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章:又使一计
第二天,妫婉姐妹二人有些激动地等着楚宫会有什么动静,可她们一直等到楚王下了朝,文夫人宫那边竟没半点风声,如往常一般。
妫随没好气地问:“长姐,你不是说这次大王会疏远妫梦吗?怎么没半点动静?”
妫婉轻叹一声,苦笑道:“随儿,长姐高估自己,低估妫梦了。”
妫婉很有自知之明。
自瑶台去世后,妫梦要求宫里人小心,每晚很晚才睡,她知道,妫婉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定会另想法子,虽然她猜不出妫婉会用什么手段,但想来想去,无非是那一点,就是楚王对自己和息侯的感情之事,想通了后,妫梦要求大家坚持几个晚上,说不定就能在某个晚上等来气势汹汹的楚王,结果真就让他们等着了。
妫婉一计不成,在心里又计划好了另一计,只可惜,此计一出,她们姐妹二人却再次跳进了妫梦早就为她们设计好的套子里。
这件事过去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陈夫人宫里没有动静,因为妫婉突然发现,楚王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她以为楚王会对妫梦做些什么,以妫梦的性格,定会与楚王闹翻,可事情并未发生,楚王还是一如既往地宠妫梦。
妫婉知道,不能过急,如果太过急躁,楚王起了疑心,会更不好,所以,她只好暂时先停手。
而这当时,银安宫附近的蔡夫人宫也初具规模。当这一年的桃花落完时,妫婉接到楚王旨令,搬往蔡夫人宫,王后亲自为她挑选的内侍和宫女。
第二天就要从陈夫人宫搬出去了,这天晚上,姐妹二人坐下,妫随有点失落地说:“长姐,姑姑走了,你也要从这儿搬出去,唉!只剩下我自己,可怎么办啊?”
妫婉笑道:“随儿,长姐记得你有一个特长,就是会模仿他人的字,是不是?”
妫随得意地说:“那还用说,你忘了,原先在陈宫里时,你、父王和母后的字,我都模仿过,还模仿过妫梦那个贱人的呢!虽然以前也讨厌她,但那时只是讨厌,当时父王又总夸她的字好,所以,我就偷偷模仿了她的字。如今想想,那时真是无聊,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模仿谁的不行,去模仿她?想想就恶心。”
妫婉笑着说:“随儿,你错了,你模仿的很好。今晚长姐在你宫最后一个晚上,咱们正好做件事。长姐说,你写。”
妫随不解地问:“长姐,写什么?”
妫婉轻轻一笑:“别问,只管写就是,用妫梦的字写。”
妫随虽然觉得长姐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铺好绢,拿出楚王送她的那支上等毛笔。
妫婉道:“大王,梦儿在这里一切安好,望大王保护好自己。前段时日,有人教唆楚王,想让楚王对梦儿欲行无礼,梦儿誓死没从。可梦儿知道,定会还有人继续这样的事情,梦儿自会小心谨慎,望大王勿念为要。有生之年,同苦等;相聚之日,定会有。”
妫随写完,看向妫婉,妫婉朝她笑了笑。
妫随的心怦怦地跳了起来,她有些害怕地说:“长姐,这……这怎么送出去?送到息侯那儿,息侯会相信吗?”
妫婉依旧笑着:“送出去,但不能让息侯见,只要它到了鬻拳那儿就行了,剩下的,就看鬻拳的了。”
妫随又问:“长姐是说,让鬻拳大人也知道此事,但……”
妫婉打断了妫随的话:“傻瓜!不能让鬻拳知晓此事,派个名不见经传的内侍去送,就说是文夫人让他去的,须要晚上或者忙的时候,大家都不在意时,让他偷偷去见息侯。你放心,鬻拳怎么可能会让别人跟息侯见面?所以,他定会当场截住。只要鬻拳截了那封信,哼!妫梦就算再得楚王恩宠,也会遭殃。”
妫随立即高兴了:“长姐,你真是太聪明了。如果这件事让王后知道,她会更生气,而且再也不信任妫梦,王后最痛恨后宫里的女人对楚王不忠。”
妫婉搬去蔡夫人宫后,本以为离得楚王近了,楚王会永远先到她那儿去,可妫婉搬到那儿的几个晚上,竟都没见到楚王。妫婉简直气炸了,她想瞅个机会再给楚王上点眼药,然后再瞅个机会把那封信送出去,可竟一个机会也没逮着。
五月是农人倍忙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楚国跟巴国相临的城池——那楚城——被巴国攻陷,守城大夫阎敖竟弃城游水而逃。楚王气得在朝堂上大骂,大臣们个个屏气敛声,没人敢说话。
楚王骂够了后,决定亲自前去,他要抓住那个阎敖,把他碎尸万段。
令尹彭仲爽小心翼翼地说:“大王,您先息怒,此事确实很让人生气,那楚城离国都太远,如今天气已热,大王如果要亲征,等弄明白了事情之后再定夺,不如让运其将军先去查看,看看具体情况如何,到时大王再去也不迟啊!”
