找个房间住，随便哪里都行，我洗澡去，你别打扰我，待会睡觉，也不要打扰我，随便你做什么。”语毕，扭头上了楼。
零二九怔愣了半天，一直到司空禹人都进了浴室，这才小声开口：“好……”他以为会有很多规矩，没想到……这么随便。
……
时间一晃而过，到深夜了，天上的星星眨着眼偷看，明月亮得不像话。司空禹饿醒了，肚子狂叫着抗议，他胡乱披上睡衣出门觅食，却闻到了饭菜的香味。他有些断片了，思索着难道是悦倜来了？
起身前往厨房，楼里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在。除了悦倜之外，没有人有他家的钥匙，来人只能是悦倜。
在厨房外见到了一个瘦瘦的身影，少年肩膀单薄，穿着米黄色的高领毛衣，衬得肤白若雪。脑后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倾泻而下，随着动作而泛起波涛。
这哪位？
司空禹揉了揉脑袋，没有开口，静静地靠着门框看少年忙碌。
饭闻起来确实不错，司空禹这样想着，肚子发出抗议。
少年听到声音回头，黑亮的双眸中星光闪烁：“我……怕你醒来饿，看到冰箱里有吃的，就给你炒了菜，我不知道你的口味，你尝尝？不好的话，我重新做。”
哦……是悦倜送来的那个小孩。
司空禹勉强回忆起来，迈开长腿走过去，看着炒的金黄的番茄炒蛋，唇角微勾：“我不挑，做好了没？”青年的声音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低哑，少了那几分攻击性，温和了许多。
“好……好了……”零二九稍稍后退了半步，后腰撞在灶台边沿，吃了痛，但没敢叫出声来。身高只有一七五的零二九站在最少一米九的司空禹面前，被衬得像个孩子。Alpha恐怖的压迫感席卷而来，零二九整个头皮都在发麻。
“好，你准备馒头或者米饭了没？这菜吃不饱。”司空禹一手端着平底锅的手柄，另一手拿起放在一侧的碟子，向一旁的桌子走去，神色并无变化。
零二九瞳孔微微放大，有些呆愣地点头：“准……准备了。”
“拿碗盛上，你吃饭了没？”司空禹放好碟子，把平底锅又放回煤气灶上，冷冽的神色带着几分淡然。
“还没。”零二九快步跑到电饭煲里装米饭，一口气装了满满一大碗，快步放到司空禹的面前，声音带着几分战栗，“那个……你稍等一下，我去取筷子。”
“顺便拿个勺子。”司空禹看着这家伙蠢笨的模样，生怕一顿饭就这么在他跑路当中吃个一小时，“还有，你也别忘了自己，坐我对面，一起吃。”
“哦……好！”零二九心下惊喜，两眼发光，没注意脚下，险些来个平地摔。
司空禹看着零二九的动作，不自觉揉了揉眉心。
……
一顿饭吃得很快，司空禹少言语，吃完之后就回自己房间了，双方像是邻居一样，有点交集，但不多。
司空禹正在自己房间里处理秘书送来的项目合同，这合同总算敲定，他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方才关了笔记本，打算喝口水，却听到了怪异的喘息声。
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也怕被人暗杀，所以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这样可以让他听到周围的环境。
是一个少年，声音微哑。
司空禹皱眉，推门而出。
发现那声音的源头就在自己隔壁，他的房间里只有零二九，难道零二九怎么了？司空禹抬手敲门：“喂，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要是来他这里第一天人就嗝屁了，悦倜那家伙不得骂死他！
听到司空禹的声音，里面的喘息声压抑得极低，但司空禹听力绝佳，不可能分辨不出来。青年本来就要爆炸的脑袋更是要就这样炸给他看，烦躁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发消息给悦倜。
【他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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