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自琉璃台回来之后便一心修炼，虽然她的境界提高了许多，之前没有学会的术法现在用起来可以说是得心应手了。
可真的到与高手对战，轻而易举便能被打败。
尤其是和拥有火灵根的弟子。
她的攻击像是给人挠痒痒。
“真羡慕你啊，阿玉，拥有金木双灵根。”夜晚，桃花与拂玉背靠背席地而坐，述说着今日的败绩，“要是我也是拥有双灵根便好了。”
拂玉道：“同时修炼双系灵根修炼速度缓慢，其实不管是什么属性，只要能够将一种秘术修炼到极致，便能够克服五行之法。”
桃花叹了口气道：“若是我能选，我便选择火系灵根或者冰系灵根，不仅修炼速迅速，其强大秘术也多，这样便不会有人欺负我们啦。”
拂玉捂着嘴笑了，“原来你是这样想。”
她看着遥远的那一轮明月，像是在思恋某个人，“但这世上，却有一人先天七灵根，却自废六条灵根，独独留下木系灵根，你知道为什么吗？”
桃花瞪大眼睛摇了摇头，七灵根，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
“因为只有木系灵根拥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即便坠入沉渊，也能在沉渊中将枯树化为破土而生的藤蔓。这是世上最强大的秘术，只要一息尚存，那人便永远不会死亡。”
“不死......之身？”桃花一语道破，又带着浓烈的好奇，“阿玉，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拂玉忽然转过身，看着桃花的那双纯粹天真的眼睛，勾起唇角，“那人便是魔教圣女血缔绫。”
“血缔绫！？”桃花常听之前捡过她的老者提起过这个名字，是以一己之力创造万魔窟，差点将整个仙界仙者化为魔修，最后却被忘禅仙尊杀死在有冥间地狱之称的沉渊。
拂玉道：“看来你知道这个人。”
桃花眼底闪着光亮，狠狠点头，“我自有记忆后便听说过魔教圣女的威名，这世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拂玉看着她无奈笑了笑，“快把你的口水擦一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敬仰这位魔教妖女呢。”
桃花天真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对魔教圣女心生仰望，因为她——很强大。”
“正邪不两立。”拂玉道，“敬仰妖女？那是大逆不道，你会被执法堂抓起来严刑拷问，是不是魔教的奸细。”
“若是魔教能够管我吃饱饭，我倒是愿意当魔教奸细。”桃花实话实说，“听说魔教圣女当年修炼万魔窟，便是希望那些被仙门打压的仙者，能够在这世上有立足之地。”
拂玉沉默了。
桃花道：“关于魔教圣女的传闻太多，不知道我所听到的是不是真的，但是阿玉，我真的好讨厌这里，我已经非常非常努力了，可是还要被教习打骂。其实我知道教习打我并不是因为我修炼偷懒，而是因为他们也会被一些更强大的上仙欺负，所以欺软怕硬便成了弱者的天性。”
拂玉愣了一下，笑得有些僵硬，“你怎么会突然想这么多。”
桃花向来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被欺负也是傻傻的不吭声，看起来什么都不懂。
可她却忠实于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逆来顺受只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弱小的人总是会用善良伪装自己。
“我一直都这样想，若我能够像圣女那般修炼强大的秘术，一定要去做些什么。”
拂玉已经完全没笑了，神情落寞，“不周山仙者一直以来都在维护仙凡之间的平衡，平息一场又一场血雨腥风，才会有如今的天下太平，魔教，不过才是扰乱天下之人。”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非世家之天下。”桃花道，“仙门世家垄断所有的仙山灵泉，导致千年前凡间被浊气侵蚀，是魔教将所有的浊气引入沉渊。”
“魔修大多都是走火入魔然后自爆而亡的下场，我想圣女大人既然能修炼不死之身，应该不是魔修吧。”
“魔教也好，仙门也好，哪里没有魔修？只不过圣女威胁到了仙门世家，才被称为魔教，如今圣女之名被妖魔化，所以世人以为魔教之人都是以修炼浊气为生。”
拂玉捏紧的拳头又逐渐散开，“可若是如今的魔教确实都是魔修呢？”
千年前，魔教战败后，以沉渊为界，方圆万里之内，浊气横生，无一丝灵力，即便是当年的那些天才，也只能修浊。
桃花眼底满是坚定，一字一句道，“那便誓死，也要夺回仙山灵泉，为后代获取自由。”
忽然她又眨了眨眼睛，“反正我是不可能啦，我害怕教习，害怕修炼，害怕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才讨厌自己，我只渴望自己有一天能和千年前魔教圣女一般，在斗争中牺牲，而不是连一点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拂玉沉默半晌道：“.......花儿，你现在有我在你身边，我会变得更强，让谁都不能欺负你。”
碎玉般的残影洒在林间，男子隐在老竹虬结的根须后，玄衣融于夜色。
青木色的蝴蝶停留在姬忘禅身上，疑惑道，“主人？”
他们是来看桃花姑娘的。
可桃花姑娘便在眼前，主人为何止步不前，还要用术法遮挡。
姬忘禅垂眸看着指尖滑落的残叶，半晌未发一语，喉结滚了滚，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与林间风息缠在一起，淡得像从未有人来过。
*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聊到这样晚，不知何时，桃花打起了瞌睡，拂玉将人抱回屋子里面时，发现有人来过。
此人是个高手。
拂玉蹙眉，到底是何人，能够悄无声息穿过她所设置的结界。
看着桌子上陌生的那瓶桃花蜜，她更加确信，确实有人来过。
毕竟不周山内，能够不惊动她却能破开结界的人，并不多。
除了天下三尊，她暂时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修为。
很快便有人给出了答案。
竹风里忽飘来一缕笛音，清越如碎玉撞空，绕着她耳畔缠了三匝。
桃花有将醒之势，翻了个身。
拂玉手指一顿，连忙设下结界，将笛音与房间隔绝起来。
直到桃花呼吸渐匀，才悄悄从房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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