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得,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为了所谓的一点小事大动干戈,没人会一直陪着你这样闹。”
塞西尔站在楼道的中间的平台上,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林亦却听得很清楚。
林亦显然没听进去,脸上充斥着隐隐的怒意,不好发作,只是硬邦邦地说话,好像有多不情愿,“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不用插手。”
塞西尔笑了笑,红色的眼眸里却不见笑意,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是么,那你上次差点被开除也是你计划中的事么。”
“计划得还真是不错呢。”
“大开眼界啊。”
略带嘲讽的话语针一样扎在林亦的耳边,身体里的血液沸腾着四处涌动,迫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出口。
林亦没接塞西尔的话,他冷冷地想,不过是个圣子而已,在他这里摆什么谱,够烦人的。
这些话总归是在心里嘟囔,真要面对面的,林亦也没这个胆子。
“说吧,你这次找我干什么?”
塞西尔也不再和林亦兜圈子,直说自己前来的目的,“下次酒会的时候,把这个交给一个脸侧有疤的人,不用说明是谁给他的,直接交给他便是。”
那个东西看着像是一株草,体积不大,握在手里却很有分量,叶子边缘呈波浪形,本是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颜色有些奇怪。
“这怎么是红色的?不会有毒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亦听见要他去送个东西本是松了口气,可一注意到这草的模样就忍不住心里犯怵。
卧槽什么玩意儿,这东西长得磕碜死了。
林亦掩饰情绪的能力很差,偶尔装一装还可以,但在塞西尔面前,这点小伎俩便显得不够看。
“这些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知道你该做什么,有些东西,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人这辈子也就只有一条命,稍不注意…”塞西尔压低声音,如同鬼魅般开口,“说不就没了。”
“你说是吧,林亦。”
半响没人接话,林亦脸色几乎有些勉强,刷了漆一般的面容在惨白的灯光下更显得毫无血色,乍一看有种命不久矣样的面相。
林亦干笑两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听着有些许阴森,他一把抓过那一株让他从心里感觉到恶寒的植物,心中暗骂,克制着自己的语气。
“我知道了。”
-
塞西尔到达教堂的时候,大厅外面的人向他行礼,他不经意往门内扫了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辛苦了。”脸上是常有的虚情假意的笑容。
门卫的态度严肃庄重,他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很久,自然见过这位圣子很多次,印象中的塞西尔和他见到的别无二致。
虽然话少但总是很温柔。
教堂的中央是一尊高大的雕像,雕刻细致,面容带上了几分悲悯,旁观着世人。
塞西尔动作轻缓,目光遥遥望向雕像之前背对着他的人。
“你来了。”
台阶上站着的人穿着和塞西尔相似的白色长袍,露出来的胳膊线条流畅,深色的皮肤被灯光染上了一层光泽。
“嗯。”塞西尔随意地答应着,语调不咸不淡,“东西已经交给林亦了,这下总没有别的事了吧。”
教堂里并无他人,在熟悉的人面前,塞西尔一点温顺有礼的样子都懒得装。
塞西尔坐在前排的椅子上,姿态懒散,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阴影,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让他有些不自在。
“完成的很好。”沃利斯俯下身,手指蹭了一下塞西尔的脸颊,拇指一寸一寸划过那颤动着的眼睫,轻轻按压在薄薄的眼皮上。
“想要什么奖励?”
沃利斯眼神不带掩饰地注视着面前的人,低沉的嗓音像是轻轻在心口戳了一下,听得人耳朵有些发痒。
“你做个人吧。”塞西尔睁开眼睛,和沃利斯掠夺性的目光相撞,一错不错。
沃利斯怔了怔,塞西尔没空观察对方的反应,抬手挥开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好歹也是在公众场合,你就不能注意一下,和我保证距离好么?”
沃利斯沉默,“公众在哪?”
“为什么要保持距离啊。”沃利斯有些埋怨,“你都很久没有碰过我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没别的原因,不想就是不想,别管。”塞西尔声音非常冷淡。
“好吧。”沃利斯装作非常失望的样子,“果然啊,人都是会变的,上次草地上的让我再来一次的人肯定不是你。”
沃利斯在塞西尔旁边坐下,没规没矩地掐过塞西尔的脸颊,“让我看看,面前这个人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塞西尔了。”
“有毛病。”
塞西尔才不想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鬼知道生幽草是那个效果。
“我有个问题,为什么那个东西要交给林亦去办。”塞西尔想起林亦,从心里觉得不靠谱,“他能办成么?”
