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相互刺激
有人忧愁,自会有人欢喜,妫随在姬残星那里受的委屈和气终于找到了回应点,看着妫梦伤心的样子,她心里的兴奋拔高的长,然后便表现在脸色和声音上。
妫随高兴地笑道:“两位夫人,让你们伤心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息国的王啊!如今成了郢都的看门吏,这么大的落差,谁能受得了啊?你们两个就不一样了,大王宠爱文夫人,连带着青夫人也受宠,你们两个活得多滋润啊!男人宠着,宫人护着,可你们的王啊!哎哟哟!可就遭死罪了。”
青夫人咬着嘴唇,大叫道:“你给我住口,你说完了,可以走了,这儿……这儿不欢迎你。”
妫随更开心,笑声更爽朗:“哟!青夫人!用不着这么厉害,先前的时候,你服侍息国徐夫人,可你为了活命,出卖徐夫人,转向息夫人,这样的事,也就你能做得出。如今好了,你同样是为了活命,又背叛了你的大王,原来你是息侯的青夫人,如今成了我们楚宫的青夫人。你还好意思在我面前呟五喝六吗?”
青夫人气得浑身打哆嗦,她猛的站了起来,跑过去推妫随,妫随一愣,没想到青夫人居然有这胆子,她吓得急忙起身躲了开去。
妫梦咽了口唾沫,淡淡地说:“陈夫人,你可以走了,不送。”
妫随冷哼一声,扭着身子,开开心心,大获全胜地离开。
妫随这一闹,妫梦又病了。她想着息侯,想着弦夫人,想着林青和小公主姬灵。越想心里越难受,晚上睡不着,茶不思,饭不想,几天下来,人又瘦了不少。
楚王生气地问御医到底怎么了,御医战战兢兢的说,他们一直小心的给文夫人调理着身子,本来已见好转,可不知文夫人受了什么打击,一定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郁积在胸,又病倒了。
楚王生气地问青夫人和琉璃,琉璃不想说,她怕多事。可青夫人没管那些,她把陈夫人来的事说了,至于她们谈话的内容,她自然不能详说。
楚王大发雷霆,立即着人将陈夫人叫了来,问她究竟跟文夫人说了什么,竟让文夫人积郁成疾。
妫随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出,她立马跪在楚王面前,声泪俱下地哭诉:“大王,臣妾冤枉啊!自打臣妾的二姐文夫人来到楚宫,臣妾拿不定主意去还是不去看她。去看她,不知如何面对她;不去看她,心里又时时挂牵。最后,臣妾想了个迫不得已的法子,臣妾斗胆自作主张,先去看了息侯,因为臣妾不知道见了二姐,该如何去跟她说,所以想先见息侯,为的是在二姐问起时,臣妾能说个一二啊!”
楚王吃惊地问:“你!你去见过息侯?你难道把息侯的情况跟文夫人讲了?你真是狗胆包天!”
妫随又向前爬了两步,哭道:“大王!你想怎么骂臣妾都可以,可臣妾不能不这么做啊!一个是臣妾的二姐,一个是臣妾的姐夫,你让臣妾怎么做啊?当初大王去往息国时,臣妾就万般不愿啊!臣妾就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臣妾是无颜见臣妾的亲姐姐了。”
楚王压了压火,道:“你起来吧!是寡人过火了,唉,让她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早晚的事。不过,你还得常去劝说文夫人,毕竟你们是亲姐妹,她也许更愿意听你的。”
妫随急忙谢恩站了起来,一边擦泪一边道:“臣妾谢过大王,臣妾一定会记着大王的话,常去看望文夫人。她如今身体不太好,精神状态也不怎么样,臣妾觉得,大王还是过段时日再去她那儿好。臣妾的二姐心性高,有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臣妾就怕她一旦使起小性子来,会让大王生气。”
楚王轻叹一声道:“寡人知道,你就多往她那儿跑跑,王后也时常去。没有人能让寡人心神不宁,唯有她!寡人的文儿!”
妫随听着楚王的话,心里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楚王近几日时不时地去看望文夫人,晚上却不在那里留下。他记着陈夫人的话,先让文夫人调整一下精神,养好身子。
文夫人宫里的宫人,个个着急,文夫人不仅躺下了,而且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显得更憔悴。
这样一直持续了六天,直到第七天,楚王再也坐不住了,他带着王后,秦、周、吴三位夫人,一同来看文夫人,他们身后跟着楚宫里最有名的几位御医。
青夫人领着大家急忙给大王和王后行礼。
楚王摆了摆手,问:“文夫人到底怎么样了?”
