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章:大打出手
想到这里,妫随咽了口唾沫,挪了挪身子,强辨道:“王后……都……都这么多天了,臣妾……臣妾猜着她死了,要不然,怎么就见不着她人呢?”
妫梦冷哼一声:“香酥是我宫里的人,她见或不见,难道陈夫人知道?怕是陈夫人一直在打听着吧?说不准,陈夫人早就买通了楚将军身边的人,一旦有什么发现,第一时间通知陈夫人。”
王后再也坐不住了,她猛的站起来,盯着妫随:“陈夫人,本宫……本宫真是小瞧你了。自你来楚宫,本宫视你如姐妹,大王对你更是恩宠有加。没想到,你竟是这般狠毒之人,你怎么对得起大王啊?”
妫随脸色苍白,也跟着站了起来,强辩道:“王后,你不要听那个贱人的话,她……她就会害人。一个女人,做两个男人的夫人,她还有何脸面活在世上?谁能知道,她跟蔡侯究竟有没有同榻而眠?难道这样的女人还要得到大王的恩宠吗?”
王后气得大叫道:“陈夫人,你今天的话实在有违一个夫人的身份,你的这些话,如果被大王听见,你的儿子会被抱走,你会被打入冷宫,因为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母亲。再好的公子,也会被你教坏的。大王真是英明啊!幸亏没让你的儿子做太子。”
一向温婉的王后竟然如此说她陈夫人,妫随被气得失去理智了,她瞪着王后,怒道:“好啊!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说本宫的儿子做不得太子,她妫梦的儿子就能做太子?谁知道那个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大王的,大楚就会被别人的儿子占去。”
王后惊得再次张大嘴,她用手指着妫随:“你……你住口,如果再说这样的话,本宫……本宫现在就治你的罪。”
妫梦急忙过去扶住王后,道:“王后娘娘,您千万别动怒,对于她,臣妾早就领教了,在陈宫时,她就是这样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如果哪一天她自作孽不可活了,大王就可以把她宫里的人都叫来问问,大王和王后就知道这个陈夫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了。对了,王后娘娘,臣妾听说,陈夫人跟鬻拳大人有交往,还暗中去看过息侯,因为陈夫人对息侯可谓是一见钟情,为什么她如此恨臣妾?就是因为息侯娶了臣妾,没娶她。她跟息侯是在蔡后出嫁时认识的,她用尽法子想讨得息侯的喜爱,很可惜,像她这样的女子,哪个男人敢爱?”
“什么?你!你心里竟还装着息侯?你如今可是大王的妃子哪!”听着妫梦的话,王后又惊又气,她觉得天要塌下来般。
妫随浑身出了冷汗,她知道完了,王后什么都知道了,既然这样,今天就跟妫梦同归于尽。
妫随已经被妫梦气炸了,她做梦也没想到,妫梦竟如此豁得出去,不但说了陈宫旧事,说了息宫故事,还说了如今楚宫里的事,这些都不要紧,反正大家早晚都知道。
可让妫随无法忍受的是,自己曾经对息侯的感情,这件只有她自己、妫婉和瑶台,再就是陈王陈后陈宫里几位娘娘知道的旧事,她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妫梦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当她睡不着的时候,她就想自己跟息侯的初遇。
她莽莽撞撞地跟姬残星撞了个满怀,姬残星满脸是笑地看着她,她本想发火,可当她看到那张俊俏又潇洒的脸时,她所有的火气都没了,就那样看着他。
这个画面在她脑海深处一直保留着,每个睡不着的晚上,她都会把那个场景再忆一遍,回忆的甜美有时会被无情的现实冲得无影无踪。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愿意去想。
当年姬残星给她买的那个金钗——确切的说——那是林青掏钱买的,很可惜,在来楚国的路上她把它扔了,她想跟楚王过一辈子,姬残星很快就会从她的记忆中消失。
她是这么想得,可她没能做到。当一切恩宠加于她身时,她觉得嫁于什么样的男子都无所谓,只要那男人对自己好,就够了;可当她看到姬残星那一瞬,看到那个她藏在心里多年的潇洒男子落魄时,她的心却痛了,尤其是楚王又把宠爱从她身上移到妫梦身上时,她那根初恋的苦涩情弦又被拔了起来。
她也想大着胆子再去见息侯,但被瑶台制止了,她甚至想,她也不做什么陈夫人了,她要陪着息侯在城门那儿过苦日子,妫梦扔了他,她会把他捡起来,她会用她的情去感化姬残星。
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夜深人静时乱想的,回到现实中来,她清楚地知道,息侯对她永远不会有半点情谊。每每想到这些,她就痛恨到极点,伤心到极点。
她为了让这种感情不至于把自己折磨得半死,她想到了救治自己的唯一的方法,那就是跟妫梦斗,只要妫梦死了,所有的一切都将是她的,所以,她便捋起袖子,鼓足干劲,打算置妫梦于死地。
可是,这次,妫梦竟如此狠,竟把她的过往全都抖搂给了王后,她觉得自己已经被妫梦脱得只剩贴身衣裤了,可妫梦竟还不放过她,把她仅有的贴身衣裤也给脱下了,如今的她就这样赤*条*条地站在王后面前,眼睁睁地看着王后大怒,憋着火听王后斥责。
妫随终于爆发了:“妫梦,你不让我活,那你就跟我一块死。”
喊完之后,妫随突然双目赤红向妫梦冲过去。
王后吓了一跳,她本是在正中间的上首坐着,妫梦坐在王后右下方的位置,陈夫人坐的是王后左下方的位置。
陈夫人发了疯似地向妫梦冲过去,中间必须得经过王后。王后在惊吓之后,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陈夫人是要跟文夫人拼命。
妫梦早就料到了,她要的就是妫随发疯,如果妫随不疯,怎么露出庐山真面目?所以,妫随一站起来,妫梦也跟着站了起来。妫随向她这边冲时,妫梦便喊开了:“王后娘娘,救命啊!”