沃利斯收回手,随意撑着侧脸,“大概是办不成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去办这件事情的人。”
“至于后果么,谁答应的谁承担。”沃利斯声音平淡,随口谈论着可能会影响他人生死的事,“林亦又没有拒绝,既然接受了好处,总要收点回报。”
“那之前在寻溪面前,你觉得他能察觉到晨曦教会有问题么。”
“嗯,现在不只是晨曦教会可能有问题了。”沃利斯实际上并不是晨曦教会的人员,公众活动很少出面,明面上的事情都是塞西尔做的。
沃利斯不欲多谈,“当时怎么突然看我。”
塞西尔搭在座椅上的食指无意识动了下,脸上随即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理直气壮地说,“没忍住,不行么。”
听到这个回答沃利斯没忍住笑了笑,捏住塞西尔的下巴,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微热的气息落在塞西尔的脸颊上,“当然可以。”
-
“怎么了,这个时间给我发消息,很罕见啊。”
明意有些无聊,他特意查了查有关夜枫研究所的事,他原来应该就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查出来的资料里他也没有参加什么核心研究,关于他的资料寥寥无几,看了几遍愣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明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姜叶聊天,听着姜叶说着他恋爱失败的惨痛经历。
“我怎么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啊,谁结婚了还谈恋爱,这不出轨么,真的是有病。”
明意听着疑问说,“你是怎么怎么发现对方已婚了呢,我记得你前几天兴致还是挺高昂的。”
“面基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姜叶说起此事还颇为自豪,“那人吧,长得还凑合,网上发的自拍照果然是P的,一看真人么,我觉得不如不见,宁愿对着照片说话。”
“其实一直没想到你居然会网恋,和你的性格不符啊。”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明意挺惊讶,姜叶平时大大咧咧的,这件事居然瞒了他么久,也是彻底掰了他才知道。
姜叶坦诚,“那怎么了,虽然我一直都知道我风趣幽默了,不过我其实还是蛮纯情的,当然要体验一次网恋啊,不然总感觉少点什么。”
“哦,你开心就好。”明意轻声叹了口气,“你接着说。”
“哦对,然后,我觉得那个男的就有点不对劲,总是看手机,还有一种自带的…”姜叶停顿了一下,脑子里思考着形容词,“历经风霜的成熟感。”
“那个男的24?”
“对啊,这么一想就不对劲了吧,显然这个年纪不该是这样的,我就查了一下,那人居然都有家庭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姜叶说起有些激动,更多的是气愤,“然后就没了,这真的是一段黑历史,想想都一阵恶寒。”
明意听着姜叶喋喋不休说着,突然听到几声敲门声,是寻溪。
“怎么了?”
寻溪拿了一杯牛奶上来,抬手示意“喝吗?”
明意点头道谢,“麻烦了,这么晚还不睡觉么?”
“也还好。”寻溪靠着柜子站着,“你不也是没睡么?”
“有点睡不着。”明意抿了一口,心想,寻溪怎么知道他没睡觉的。
像是感知到明意这边有人在说话,通讯里姜叶突然没了声。
意识到时间也不早了,姜叶说了最后一句,“明意啊,过两天我有点事,没法陪你一起去剧院了。”
说完之后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明意抬眸和寻溪眼神相对,寻溪先开口,“朋友?”
“是,他遇到点事情找我说话。”
明意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那两张票,他自己一个人看也是浪费,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去过这里的剧院。
他试探着问道,“你后天晚上有时间吗?”
寻溪挑眉,饶有兴趣地等着明意接下来说的话。
“我有两张剧院的票,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所以…”
“所以,你是要邀请我一起去吗?”寻溪接着他的话,眉眼带笑,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明意点头。
“你要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有时间。”寻溪又重复了一遍,“我有时间,不过,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是先邀请的你朋友吗?”
“是。”
“这样啊,可是我也是你的朋友啊,怎么不先邀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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