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章:瑶台殒命
瑶台亲自去布置盅儿之事,妫婉姐妹二人商量以后的事。妫随总是心神不宁,她有点怕,她已经领教过妫梦的厉害,那天在王后宫里,妫梦是如何对付她的,一回想,她心里就直犯怵。
妫婉安慰她说:“随儿,你听长姐的,没什么好担心害怕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有长姐在,还有瑶台姑姑呢!”
妫随叹了口气:“长姐,如果妫梦真把绿萼给扣住了,绿萼再把什么都说了,那可就坏了。”
妫婉笑道:“怕什么?流言之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香酥做的事无人知晓,你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听妫婉这么一说,妫随的心才稍稍平静了些。
瑶台这几天一直很焦急,因为盅儿在文夫人宫根本走不开,吕品似乎还很看重他,让他做得事不少,所以,当瑶台联系上他时,已经是四五天后的事了。
两人见了面,瑶台把这次的任务跟盅儿说了一下,让他一定要留意好。
盅儿眉头紧皱:“姑姑,你放心,我会尽力,但如今文夫人宫一切都严起来了,大家分工很明确,划定了区域,除了划定的区域外,任何人不准随便到别人的地方去。”
瑶台不解地问:“这样的规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能不能随意走动?”
盅儿道:“我尽力吧!文夫人宫的这个要求是从香酥死后就开始了,大家都小心地在自己的区域内做自己的事,我也不敢大意,所以才得到了总管的信任。”
瑶台点了点头:“很好,你要小心谨慎地去做这件事,最好是从侧面打探一下,绝不能跟任何人讲此事。”
盅儿答应了后,两人便急急地分开了。
这天早晨,瑶台安置好小公子后,往妫婉住的地方走,就在上台阶的时候,她脚下突然一滑,后面跟着的两个宫女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扶,瑶台仰面倒下了。她的头磕到了硬硬的砖地台阶上,整个身子也从刚蹬上的几个台阶上滑了下来。
两个宫女吓得只是尖叫,一时竟忘了去扶,瑶台当时就被摔晕了。
妫婉听着叫声,急忙从屋里走出来,当她看到瑶台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滩血时,吓得急急跑起来。
妫婉吃惊地看着双眼紧闭仰面躺在地上的瑶台,大声喊着问:“姑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宫女吓得早就跪在了旁边,哆哆嗦嗦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妫婉先命人把瑶台抬进了屋,又派人去找太医,这一忙,她就把屋外瑶台摔倒的地方给忘了。
太医告诉姐妹二人:“姑姑年龄大了,这一倒下,怕是起不来了,而且摔得是头,恐怕醒不过来了。”
妫婉突然就想到了外面的台阶,她急急地向外跑,可惜宫人们早已把那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妫婉呆呆地站在那儿,她知道,这个地方,定是有人做了手脚。陈夫人宫里,混进了探子。
瑶台倒下了,妫婉和妫随突然像失去了支柱。妫随不是骂就是嚷着要去跟妫梦算账,开始时妫婉还能心平气和地跟她讲,三番两次后,妫婉火了。
她看着妫随,怒道:“随儿,够了,我真的难以相像,这些年,姑姑是怎么跟你过来的。遇到顺遂的事,你兴高采烈、趾高气扬;遇到不顺遂的事,你就吹胡子瞪眼,扔东摞西。就你这个样,能在楚宫里待上这两三年,可真是奇迹了。”
妫随噘着嘴,气哼哼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道:“长姐,我真是想不明白,咱们就那么怕妫梦吗?大王不是最宠你吗?就算咱们现在跟妫梦撕破脸皮,大王也不会怎么样我们的。”
妫婉生气地说:“真是个傻丫头,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妫梦那个贱人在楚王心中的地位,谁也动摇不了。你以为,我用这点法子就能把楚王的心永远系在我这里吗?他只不过是把我当成一个玩物罢了。咱们如果要想扳倒妫梦,只能偷偷摸摸,来不得半点明的。更何况,那个王后,她是最袒护妫梦的,不能掉以轻心。姑姑如今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担心,要是她醒不了,我会要妫梦的命。”
妫随看着躺在榻上的瑶台,流着泪说:“长姐,你说现在怎么办?盅儿失去了联系,当初只有瑶台姑姑跟他联系,如今姑姑躺下了,再派别人联系他,实在让人不放心。鬻拳大人那边,除非迫不得已,咱们不能再去找他了。”
妫婉沉着脸冷哼一声:“随儿,你放心,妫梦不常跟其他宫走动,她在人际关系这方面不如咱们。郑世妇的宫女青梅也失踪了,而且是跟绿萼一起失踪的,咱们先别出面,让郑世妇去跟王后说,咱们随后再讲此事。”
姐妹二人商量好后,打定主意让郑世妇出面,然后便开始彻查宫里的人,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就连今天早晨谁打扫的院子都无人知晓。最后,二人只好把希望寄托在郑世妇身上。
郑世妇宫里突然失踪了一个人,而且是跟陈夫人宫的绿萼一起失踪的,郑世妇心慌了。当蔡夫人跟她讲了失踪宫女的利害之时,郑世妇立即就有了主意,说要去见王后。
当王后听了郑世妇的话,皱起了眉问:“失踪了宫女?几天了?好好的怎么会失踪了呢?”
郑世妇便把那天的事详细跟王后说了一遍,当王后听说连陈夫人宫的绿萼也不见了时,才觉得事情非同小可,便也传了陈夫人宫。
妫婉去了,见过王后,王后问了绿萼的事,妫婉略显着急地说:“王后娘娘,臣妾刚来楚宫不久,对宫里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可这才几天哪!先是绿萼失踪了,接着瑶台姑姑从台阶上摔下来,到现在还没醒来呢!”