王后在一惊一愣之后,快步上前,拦在了妫随面前,大声斥责:“陈夫人,你疯了吗?成何体统?”
妫随已经发了疯,她已忘了眼前的是楚宫的后,她还以为这是在她自己宫里,她发狠似的一把将王后推开,向妫梦冲过去。
妫梦一愣,她没想到妫随竟然连王后都敢推。妫梦在心里一笑,妫随,你死定了,你跑到我这儿来,会有好果子吗?你也不想一想,我的母亲可是侠女。
妫随冲过来,上去就掐妫梦的脖子,被推开的王后眼看着妫随的双手掐上了妫梦的脖颈,妫梦邪魅一笑,竟没躲,就让妫随掐住了脖子,可她的手却没闲着,脚也没停下,在妫随掐住她脖子的同时,她出手给了妫随一拳,左腿同时抬起,用膝盖狠狠顶向妫随小腹。
妫随没想到,这个柔弱的一缕风都能刮倒的妫梦竟然会有这一手。她胸部挨了一拳,腹部中了一膝,手上的劲一下松了。
被推到一边的王后这时也赶上来了,她从后面拽着妫随,向着外面大喊:“快来人哪!陈夫人疯了。”
王后一喊,站在外面的琉璃、瑶台,王后宫的内侍总管和大宫女都跑了进来,他们进来一看,个个惊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陈夫人掐着文夫人的脖子,王后娘娘在陈夫人后面拽着她的衣服,三个女人就这样扭在一起了。
琉璃放高声大喊:“天哪!这是怎么了?这是要我们夫人的命吗?”
瑶台知道完了,她喘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也大叫道:“陈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又犯了失心疯啊?”
四个人连拖带拉把陈夫人安稳下,王后脸色铁青,她指着妫随,喘着气:“大王真是糊涂啊!怎么……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如村中泼妇般的人?”
妫梦憋着,让自己脸色变成了苍白,大喘着气,就是不睁眼,歪斜的靠在椅背上。
琉璃大喊:“夫人,夫人啊!你别吓奴婢啊!你跟太子刚从鬼门关出来,今天来给王后娘娘请个安,怎么就又遭这等不幸啊!”
王后急忙走过去,急切地问:“文夫人,你怎么样啊?你可别吓本宫啊!你要是在本宫这儿出事,本宫可担待不起啊!”
妫梦慢慢睁开眼,声音微弱:“王后娘娘,您……放心,臣妾……死不了。”
妫随亦是脸色苍白,她指着妫梦大骂:“妫梦,你这个……又贱又恶的女人,你……你竟敢阴我?”
王后大怒:“来人哪!把陈夫人弄回陈夫人宫,一个月不许出宫门,如果敢违本宫之旨,让她去冷宫。”
内侍总管答应一声,向外面打了声招呼,外面进来四个内侍,他们拖着妫随就往外面走。
瑶台知道,一旦这样出去,陈夫人就彻底完了。
瑶台急忙给王后跪下,哭道:“王后娘娘息怒,陈夫人自小就有个毛病——失心疯,王后娘娘,让老奴劝劝夫人,我们自己走回去吧!”
瑶台说完,跪着爬到妫随身边,她使劲拧了妫随的腿一把。妫随像做了个梦,被瑶台那一拧给疼醒了,然后她便装着真得了失心疯,稀里糊涂地被瑶台弄走了。
看着陈夫人离开的背影,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回过头又安慰文夫人。妫梦说自己没事,然后又跟王后说了几句话,便也被琉璃搀着走了。
王后惊魂未定,她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公主,这样的夫人。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是在自己宫里发生的,所以,她打算把这件事先临时瞒下来,不向大王提及,更不准宫人们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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