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9月17日,晴空万里。这一天,于斯幸第一次踏入了榆林市苏州中学。由于小学升初中的考试失利,他不得不依靠父亲出资疏通关系,才得以在这所学校继续学业。
于斯幸家中还有一个因病需要接受高昂费用治疗的妹妹于斯巧,她只能长期住在医院,父亲只有在周末时才能抽空去看望她。在一年前,于斯幸参加小升初考试的那天,母亲因车祸骤然离世,这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打击,母亲是他生命中最敬爱的女人,她的去世让于斯幸心如刀绞。
失去母亲的痛苦尚未平复,又要面对妹妹的重病,于斯幸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为了能多陪伴妹妹,他经常以生病为由提前离开学校,匆忙赶到医院。他并不期望在学校能结交什么朋友,心中满是对妹妹的牵挂,他不想让妹妹感到孤独,因此将自己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她。
“保安叔叔,请开一下门,我胃不舒服,刚刚已经请过假了。”于斯幸向保安请求道。
“为什么每个月都是你?你想看望妹妹可以找其他理由啊,这样频繁请假很影响学习的。”保安关切地说。
“陈叔,我们都是邻居,您见谅,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而且我母亲去年……”于斯幸哽咽着解释。
“行了,行了,快去快回吧。”保安体谅地答应了。
“谢谢陈叔。”于斯幸道谢后急忙离开。
在经过学校附近的早餐店时,于斯幸看到一个女孩正在被母亲责备,他竟有些羡慕那个女孩,因为这一幕让他想起了自己已逝的母亲。对他而言,失去母爱的伤痛如同跨不过的鸿沟,让他始终失魂落魄。
那个女孩的侧颜深深吸引了他,他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她,因为她和自己年龄相仿,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已被她深深吸引,无法忘怀。
等他赶到医院时,脑海中仍挥散不去那个女孩的倩影。
“妹妹……”于斯幸唤道。
于斯巧回头望向哥哥,微笑着说:“哥,你怎么来了,不会又是逃课吧……”
“胃不舒服,顺便过来看看你。”于斯幸撒了个小谎。
“哥,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于斯巧好奇地问。
“外面很复杂,不过哥哥会努力,让你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于斯幸安慰道。
这时,于斯幸走出病房,正好看到了那个女孩,她脸上带着红肿,手拿着诊断书。原来,她就是袁桃,因为逃课被母亲责打,脸上还留有伤痕。袁桃患有社交障碍,连学校都不敢去,虽然成绩普通,相貌平平,但她心地善良,却因此没有多少朋友。
“是你啊……”于斯幸主动搭话,语气中带着亲切。
“你是?”袁桃有些紧张,她害怕与人接触,总是独来独往。
“我叫于斯幸,今天逃课来看我妹妹于斯巧。”于斯幸自我介绍道。
“袁桃……”袁桃羞涩地回答,心中却泛起一阵涟漪,心脏加速跳动。
于斯幸走近袁桃,毫不拘谨地握住她的手,袁桃心跳得更厉害了,脸也红了起来。
“你手臂上的伤痕是谁弄的?”于斯幸关切地问,手指轻轻抚上她的伤痕。
就在这时,于斯巧走了出来,看到哥哥握着袁桃的手,愣了一下,随后袁桃迅速抽回手,甩了于斯幸一巴掌。
“你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合适吗?”于斯巧责备道。
“对不起……”于斯幸连忙道歉。
袁桃趁乱迅速离开了,于斯幸转身看到妹妹,有些不知所措。袁桃离开医院后,经过自己小学时的母校,看到母亲正在手推车上卖油炸食品和烫菜,她躲在一旁,默默地流泪,却不敢出声,怕被母亲发现。这些年来,母亲独自一人辛苦抚养她长大,这份恩情她无法忘怀。
“老板娘,给我来一份烫菜,多加点辣和咖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她小学同学薛凛文,他依然是那个高高瘦瘦的模样,最爱吃她妈妈做的烫菜。
“原来是小凛啊。”母亲袁春梅笑着回应道。
“伯母,听说袁桃非常优秀,她考入了榆林市苏州中学,和我在同一个班级。”薛凛文微笑着说道,“今天她跟我说她胃不舒服,所以我就帮她把课本带回来了,请您转交给她。”
袁春梅满面笑容:“小凛真是细心。”
薛凛文接着说:“您别总是对她那么严厉,其实袁桃很希望您能多陪陪她。她甚至每次上课都偷偷攒钱,就为了给您过一个特别的节日。”他试图劝解。
就在这时,袁桃突然从后面出现,扯了扯薛凛文的耳朵,显得有些调皮。薛凛文回头,发现是袁桃,脸上闪过一丝惊慌。
袁桃生气地质问:“薛凛文,你欠揍吗?”