王后吃惊地问:“什么?瑶台姑姑摔着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这是怎么了?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来?要是让大王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唉!最近这段时间,大王的烦心事多着呢,巴国又去我楚国边境上骚扰,大王正为此事烦着,后宫里要是再出事,大王定会生气。”
妫婉急忙道:“王后,您也不必着急,臣妾就是不敢让人到处找人啊!只要王后下一道旨,无需让大王知晓,臣妾带着人找。两个大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总得找着她们,有个交待吧!陈夫人日日守着瑶台姑姑,伤心的不行,还挂念着绿萼的事,所以,臣妾也只想为她分担点啊!”
王后还在迟疑,郑世妇急忙又说:“王后娘娘,让臣妾陪着蔡夫人去做此事吧!我们定会小心地去查,定不会让大王知道,不管怎么样,都得找找啊!本来以为她们俩贪玩,可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见人影,总得找吧!”
王后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了。
郑世妇陪着蔡夫人开始在楚后宫里找人,她们拿着王后的旨令,不管到哪个宫,都仔细小心地找,尤其是到了文夫人宫,就差掘地三尺了,可最终依旧是失兴而归。
找了大半个月,一无所获,连尸体也没找到,那个失踪的香酥后来还从御河里漂了上来,而这两个宫女竟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妫随沉不住气了,她亲自去联系盅儿,可当她买通文夫人宫的一个内侍,让他把盅儿找来时,那内侍一脸迷茫地问:“陈夫人,盅儿?您说得是哪个盅儿?文夫人宫里根本没这个人啊!”
妫随差点跳起来,她两眼盯着那个内侍,问:“没有盅儿?怎么可能?他不是深得吕品的信任吗?怎么会没有盅儿这个人?前段时间,本宫还见过他呢!”
妫随故意这么说,其实见盅儿的是瑶台。
那小内侍越发的糊涂了,他摇着头道:“夫人一定是记错了,决不可能,前几天夫人还见过他?这……对了!夫人,您这么一说,奴倒是想起来了,是有过这么一个人,叫盅儿的,他应该是和香酥挺熟的,香酥死后,那个盅儿就不见了。”
大冬天的,妫随起了一身白毛汗,她没敢再跟那个小内侍说下去,就把他打发走了。告诫是自然少不了的,为了封住那小内侍的嘴,妫随又给了那孩子不少东西。
小内侍临走时高兴地说:“陈夫人,以后还有用得着奴的地方,您尽管开口,奴一定会帮夫人。”
当妫婉听完妫随的话后,也变了脸色。
沉默了一会儿,妫婉道:“我们被妫梦设计了,当初那个叫香酥的侍女一死,妫梦应该就开始查自己宫里的内奸了,那个盅儿一定是在那时被查出,并被秘密杀害了。前段时日,姑姑见的只是一个化了妆的盅儿,姑姑上了岁数,眼睛肯定不太好使,再加上他们见面时是在晚上,所以,姑姑就这样着了他们的道。”
妫随惊恐地问:“长姐,怎么办?”
妫婉冷笑道:“别怕,等着,看看妫梦要做什么。这一次,她胜了,下一次,可就不一定。”
新年后的第七日,在榻上躺了一个多月的瑶台停止了呼吸,姐妹二人哭得很伤心,几位妃嫔也来了,她们安慰了姐妹二人一番。楚王为了安慰妫婉,说天气一暖,立即着手修建蔡夫人宫。
瑶台就这么走了,陪伴了陈后,又陪伴了她的两个女儿,然后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摔了一脚,再也没爬起来。
妫婉伤心,妫随更伤心,毕竟这么多年,瑶台如奴婢又如母亲般照顾着她,一切都为她打点着,可如今她就这样走了。
处理好瑶台的后事,姐妹二人无言对坐。
妫随擦了擦泪,道:“长姐,我不能出面,因为王后已经极不喜欢我,大王对我也不如从前。如今,要想给姑姑报仇,只有你了。”
妫婉轻声道:“随儿,长姐只希望你能长大些,妫梦比我们预想的狠,她不是她的母亲。她竟敢先从瑶台下手,这是砍了我们的一只手,如今,只剩下我们姐妹二人,她虽然没有了弦夫人,可还有琉璃、吕品、青夫人,顶不计,还有个露儿。还有城门口处的两个人,息侯和林青!我担心的是林青,听楚王的意思,他很赏识林青,有意想招他入楚宫,做楚王的侍卫,林青好像不愿意。如果楚王以保护妫梦为借口的话,林青一定会到文夫人宫。那样的话,我们这辈子都别想报仇了。”
妫随着急地问:“长姐,那怎么办啊?我们只不过是要了弦夫人的命,她就要瑶台姑姑的命。长姐,我真想现在就去把那个琉璃也给杀了,要是把她杀了,妫梦定会发狂。”
妫婉轻叹一声:“谈何容易啊!如今要想撼动妫梦的地位,只有楚王生她的气,可不管妫梦怎么做,楚王都不会生气,这才是要命的啊!”
妫随气得一拍桌子:“我真不明白了,那个妫梦真就那么好?怎么这些男人们,个个都像苍蝇般盯着她呢?不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吗?半点情趣没有,这样的女人,男人能受得了?”
妫婉苦笑一下:“男人的心,做女人的永远猜不透。不过,如果拿妫梦跟息侯的关系来说事的话,楚王可就不一定能坐得住了。”
妫婉说到做到,就真的拿妫梦跟息侯的事跟楚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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