青夫人轻叹一声道:“还是老样子啊!不愿意吃东西,吃进去了,一会儿又吐出来。晚上又睡不好,有时,整宿不合眼。”
王后心疼地说:“这怎么能行啊?太医们不是天天看吗?”
琉璃急道:“回王后娘娘,太医大人们早先来时就定下了方子,这几日都是按方子上所说在吃着药呢!可总不见好!”
楚王又问:“现在呢?现在文夫人是睡着,还是醒着呢?”
露儿擦着泪道:“回大王,公主刚睡下,刚才又吐了呢!”
楚王低下头,没了主意,他心里既难过,又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
露儿生气地嘟着嘴,低声道:“如果不是……”
琉璃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制止了她:“如果不是夫人心性太过要强,也不会这样。大王,王后娘娘,各宫的娘娘对我们这么好,可她心里的结总也打不开。这都怪她自己,是她自己的原因。”
王后急忙道:“琉璃,别这么说,文妹妹如今的情况,大王心里着急,没别的办法,今日本宫把太医院里的几位太医都带来了,让他们再好好给文妹妹看看吧!”
青夫人急忙带宫里人谢恩:“那真是太好了,臣妾这就去看看文夫人。”
青夫人进去叫醒了妫梦,琉璃和露儿陪着太医进去了。
一会儿的工夫,四位太医在太医院大御医张太医的带领下走了出来,他们个个脸上有喜色。琉璃和露儿跟在后面,也面露喜色。
几人来到楚王面前齐齐跪下,张御医笑着说:“臣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楚王不解地问:“张御医,别跟寡人卖关子,快说,喜从何来?”
张御医笑着大声道:“回大王,文夫人有喜了。”
“什么?”楚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问,“你!你们确定吗?”
张御医笑道:“回大王,万分确定,只不过,文夫人的脉相太弱,夫人第一天感觉不舒服时,应该就是有反应了,但那时的脉相应该更弱,所以开始时他们没把出脉来,只得出了积郁成疾的结论。这才过了五六天,脉相虽然也很弱,但微臣还是把出来了。”
楚王高兴地搓着手,在屋里连转了三圈,王后立即领着妃子们跪下,笑道:“臣妾贺喜大王,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啊!文妹妹进我楚宫还不到两个月,就有喜了,看来,是老天眷顾大王和妹妹啊!”
楚王高兴拉起王后,笑道:“王后说得对!王后说得对!王后,快起来,你们……你们也赶紧快起来。寡人……寡人要先去看看寡人的文儿呢!”
说着,他便自顾自地进了妫梦的房间。妫梦懒懒地睁开眼,一看是楚王,刚想挣扎着起来。楚王已快步上前扶住了她,然后坐到她身边,温柔地看着她。
楚王轻声道:“文儿,寡人要好好谢谢你!你受苦了!是寡人对不住你,让你天天忍受这些折磨,可寡人管不了那么多,寡人就是要用余生好好疼你爱你。寡人觉得你一定会给寡人生个儿子,只要他一下生,寡人就立他为太子。”
妫梦脸色很苍白,精神很不济,她看着楚王,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不亚于姬残星,可她心里却怎么也升不起对他的情爱。她知道,作为君王,如果想立哪个妃子的儿子为太子,那说明,这位君王是对那妃子爱到了极点。
但妫梦不想,她甚至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怀孕,在息宫调养了几年,身子终于好了,没成想,竟用到了楚宫。如果让姬残星知道,他会有多难受啊!
想到这里,妫楚急忙摇头道:“请大王收回成命,臣妾没有这个福份。”
“不!”楚王激动地说,“寡人要让你成为当今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将来楚国的天下,就是寡人和我们的孩子来治理。”
妫梦轻轻闭了眼,不再作声。其实,自妫梦来到楚宫,不管在何时,就是在他们同榻而眠的时候,她也很少跟楚王说话,更不用说主动跟楚王讲。但即使是这样,楚王对她的宠爱依旧有增无减。
自这一日起,文夫人宫再次成了楚后宫的中心,楚王用尽法子让妫梦能好受一点,太医院的御医们轮流去文夫人宫当值,药喝最好的最贵的,东西用最好的。
本来这是件让人振奋的事,尤其是楚王的开心,更是带动了整个楚后宫,后宫的妃嫔们也个个跟着高兴起来,她们心里明白,楚王不开心,她们找不着好,楚王若高兴,她们跟着沾光。楚王的高兴与否虽然跟她们没直接关系,但能带动着整个后宫女人们的心情。
这件高兴的事在传了两三天后,楚宫中就又有了一个背地里的说法:“这孩子是楚王的,还是息侯的?”
此话究竟是从哪个宫里传出来的,没人知道,谁是第一个传播此话的,也无人知晓,可这句话确实就在楚宫中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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