众位大臣都觉得这样做最合适,楚应也上前道:“大王,让末将陪运其将军前去,我们速去速回,如果真如传言所说,阎敖大夫弃城而逃,到时大王再兴师问罪也不迟。”
楚王只好答应。
因为这件事,后宫有点不安,大家都知道楚王正在烦心着,本来每年到了农忙时王后都会招集各宫的主子拿出自己的一点心意,派人救济那些贫苦的农人。可今年此事一出,王后也没了心情。
妫婉一看,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她又向王后说明了此事的重大意义,王后只好又如期举行了这次义捐活动。妫婉趁大家伙都在忙的时候,让妫随选了个刚来的小内侍,交待了一番,让他揣着那封密信前去见息侯。
小内侍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重大任务,高高兴兴地就去了,结果没出妫婉所料,还没到城门处息侯所住的地方,便被鬻拳的人给截住了。
当鬻拳从小内侍的贴身里衣搜出那封密信时,吓傻了眼。鬻拳不知该如何做,他知道,大王这几天正为那楚城的事烦着,如果再让大王知道这封信,大王会不会发狂?可这位文夫人是大王最宠的女人,却背着楚王跟息侯还有联系。
不行!鬻拳想了想,还是去通报大王的好,如果以后再有什么事发生,自己知情不报,那可又是罪过不小啊!
想到这里,鬻拳穿戴整齐,进宫去见楚王,楚王本不想见鬻拳,他以为鬻拳又来给自己上课,可又想想鬻拳对自己,对大楚的忠心,还是很不情愿地接见了鬻拳。
当鬻拳把这封信交给楚王时,楚王脸变得煞白,两眼盯着鬻拳。
鬻拳小声道:“大王,微臣知道大王心里难过,可……微臣曾经说过,文夫人跟息侯绝对是断不了的。大王,微臣先告退,您……您自己拿主意吧!”
楚王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了,冲着外面大喊:“去把文夫人给寡人传来。”
外面的徐英吓了一跳,急急地跑向文夫人宫,鬻拳也急忙退了出去。
楚王两眼似要喷火,他望着那封帛信,气得双手发抖。
妫梦在徐英的陪同下来到银安宫,行了礼,拜见楚王,然后就看到了那封被楚王拿在手中的帛信。
楚王双眼赤红地看着妫梦,妫梦却面不改色,泰然自若地站着,她看着楚王,只等楚王问话。楚王看着妫梦,然后置气般把手中的信扔了过去。
妫梦弯腰,轻轻将信拾了起来,快速把信看了一遍,然后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楚王。
楚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两眼死盯着妫梦,恨声道:“文夫人,你难道没有话跟寡人讲吗?”
妫梦声音淡淡:“大王,您想让臣妾说什么?”
楚王气极反笑,等笑够了,他又看向妫梦,不受控制的提高了嗓门:“妫梦,寡人对你怎么样?寡人把心掏出来给你,你却这样待寡人吗?寡人疼你,宠你,惯着你,你……你却还在背地里……你信不信寡人现在就把姬残星给杀了?”
妫梦轻轻一礼,声音依旧浅淡:“臣妾当然相信,大王会把息侯杀了。可臣妾没写这封信,臣妾自做了大王的女人后,就再没想过息侯。”
楚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好啊!那你告诉寡人,这是谁的字?谁会写出你的字?”
妫梦垂下眼睑,楚王两眼盯着她,见妫梦不作声,又问:“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
妫梦轻声道:“大王,臣妾如果说出来,臣妾的妹妹陈夫人,或许命不久矣。”
楚王看着妫梦,半张着嘴,老半天才不解地问:“什么意思?寡人让你现在就说,快点说,如果真的是陈夫人暗中捣鬼,寡人决不轻饶她。”
妫梦轻叹一声道:“好吧!既然大王问,那臣妾就说,这封信,一定是陈夫人写的,她自小就爱模仿别人的字,尤其喜欢模仿臣妾的。她从一开始就想陷害臣妾,一计不成,再想它计,最后竟想出了这样的法子。”
楚王表情一滞,看着妫梦,一字一句道:“给寡人说清楚。”
妫梦又叹了一声:“大王,那您就跟臣妾去臣妾宫吧!在那里,臣妾让大王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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