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内的沈研雪,在林逸凡离开后,强撑着疲惫起身。不多时,丫鬟送来早饭,沈研雪一改往日的抗拒,轻声对丫鬟说:“麻烦替我谢谢相爷,昨晚…… 劳他费心了。” 丫鬟愣了愣,连忙应下。沈研雪知道,这话定会传到陆承安耳中 —— 她要让他以为自己开始松动,为林逸凡争取更多探查的时间。
傍晚陆承安回来时,果然察觉到了沈研雪的 “变化”。她虽依旧沉默,却会主动为他添茶,甚至在他说起朝中趣事时,偶尔会抬眼听上两句。陆承安眼底的警惕渐渐放松,语气也愈发温和:“若是觉得闷,明日我让丫鬟陪你在府中逛逛。”
沈研雪点头应下,待陆承安离开后,立刻找到林逸凡,压低声音:“西侧角门有机会,只是需要配一把钥匙。” 林逸凡眼中闪过光亮,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铜片:“我已经摸过锁芯的纹路,明日想办法找工匠配出来。”
夜色再次笼罩陆府,这一次,西跨院的烛火下,不再只有绝望 —— 两人掌心相扣,眼底藏着共同的决心,只待时机成熟,便冲破这镀金的牢笼。
陆承安坐在书房里,指尖摩挲着茶杯,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沈研雪今日的模样 —— 她递茶时的眼神闪躲,听他说话时的刻意迎合,都透着一丝不自然。往日里她眼底的抗拒像根刺,如今骤然收起,反而让他心生疑窦。
“去备一份江南的桂花糕,送到西跨院。” 陆承安对管家吩咐,语气平淡却藏着深意,“顺便告诉林姑娘,这是当年她在江南最爱的口味,我特意让人寻来的方子。” 他算准了,若是沈研雪真的松动,定会对这熟悉的味道有反应;若是假意顺从,必会露出破绽。
管家将桂花糕送到西跨院时,沈研雪正与林逸凡低声商议配钥匙的事。见管家送来糕点,沈研雪心头一紧 —— 她在江南时从未偏爱过桂花糕,陆承安这是在试探她!
“劳相爷费心,只是我近来胃口不佳,怕是辜负了这份心意。” 沈研雪强装镇定,将糕点推到一旁,语气尽量自然。
可这细微的迟疑,早已被躲在院外的陆承安看在眼里。他推门而入,目光扫过桌上未动的桂花糕,又落在沈研雪紧绷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胃口不佳?我记得你从前在江南,每次戏班散场,都要买一块桂花糕当宵夜,怎么如今反倒不爱了?”
沈研雪脸色骤白,林逸凡立刻上前,挡在她身前:“她不过是许久没吃,忘了口味罢了,你何必揪着不放!”
“忘了?” 陆承安步步紧逼,眼底翻涌着怒意,“是忘了口味,还是忘了自己的本心?你们以为假意顺从,就能瞒过我?” 他抬手一挥,侍卫立刻从门外进来,手里捧着的,正是林逸凡藏在衣襟里的锁芯铜片,“连角门的锁都想配,你们是想逃?”
真相败露的瞬间,西跨院的空气瞬间凝固。沈研雪看着陆承安眼底的暴怒,知道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林逸凡还想上前阻拦,却被陆承安一个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那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偏执,只有不容置喙的威严,让他连半步都迈不开。侍卫上前,轻轻架住林逸凡的胳膊,他只能回头望着沈研雪,眼底满是焦急与不甘,却终究被带离了房间。
房门缓缓合上,屋内只剩沈研雪与陆承安两人,空气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陆承安看着她,语气没了往日的压迫,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当真心里没我?当年在江南,我们只差一步就能成婚,若你真心对我毫无情意,又为何要为我守身多年?”
沈研雪垂眸,指尖轻轻攥紧了衣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或许…… 以前有过片刻的心动,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时过境迁,我已是林逸凡的妻子,我们各自安好吧。”
“这可是你的心里话?” 陆承安追问,目光紧紧锁着她,像是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犹豫或谎言。
沈研雪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而平静:“是。”
陆承安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沈研雪以为他会再次发怒,他却突然低低地叹了口气,眼底的偏执与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一片疲惫的平静。他沉默片刻,终是缓缓说道:“用过晚膳,我便送你们离开京城。此生,我不再纠缠。”
沈研雪猛地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陆承安眼底的落寞,心中五味杂陈 —— 她没想到,这场长达数年的偏执纠缠,竟会以这样一句退让收尾。
晚膳时,陆承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沈研雪与林逸凡。饭后,他亲自安排了马车,备好足够的盘缠,甚至调走了沿途的暗卫。马车驶离陆府时,沈研雪掀开车帘,看到陆承安仍站在府门口,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说不尽的孤寂。
马车渐渐远去,京城的轮廓越来越小。林逸凡紧紧握着沈研雪的手,低声道:“我们终于自由了。” 沈研雪望着窗外,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泛起了泪光 —— 这场自由,来得太漫长,也太沉重。
需要我写林逸凡与沈研雪在江南重新开始生活,偶然得知陆承安后来主动放权、远离朝堂的消息,为故事画上一个完整的句号吗?
江南的春天,总是裹着湿润的水汽。林逸凡与沈研雪在苏州城外寻了一处带院的小楼,院角种着沈研雪喜欢的桃花,门前便是潺潺的溪水,远离了京城的纷扰,日子终于有了几分安稳的模样。
林逸凡不再提及朝堂旧事,只靠着早年积攒的俸禄与写些字画补贴家用;沈研雪则偶尔会去邻村的学堂教孩子们识字,闲暇时便在院中打理花草,眼底的憔悴渐渐褪去,重新有了往日的温润光彩。只是偶尔风起时,她还是会想起京城陆府的那方庭院,想起陆承安最后站在夕阳下的落寞身影,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怅然。
这样平静的日子过了半年,一日林逸凡去镇上买书,带回了一张京城来的旧报。随意翻看时,一则消息让他停下了动作 ——“丞相陆承安自请罢官,帝准其归乡,赐黄金千两,免其终身朝觐”。
他拿着报纸走进内院,沈研雪正坐在桃树下缝补衣裳。听到消息时,她手中的针线顿了顿,抬头看向院外远处的青山,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他终究还是放了自己一马。”
没人知道陆承安归乡后的生活,只从偶尔传来的零星消息里听说,他回了江南祖籍,买下了一处旧宅,从此闭门不出,再不过问世事。有人说曾见过他在清明时节独自去郊外的孤坟祭拜,坟前没有墓碑,没人知道葬的是谁;也有人说他时常坐在宅中的桃树下喝茶,手里总握着一枚旧钗,眼神空洞地望著远方。
林逸凡将报纸折好,放在桌上,伸手握住沈研雪的手:“都过去了,我们过好现在的日子就好。”
沈研雪点点头,将脸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春风拂过,桃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两人的衣襟上。京城的权谋、偏执与纠缠,终究都成了过往云烟,唯有眼前的溪水、桃花,与身边人的温度,才是真实的安稳。
这场跨越数年的纠葛,最终以各自的退让画上了句号 —— 有人在江南寻得新生,有人在故土放下执念,所有的爱与恨、求与不得,都消散在江南的烟雨与京城的暮色里,归于岁月的平静。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