袁春梅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动情地说了声抱歉。然而,袁桃却说出了一句让袁春梅终生难忘的话。
“妈,对不起。我知道您是我妈,即使您打我、骂我,甚至要我付出生命,我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因为我的生命是您给予的。”袁桃坚定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
薛凛文从未见过如此成熟的袁桃,她似乎在一瞬间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因为母亲的责备就绝食或者冷漠相对。薛凛文微微地笑了笑,他抱着一盆热腾腾的菜,悄悄离开了这对母女的交流。
在转角处,薛凛文看见了于斯幸,后者看起来一脸的不悦。原来,于斯幸也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袁桃。
“小子,你给我站住。你和袁桃是什么关系?”于斯幸质问。
薛凛文傲慢地回答:“我和她是什么关系,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于斯幸被激怒了:“我不准你靠近她。我喜欢她。像你这种地痞流氓怎么能配得上她?”
薛凛文反唇相讥:“我是地痞流氓没错,但你呢?一个有妈生没妈养的野孩子。你爸爸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喜欢她?”
薛凛文的话显然激怒了于斯幸,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开学没多久,他们就因为这些言语冲突而大打出手。
薛凛文的左拳还没碰到于斯幸,就被对方用右手击中右脸。矛盾因此进一步升级。
“你离她远点,你这地痞流氓。”于斯幸喊道。
薛凛文不甘示弱:“我是地痞流氓,但你呢?一个没妈的野孩子,还一身病。你妹妹也快撑不住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话语刻薄而无情。
于斯幸非常生气,但他知道薛凛文说的都是事实。他知道自己不配拥有袁桃,因为他不仅有白血病,还被母亲抛弃,妹妹于斯巧常年因病需要高昂费用治疗。他连自己的病都不去治,却一心想着怎么治好妹妹。
然而,当我们深爱一个人时,眼中只有她,为了她,我们可以付出一切。
“野孩子就是野孩子,学校的渣滓。我是地痞流氓,但至少我的成绩比你好,你有什么可豪横的?”薛凛文又踢了于斯幸一脚。于斯幸倒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痕。
他感到无比沮丧,明明刚刚克服了一个难关,却又陷入另一个困境。他的人生充满了不被待见,他对此既不甘心也不情愿。
薛凛文和袁桃似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薛凛文家境富裕,成绩优异,袁春梅心底里也认可他作为自己的女婿。
于斯幸艰难地爬起来,蜷缩在一旁。他知道这一切都源于父亲曾经抛弃母亲。他记得父母分手的那一天,母亲没有留下任何名字,只给了他一个拥抱。那时的他只有三岁,在他母亲的耳边轻轻说:“妈妈别走……”
随着时间的流逝,父亲于信找了一个后妈,随后就有了妹妹于斯巧。他曾问过父亲母亲的名字,但父亲一个字也没说。这些都被薛凛文看到了,并用来攻击于斯幸。
于斯幸不明白母亲为何和父亲离婚,连名字和声音都没留在他的记忆中。母亲选择净身出户,什么也没带走。
“为什么不要我……我就这么讨人厌吗?”于斯幸心中充满了疑问。
这时,袁桃走了过来,眼睛里满是关切地看着于斯幸:“斯幸,斯幸!”
于斯幸抬起头:“怎么是你?”
袁桃温柔地说:“嗯……这所学校怎么走啊?我看着这里这么眼熟。”
于斯幸有些惊讶:“你也是榆林市苏州中学的?”
袁桃点了点头:“是啊。”
于斯幸感叹道:“我们竟然在同一所学校。”
那一刻,或许还有很多未知的事情。上天让他们相遇,让袁桃选择了喜欢斯幸,这是一个无法自拔的错误。她本可以拒绝,但面对这么丰盛的宴席,又有谁能拒绝不去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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