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阳光斜斜切进甜品店，林棠盯着玻璃罐里的桃子千层蛋糕发呆。奶油上的金箔碎在午后的光里，像极了沈砚舟瞳孔里偶尔闪过的细碎光芒。许念念系着桃子围裙从后厨探出头："别看了，再看蛋糕都要化了！今天可是沈砚舟生日，你俩再不说清楚，我就要替你们官宣了啊！"
门铃响起时，她慌忙抓起菜单挡住发烫的脸。沈砚舟的脚步声混着陈嘉宜的笑声靠近，他今天难得穿了件暖棕色高领毛衣，后颈的疤痕被柔软的毛线遮住，手里提着个方方正正的礼盒，包装纸上印着糖纸船图案。
"生日快乐。"林棠把菜单换成早已准备好的纸袋，里面是她亲手烤的桃子曲奇，"无添加，许念念监督的。"
沈砚舟的指尖在接过纸袋时轻轻颤了颤，礼盒却在这时掉在地上。陈嘉宜笑着弯腰捡起，盒子里的银镯子滚了出来——内侧刻着"桃灼灼"三个字，正是林棠小说里那只象征重逢的镯子。
"原来你早就买了！"陈嘉宜眼睛亮起来，"我还说要帮你挑生日礼物呢！"她把镯子套在林棠腕上，金箔在镯面流转，"看，刚好合适！砚舟总说这是他的'灵感来源'，原来早就心有所属啦！"
林棠的心跳几乎要撞破肋骨。她看见沈砚舟耳尖通红，手指死死攥着桌布边缘，像极了高中时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模样。许念念忽然端着蛋糕出现，蜡烛的火光映得他眼底的笑意更浓："快许愿吧，我们桃灼灼可是准备了惊喜呢！"
"希望......"沈砚舟的声音低沉，目光却牢牢锁在她脸上，"重要的人都能平安喜乐。"烛光跳动间，林棠想起昨夜在他设计图里看见的便签："林棠害怕打雷，以后房子要装隔音玻璃。"原来有些心意，早已在时光里悄悄生长，像桃树的根系，看不见却盘根错节。
蛋糕吃到一半时，陈嘉宜的手机忽然响起。她接起电话后脸色微变："灾区的临时校舍出问题了？我马上赶过去！"她抓起相机包，在沈砚舟额角轻轻一吻，"抱歉啊，生日宴要提前结束了，不过——"她眨眼看向林棠，"有人陪你切蛋糕呢！"
店门关上的瞬间，空气忽然变得安静。沈砚舟的指尖蹭过她腕间的镯子，声音轻得像蛋糕上的糖霜："其实这镯子......"
"我知道。"林棠打断他，望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陈嘉宜都告诉我了，是你在灾区用碎银镯融了重新打的。"她想起那个纪录片里的画面：沈砚舟蹲在废墟里，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拼合镯子碎片，身后是陈嘉宜举着灯的手。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惊讶："那你......"
"我很开心。"她笑着替他斟了杯桃子酒，这是母亲新学的配方，甜中带着微醺的果香，"就像你说的，重要的人能平安喜乐，比什么都好。"她看见他眼底的光慢慢暗下去，却在这时握住他的手，"但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明白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而是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的光。"
窗外忽然下起小雨。沈砚舟望着她发梢上的金箔碎，忽然笑了："你知道吗？陈嘉宜说，我看你的眼神像在看一颗遥远的星星。"他用指尖替她拂去金箔，"可星星自己不知道，它早就照亮了别人的整片天空。"
林棠的眼眶微微发热。她想起大学时在图书馆写的日记："沈砚舟的侧脸像桃子核，坚硬的外壳下藏着温柔的甜。"
此刻这人就坐在眼前，眉眼舒展，不再有当年的隐忍，她忽然觉得，有些故事能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刻，已是命运的馈赠。
雨停时，沈砚舟掏出个铁盒，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糖纸船："本来想折够一千只再给你，现在......"
他把盒子推给她，船帆上的字迹跨越了十年时光，"每只船都写了想对你说的话，不过现在看来，说不说都不重要了。"
林棠翻开最旧的那只船，上面写着："林棠的梨涡像桃子凹下去的地方，藏着我不敢尝的甜。
"她忽然笑出声，眼泪却落在糖纸上："其实我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比如......谢谢你的桃子糖，让我在压抑的日子里，尝到了自由的味道。"
暮色渐浓时，许念念抱着桃子玩偶回来，看见桌上的铁盒后捂住嘴："我的天，这不是沈砚舟高中时的'秘密基地'吗？"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糖纸
"看！我还留着当年你们传的纸条！"
纸条上是林棠的字迹："数学好难，像没熟的桃子。"旁边是沈砚舟画的桃子简笔画，旁边写着："多吃甜的就会变简单。"
三人相视而笑。林棠把糖纸船放进许愿瓶，递给沈砚舟："替我把它们带到灾区吧，或许能给那里的孩子一点希望。"他接过瓶子时，指尖与她相触，却没有像从前那样迅速移开，而是轻轻握了握：
"好，等它们漂到大海，我拍给你看。"
离开甜品店时，夜风带来些许凉意。沈砚舟忽然把围巾摘下来，替她围好："陈嘉宜说今晚有台风，早点回家。"羊毛围巾带着他的体温，林棠闻到淡淡薄荷香，想起他曾在暴雨天把伞全倾给她的模样。
"沈砚舟。"她忽然叫住他，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以后不管在哪里，都要记得吃甜的。"
他转身时，眼里盛着星河般的笑意："知道了，桃灼灼。"
林棠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腕间的银镯子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摸出铁盒里的一只糖纸船，船帆上写着："愿你永远有桃子味的勇气。"
手机在这时震动，母亲发来张照片：客厅的小桃树结果了，青涩的果实挂在枝头，像极了多年前沈砚舟折的第一只糖纸船。
她笑着打字："周末回家摘桃子吧，做你最爱吃的桃子咕咾肉。"
夜风拂过，带来远处的钢琴声。林棠把糖纸船放进路边的积水里，看它漂向路灯照亮的方向。
或许人生就是这样，有些相遇是为了教会你爱，有些离别是为了让你学会释怀，而所有的遗憾，都会在时光的河流里，慢慢沉淀成最珍贵的宝藏。
她裹紧围巾，走向家的方向。万家灯火中，某扇窗里的桃子树正在悄悄生长，而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那些藏在糖纸船里的心意，那些桃子味的勇气，都会永远陪着她，在人生的星河里，闪闪发光。
- 爱不仅是占有，更是看见对方的光芒后，各自成为更好的人。[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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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星河流转：桃子蛋糕与未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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